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一卷：行道

前文链接：第一卷第十二章

上完早课，就到了吃早饭的时间。

邱处机仍然慢悠悠地带着杜大成去往斋堂吃饭，仍然吃得不急不缓，一边还劝杜大成多吃些菜，多用些粥饭： “道观中饮食一向清淡，不过却最宜身心。你不妨多用些。”

于通真也陪在邱处机身旁，他看着杜大成笑道： “杜将军在军中身居高位，平时饮食自然精致，还望不要见笑小观中的饮食粗鄙！虽是粗茶淡饭，多用一些却最是补益身体！”

杜大成身经百战，即使军情十万火急也能够沉得住气，不过今天的形势却与以往大不相同：他们刚刚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对当地地形等情况还都不了解。刚驻扎下来就收到敌人的战书，约的时间正是今天午时。现在眼看卯时将过，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军士还没来得及把消息汇集到自己这里。

另外，杜大成也不知道从这青松观到封鱼谷有多远的路程，现在正应该是好好筹划一番的时候，可是自己却不得不跟两位道长周旋，细细地攀谈早饭的丰简与否，还要勉为其难地多吃一些！

之前的作战，他一向都重视提前筹划，可是此时却无法再提起除了吃饭之外任何别的话头，他就只好硬着头皮把粥饭一股脑儿地倒进嘴里，什么清淡与否，一时全然辨不出其中滋味。

邱处机一向吃得少，只吃了几口就对于通真说道： “于住持，今天的安排我想做些变动。今天是头七，我想带着弟子们直接去封鱼谷做，观里的几位道兄可以留在观中，稍作歇息。”

原来，这几天的活动规格颇高，参与的道士有十余位之多，所以是邱处机带了几位弟子和青松观的几位道士一起做。

于通真听了一愣，不由问道： “邱道兄，我们原来是打算在观里做够七天的，怎么今天却要去往那样的凶地？”

邱处机看了一眼杜大成，说道： “如今土匪发来战书，约了大成他们今日午时在封鱼谷交战。我想着把法事搬到那里去做，一个是正当头七，是最好超度亡者的时候，另外则是希望借此能够把这战事阻拦一下。封鱼谷以前是凶地，今天或者将是战场，所以我不想让观中道长一起跟着以身犯险。”

“邱道兄说的这是什么话！”邱处机刚说到这儿，坐在一旁的李通玄大手一拍桌面说道： “您邱道兄是何等尊贵的人，都敢以身犯险，我们怎么就不敢？去，都去！”

李通玄原本力气就大，此时大手用力一拍桌面，桌面有些嗡嗡作响不说，声音之大顿时把人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师弟斯文些！”于通真小声说道。

“哦，师兄，我习惯这样了！”李通玄看大家都看向这边，又连忙喝道： “都看我干什么，吃饭！”在座的人除了邱处机和于通真之外，本来就都比他小一辈，所以也不敢多说话，都忍住了笑，又扭回头去安静地吃饭。

“通玄师弟说得对，”于通真说道， “要去就都去。再说几天活动做下来，每个人在什么位置是已经固定的，此时少了几个人，又怎么能够保证圆满？我们出家之人，于生死本已置之度外，邱道兄倒不可以此为念。”

“去了说不定会有一场仗要打。”邱处机说道。

他的本意自然是重在做超度，去现场做有度亡的目的，更重要的则是劝诫生者。虽然他们的本意不是要去打仗，不过人一旦到了那里，土匪的脾性他还摸不透，万一动起手来，他保不准那些人会怎么样，所以不想让太多人犯险。

“要打就打嘛！”李通玄又是大手一挥说道， “反正我是不怕死的！”

青松观中参加活动的弟子这几天都是由李通玄带领安排的，此时他这么一说，这几个弟子都纷纷探头看向他，他把双眼一瞪，说道： “你们几个有谁是怕死不敢去的，尽管趁早提前说，我赶紧换人！”

“没有，没有！”那几个弟子纷纷说道，其中有一个是李通玄的弟子，名叫玄诺的说道， “师父敢去，我就敢去！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就不信那些土匪不是娘生父母养的，我们手无寸铁他们也能动手？”

“喏，邱道兄，您也看到了，我们这观中没有那贪生怕死的人！”李通玄说着把双手一拍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随邱道兄您去封鱼谷！”说到这儿，他又看向于通真，说道： “师兄，就劳烦您在观中看家！咱们总不能让观里空了吧？”

于通真想要再说什么，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也好，你多带两个弟子，如果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来回通传。”

“知道了。”李通玄答道。

吃过早饭之后，邱处机和李通玄就带着十几个弟子一起向封鱼谷赶去。

封鱼谷离青松观不算远，走半个时辰也就到了。杜大成听了邱处机的嘱咐，带了一小股军士跟随在这些道人之后。

“万一土匪有个风吹草动，你只管保护好青松观中众位人等的安全。”邱处机嘱咐道。

“师叔，那你们呢？”杜大成问道。

邱处机笑了笑，没有回答。杜大成想，其实自己早就看出来了，师叔带的这几位弟子，不管是年长的还是年幼的，那个个都是练过的，就算是卞志和年少，恐怕都不会比当年的自己差。

“当年我的身手在军中已经没有对手，现在我的兵们虽然比我差些，但是却强不过这些师兄弟们去！”这样一想，杜大成也就不再为师叔和师兄弟们的安危担心。

活动巳时开始，鼓声刚响，在一旁侍立的卞志和就看到不远处的山顶上隐隐约约有人影晃动，不过一时却并没有人下山。

卞志和看看师父，此时正和李通玄带着一众弟子不急不缓地按照规仪有序地行进着，根本就没把周围的环境当回事，好像这里就是重阳祖庵，好像这里就是青松观。

“师父不怕，我也不应该怕！”卞志和想着，不由挺了挺胸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英勇些。

今天的天气比前几天任何一天都要好，天空瓦蓝，阴霾已经一扫而光，天地辽远而清静。

随着这里的动静一起，周围渔子镇等地的百姓听到了声音，都陆续跑来看个究竟。当他们看到是邱处机和青松观的道人们时，都为现场气氛赞叹不已，慢慢地，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观礼的队伍中，在众人身后站成了一条长不见尾的队伍。

“这么多人，一会儿打起来怎么办？”卞志和心想，不过一想这么多人都不怕，自己却又怕什么。

就这样，这个小道士在这儿瞻前顾后，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又安慰自己，自己把自己忙活得不亦乐乎。

杜大成带了队伍远远地看着，他带的人不多，大概有两三百人。

“杜将军，咱们只带这些人，如果真动起手来恐怕要吃亏！”傅飞鹏和杜大成并辔站在队伍前面，他观察着周围的情形说道： “听说上次那支队伍五千余人，最后死的死，逃的逃，算是全军覆灭了！”

“没关系。”杜大成说道，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不过师叔说让他只带这么些人，他也就不敢多带， “你就带人负责维护好百姓的秩序，来的人越来越多，当心发生踩踏。”他按着师叔嘱咐他的对傅飞鹏说道。

“咱就干这个？”傅飞鹏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兵力都分散到这些事情上，万一土匪冲过来，咱都没个防备！”

“让你去就去。”杜大成说道，一边就提马向前，专心看着远处师叔他们那边的情况。

锣鼓的声音传得很远。听着那铿锵的声音，杜大成觉得自己是已经慢慢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了，心慢慢地随着鼓声沉静下去，沉静下去，仿佛沉进幽静的深潭之中，波澜不惊，尘烟不起。

这种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有那么一刻，他很希望永远沉浸在这份沉静之中。

没有尘世纷扰。

没有战场厮杀。

没有恩怨情仇……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大成突然听到一声呼喝： “来了！”他不由从刚才的沉静中缓过神来，原来是傅飞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自己身边，这时候突然轻喊一声。

杜大成抬头一看，只见前面仰谷山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正像乌云一般向地面俯冲过来。

再抬头看天空，太阳正明晃晃地挂在正中，午时到了。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