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逼死发妻后侵占外祖家产,庶妹与我的指腹为婚成亲,
我死的那日艳阳高照,尸骨暴晒在荒草地里,被野狗饱餐一顿。
算命的曾说我观印相生格,一等一的富贵命格,
救我一命的马夫却说,我的命格被人置换,摊上七杀无制的煞命…
【1】
我死的那日艳阳高照,我的尸骨暴晒在荒草地里,被野狗饱餐一顿。
随后陈家有人来,砍去我的四肢和头颅埋在天南地北四个方向。
尸首不全,做不成厉鬼也踏不进黄泉路。他们要我死后也不得安生。
我飘在半空中一路跟在陈家身后。
前厅八仙桌旁上摆满珍馐美味,一家三口谈笑欢声,其乐融融。
我爹给她养在外府十六年的女儿夹菜,叮嘱她多吃些,身边的美妇人亲切的唤他相公。
我看着心里烦闷,我的尸骨在荒山野岭被野狗啃的不成人形,他们一家三口情意正浓。
我原本也有一个令世人羡慕的一家三口。
只是在我十六岁这一年一切都变了。
外祖父家是镇上有名的商贾之家,家私万贯,却膝下无子。外祖父母年岁渐老,又看我父亲十年如一日待我娘好,便将全副身家托于我父亲。
我父亲得了外祖父母家产,在第二年春天,彻底变了模样。
将养在外面十六年的女儿陈婉清带回家中,迎进府中的除了陈婉清还有她娘。
我娘是养在深闺没经过风浪的女子,找我爹理论哭的撕心裂肺。
我爹一脚将她踹翻在地,梅娘和陈婉清站在一旁,捂着嘴笑。
我娘不堪受辱,当晚一根细麻绳悬梁吊死。
外祖父母得知后气的吐血,不久褴褛街边死于人世。
这世上我最亲的人一夜之间离我而去,我从陈府千恩万宠的嫡小姐,沦为陈府的庶女。陈斌将陈婉清的母亲扶正,陈婉清也从无名无份的外室私生女摇身一变,成为陈府的嫡女。
我在陈府每日做粗使活计,倒厨房的馊水,打理马厩,还要清理茅厕。曾被我不屑一顾的马夫却偷偷替我扛下这些活计。
陈婉清隔三差五穿着鲜艳的罗裙,命下人对我拳打脚踢。
她说,“陈商陆,穿上这身衣服我今个才知道,你偷走我十六年的锦衣玉食,你真是该死啊!”
随后抽着鞭子打在我的身上。
后来她要赶我出府,李伯生高中,在御前得封探花郎,他是我的未婚夫婿,自幼订下娃娃亲,李家败落时投奔陈府,我娘给了他束修的银钱,让他在外祖父母家安心读书。
李伯生说要为我拼命读书,取得功名后就来娶我。
他高中后进门的一瞬间,我像救命稻草扑倒在他跟前,“伯生哥哥,救我。”
李伯生四下尴尬将我踹到一边,转身将陈婉清搂在怀中,“清儿,我来迟了,让你等我这么久,陈商陆没欺负你吧。”
我不可思议望着他,他不是来娶我的么?我大哭起来,“伯生哥哥,你不说考取功名要来取商陆的么?”
李伯生嫌弃的看我一眼,“你也配!清儿是天上的凤凰,你是地上的烂泥,我与清儿情投意合,我何曾说过要娶你这起子没脸的话!”
我魔怔了愣在原地,究竟是我精神错乱,还是他在祖父母跟前说考取功名要来娶我这事是我记错了。
他那时在祖父母跟前发完毒誓,我祖父看他上进,又在外人跟前表现的对我忠贞不二,立即赏银千两。普通人家一年花销也不过十两。
当晚我被拖进柴房,陈婉清叫小厮来玷污我,马夫连夜放我走,可怜马夫被当场打死。
我逃离陈府后,在镇上无家可归,捡别人吃的剩饭为生。
【2】
我靠自己双手去改变命运,厄运仍旧不放过我。
我去巷尾的裁缝铺做女红刺绣,几日后,裁缝铺起了大火,一切化为乌有;
我去城北的浣衣处洗衣为生,一月后,接连发生几起命案,浣衣处被官府查封;
我去镇上的其他人家做丫鬟,被姨娘污蔑偷东西,打断一条腿扔在郊外;
腿断了无钱医治,我趴在野草堆里奄奄一息;
庄稼地里的汉子见我是个女子,还看得出人形上来要奸污我,还商量着把我卖进窑子里。
我看着这里风和日丽,眼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在众人得逞前咬舌自尽了。
我死后看见天上金光毕现,两位峨眉道人踏云而来,“今云游至此,不晓得世上还有这等冤枉事。”
旁边的道人掐指一算,“这女娃观印相生格,一等一的富贵命格,怎会摊上七杀无制的无福无贵的运势?”
道人沉吟片刻,“原来如此,人间还有这等巫术,此女的命格被人替换,背负她人一生苦难,偷命格那人享一生富贵,此女过的越差,那人的命格就越好。”
我听的一头雾水,我的命格被人替换?那我所遭受的苦难都是替他人抗下罪孽,我想到我落的尸骨无存,陈婉清绫罗绸缎加身,她享用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她的母亲从世人都瞧不起的外室女成为正妻,夺走属于我母亲的一切。
而如今陈婉清要嫁给我的未婚夫,从商贾子女成为朝廷命妇。
我心里有千百般的恨,可恨死后得知真相,更恨作孽的人在人间活的千姿百味。
“也罢,世间有此不公,我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你且去吧,去吧。”
眼前陷入漆黑,我回到了十五岁那年,外祖父母和母亲尚在,陈婉清母女还养在外边没有被接进府,我还是陈府的小姐,不是路边浑身恶臭捡垃圾吃的乞丐。
饭桌上摆满珍馐美味,我娘看着父亲眼中情谊十年如一日。
陈斌笑着给我娘夹菜,温润如玉,若是从远处看,这一幅画面,任谁见了也说是夫妻情深。
陈斌开口,“素素,吃点这个,莫要替我秀荷包了,千万仔细眼睛,要是熬坏了眼睛,为夫要心疼死了。”
我娘低头红了脸颊,“休要在女儿面前乱言,都老夫老妻了,还没个正形。”说完转头看向我,“商陆,一会你去祖父家上课,记得把库房的燕窝带去,你祖母身体不好,吃些好止咳舒缓。”
陈斌啧了一声,“岳丈家比咱家强多了去,什么都有,即便什么不带,单是看到咱们商陆病就好了大半。”
我娘佯装不开心,“都是做儿女的心意,总是要送到的。”
陈斌笑道,“都依夫人。”
我看着满桌珍馐味如嚼蜡,父亲竟然连燕窝都舍不得给外祖父,这陈府满园的家当是当年外祖父心疼女儿帮忙添置的。
后来梅娘进府,她母亲病重,父亲左一车右一车的补品药材送去,不见他说半个不字。
如今只是送点燕窝给外祖母,陈斌竟有推辞之意。
【3】
我望着母亲光鲜的面容想到她以后的悲惨境遇,我放下碗筷对母亲心疼的笑道,“我一会就去看外祖母,娘,你也要注意身体,千万不可为不值当的了劳心伤神。”
我娘一头雾水,也笑的开怀,“咱们家商陆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亲了。待会你去外祖家,记得去看看伯生那孩子,他家道中落投奔到咱家,我和他母亲是故交,不好叫他孤苦伶仃一人,那孩子上进,书院夫子都夸他文章好才情高,我看这孩子也是极好了。”
“你们也有婚约,前几日他在你外祖父跟前说的情深意切,你理应时常多照看他。”
我不忍打破我娘的幻想,她不知道的是李伯生功成名就归来后,将我一脚踹翻在地,娶了她夫君的另一个女儿。
她识人不清,先是看错了夫君,再是看错了女婿,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我忍不住开口道,“娘,他现在身无功名,外祖父和母亲不嫌弃他家道中落,反而出钱出力请名师指导,已经对他仁至义尽了。”
“他不把心思用在书本上,反而在外祖父家把我与他胡乱攀扯,这不是毁女儿清白么?他若真的是个品性好的,那些让人多想的话他就不应多说,若是高中,外人当称外祖父重情重义,不忘友人之子;话说回来我们是商贾之家,与当官之人结亲,到时他也未必愿意。”
“这……”
我见我娘面色犯愁,安慰道,“女儿的意思,多看看,不把自己置于高台也不放在泥地,路且长着,先看看。”
陈斌干笑两声开口,“商陆说的对,是这个理。那小子高中再议亲也不迟。”
“你就会惯着她。”
我用完午饭去外祖父家前,堆着笑问陈斌要零用钱。
我爹笑着从口袋里掏出100两银票递到我的手中,“我的宝贝女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我心中止不住的冷笑,面上扮作乖善,“爹,100两哪里够啊,聚宝斋的一根镶碧玉的流苏钗都要80两,我带着丫鬟要是再买些点心,万万是不够的。”
陈斌听此面露不悦之色,“女儿家应勤俭持家,都怪你娘平时纵着你,咱家是有万贯家财,但应当节省万不可奢靡荒废。”
我沦为庶女奴婢时,陈婉清每次头戴珠钗穿着最时兴的裙子,来我跟前炫耀,就连我是嫡女时,也不曾有过这待遇。
原来爱与爱竟这样明显,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他不爱我的母亲,自然对我好不到哪里去,他珍爱梅娘,爱屋及乌,她的孩子也会捧在手心。
我娘看我爹面色不好,待我爹走后,偷偷塞给我三千两。
“女儿,你爹是苦日子过来的,舍不得花钱。你下次不够跟娘说,娘给你。”这样好的娘,我不忍心她有一天走上绝路。
到外祖父时外祖父不在家,外祖母睡着。
我放下燕窝,去后院书社听夫子课。
外祖父的祖上曾在朝中做大官,后来家道中落,只有外祖父这一支争气,来到平安城经商挣下一片家业。
外祖父膝下无子,唯有母亲一人,却也花重金延请名师指导,渐渐城中得知外祖父家中有老师,又敬仰外祖父祖上显贵,遂送家中女子前来读书,女子私塾与男子私塾皆开在外祖父家。
【4】
我到女子私塾时,聚财钱庄白家的白映雪,城东员外家的欧阳仪,外祖父叔伯兄弟家的表小姐江幼鱼,还有县长庶小姐葛畅;
最后一位端坐在课桌边,朝着我笑的温柔无害。
这张脸在我梦中出现千百回,就算是死后飘在半空也不敢忘记。
陈婉清站起来递过来一朵绢花,“这是长生花,永不枯萎凋零,香味各异。今个我初来,这是我送给大家的见面礼,我是陈……婉清,以后大家都是姐妹。”
说完陈婉清有意无意的瞥了我一眼。
前世陈婉清先是每人送花,再是送点心,在场的小姐不好白拿,每人将自己身上的不打紧的随身物件回礼给陈婉清。
我那时回礼的是一个流苏挂金珠的芙蓉荷包。
第二日后,陈婉清无端中毒了,大夫说那芙蓉荷包里包有毒粉,外界都在传我出自商贾,门第不高,心思歹毒,嫉妒陈婉清的花容月貌和诗书才情,这才暗害她。
左右芙蓉荷包在她那,我有苦难言,拿不出证据。
我娘心疼我,拉着我去给陈婉清母亲认错私了。
我外祖父不想外面的流言蜚语中伤我,依旧让陈婉清来家中读书,送了好些金银珠宝,只让陈婉清母女向外人澄清此事并非我为。
陈婉清母女收下钱财抹着泪,“这件事就是打死我不也不相信是小姐所为,这其中定有天大的误会,老爷子放心,我定向外人诉请其中冤情满,绝不叫小姐蒙冤。”
此事过后,一切恢复如初,只是我在城中的名声一落千丈。
思绪回来,白映雪打趣道,“你们两真是有缘,不仅同性,连相貌也有一二分的像,婉清你父亲是何人啊?”
陈婉清面露慌张,快速恢复如常,“家中父亲是朝中官员陈琪,在京中为官侍奉,父亲怜我身体不好,特意让我和母亲在隔壁县居住,传闻这里有名师大儒教导,我慕名而来罢了。”
欧阳仪双目透着光,他的父亲是员外,听到陈婉清 的父亲是京中大官,不免心生羡慕,“哇,婉清姐姐家世了得,竟都在我们之上。”
我望着陈婉清恭维受用的神情,冷笑道,“是京中一品大官陈琪的女儿么?我母亲与他夫人是闺阁故交,听闻陈琪只有三个孩子,个个是男儿,未曾听闻他有过女儿。”
私塾里的四人和我同窗有三载,陈婉清初来,她们四人跟相信我的话多些。
四人窃窃私语,身为县丞庶女的葛畅,只有她是庶女,再低的庶女也比外室子女光彩,葛畅逮到机会嘲讽道,“谁想到她竟是外室女,真够不要脸的。竟也送过来同我们一同念书,是要打我们脸吗?”
陈婉清气的站在原地,怒火中烧又不好表现出来。
我的表妹江幼鱼开口,“商陆这么说人家不妥吧,红口白牙的可不好污蔑人,要是叫人错听了,就成了说话人的罪过,到了地狱可是要拔舌头的。”
这话说的歹毒至极,她先是推翻我的言语,再者诅咒我下地狱。
记得我流落街头时,外祖父倒台,江幼鱼一家从常来外祖父家打秋风的贫寒之家,摇身一变成为当地的富户。
竟有这样的巧合么?
看见江幼鱼胸前带着佛像,我忽然想起仙人道士曾说起,我的命格别人替换,江幼鱼自小对我刻薄嘲讽,我娘却说她可怜,叫我不要同她计较。
我站起身来,扯掉她胸前的佛像,放在阳光下看似有血色,“幼鱼,这佛像里面有杂污,看着不好,改日我从家中寻一块好的送与你,免得你带着这块丢了外祖父的脸面。”
“你……给我,这是我娘给我求的。”
“伯娘定是被人给骗了。”
江幼鱼只好气呼呼做坐回位置,陈婉清干站在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葛畅瞥了一眼,“方才我们都回礼了,她等着你的呢。”
我轻轻拍拍脑门,“今天出门仓促,没带什么要紧物件,在座的也都知道,我爹管我十分严厉,吃穿用度也都不如各位姐姐宽松。我这会只只有干巴巴的谢过陈婉清的花了。改日家里要是有个好玩的,一并带过来给姐姐尝尝鲜。”
陈婉清面色渐缓,一上午也就过去了。
【5】
晚间到家时,我叫人寻来马夫丑夫,此人高高大大相貌不俗,他跪在我跟前竟快要赶的上我,只是一条腿瘸了。
挥退下人,手里攥着他的卖身契。
前世他数次救我于水火,我面对陈婉清的百般遭难,若不是他在无人的地方替我扛下,我早被蹉跎死,我险些被人奸污,是他拼上一条命,和众人扭打为我争取到时间,我方可逃出府,这些好我都记得。
我把卖身契递道他眼前,随附十万两银票,“这些给你,从此你不再是奴身。”
丑夫不可思议的望向我,“奴不出府,奴一条命跟着小姐。”
他眼中的坚毅落在我的眼中,我竟有些看不懂,十万两银票纵是我这样的商贾门户,也要攒上许久,更何况丑夫这样的奴仆。
我不免好奇问道,“为何?是嫌十万两不够多么?”
丑夫沉默片刻,“奴不知小姐为何给我十万两,奴只知小姐和夫人救我于水火,小姐和夫人就是奴一辈子的主子。”
丑夫原是契丹人掳掠边境妇女所生的孩子,生来有外族血统,多为人不耻。她的母亲受不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投河自尽,他的一条腿被族人打断赶了出来。
他小小年纪一路逃荒到中原,几乎饿死在陈府门前,我和我娘救了他。
我沉思片刻,叫丑夫替我办事寻来少量毒药洒在陈婉清给的长生花上。
第二日早上我就病了,脸上长满红疹子,我娘抱着我哭的死去活来,请了许多大夫来替我医治。
“小姐,这看着不像是普通的皮肤病证,倒像是……中毒。”
我娘捂着心口眼神惊恐,“怎么好端端的会中毒呢?”
我镇定的看着我娘,“娘,昨个私塾来了位小姐,说是京中陈琪的女儿叫陈婉清,给每人送了礼物,女儿觉得不对劲,陈琪从未有女儿,就反驳了几句,私塾的小姐们都说她母亲是外室,还说和我同姓,眉眼间长得也有几分相似,说是父亲的外室女儿。”
我娘攥紧手帕的手有些轻微发抖,立即喊住,“住口!你父亲是个君子,十年如一日待我,断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以后休要胡说!”
丫鬟把长生花拿给大夫,大夫恍然大悟开口,“这花上的花粉有毒,要是闻久了,轻则起疹子,重则肌肤溃烂。”
我娘当即吓得站起身来,“女儿家拌嘴吵架,竟然使这般歹毒的手段,这是要我女儿死啊。不信,我得去她们家问问,有这么教导孩子的么?”
说完,我娘气冲冲的带上仆人朝城北出去。
她回来时说陈婉清打死不承认这事,随后在她家卧室里搜到下毒的花粉,她哑口无言,这些有毒花粉原先是要撒在我送她的芙蓉荷包上。
如今竟成了她下毒的证物。
我娘气不过打了陈婉清一巴掌,叫下人捆住人送衙门查办,恰巧在附近碰到父亲,二人成婚多年好第一次在外面争吵。
场面有些难看,父亲冷静后说治好我的脸要紧,将她哄回家中。
“女儿,你安心休息,有娘在,谁都不能欺负了你去。”
我问我娘,为何父亲会在那附近,我娘眉头紧蹙,笑的牵强叫我好好休息。
沉迷在睡梦中的人很难叫醒,除非亲眼看过听过,心不死如何梦醒。
我娘离开后,丑夫走进来跪在跟前,“脸上还疼不疼。”
我惊讶的望着他,他既不问我要毒花粉做甚,也不问我为何伤害自己,单问一句疼不疼,我有些看不懂他。
丑夫的眼睛在烛光下泛着晶莹的灰,是外族人独有的血统。目光莹润温顺里面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脑中涌起我娘看我爹的目光,眼中蒙着一层水光。
我脩尔面色一红,扭过头去捡起书本佯装看书。
“丑夫,你越距了。”
【6】
丑夫缓缓耷拉下眼眸,目光落在我手边的佛像上,是江幼鱼时刻佩戴那块。
丑夫面色阴寒,“小姐,这佛像看着不对。”
我心里一惊,“如何不对。”
“佛像闭眼不救世,这佛像是闭眼且沁血气,不是好兆头。边境有人家供养沾满冤死之人之血沁在玉佛像上,日日待在身上,再通过媒介物,日日怨念,可使人大祸临头,福气消散。”
“什么媒介物?”
“符咒,或者小人娃娃。技法精妙者可偷天换日,逆天改命,置换她人大富大贵命格。我看这血沁有一年了。”
我攥紧手中的玉佛像,通体生凉。
祖父祖母待江幼鱼一家尽心尽力帮扶,江幼鱼父母有个三灾六病,全是外祖父顾念旧情给钱医治,私塾也让江幼鱼来读。
这样的心思竟是一年前就生了,升米恩斗米仇。
脸上好全后我去了外祖父家。
外祖父两鬓花白坐在客厅接待江幼鱼一家议事,生前江敏同夫人槿官来找外祖父求借八千两,说是家里置办胭脂生意。
外祖父年纪渐大怜惜旁支兄弟子女过的不如意,放钱八千两,转头这二位把钱送去赌坊还高利贷。
后又时常来诓骗外祖父母家里繁难,外祖父每每心软借钱,我娘去后,陈斌侵占外祖父财产店铺,外祖父母被赶出府邸病死街头,江幼鱼一家从街边走过,踢一脚后啐吐沫星子,自骂‘不识抬举的老匹夫。’
骂道万贯家私扣扣搜搜几千两的给自己这个侄儿,活该他病死街头。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去热情和伯父,伯娘,外祖父问安。
江敏夫妇瞧了我一眼,谄媚的对外祖父笑道,“叔伯,侄儿最近做脂粉生意,手头现钱不多,想请叔父帮帮忙。”
我冷笑率先开口,“不知叔叔店铺的选址可选好了,原料采买,制作工艺可熟悉,又或者有没有什么时兴的款式打眼儿。”
江敏被我一口话问住,语气不耐烦又不得碍于外祖父颜面干笑道,“这倒不曾,这年头有钱才好先办事。”
“叔叔说错了,万事得先筹备,心里有个主意预备着,好过半路中困难重重。”
说完我转头向外祖父使眼色,“祖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这钱也不好说不借,不如让叔叔回去做个详尽的说明,待有了再说借钱的事。”
外祖父心领神会让江敏一家先回去想想。
屋内归于宁静只剩外祖父母,丑夫三人。
我扑通一声外祖父母跟前。
“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起生前母亲惨死,外祖父母无钱医治吐血而亡,我家破人亡,害我的人却过的风生水起,我心里恨。
眼泪控制不住滴落下来,“我爹他在外头有粉头,他们的女儿同我一般大,是之前在我们家念书的陈婉清。”
外祖父母愣在原地,手止不住的颤抖,外祖父暴怒出声,“陈斌畜牲敢尔!”
外祖母哭泣道,“我苦命的女儿,快叫陈斌过来,我要好好问一问他,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我握住外祖母的手,“不可,外祖可让人每天守在陈婉清家门口,待父亲去时引我娘去看,好让我娘死心。”
我娘心里有我爹快二十年,一个人演了二十来年的戏骗她,她如何敢往假处想。
外祖父,“商陆你快起来,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光让你娘去看是不够的,陈斌已经慢慢接手我手上的事务十年了,有不少他的心腹。我当初怎么就看走了眼呢,当初你娘万般求我我也不该心软答应,只是那时她已怀了你。”
漫天情话后,婚前怀孕再是逼婚父母,陈斌下的一手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