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零年初春的上海仍然是寒气袭人,虽说这个远东第一大都市刚刚过完让人轻松愉快的春节,但现在却丝毫没有显现出任何热闹节日的气氛。
晚上刚过7点基本上一定是冷冷清清,而不远方还能听到列车咔咔远去的声音,人们都已经闭门谢客在家休息。
在这个动乱是时期,也只有家里似乎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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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火车站,一列疾驰从南京开出的列车,正风驰电掣地朝上海方向奔驰而来,在接近市区的时候列车缓慢下来,随即进入驶入上海车站,在车站的站台上周围的过道上,军警宪特荷枪实弹,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正在焦急地看着进站的列车,神经变得紧张起来。
一声长笛列车缓缓停了下来,迎接的军官们赶紧迎上去,从列车中间的包厢内一群人促着一个一言不发的大人物走下列车,接着就上了站台旁边一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别克轿车,十几分钟后轿车驶向了上海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而坐在车后的大人物就是刚刚就任国民党上海淞沪警备司令部司令熊式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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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式辉,字天翼,国民党陆军二级上将。蒋介石心腹。属于国民政府政学系代表,江西省安义县人,最初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二期。1924年毕业于日本陆军大学,比蒋介石的冒牌日本士官学校强多了。熊式辉长得不错。颇有将军仪表。此时37岁的熊式辉在回想起两天前召开的“御前”会议。
在会上蒋介石亲自训话。对共产党杀必尽,杀无赦。司令到地方了,随身的副官轻轻说地说道,熊式辉思路被打断,睁眼一看已经到了淞沪警备司令部的门口,马上给我找来4号政治调查员,熊式辉随口说道,副官不该怠慢,立即向值班电话的地方跑去,打电话联系这位4号政治调查员,很快,这位4号政治调查员就来到了淞沪警备司令部。
来到司令部办公室,短暂寒暄之后,熊式辉正式向这位4号政治调查员交代任务。小宋啊。共产党下个月要在上海召开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总裁(蒋介石)对此十分关切,希望借此将共党一网打尽,而且务必活捉共党首脑人物,如周恩来等人,希望我们早日破案,务必“除恶务尽”。
如能侦破此案,总裁下令奖励现金50万大洋,这一张现金兑换的支票,如果我们能够布置周密,一定能把他们一全部擒获,此事由你居中负责协调,与统计调查科(中统)一起负责此事,如果你能够成功地做成此事,功劳自然奇大无比。说到这里,熊式辉掐灭手中的烟头问道:你还有什么困难没有?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上海军警宪特都会协助我们的工作,如果需要帮助我立即签字让你调配。司令,对我有如此重托,我一定不负司令的栽培,这就好,那就要赶快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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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务必要绝对保密,我这里要提醒你一句,共产党的密探无所不在。对了,明天去你老师那里一趟,我从南京给他带回一些“土特产”,是送给你老师的,这也是我这个当弟子的一点心意。但熊式辉做梦都想不到这对他信任的4号政治调查员就是一个地道的地下党。
这个神秘的4号调查员小宋离开上海国民党淞沪警备部熊式辉的办公室,马上驾车兜几个圈子来到了中共中央特科驻上海秘密情报办公所在地。中央特科负责人陈赓和顾顺章在认真听完这个叫“小宋”汇报以后不仅眉头紧锁,在上海召开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无疑是党的绝密消息 ,如此重要情报外泄,显然是内部出现叛徒,陈赓立即交代:小宋,你继续了解敌人的意图和情况,这里有我安排,其他你不要管,找叛徒的事情我来办,你打入熊式辉身边不容易,必须要确保自己不暴露。
这个叫小宋的说道:陈赓啊。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吧,你干什么叫我小宋,熊式辉那个大草包(蒋介石的评价)叫我小宋倒也罢了,陈赓笑骂道,废话,熊式辉叫得我就叫得,我比你大一天也是你哥,自然叫你小宋。还有,我知道你今天发工资,留下一百块钱,我和黎明(顾顺章)半个月都没吃肉了,我俩得出去开荤腥,小宋故意急道:我得攒钱娶媳妇,这钱不能给,嘴里说不给,但还是给了顾顺章二百块钱,陈赓道:你媳妇,你媳妇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的肚子里转圈呢。这个被陈赓敲两百块竹杠的小宋又是何人呢?
这个小宋深受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司令熊式辉的信任与重用。熊式辉平时会经常夸耀小宋是他的左膀右臂与最信任的秘书,而实际上他却是我党打入上海警备司令部的地下党员,这个传奇而又神秘的4号调查员名字叫宋再生,就是我党中央特松科成员之一,更加神奇的是他在中央特科的代号也是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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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再生原名宋启荣,浙江人,他在192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加入中央特科,就此调到二科陈赓身边工作,这个时候由于周恩来和特科的卓有成效地成努力,在上海,南京,武汉等地国民党特务机关,以及帝国主义租借的巡捕房都已经打入了我们特工人员,由于他们的存在,能够及时地从那里了解到敌人的活动情报。从而给而给予敌人沉重地打击,也避免我们的损失,但是对于国民党在上海的驻军机关警备司令部,由于检查极为严格,所以中央特科一直未有人能打入进去,这就给特科了解国民党军警在上海的活动造成的困难。
就在这种情况下,周恩来多次向陈赓提出要求,必须在淞沪警备司令部中有我们的人,因此陈赓曾经经过仔细考虑,决定派胆大心细,社会活动力很强的宋再生,设法打入国民党松湖警备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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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9月7日,蒋介石正式任命为国民党熊式辉为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熊式辉走马上任之后,给宋再生打入敌人内部提供了一个机会,一天,宋再生外出遇见他的同乡陈大同,陈大同一见宋再生就大叫起来,小宋您的运起来了,宋再生笑道:什么事,我又能遇到什么好运气,你知道吗?熊志辉当上了淞沪警备司令部司令长官,他当淞沪警备司令部长官与我有什么关系,宋再生故作不解。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熊式辉是蒋博奇老先生的学生,你老爹是蒋博奇的拜把子兄弟,只要你去拜蒋博奇为师,他就可以保佑你发大财。
陈大同对宋再生说道。只要你走这个门子你可以稳妥地当个侦察队长,别的不说,一年就烟土一项就可以弄个几万大洋不会成什么问题,你就那么肯定,宋再生心里不仅暗暗点点头,有什么条件,陈大同见宋再生有些动心,不由得兴奋地说道:你只需筹备1000银元做押金,二百银元做酒席,以后进账三七分,给蒋博奇三成。七成归你,这件事只要你同意,包在我身上,再说就凭你爹和蒋博奇关系他也一定能答应,再说你现在的身份,淞沪警备司令上尉军官,也算是官家人。宋再生道:先别忙,让我仔细考虑考虑。行,不过可得快一点,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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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再生回去以后与特科商量此事,陈赓一听喜出望外,最好不过了。就利用这个机会打入淞沪警备司令部,就这样宋再生在陈大同和依靠父亲的关系的引荐下,成功地拜在了蒋博奇的门下,宋再生拜师蒋博奇不久,就把他的这个“世侄”推荐到了熊式辉那里,宋再生他拿着的蒋博奇推荐书,找到了熊世辉要求给一件事做。
熊式辉看见是老先生推荐来的,又见宋再生仪表堂堂精明强干。本身就是淞沪警备司令部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立即任命宋再生为淞沪警备司令部秘密政治调查员。就此宋再生正式打入上海国民党的军事核心机关。
从此以后,宋再生利用自己秘密正式调查员的身份同英法巡捕房,国民党上海的公安局督察处一起打交道,由于心眼灵活,敏感通达,为人的豪爽,很快结识了不少朋友。而且帮助熊式辉的朋友打理生意,更关键的是不从中捞取油水,深得熊式辉的朋友的赏识,多次在熊式辉面前夸耀宋再生,宋再生不仅同各个方面人物交上了朋友。陈赓还从中协助,将一些过期失效的共产党文件和情报经由宋再生交于熊世辉。帮他“破获一些共党要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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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宋再生赢得了淞沪警备司令部上下的认可和赏识。宋再生本来就是蒋博奇介绍而来,本来就已经以另眼相看的熊式辉见宋再生有如此能力自然是十分高兴,既可以同帝国主义巡捕房关系不错,而且可以搞到共产党情报,自然越发喜欢,更加对宋再生予以重视,从此引为心腹,就这样宋再生就在在淞沪警备部站稳脚跟,也打开了局面。为了进一步扩大工作经验,经组织同意,宋再生让弟弟宋启华也进入了警备司令官给他做帮手,就这样大宋小宋同时成为我党的地下党员。
不仅如此,陈赓还暗中加了一把火,让在中统的人和熊式辉要人,要把宋再生调往中统,熊式辉自然不干,但更加把宋再生当人才重用,这样不过二十三岁的宋再生已经是中校军衔。
1928年年底的一天傍晚,宋再生正在饭店吃饭,突然一个朋友来带着一个人到此处吃饭,他一眼看见了那个人就是范广珍,范广珍是上海法租界稽查科的科长,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宋再生心中一动马上走了过去,你好,范先生有空出来吃饭,范广珍见是宋再生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寒暄了几句,那个年轻人见范广珍对宋再如此客气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范广珍为人十分圆滑。
看到此处不由得介绍道:这位是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宋先生,随后低声对宋再生说:宋秘书,这人姓顾,是我外甥,这个姓顾的年轻人。听到面前的人就是淞沪警备司令部的政治调查员,不仅十分兴奋,这个顾姓年轻人张口就问:我想问一下逮捕共产党的大人物李立三赏金多少,5万大洋,宋再生平静地说道,对于这个年龄的身份,他已经开到了八九分,那您能带我去见熊式辉长官吗?可以,但是必须情报准确,这您放心,我的情报绝对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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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两人约第二天见面的世界地点分手,果然第2天,这个人按时来到见面地点,送来一张李立三的照片。宋再生不露声色,答应适当的时机带他到警备司令部,在盘查清楚他的身份以后,这个家伙高高兴兴地走了,宋再生立即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陈庚,原来这个姓顾的家伙是铁路工会的秘书,同李立三朝夕相处,关系不浅,现在由于赌博输了一大笔钱,就准备变叛变投敌,陈赓立即指挥红队出动,果断处决这样一个即将背叛革命的叛徒。事情发生过后,又有一个叫黄第洪的叛徒出现在了宋再生的门前,一见面,这个叫黄第洪的年轻人带着浓浓的湖南口音,对他所信任的警备司令部秘密调查员说道:我可以让你抓到共产党大头子罗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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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再生不禁心头一惊,不禁重复了一句。罗迈实际上就是李维汉,他此时担任江苏省委书记,他的人头高达5万元,宋再生想到这里不仅微微一笑道:你只要消息准确,5万银元不折不扣给你,不过必须要保证情报的准确无误,而且必须要捉活的,保证,绝对保证,不过我必须要见到你的长官才可以,阁下的身份还不够,那好,农历正月初五我们在大东旅社饭店见面再说。
宋再生打发了这个叫黄第洪的家伙后,马上找到陈庚和顾顺章商议好对策。转眼到了1929年大年初五,黄第洪的果然应约前来,宋再生走上前去,二人一起来到大东旅社饭店,进入一间豪华的房间眼前,一位国民党的高级军官正在恭候他,高级军官身后是他的副官。
宋再生一进门就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警护警备司令部的王参谋长,王参谋长,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黄先生,你们见见面。宋再生在介绍二人认识以后就随即离开,然后,这个王参谋长就让黄第洪入席边吃边谈,那个副官殷勤地给黄第洪,王参谋长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然后是一饮而尽。
但这位黄第洪就喝了一口酒便烂醉如泥,从此这位姓黄就再也没有走出门去,原来这位王参谋长就是陈庚而扮的,副官就是顾顺章,那把酒壶就是双层的。黄第洪喝的是有毒的酒,自然也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解放以后,建国第一任统战部部长李维汉不止一次对宋再生说:要不是你,我的脑袋早就没了。转眼来到了1930年。党中央决定在上海英租界赫德路召开全国苏维埃会代表大会,蒋介石得到情报以后,决定将我党中央所有首脑人物一网打尽,于是就发生了前面那件事情,幸好宋再生提前得到消息,使得党中央有所准备,会议得以顺利举行,没有发生意外,党中央也因此避免了一场空前的灾难。就这样潜伏在警备司令部宋再生与其他其打入敌人心脏地下党人一道,为保卫党中央和上海组织安全作出了重大贡献,受到了党中央的嘉奖。
1931年4月,,宋再生被迫离开了两年来日夜战斗过的地方,转入到了中央苏区。而熊式辉得知消息再拘捕宋再生的时候,宋再生已经安全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