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保卫局长下令逮捕师领导,科长调查后予以澄清:他不是叛徒

上海女神街访 2022-11-29 15:54:16

“小刘,我们红34师可能出了内奸,队伍随时都会被国民党拉走!”

“这个内奸是谁?”

“根据我的情报,他很可能是34师政治部主任,蔡中”。

“不会吧,蔡中同志可是老革命,他1926年就入党了,1927年9月参加毛委员领导的秋收起义后,一直是搞政治工作,先后在红十二军三十四师、红十九军五十六师担任政委,直到红五军团三十四师政治部主任……”

“小刘啊,我们看一个人不是看他的历史,是看他的现在,你敢打包票他不会叛变?”

“我……”

“看看,不敢了吧,谁都不敢为别人打包票,革命斗争形势困难,人心难测啊”。

这段对话,发生在1934年6月的赣南红五军团保卫局。

对话中的小刘,是红五军团保卫干部刘向三,他是1910年10月生,是河南邓州市罗庄镇刘岗村人。

早年刘向三曾经加入冯玉祥国民革命军,1931年刘向三参加赵博生、董振堂、季振同领导的宁都起义,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刘向三同志

刘向三曾任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团无线电大队大队长,第一方面军第五军团、中央军委保卫局科长。

由于刘向三精明干练,很受上级青睐,被派往红都瑞金,参加红一方面军保卫总局的三位业务骨干、著名的“龙潭三杰”李克农、胡底和钱壮飞执教的保卫精英培训。

李克农

在几个月的培训中,他学到了很多本领,包括盯梢、跟踪,化装技巧、侦察要领和审讯心理学等本领,如虎添翼。

结业之后,他踌躇满志,回到原来的单位打算大干一场。可是当他到军团部报到时,突然发现他的直接领导、军团保卫局局长已经成为生面孔,而且交给了他一项非常作难的任务。

新任保卫局长名叫邝朱权,湖南省郴县人,他也是个老革命,1928年参加了湘南起义,后来上了井冈山,也是朱毛一方面军的骨干。

此人长期从事政治工作,历任工农革命军第7师党代表,红4军第33、第28、第31团党代表,以及第2纵队的党代表。

1930年后,邝朱权走上师政委的领导岗位,一年后担任军级领导,任红22军政治委员,红5军团政治部副主任,直到担任军团保卫局长。

邝朱权是1906年出生的,只比刘向三大了四岁,但是论起资历可就老多了,而且他根红苗正,是老革命,又是自己的领导,自己是中途起义的,相较而言革命经验不足。因此,刘向三没有反驳的底气。

看到刘向三不再反驳,邝朱权亲切地说:

“小刘啊,你精明能干,年轻有为,但是在红军里待的时间不长,还很单纯,经验还比较欠缺,警惕性较低”。

他话锋一转说:“不过,你要以后跟我学着点,肯定前途无量,我打算让你担任预审科长,还代理执行科长,你要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吆。”

邝朱权不愧是搞政治工作的,先是提出问题,试探对方的态度,在做通了对方的思想工作之后,才向其亮出底牌,下达命令:

“红34师最近发生了一起叛逃事件,有一名班长带着十几个士兵带着枪投敌,直觉告诉我,该师政委蔡中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根据师特派员的分析,不排除他就是幕后主谋的可能性。”

“现在的形势非常复杂,稍有风吹草动,队伍就会出乱子,所以说你先去将他控制,然后再做处理。”邝朱权补充说。

尽管刘向三对这个新领导很是佩服,觉得他办事稳妥,分析透彻,但听到最后,让自己逮捕蔡中的时候,他还是吃惊不小。

蔡中不是董振堂手下的起义将领,不是半路参加革命,也是根红苗正的老革命,在第一次反“围剿”时就是红一方面军的团政委,目前其担任红34师政委,在战士们心中威信较高。

对于上级的指示,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下级服从上级是党的组织纪律。如果都以不理解为名抗拒上级命令,那革命队伍就乱套了。尽管刘向三想不通,但还是在接到命令后立即带着5名保卫干部向红34师师部奔去。

来到红34师师部后,刘向三直截了当出示了保卫局调查蔡中的文件,希望蔡中配合调查。

蔡中是老党员,自然知道组织纪律,他双手一摊说:“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就查吧,清者自清,我相信组织会给我一个公论。”

原本刘向三还担心蔡中有抵触情绪,如今看对方如此配合,也就放下包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调查。

刘向三走访了大量知情者、目击者,取得了第一手资料。然后他又和各级指挥员进行了接触,听他们讲述了事件前前后后,以及处理的过程,尽量不偏听偏信,得出客观结论。

经过反复调查、核实,刘向三确认这次小规模叛逃是个孤立的事件,系蒋军战俘无法习惯红军内部的艰苦环境,思想动摇,一时冲动叛变。确定事先没有策划,也没有什么预兆,上级责任不大。

当然,作为师政委,蔡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最多属于工作失误,而非政治立场问题,更不是叛变投敌。

所以,刘向三毅然做出了“不予逮捕”的决定。

当然,他这样做也是为邝朱权好,抓人容易放人难,抓错了还要擦屁股。毕竟蔡中担任要职,是师领导,不是谁都可以动的,一旦处置不当,对邝朱权的前途也有负面影响。

之后,刘向三向邝朱权递交了调查结果,对方大发雷霆,拍桌子大骂刘向三立场不坚定,辜负了组织上的信任。

刘向三站在那里也不反驳,任凭对方劈头盖脸训斥,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宁可自己被处分,或者被撤职逮捕,也不能错下结论,冤枉一个好人。

蹊跷的是,邝朱权在训斥之后,并没有进一步的报复举动,后来也没有撤刘向三的职。原来,红一方面军保卫总局局长李克农不知道怎么得知了这件事,进行过问,对刘向三的调查结论予以认可。

因为第五军团属于一方面军领导,李克农是邝朱权的上级,他不能和上级对着干。

也因此,蔡中同志逃过一劫。

关于蔡中的职务,有文章记述是师政委,根据军史记载是政治部主任。

蔡中同志虽然通过了这次考验,但是不久后壮烈牺牲。在1934年12月的湘江战役中,28岁的蔡中在师长陈树湘率领下,和红34师全体将士为中央红军断后,血洒湘江。根据当时的目击者回忆,蔡中牺牲的时候,手中还紧握着一颗没有来得及拉响的手榴弹。

师长陈树湘和政委程翠林等34师大多数官兵也喋血湘江,为中国革命事业英勇牺牲。

无论怎么说,蔡中同志牺牲在战场上的人生结局,比以“叛徒”罪名处理要光荣得多。

同样是第五军团的将领,季振同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季振同是宁都起义的发动者,起义后,季振同任红5军团总指挥,肖劲光任军团政治委员。

季振同入党后被安排去苏联学习,还未成行,就被保卫局错认成叛徒,与黄中岳等人一起被逮捕。

季振同辩解说,我已经跟蒋介石分道扬镳,而且还入了党,怎么可能背叛革命?如果我那样想,就不会要求到莫斯科继续深造。

萧劲光在回忆中也认为他们不可能当叛徒:“就我与他的接触来看,他的表现还是好的,我们没有发现他主动进行的秘密反水活动,几十年来,对此案我始终是有些想法的。”

由此来看,季振同等人确实是被冤枉了。

在毛主席等人的极力坚持下,季振同等人被免除死刑,改为十年有期徒刑。可惜在长征前夕,博古等人为了甩掉“包袱”,竟然将季振同、黄中岳二人枪杀于瑞金县叶坪。

季振同

毛主席得知后心急如焚,建议枪下留人。但是毛主席当时已经被剥夺了领导权,只能眼看二人被错杀。

1979年,宁都起义的参与者纷纷上书,希望能给季振同等人下一个公正的结论。1982年,中央为季振同等人平反。

我们复盘这次事件,正是刘向三的坚持让蔡中逃过一劫。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被怀疑是叛徒的蔡中用鲜血证明了自己对党的忠心,而怀疑别人是叛徒的邝朱权最后却成为可耻的叛徒,真是让人感慨万分。

邝朱权怎么会走上叛变的道路呢?

原来邝朱权老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看谁都像是内奸,对谁都不放心,一怀疑就想调查,一调查就想逮捕,这样难免制造冤假错案。

如此一来,官兵对他意见很大,这就影响到他了他的前程。

没多久,邝朱权就因为工作接连出现失误而被降职,并被派往湘赣苏区开展游击战争,任独立4团政委。

从师级将为团级,换了是别人肯定也是情绪低落,但是,邝朱权非常自信,自我感觉良好,对为他送行的刘向三说:

“小刘啊,真金不怕火炼,大浪淘沙,历史将证明我是真革命。”“别看我被降职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还会东山再起的,后会有期。”

但是,在被留在苏区打游击后,曾经信心满满的邝朱权很快就对革命前途失去了信心,适应不了艰苦的环境,觉得跟原来当师领导的时候反差太大,待遇太低。

于是就忘记了初心,带着自己的警卫员,还有党的机密文件,在一天晚上趁着夜色投降了国民党军队。

对于他的叛逃,国民党方面欣喜若狂,为他举行欢迎大会,大造舆论。邝朱权得到重用,如愿以偿得以升官发财,用战友的血染红了自己的顶子。

邝朱权后来还出现在国民党的宣传资料中,恬不知耻地现身说法,希望红军战士都向他“学习”,充当可耻的叛徒。

按照邝朱权的资历,如果不变节的话,新中国成立之后,军衔方面肯定不低。当年他的下属刘向三,长征之后到了陕北,作为保卫人员的他,始终头脑清醒,不滥杀无辜,不冤枉好人,在陕甘宁边区肃反中,保护了刘志丹等大批领导干部。

新中国成立后,刘向三同志担任过东北的哈北军区分区司令员、水利部副部长等职,直到2007年才以99岁高龄逝世。

反过头来看他邝朱权,自从当了叛徒之后,很快就没有了利用价值,被渐渐边缘化,悄无声息淹没在历史长河。

后来的他,大概率在国民党败退台湾的时候,改名换姓逃过了镇反等一系列运动,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余生。当时的他,看着昔日的战友成为开国元勋,自己却见不得阳光,苟且偷生,想必是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邝朱权的经历告诉我们,有时候革命口号喊得震天响的,不一定能经得起考验。关键时刻,最先投降的,说不定就是这些人。

他的经历也反过来印证了中国革命的成功是多么来之不易。就拿邝朱权曾经担任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来讲,这支组建于1928年的军队,曾经有很多将领,不是牺牲在枪林弹雨的战场,就是对革命前途感到悲观,而当了逃兵,或者叛徒。

1928年组建的红四军高级将领,只有黄克诚一个人“修成正果”,在1955年被授予大将军衔。

其中,刘泰1928年牺牲,刘治志、黄义藻、宋乔生、敬懋修1929年牺牲,胡少海1930年牺牲,陈东日、邓允庭1931年牺牲,李一鼎、邓宗海1928年被捕后就义。蔡协民1934年被捕后就义。

其中,李奇中1929年脱离队伍,龚楚、邝朱权1935年叛变。

个人在困难形势面前不同的选择,铸就了他们未来不同的人生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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