当年我喜欢邻村女孩,写情书还总是骑单车路过她家,她母亲找上门

农一代民工的事 2024-10-17 03:25:41

89年,19岁的我从卫校毕业分配到乡卫生院。虽然顺利报到了,可暂时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做。

晃荡了半个月,还是负责防疫的伍叔拉了我一把:小黄,要不你就跟我搞卫生防疫这一块吧。

我学的是中西医结合专业,当时这个专业是专门针对农村而设,正踌躇满志想要一显身手救死扶伤,而当时的卫生防疫,那就要无聊太多。

我们乡十八个行政村两万多人,就安排了伍叔一个人负责。而疫苗的运输分发是非常有时效性的,当时的冷链也刚起步,伍叔一个人每个月都忙得不可开交。

但伍叔的这个提议当即就获得了院长的批准,我就成了伍叔手下一兵。

幸好,凭着在学校的扎实功底,我很快就适应了从临床到公共防疫的转变。

只是当时还太年轻,总是有点好逸恶劳的心理。

如果是在卫生院当医生,那就不用日晒风吹,如今搞卫生防疫了,几乎每天都得下乡。要不就是去各个村给孩子们摸底,要不就是送疫苗,不到一个月,我就被晒得脱了一层皮了。

只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每天在乡下跑,见识的事情多了,认识的人也多了,我的心里这才慢慢恢复了点平衡。

我的工作很简单,每天骑着单车驮着那个老大的冷冻箱,里面装着上级分派下来的疫苗,按时送到各个村去交给村上的乡村医生。

分发的过程倒不麻烦,主要是要监督乡村医生按时按人完成。因此我就不能一送了事,而是得尽可能留在村上看着他们,或者干脆帮他们做点什么,比如登记一下名字什么的。

一来二去,我对全乡的大概情况就非常熟悉了,工作走上了正轨,干起来也得心应手。和乡村医生的搞熟了,他们也愿意遵守我的交代,我也更是摸清了他们的脾气。

这样一来,我的工作其实就相当轻松,也就有了更多的休闲时间。

但我也知道,尽管我的事情做好了,如果回去太早,肯定又有其他事情分派给我。于是,我一般都是回自己家去住,第二天早上才回卫生院。

这样一来,我的自由时间就太多,于是便有很多机会在广大田野里漫步,不经意间,就遇到了一个心动的女孩。

那是一个初秋的下午,我在一个叫熊家湾的村子发完了疫苗,跟着村医忙了一阵,在他家吃过午饭后,就骑着单车不急不慢地回家。

在我们当地,秋天一般都很好少下雨,可那天却很奇怪,刚刚走到熊家湾路段时,天上就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我便只能找个地方躲雨。

幸好这段落走得比较多,知道前面路旁有个商店,就加快脚步一顿猛踩,很快就到了那个商店门口,而此时,我全身都几乎淋湿了。

随意把单车靠在门口的墙边,我一边甩着身上头发上的水,一边朝店里看了看:

一间摆着两个柜台的门面,里面没有一个顾客,柜台后面坐着而一个长发女孩,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的画面似乎有点凝固,因为那个画面实在太唯美了:

女孩一袭白色的衣裙,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肩上,屋檐上淅淅沥沥的雨水,就像烟雾般成为她的背景。而在我眼里,她,和身后的雨雾,都是我眼前的唯一。

19岁的我,还没有谈过恋爱,但心里却一直躁动着,眼前的女孩,不就是经常出现在我梦里、却又模糊而看不清的“伊人”么?

一直自认为颇有点诗人气质的我,不由得念了一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看书的女孩,被我的声音给惊醒,站起来朝柜台外看,一眼就看到了我,肯定是看到了我眼睛里那颇有点痴迷的神采,脸上不由得就露出几分薄嗔:

你在那里念什么经?这里并没有什么水,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伊人……

被对方发现,我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羞涩,却被她这两句话给吸引过来:

能够用大白话把我的念出来的诗经给翻译出来,她肯定不仅仅只有一副美丽的皮囊,绝对是秀外慧中之人。

就是那么一瞬间,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能失去这场美好的邂逅,也一定要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但我还是不好意思、却又腆着脸地对她说:虽然没有水,但有雨雾,你看你身后的窗户……至于你是不是我的伊人,那可不是你决定的,而是由我的心去决定!

很显然,女孩被我的这番强词夺理给呛住了。我虽然说得有点无赖的味道,却绝对没有任何的粗俗,却又把自己的心声完全告诉了对方。

女孩瞪了一眼,随即就把手里的书放在柜台上,还真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窗户。

我心里暗暗发笑:你这个动作,不刚好说明被我说动了么?

我瞟了一眼柜台上的书,扉页上“秋水伊人”四个字映入眼帘,我心里更是一喜:难道这就是缘分?

我终究对爱情毫无经验,便不好意思再纠缠这个事,但又不想就这么离开,就在柜台前看了一圈,最后买了一盒湘南烟。

和女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一阵,她似乎不大愿意多说,却也不是那么反感我。

当然,或许也是开门做生意的人,所谓来的都是客,不能得罪上帝吧。

我不敢直接问她的名字,心里正在琢磨着琢磨才能知道时,刚好又看到柜台上的书,于是便顺手拿起来。

翻开扉页,上面有两个清秀的钢笔字:清婉。还有一行小字写着日期,竟然就是这几天的事。

我心想,这肯定是她的名字吧,于是便对着门外念叨了一句: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我不确定清婉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更没有胆量直接去问,心里边想着:我会有办法的。

雨停了,我离开商店回家,临走前还特意和她道了谢。

回到家,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清婉的身影和那张薄嗔的俏脸——在我心里,她的名字就是清婉。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电话,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写信,而最流行的表达爱意的方式,莫过于鸿雁传书了。

虽然我们家离熊家湾也就四五里路的距离,但我还是宁愿跑去六七公里外的镇上,把那份洋洋洒洒表达爱慕的情书塞进了邮筒。

我的工作决定了不可能只有爱情,但对当时的我来说,每天的工作就多了一份挂念。

好多次从熊家湾路过,但我都没有再进去过。算好了时间,清婉应该已经收到了我的信。我在期待,某一天,她会主动把我拦住,即使是表达拒绝,我也不会在意。

但我的希望落空了,好几次明明看到我从门口路过,甚至有一次她就站在路边,我骑着单车从她面前走过,她也没有开口说过半个字。

我心里有点恼火了:就算再高冷,也不至于将我彻底忽视吧。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心理,连续一个月,我每天都会去镇上的邮局一趟,将一封封情书塞进邮筒,收信人当然就是我自认为的清婉。

但我寄出去的信都像石沉大海,一点回音也没有。

而我偶尔也会进去她的商店买点东西,清婉依然还是最初的那副表情,既不彻底冷落你,也不见得有任何的热情。

但我当然不肯就此放弃,反正冬天快到了,伍叔和我负责的卫生防疫基本没有什么事,大把的时间为自己的爱情去奋斗。

所以,连续一个多月,我不但坚持每天给清婉写信,也坚持有事没事骑着单车从她的店门口路过。

期间,因为进她的店里次数多了,也和好些本村人混了个熟脸,也得以确认,清婉的名字真的叫清婉,我还很以为自己的多才多智而自豪。

可惜的是,虽然和清婉见面的次数多了,可我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

唯一看得到的变化,那就是我每次进门的时候,清婉会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和我打个招呼:你又来了……

正当我为怎么和清婉更进一步交往而烦恼时,我被人盯上了。

盯上我的人,竟然还是清婉的母亲,说不好听点,那是我未来的丈母娘啊。

那也是一个下午,我从另外一个村子回来,熟门熟路地进了清婉的商店。出乎意料的是,清婉不在,柜台里的是个中年妇女,看脸容和清婉有点相似。

我心里马上就知道,这人应该是她的母亲,于是便有点心虚想着离开算了。

可旁边几个再买东西的人认出了我,其中几个还经常与我开玩笑,竟然对清婉的母亲说:

香婶,你不知道吧,这个小伙子很可能就是你的女婿哦。

我心里正在发虚,清婉的母亲原本笑吟吟地招待着顾客,一听到这番话,脸上马上就晴转多云,没好气地对那人说:我家婉儿可没那个命……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留下身后一阵哄笑声。

走到门口,隐隐听得刚才开玩笑那人在说:着这小伙子看上去挺顺眼的啊,你就那么看不上?

我刚骑马上单车离开,马上又想听清婉的母亲怎么回答。只听得她冷哼了一声说:一看就知道是个浮夸的人,就知道写那些酸溜溜的东西。

我心里更加发慌了:为什么她会说我写酸溜溜的东西?难道我写给清婉的信,都被她看到了?

回到家,直接钻进自己的屋里,蒙着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日子继续得过,只不过,我去熊家湾的次数开始减少了,但每次去清婉的店里,都没有再见到她。

直到快过年了,我们湾里有户人家收亲,我去吃席的时候,竟然发现清婉的母亲也是送亲的高宾,吓得我赶紧低头。

天快黑的时候,我家里来了客人,摆喜酒的人家的女主人陪着清婉的母亲来了。因为我父母都不认识她,心里也一直在纳闷。

清婉母亲自己开口了,问你家儿子在家不,在的话就请他出来说说话。

我刚好从外面回来,原本不敢进客厅而躲进了自己的卧室,也被我母亲揪了出去。

我不得已麻着担子叫了声阿姨,即使是在自己家里,也端端正正地坐着,显得非常拘谨。

清婉的母亲笑了笑问我说:怎么最近不见在我们那里晃悠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只好说现在十二月了,不用送疫苗就很少下乡,所以去得少了。

清婉的母亲倒是大度地对我说:我家丫头去地区学习刚回来,这几天一直有点心神不宁的,你就不担心么?

我心里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赶紧问起清婉的具体情况来。

原来,清婉是供销学校的学生,今年是实习期,所以在家里帮着看了两个月的店。

在家的那几个月里,竟然每天都守收信,看得还非常入神,我们还以为是她学校的同学写过来的,问她却又神神秘秘不肯多说。

直到她回学校去后,母亲才偷偷翻查了清婉的房间,也就看到了我写给她的信。清婉还在信笺后写了一些话,更多都是一些诗词,什么两情如若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之类的话。

可回来过年后,发现自己的信被翻动,一直很温顺的她,破天荒地和母亲发了脾气。回家的这十几天,每天都有点神不守舍的,一直在店里坐着,脸上却半点笑容也没有。

我听了心里反而惊喜异常,在自己差点想要放弃的时候,这番话让我心中再次燃起熊熊大火,更何况说这番话的人,还是清婉的母亲呢?

于是,顾不上天黑了,我又骑着单车去了熊家湾,真的在店里看到了清婉。

两个月不见,清婉似乎消瘦了一些,眉宇见甚至看到点憔悴。我心里一疼,不由得又吟出了一句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听了我的生意,清婉从失神中抬起头,然后就突然站了起来看着我,脸上第一次露出点羞涩:你回头了吗?

我破口而出:我一直在高处回头,可到今天才发现……

我和清婉恋爱了,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

92年,我和清婉结婚,新婚之夜,我轻声地问她说:当时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呢?

清婉满脸的娇羞,轻轻低说了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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