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吴昌硕重阳画菊
“九月谁持赏菊杯,黄花斗大客中开。重阳何处篱边坐,雨雨风风送酒来。”
“陶令篱边,花大如斗。杯泛金英,延年益寿。”
“年年头白东篱叟,种得菊花大如斗,酌以玉瓶桑落酒。”
“秋菊灿然白,入门无点尘。苍黄能不染,骨相本来真。近海生明月,清谈接晋人。漫持酤酒去,看到岁朝春。”
“雨后东篱野色寒,骚人常把菊英餐。朱门酒肉熏天臭,醉赏黄花当牡丹。”
这些都是吴昌硕题菊花诗句,诗配画,无不令人赏心悦目。吴昌硕,1844年生,1927年逝世,浙江安吉人。初名俊、俊卿,字昌硕,仓石。他的别号很多,缶庐、苦铁、大聋、老击、老苍等。清末曾官江苏安东知县,在任仅一月,后寓上海。中年后始作画,其绘画内容以梅、兰、竹、菊、藤萝、葡萄等为主,取法徐渭、朱耷、李,并受赵之谦、任颐的影响。设色大胆,别开生面,用色混而不脏,艳而不俗,自有一种古朴的美。他把书法用笔融于绘画。成为“海上画派”的杰出代表。工诗、书法,擅写“石鼓文”,精篆刻,远宗秦汉,近取浙皖精英,自创面目。清 吴昌硕 墙根鞠花可酤酒
墙根鞠花可酤酒 局部
吴昌硕爱菊,他的故乡芜园、他所居住的厅堂外的篱边,也都种栽有菊花。菊花是吴昌硕笔下常见的题材。吴昌硕笔下的菊花图,菊叶纯用水墨,侧锋阔笔扫下,趁墨色未干即勾叶脉,愈见沉郁浑穆,盛开的菊花则用双勾画瓣,再染以颜色,绽开了满园的生机,顽石以大笔挥扫,略加点染。用笔阔放润秀,构图充实,各色菊花和墨叶体态饱满丰腴,色彩对比强烈,有大朴大雅之趣。这些上下掩映、穿插聚离的花朵寄托了画家对故乡芜园的回忆。
清 吴昌硕 赤城英华
吴昌硕、齐白石都喜爱画菊,齐白石在他的题画诗中写道:“九月西风霜气清,舍南园圃紫云晴。看花只好朱栏外,不惹园丁问姓名。”而吴昌硕比白石老人更加狂野恣意,他开题便豪迈地歌咏:“柴桑有佳色,移植秋涧滨!”吴昌硕 菊花
吴昌硕所绘彩菊是涧滨之菊,非白石老人的“朱栏外”的菊花。其实,陶渊明携酒欣赏的菊花,也一定不是盆中之菊或栏中之菊,而是山坡之菊或涧滨之菊。背景中赭石与淡墨的两下刷笔,简括地交代了这一环境。石头上的大片飞白和具有篆籀笔意的枝干,真正体现了苏东坡所说的“石如飞白木如籀”。因吴昌硕将石鼓之意注入,简单的菊花、枝干、石头竟有了一番泼辣疏犷、纵情恣意的气象,真可谓小画幅具有大气度。如此情境下的菊花才是有过流浪生涯的吴昌硕的写照,即“个性疏阔类野鸡,不受束缚雕镌中”。说起不受束缚,吴昌硕的大写意西洋红菊花,更是在色彩上挣脱了传统的藩篱。我们知道菊花以黄色显示其容貌,而且一直以来“黄花”都是菊花的代名词,直到毛泽东“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时,依然以“黄花”代指。但吴昌硕果敢地使用了鲜艳的西洋画,对比强烈,生意盎然,却仍不失浑厚古拙。
清 吴昌硕 菊花
“曾读百汉碑、曾抱十石鼓”的吴昌硕,不能不说是淳朴古风的追慕者,但现代的审美心态,又促使他开创性地使用了西洋红,这种古厚的色彩最能配合他以金石入画的质朴风格,古而新,朴而雅,质而艳,犷而秀,可谓“极古极新,独张一军”!清 吴昌硕 徐园秋色书画一堂
吴昌硕喜饮酒,每酒酣兴起,横涂竖抹,一挥而就,洋洋洒洒,画成一二十幅,一觉醒来,再题款盖章。画面自然天真,笔笔玲珑,毫无造作,令人称绝。吴昌硕《延年益寿》
这是吴昌硕 54岁时在苏州所画的《延年益寿》,画面上勾勒出两丛菊花,花朵团簇绽放,一深红,一黄艳,俯仰向背,大小错落,相互映衬,煞是好看。用彩墨泼写菊叶,浓淡相间,层次分明,显得菊花枝繁叶茂,生气盎然。此幅《菊石延年》即以篆书笔画写菊花之枝干,以草书作菊花的花瓣与叶,一气呵成,笔力老辣,布局新颖,作对角斜势,虚实相生。作品在设色厚重的叶片,衬托之下,菊花红娇艳,让人赏心悦目。
吴昌硕《菊石图》1917年作
此幅《菊石图》是吴昌硕晚年的大写意精品之作。菊花枝干用笔融草篆于一炉,浑劲老辣,杂而不乱,线条“篆籀之气”最能体现其书画相通之长。老干挺拔,新枝矫健,花团锦簇,芬芳之气扑人眉宇。吴昌硕还非常擅长在画作上作精彩绝伦的题画诗,此幅《菊石图》亦如此。画中题诗云:“年年头白东篱叟,种得菊花大如斗,酌以玉瓶桑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