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D女孩成为心理咨询师:一种特殊现象谱系娃10岁时常见

小米和大米 2024-02-07 13:56:32

前不久,28岁的心理咨询师韦亦然在大小米分享了自己从确诊抑郁症、ADHD和ASD到认识自身优势,成为心理咨询师的故事。

作为刚刚入行不久的年轻心理咨询师,她在网上整理发布了百余篇ADHD和ASD的科普文章,开设了自己的心理咨询工作室,积累了1600多小时的咨询时长,其中60%的个案都是谱系障碍人士,且以青少年儿童为主。

她和很多特需孩子和家庭接触,这时候她的工作比起心理咨询更带点特教的风味。

在咨询中,她发现有一种特殊的变化在10岁左右的自闭症孩子中很常见,这个时候家长如果误解了孩子,应对不当,很可能会让孩子错失很多机会。

这种特殊的变化是什么呢?

文 | 韦亦然

整理 | 朱谷粒

编辑 | 若水

情绪来了:为什么孩子又“退步”了?

十岁的谱系男孩小A活泼可爱,经过早期干预和个人发展,表达情绪的能力已基本能跟上需求,不再通过挑衅、冲突来寻求关注了。

然而,随着升入小学高年级,妈妈发现他又开始重复一些奇怪的举动。“他明知不能打人、扔东西,可最近会故意说一些让妈妈不舒服的话:“我要是打了人会怎样”,“我想把水泼在地上”……妈妈觉得小A“就是故意没事找事,让人不舒服。”

这样的行为很像谱系幼儿寻求关注的表现。在小A年幼、语言能力有限时,他会用行为表达抗议。

妈妈还注意到,小A在学校自言自语、自我刺激的频率也比之前高,还会更频繁地流露出回避、胆怯的情绪。

小A是我改编的个案故事,在我的日常工作中,最常见的就是像他这样,小学高年级、有语言、在融合环境就读的小朋友。

他们往往在学龄前接受过康复干预,不再用推打、喊叫来处理问题,情绪崩溃也少了,却在进入小学后“故态复萌”。

很多家长这时候就慌了,为什么我的孩子又“退步”了?

其实和普通孩子一样,谱系孩子此时的“叛逆”并非一种退步,反而是进步的象征。

前青春期:谱系孩子的焦虑是同龄人的好几倍

小学高年级,正是前青春期(preadolescence)开始的时期。

前青春期通常定义为9-12岁 ,是青春期正式开始前的一到两年。

大脑发育在此刻迎来高峰,额叶灰质在女孩11岁、男孩12岁时达到峰值。再加上激素的冲击,大脑和身体飞速发展,而自控、抽象思考等能力还未跟上,这时的孩子就像引擎加速、却没安好刹车的汽车。

前青春期是探索和确立边界、奖惩、责任的年龄。孩子通过对权威的试探、甚至略带着攻击性去确认:我做到什么程度是可以接受的、我是否是安全的、我的边界能到哪里、我的父母是否能接受这样的我……

此时,与个人认同息息相关的社交活动变得更微妙、重要,小学高年级的学业压力大幅增加,还要面对两性关系等等棘手的问题。大脑和激素的变化激化情绪,发展任务跟不上则会带来焦虑、羞耻、恐惧。

而谱系孩子内心的动荡和不安,更是同龄人的好几倍。

谱系孩子尤其是高功能谱系障碍孩子最普遍的心理特点就是“高敏感”。他们对外界刺激、焦虑和压力更易感,承受能力更差,负面情绪出现时,情绪立马升温至“沸腾”。

表达受限的孩子,情绪会随认知进步而好转。NT孩子,遇到问题也能自我安抚和调节。但对于语⾔、智力达到中上、甚⾄超常的谱系⼉童,就会纯粹地受这样的“⾼敏感”困扰——情绪和内心的思绪常常像⾼速下坠的螺旋,深刻、快速、难以⾃拔。

小A妈妈观察到的自我刺激增加,对刻板重复的要求增高,退缩恐惧,正是谱系孩子感到焦虑、试图让自己重新有控制感的体现。

这恰恰说明谱系孩子基本跟上了同龄的心理发展节奏,在努力思考更复杂的概念,是进步的表现。

教授规则:之前做“减法” ,现在做“加法”

当谱系孩子还年幼时,语言认知有限,发脾气主要是因为没有表达情绪和需求的能力。

我们只能从行为治疗中先教授“这是好选择”、“这是坏选择”并强化相应行为,不至于伤到自己和他人,能够与人相处。但对于规则为什么是这样,我们不会深入解释,因为这对幼小的谱系孩子来说会徒增困难。

可以说,小时候我们教授规则,是给规则“做减法”。

但当谱系孩子语言和认知进一步发展,到青春期时,这样简单的规则就“不够用”了。

他们虽然能够基本表达情绪和需求,但会受限于理解能力,比如理解不了复杂的语言、规则、意图,因此感到挫败、着急、生气等。

普通孩子能通过观察他人比较自然地转换想法,拥抱变化:“噢,我以前是小孩子所以可以和异性朋友打滚。我现在是大孩子了,靠近异性朋友就会被笑。”

而谱系孩子,如果你没有及时“更新”规则 ,增加丰富性和灵活性 ,他们可能思维还卡在“上一个版本”:为什么不能碰异性呢,之前明明就可以!是现在不能,还是一辈子都不能?不能碰哪里?到底为什么?

禁止会让一个事物变得诱人 ,模糊会让一件事神秘。

越是想不明白,谱系孩子越反复地想:万一这么做,会发生什么?巨大焦虑来源于难以通过观察或者推理来预测后果:如果我真的犯了这个错,我会被开除,被爸妈讨厌,被关起来吗?真是太可怕啦!

谱系孩子情绪强度和焦虑水平本身就很高。当他们反复担心自己犯错,被不确定性困扰时,反而更容易失控、发怒、做出最不该做的事情。

此时,就要给孩子做“加法”了:让规则丰富起来,不仅定性,还要定量。让谱系孩子知道,行为不仅有“好”或“坏”,不同场景也有不同规则,后果也有大和小。

除了行为规则,对情绪的看法也要更新。年幼时对于“情绪问题”的干预 ,可能会给谱系孩子留下“负面情绪就是不好的 ,爸爸妈妈会责怪我”这样的印象。

这样略带模糊、黑白不分明的概念,在前青春期就不适用了。要让孩子知道“情绪是完全正常的,负面情绪也是——即使它有时候让我们很难受。”

因此,同样的“情绪问题”,可能在⼀些转折点上重复,却可能有完全不同的原因,需要截然相反的处理。

如果家长以“进步”而非“退步”的视角看孩子,内心就多一分欣然,少一分挫败;以“发展需要”而非“故意挑衅” 的视角理解孩子, 内心就多一分坚定和理解,少一分疲惫和恼怒。

两个活动:和孩子一起拆解焦虑

这个时期,最首要是家长要意识到,惩罚和压力不像以前一样适用了。

从前为了让孩子禁绝危险或打扰他人,我们甚至会体罚让孩子“长记性”。但在青春期,这样的处理很容易让孩子的不安转换成情绪爆发或模仿性的暴力。

在此基础上,需要再次耐心地以孩子理解能力为基础,解释规则的合理性。

可视化和量化的做法对谱系儿童都很有帮助:

1.挑战“非黑即白” 的灾难化思维:滚雪球

这是儿童认知行为疗法(CBT)中常用的一个视觉工具,用来辅助抽象思维还在发展中的小龄儿童。

我们可以用“滚雪球”这样的日常游戏,来向孩子形容:有时,一个小小的想法会变得很大,但这可能是因为我们在不断“添油加醋”,并非一定会发生的现实。

通过让孩子自己往中间的雪球里填写词句,孩子能够意识到,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夸大问题的。对于语言文字还在发展中的孩子,也可用绘画,或者照片拼贴的形式完成。

也可用雪球来描述问题的大小,引导孩子区分,例如在课堂上自我刺激、走神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小问题,每个人都会犯小的错误,无需过分担心,纠正就好。但如果不加控制,比如离开座位,触摸隐私部位,甚至升级到冲上讲台打断老师,就可能变成大问题。

2.a lot on my plate

这是一个游戏治疗的活动 ,a lot on my plate直译就是“我盘子里有好多东西”,引申为“我忙得不可开交”。

这个活动适合每周末聊一聊学校里的事情,也适合在孩子焦虑崩溃后的平静期梳理原因。

准备一个纸盘,事先把可能会有的烦恼(比如有同学不喜欢我,老师批评我 ,我写不出一些题目等)写、画、打印成标签 ,让孩子把标签一个个地捡进纸碟子里。每放一个标签,让孩子自由地谈一谈。

如果孩子不愿意或语言有限,你可以猜测发生了什么,孩子只需回答“是”或“否”。

每放一个纸条,可以夸张地将手下沉一些,说:“哎呀!好沉呀!”等放到三五条时 ,可以装作拿不稳,把盘子打翻,说:“盘子里的东西太多啦!”

这个游戏的目标是正常化压力和情绪,同时量化它们。要告诉孩子,东西太多的时候打翻盘子很正常,压力太多的时候情绪失控也很正常。

避免孩子把负面情绪和做错事、受惩罚划等号。这种误解会让孩子错失学习自我控制、向大人寻求帮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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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和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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