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过红过，潮起潮落。哭过笑过，人间烟火。
小宝的父母（四十八）
“以前，我很信我妈常说的一句话：人凭良心做事。好心虽说不见得一定会有好报，但是做了好事，人心里舒坦，心安神宁无惊魂入梦。现在我特烦这句话。我压根就不该同情心泛滥，并试图安慰帮助那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我是傻里傻气自己走进了泥潭中。”
妞妞说完这段话后，半天再没有动静。
邓刚回头看，只见她双手抱膝，头伏在膝盖上面静静看着江水出神。邓刚感觉到有一股悲凉的气息在江面弥漫。
“……自那天晚上，发生了那些事后，我就再也没有睡过几次完整的好觉了。”
妞妞的声音慢悠悠在江面上飘荡……那语气像一个刚刚睡醒的人发出的声音。
“事情好像平息了。好长一段时间，再没有人来找过我，他是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这样也好……
“可不知为什么，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常常就想起他……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三天两头频频乱做梦……大概又过了两个多月吧，一天，我忽然惊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好像有段时间大姨妈没来了。
“大姨妈，你知道是什么吧？”
妞妞问邓刚。
“大姨妈不就是你母亲的姐妹吗？这还能不知道。我又不是白痴。”邓刚心想。
对这种把他当白痴的问话，他懒得搭理，闷头不响。
“又哑巴了！管你知不知道，我就当你不知道吧！纯洁少年一个。大姨妈就是我们女生每个月要来几天的例假，就是来月经，这你肯定知道的。”
“幸亏没吭声”邓刚想。
怎么把那个事叫“”大姨妈”呢？
他还真不知道“大姨妈”就是女性对那个事的另一种称呼。看来，女性的身体构造比男性复杂多了。事多，乱七八糟的称呼也多。
“……我掐指算了算，妈呀，快三个月了，怎么回事？”妞妞继续说，“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依稀想起来……第一个月没来，我压根没把这当回事儿。我的身体我知道，情绪波动一大就会出现一些反常现象，从小就这样。
“上小学时，一男同学恶作剧，把一条竹子做的玩具蛇放在我书桌抽屉里，我一下被吓病，发烧好几天，害得我那男同桌不但在学校里狠挨老师批评，回家还挨了他爸一顿好揍。
“还有一次，那时我已经上中学了，最疼爱我的外祖母去世。我的神经是那么脆弱，好长一段时间失眠，怕黑……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外祖母走过来，坐到我床边，用她那温暖的大手摸我的头，摸我的脸。那一回，我妈陪着我睡了有半年时间。
“最厉害的一次，就是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支援边疆我母亲又死活不让这一次了。这一次我真的悲观绝望，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开始，几个月不和家里任何人说话，每天胡吃海喝出去疯跑疯玩……记得那一次，对，就是那一次，我例假两个多月没来。没来就没来，我一点不担心不害怕。病就病吧，死了才好呢。可半年下来，除了自己变得连自己都讨厌外，其他啥事没有发生。
“可这一次不一样……是疑心生暗鬼吗？这一次的例假反常让我的心一阵阵隐隐不安。
“没事的。我自己安慰自己。肯定是这段时间太忙太累了。
“这段时间我和两个朋友一起想创业，做电脑生意。每天学习电脑知识，计划项目，筹备资金，找门面，忙得晨昏颠倒，脚不沾地。肯定是身体透支了。可因为有了那一夜，我的心总是有点发慌，总是有一种大祸要临头的感觉。
“我心神不宁的努力回想着，我上一次例假没来时显现的各种迹象。好像一个医生在极认真仔细的为一个病人诊断病情，只不过这个病人是我自己。我回忆：上次我除了例假没来外，身体其他各项功能都很正常，尤其胃口特好。和母亲赌气，开始是不吃，饿了几天后，就胡吃。胡吃海喝一个月后长了8斤肉。这次例假不来，胃口特别不好。开始是不喜欢吃青菜，后来是一见绿色就反胃，再后来每天只能就着榨菜丝喝点稀饭延命。
“父母担心我的胃和肝出了毛病，催我到医院去检查。我妈说，是不是这段时间跑创业，经常在外边饥一顿饱一顿伤了胃，传染了肝炎什么的。
“我很听话，到医院去了。不过我没到大医院去，而是找了一个小医院，看的中医。这个小医院是我跑电脑店门面时发现的，离我家老远。我起了一个大早，特地到那个小医院去找一个可以当我爷爷的老中医给我看病。不是我偏爱中医，是我心里有鬼。
“不看病还好，一看病我差点当场吓死。老中医听我说了病情后，把我的眼皮翻了翻，又叫我把舌头伸出来看了看，然后静静的给我把脉。这位老中医是医院的副院长，每天找他看病的人都排成长龙。
“老人家言语少，银须白发，慈眉善目。他静静把完我的脉后看了我一眼，亲切的说，孩子，你这不是病，你是有喜啦。我一时没缓过神来惊愕的问，什么喜？爷爷老中医看着我“嘿嘿”笑了两声，笑眯眯说，就是你肚子里有小宝宝啦。说完，他还轻轻在我手上拍了两下。
“……什么？我！”
我刚想说我还没结婚呢，突然一下紧急刹车。你当然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说出那句话了。”
妞妞停了一下，接着说：“我问老人家，真的吗？”
“嗨，孩子，你还不信我？要不这样，你再到妇产科去检查一下。”
“爷爷，我信。我信。谢谢！谢谢爷爷！我忙不迭的说着，站起来匆忙走出医院。
“我头脑一片混乱且麻木，我仿佛一下患了痴呆症。
脚是木木的走着，眼睛是呆呆的看着，脑袋里是乱七八糟想着，整个人杂乱一团。
只有一个抽象的阴影，像空中飞翔的冷箭，时不时刺我一下，使我恐惧、胆颤心惊。
我肚子里有个孩子……我默默的想，害怕的想，惊慌失措的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就一次，就一次！我怎么就有孩子了？这老天爷也太不仗义了。是对我的惩罚吗？这tm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这tm的惩罚也太残酷了！
“我走到一个僻静处想放声狂笑，可笑声没出来，眼泪却tm汹涌澎湃的涌出来。”
人生一杯苦咖啡，万千情丝如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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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作者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