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时期,易州兰兴镇有个身世悲惨的小伙子,名叫林傅生。
林傅生十五岁之前与之后的生活可谓天差地别。林家在兰兴镇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殷实之家。
然而林傅生十五岁那年,林父病重,林家也家道中落,就此一蹶不振。毫无经商天赋的林傅生根本没法挽救日渐破败的家业。
此后,林傅生与母亲搬去了兰兴镇旁的一个小村子中,母子俩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林傅生虽从小娇生惯养,但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协助母亲,小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然而好日子没过多久,灾厄一次降临在林傅生头上,一日,林母在浇菜地时感到头痛欲裂,一头栽倒在地后,就再没爬起来。
刚成年的林傅生,就这样成了孤儿。
(一)
虽然父母均已故去,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林傅生葬了母亲后,打算将母亲生前留下的东西收拾好收起来,以免放在外面受潮或者遭到老鼠的啃食。
但就在他收拾的过程中,却从林母的床底发现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箱子,上面还煞有介事地上了锁。林傅生左看右看,果断决定用石头将锁头砸开。
开锁后,一枚玉佩,一个绣着“姜”字的香囊和一个信封。信是林母留下的,通读之后,林傅生终于搞清了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原来,当年林父在外行商时,曾经救下过一个姓姜的同行。那人对林父千恩万谢,一心想着要报答林父。
只是当年林父比姓姜的男子要富有,用钱财回报没什么意义。在得知了林父家中刚得了个儿子之后,姜姓男子说,自己家中刚好得的是个闺女,可以让二人订个亲,将来结秦晋之好,岂不美哉?
林父一开始是拒绝的,他心里其实觉得,拿自己女儿的姻缘来报恩不太好,虽然他有信心自家儿子将来会是个正人君子,但婚姻大事依然是不可儿戏的。
然而他的担忧在姜姓男子看来,却是林父看不起自己的表现。林父也不愿与其起争执,于是口头上先答应了下来,两人也互相交换了信物。
两人分开后,林父回家将这事儿告诉了林母,林母也没太放在心上,后来的十几年彼此也没有联系,二人都将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直到林家败落后,林母才会想起这事儿,写下了信,告知儿子此事,并将信物与信放在一起。
不过,林母的本意倒不是想着让儿子去那家攀个高枝,而是告诉林傅生,若是姜家人如今过得好,就上门将信物还回去,彻底断了这门亲事,以免将来出什么岔子,但如果那家人过得不好,能帮衬话的就帮衬一下。
林傅生看完信后,想法与林母不谋而合,他也觉得如今以自己的处境,想要用这东西让别人和自己履行婚约,实在是太无赖了些。
他也决定拿着信物过去,若那家人过得好,就归还信物,当无事发生,若他们过得不好,需要自己的帮助,自己也能帮就帮。
想好之后,林傅生收拾了一下行囊,带着信物、信件与干粮盘缠按照信件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二)
根据林母信上所写,姜姓男子所住的地方在玉明镇,与兰兴镇分属两个州,一路上过去并不容易,要先坐船,还要行山路。
好在林傅生在多年下地农忙的过程中锻炼了自己的体力,这些路程对他而说不足挂齿,但比起身体的疲劳,更难挨的也许是精神上的孤独。
尤其是行走在山间时,往往好几天他都看不到一个人。不过这个情况后来得到了改善,他在山中救了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
男子自称姚二郎,说自己是要去玉明镇寻亲的,于是相约一起前往玉明镇。
林傅生发现,姚二郎一直紧紧抱着怀中的包裹,他曾无意中问起其中是何物,还引来了姚二郎的警惕。林傅生这才发现自己问出这个疑问本身就有问题,于是连连道歉。
为表歉意,加上也是为了缓解气氛,林傅生主动与姚二郎说起了自己此次前往玉明镇的目的,并且拿出了信物给对方看。
姚二郎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也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一个小插曲就那样无风无浪地过去了。
二人又走了一个多星期的山路,终于,玉明镇就在眼前。不过以当下的脚程,想要在天黑前进镇子是不太可能了,于是二人决定最后再在林子里过一晚。
这一晚,林傅生睡得格外香甜。次日一早当他醒来时,已是天光大盛。他的面前只有一堆柴火烧剩下的灰烬,姚二郎却是不知所踪。
林傅生没有多想,只觉得目的地近在眼前,也许对方是有急事所以提前离开了也说不定。他倒是也不觉得对方不辞而别有什么不对,拿起包裹独自上路了。
在玉明镇,林傅生没花多少力气就打听到了姜家。姜家是玉明镇上有名的富户,从街东头到街西头,就没人不知道姜家的。
知道了姜家如今十分富裕后,林傅生反而不急着找去了。他一路风餐露宿,早已疲惫不堪,如今终于到了玉明镇,他决定先四处走走逛逛。
正当他在街头乱晃时,发现前方一片空地上围了一群人。林傅生凑上去一看,原来是有人在进行耍猴表演。
一阵敲锣声过后,一个脖子上锁着锁链的猴子慢吞吞从笼子里走了出来,耍猴人像是不满意猴子的速度,还踹了对方一脚,猴子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
看见这一幕的林傅生皱了皱眉。紧接着,在耍猴人的指挥下,猴子又表演了翻跟头,爬木棍,滚蹴鞠等一系列行为。
只是因为行动迟缓,猴子的表演没给耍猴人带来多少收益,不少人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很快散开了。
耍猴人见没赚到什么钱,气得回身对着猴子又是一脚,猴子根本来不及躲避,哀嚎一声被踹倒在地。
林傅生这时发现,这猴子的肚子鼓了出来,看起来像是怀孕了。这是一只怀孕的母猴!难怪她行动迟缓,在做一些危险表演时还会护住肚子。
林傅生心中感到一阵酸涩,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在家道中落后,母亲也是这样努力支撑起了整个家。母猴护住肚中孩子的行为,更让林傅生感到母爱的伟大,也就更加无法容忍耍猴人残忍的行为。
于是在耍猴人再一次准备对着母猴挥舞鞭子的时候,林傅生当机立断大喝一声,“住手!”这一声自然吸引了耍猴人的注意力。
林傅生走上前道:“这只母猴已经怀孕了,你这样逼迫她,最终只能是一尸两命。”
耍猴人冷哼一声道:“我的猴子,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说着就又要动手。
林傅生赶忙又上前去阻止,他看着不远处集市上的一副景象,又看了看母猴,眼珠提溜一转,换了口气道:“这位大哥,我阻止你大猴子,可不是为了猴,而是为了你啊。”
(三)
见耍猴人虽然一脸怀疑,但还是凑过来问“此话怎讲”,林傅生就知道对方上钩了。
他立刻指着母猴说:“看见那猴子胸口那搓白毛了吗?这种通体浑黑,但在胸口却有白毛的猴子,一般都是不祥的象征,在身边留久了,容易给自己招来祸事啊。”
耍猴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林傅生知道,越是像耍猴人这种没文化的人,越会相信这类怪力乱神的东西。
林傅生见状,又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哥您抓到这只猴子的时候,她是独自在森林中的吧?”
他其实只是碰运气地问一下,毕竟猴子是群居动物,如果成群结队地反抗,耍猴人还真不一定能得手,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这只猴子落单后被耍猴人捡了便宜。
当然,如果对方说不是,林傅生自然有其他话术去忽悠他。但看着耍猴人面带惊恐地点点头,林傅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告诉对方,这种猴子因为自身就是不祥的存在,所以才会遭到族群的排挤。
此时耍猴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很白了,但即使他声音发颤,但依然强撑着说:“你、你胡说,什么不祥,我、我不信!”
林傅生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耍猴人,又夸张地叹了口气道:“大哥,我见你印堂发黑,想来那不祥之兆很快就会应验啊。”
耍猴人刚要开口反驳,却听得身后突然传来阵阵巨响,路上的人群慌忙奔逃四散,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牛车失控了!”
眨眼间,那疯了似的牛已经冲到了耍猴人面前,若非林傅生眼疾手快,一手捞起母猴一手抓住耍猴人往旁边一闪,也许他就要命丧牛蹄之下了。
眼见着一群人上前,废了半天劲才让那头牛安静下来,耍猴人在一旁冷汗直冒,手脚都是软的。
“大、大师,救命啊。”耍猴人这下是真信了,他又联想到,自己留着这猴越久,赚到的钱就越少,都已经开始入不敷出了,更觉得是这猴在克自己,现在他只想赶紧摆脱这只猴子。
林傅生见大功告成,立刻借坡下驴,“这好办,你将这猴给我,我替你将她放生山林,这功劳嘛,就算你头上,也算与你身上的不祥之气相互抵消了。”
耍猴人听了压根不敢说一个不字,将手中的栓着母猴的铁链交给了林傅生,连笼子都不要了,拜了一拜,急匆匆地溜走了。
林傅生将母猴抱在怀中,走到镇子外的森林中,解开了她脖子上的锁链,说道:“快走吧,下次小心别再被逮住了。”
母猴一步一回头,对着林傅生叽叽叫了两声,像是道谢,接着慢慢钻进了灌木之中。林傅生这时才站起身来,打算回镇子上,却听得背后传来一清脆的女子声音,“你之前那一大通话,果然是骗人的。”
他回头一看,见一容貌娇美,身着粉色长裙的少女正看着自己笑。想来她是在一旁目睹了自己忽悠耍猴人的全过程。
林傅生拱了拱手,“失礼了,但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少女却说:“你做得对,万物皆有灵,那耍猴人自以为能拿捏猴子的命运,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却是被‘耍’的猴子。看他那样,我只觉得爽快。”
见少女并无他意,林傅生也放下心来,二人一起走回城中。此时城门口正有一婢女正在四处张望,眼见着二人走来,她赶忙跑了过去,对着少女说:“小姐,你怎么能独自跑出城呢?若你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啊?”
“月儿,你别说了……”少女频频向婢女示意,旁边还有人。月儿这才看见了一旁站着的林傅生,也乖乖闭了嘴。
林傅生强忍笑意,很干脆地打算与少女告别。谁知少女却主动问他是家住此地,还是来此处寻亲的,似乎是不想就此和林傅生断了联系。
林傅生和月儿对于少女的主动都惊呆了,少女回过神后,也羞红了脸。林傅生微微一笑,告知了少女自己的名字和此行的目的。这也不是什么机密,没什么不能说。
谁料少女听了林傅生的话,双眼睁大了,笑着道:“这可太巧了,你要找的正是我家。”
(四)
还在迷糊和惊讶中的林傅生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少女领到了姜家。
此女正是当年那个姜姓男子,如今的姜老爷的独女姜灵儿。姜灵儿也知道自己爹给自己说了一门亲事,本来很不高兴,但一看对方十几年没找过来,渐渐把这事儿也给忘了。
虽然姜灵儿不满父亲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当报恩的筹码,但若对方是林傅生……自己也不是不能考虑。
只是这边姜灵儿高兴了,那厢得到下人通知的姜老爷却脸色不虞,待见到林傅生后,他皱着眉说:“你说你是林大哥的儿子林傅生?巧了,早上也有一男子说自己是林傅生,还拿出了当年的信物,你的信物呢?”
林傅生一头雾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发展,但他闻言还是想着拿出信物,打算证实自己的身份。结果打开包裹后,林傅生愣住了,包裹中的香囊与玉佩居然全部不翼而飞了!
见林傅生迟迟拿不出东西,姜老爷冷哼一声,“看你这个俊后生一表人才,却想着搞这些旁门左道。还好林贤侄提前告诉我会有人来捣乱,果真如此。”
正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屋内走出,那人正是姚二郎!林傅生万万没想到姚二郎会使这样的手段,但如今信物在对方手上,自己这边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一切语言都只是苍白的辩驳。
见他不说话,姜灵儿也白了脸,她虽心里偏向林傅生,但现在这个情况她帮忙说话只会激怒父亲,她也只能低着头站在一旁。
林傅生见状,想着若是自己再不走,姜老爷肯定会让家丁来“请”自己出去。于是他面色阴沉地盯着姚二郎道:“人在做,天在看,你的谎言,定会被拆穿。”
姚二郎则毫不示弱,冷哼道:“姚老二,事到如今,你还死鸭子嘴硬吗?”
林傅生一甩衣袖,走向了大门口。姜灵儿也追了上来,满脸愁容地说自己还是相信林傅生的。
林傅生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姜灵儿,若姚二郎是个可托付的倒也罢了,但这样满嘴谎言之徒怎么配得上姜灵儿呢?“姜小姐,此前我没和你说。我此次前来,原是打算退亲的。毕竟我如今家道中落,若真结了亲,只怕你我二人会成为一对怨侣。但如今,歹人夺了我的身份,你若真的相信我,就不要嫁与他,想办法让姜老爷为你觅佳婿吧。”
最后,林傅生对姜灵儿道了句“保重”,便离开了姜府。
林傅生回了下榻的酒店后,左右睡不踏实,决定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看看后续的发展。结果,她就等来了姜家小姐出嫁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时,林傅生感到一阵失望。姜灵儿出嫁当天,整个玉明镇都热闹极了。林傅生离开的日子也定在这一日。
他逆着围观的人流,一个人落寞地走向城外。然而在经过那一片放生母猴的森林时,意外突生。
从树上突然窜下来两只猴子,趁着林傅生不注意,下一子夺了对方的包裹。包裹里还有林傅生的盘缠,若没那些盘缠,他根本就没法回家。
“连你们都要欺辱于我吗……”林傅生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但此时,他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只怀孕的母猴!现在她的肚子大得更明显了些。母猴叽叽叫着,手舞足蹈,一会儿指着林傅生,一会儿指着那两只拿着他包裹的猴子。
林傅生试探性地问:“你是想让我跟着他们吗?”见母猴连连点头,林傅生也只得先听从她,跟着那两只猴子,找机会拿回包裹。
谁知,那两只猴子居然一路将他引回了玉明镇,并且将他带到了一处破宅子里。
林傅生满腔疑惑无处排解,但一推开宅子的院门,就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是……月儿?”
(五)
月儿正五花大绑地躺在地上,嘴里塞着抹布。林傅生刚要上前给她解绑,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两个壮汉走了进来。
三人大眼瞪小眼,竟同时脱口而出,“你/你们要对那个姑娘做什么?”
一番解释之后,林傅生终于搞清楚了情况,月儿是被歹人绑来此处的,而这两名壮汉则是碰巧路过这里,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猴叫声,还以为有人虐待动物,于是来看看情况。
误会解除后,月儿向林傅生解释了自己为何会在这儿。原来当天林傅生离开后,姜灵儿与姜老爷大吵一架,姜老爷觉得姜灵儿是被林傅生的花言巧语给哄骗了,坚决要她与“林傅生”(姚二郎)完婚。
姜灵儿不同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这时“林傅生”(姚二郎)告诉姜老爷,可以先假装同意姜灵儿嫁给对方,先哄了她上轿,等到拜过堂、进了洞房,也就来不及后悔了。
姜老爷思索一番,居然也同意了他的计划。而月儿被绑了扔在这儿,也是怕她到时候看见新郎被调包了生出其他事端。
林傅生听完后一脸气愤,“那个姚二郎,居然想出这样的毒计,真是可恶!”
两个大汉听了他的话,赶忙让他形容一下姚二郎的长相,林傅生形容完后,大汉们笑了出来,连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这二人是隔壁镇子上一户人家的兄弟,两人的妹子被姚二郎哄骗,偷了家中钱财要与他私奔,结果那人拿了钱财后就逃跑了,妹子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兄弟俩咽不下这口气,就一路追了过来。
几人一拍即合,当下决定阻止这场婚礼,于是匆匆奔着姜家而去。此时姜灵儿已经跨过了火盆,进了院子。
却听得四周突然响起了猴子叽叽的叫声,伴随着人发出的“哎呦”声。姜灵儿疑惑地掀开盖头,却见两只猴子正撕扯着新郎的头发,而那个新郎,并不是林傅生。
“这是怎么回事?!”姜灵儿看向一旁尴尬的姜老爷,像是也知道父亲做了什么。
从屋檐上跳下的数只猴子,齐刷刷地袭击着新郎官,新郎官被撕扯抓挠,疼得倒在地上直打滚。
这时,林傅生带着月儿和那两名大汉也冲了进来。两名大汉一见新郎官就大喝道:“姚老二,你可让我们好找啊!”
无比凄惨的姚二郎慌乱之下直接扑向兄弟二人寻求帮助,并且表示自己承认一切,希望他们救救自己。
林傅生吓止了猴群的进攻,直到这时,姜老爷才颤颤巍巍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林傅生将一切解释给他听之后,他差点两眼一黑。自己居然差点就亲手将女儿推进了火坑。
但如今婚事进行到了一半,要如何收场才如何是好呢?
两个大汉中的一人豪爽地笑了,将林傅生往前一推,对姜老爷说道:“这现成的女婿不是在这儿吗?”
姜灵儿闻言羞红了脸,事已至此,林傅生也不再抗拒,与姜灵儿顺利完了婚。
(六)
婚礼举行到一半,新郎突然换了人,这事儿成了全镇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对于林傅生和姜灵儿这对幸福的小两口来说,都无所谓了。
林傅生没有经商天赋,却是一块读书的好料子,三十多岁就成了举人,与姜灵儿生活幸福,白头偕老。
声明:本故事为虚构传奇小故事,多来自于坊间奇闻、传说、志怪小说、戏曲、传奇等,作者本意是为了传承中国民间文化,切勿相信真实性,也不要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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