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上,林世璟宣布他要娶的是别人。
只因他觉得我残疾又性格差,根本配不上他。
我在他订婚宴上献上祝福。
随后,摔杯而走。
可当他亲眼看见我挽着另一男人时,却疯了。
红着眼问我,“要怎样才能回心转意?!”
我笑着推开他,“绝无可能!”
因为我的丈夫一直在身后注视着我。
他深情又专一,而且等了我整整七年!
1
订婚宴上,我盛装出席,托着裙子尽力走得端庄。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我和江兰身上。
一边是跛脚残疾,一边是权貌俱绝。
很多人都想知道林世璟怎么会选我。
他也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转头挽起台下的江兰,对着大家说: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临场换未婚妻,绝对是大新闻。
迎着众人同情嘲讽的目光,我摔了酒杯。
玻璃落地的声响引起众人惊呼。
我迎着众人的目光,一步步走上台。
林世璟脸一沉,“陈枂,不要在这闹。”
我笑了笑,“我不闹,我上来祝福你,我的……兄长。”
2
我和林世璟并无血缘关系。
只是隔壁邻居。
十五岁时,我父母离婚,各自有了新的家庭。
我被遗忘在沈永街十三号的破旧小屋里。
是林世璟他妈妈把我捡回去吃饭,让我喊她干妈。
她是个温柔坚强的女人,独自把我们两个照顾长大。
她让我与林世璟互相扶持、互相照顾。
这么多年,我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那年林世璟要出国留学,因为没钱跟他妈吵架,甩头离家出走。
我跑出去挽留他。
在街口处,一辆货车失控,朝着他开过去。
是我不顾一切地推开了他。
我的小腿被压到,最后只能置换人工髋关节。
走起路来跛脚不说,碰上阴雨天疼起来要命。
后来他对着神明起誓,要一辈子对我好,否则天打雷劈。
可时光如水、人心难测。
在他创业成功后,就搭上了江兰这条船。
在我和他的订婚宴上,当着这么多人面,转头告诉我,
“枂枂,我不喜欢你了。”
3
江氏集团千金,才貌俱佳贵气逼人。
在他公司困难时,毫不犹豫一掷千金,捞他上岸。
是他事业上的贵人,现在也如愿成了一家人。
我走到江兰面前,对她盈盈一笑,
“璟哥脾气大,日后你要多包容他。他对吃的挑剔,生的冷的绝不能碰。”
林世璟一听,拧眉挡在江兰面前,
“你说这些干什么?陈枂,当着大家的面,别胡闹!”
在他眼里,我做什么都胡闹。
甚至只是几句叮嘱。
我笑了笑,继续说,“他有胃病还爱喝酒,以后你要多看着,如果想让他多活几年的话。”
林世璟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压着怒火道,“陈枂,你存心不想让我好过么?”
江兰却是轻揽住他的腰,把人往后拽了下。
对我点头道,“妹妹有心了,以后我会的。”
那就好。
我嘴角一勾,“林世璟,祝你所得皆所愿。”
4
我挺直着腰背离开。
直到走在马路上,车流从身边呼啸而过。
才恍惚觉察过来,我已逃离了那个窒息的环境。
风吹得我眼睛发酸。
更难过的是,天空下起了小雨。
冗沉的裙子沾了水,重达百斤。
不合脚的高跟鞋让我的脚腕刺痛如刀扎。
这一点都不应景。
只让我无处可躲,更落魄得像个小丑。
我掩面难过地想,怎么把自己活成这个样子?
还要再坚强点。
直到一声车喇叭在身侧响起,我眯着眼看过去。
这人是……徐自强?
他打了伞下车,朝我走来。
“上车,我送你去酒店。”
我无措得不知手往哪里放。
怎么会是他?
这校霸常年独来独往,我没能想到,他今晚也会来参加宴会。
我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令自己不那么尴尬。
“不用了,弄湿你的车。我自己能——”
他往下打量了几眼,问我,“裙子还要吗?”
我怔住了,说,“可能不——”
话还没说完,他两下替我撕了膨胀的裙摆。
只留下膝盖上的部分。
我被他的敏捷身手惊呆。
他又垂眸看向我,“现在可以上车了?”
他打开车门,随后自己先回到驾驶座上。
我在原地愣了两秒,直接上了车。
5
他把我送到酒店,递给我干毛巾。
“擦擦。”
虽然是老同学,但毕业后我和他从无交集。
也不知他怎会突发善心。
当年徐自强坐在班上最后一排,存在感却不弱。
平日里沉默寡言,可打架斗殴时他冲得最猛、下手最狠。
不主动招惹他时,他就像头沉睡的狮子。
我一度还挺欣赏他。
毕竟我是女生堆里的战斗机,疯起来时别人骂我“徐自强附体”。
想起以前轻狂的日子,我只轻声叹息。
徐自强把一袋衣服递给我,“别感冒了。”
我喃喃道谢,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不一会儿,徐自强给我送了份吃的。
阿喜馄饨,备注上写着“咸蛋黄虾仁香菇,不加葱不加蒜”。
心脏如遭一击地狂跳。
这是我和林世璟在校时,常去的那家馄饨铺。
可每次林世璟那个笨蛋都记不清,我最爱吃哪个口味,不加哪些调料。
以至于我放学晚去了会,就会被他点的餐,气得爆锤他。
那时候他总会柔声哄我,说“下次一定记住”。
然而从来没有对过一次。
打开餐盒,氤氲的热气刺激得我眼眶一烫。
6
吃完东西,我晕乎乎地倒床上。
下半夜就开始发烧,受伤的脚更是透着刺骨的神经痛。
我躺在床上低嚎哀鸣、浑身冒冷汗。
不由想起林世璟。
从前他身上总带着一瓶药油。
每逢阴雨天,不论发生任何事情,他总会立刻跑来看我情况。
见我不舒服,他甚至能当着全班人的面给我脱鞋、擦药。
直到把我整个脚腕搓热才放心离开。
那是他最爱我的时候。
我每个生日他都记得,会主动给我送礼物。
带我去专柜店挑死贵的饰品。
哪怕花光他一学期晚课后去家教兼职的钱,也不心疼。
他知道我爱花,每次路过花店总下意识要进去。
可我心疼钱,他就转头自己上网买了种子,自修植物学。
在我们的人生中,最大困难就是缺钱。
但他从未让我感受到窘迫。
即便我哭闹着要学费钱的美术。
他都只是面露无奈,最后还是坚定地供我去了美院。
后来他创业小有所成。
他说我们的苦日子到头了,他以后就是我的靠山。
然而不过半年,公司不甚负债。
我二话不说,拿出了爷爷瞒着爸妈留给我的遗产,给他填公司的窟窿。
那时林世璟哭着对我发誓,以后会一辈子对我好。
可就在某一天,他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叹息。
“枂枂,我累了。”
我哭着求他,让他别不要我。
他只冷漠地看着我,“我们要学会接受离别。”
说完,他推门离去。
徒留我一个人含泪躺在起风的夜里。
发烧、疼痛。
就好像这一次一样。
7
只是这一次,显然更猛烈。
我疼得几乎晕厥,只好给前台打电话要止疼药。
可敲我门的,是徐自强。
“脚又疼了?”
在他清冷的目光下,我略感意外地点了点头。
随即没等我反应,他便将我打横抱起。
我慌张地勾住他的脖子。
刚想开口说“不用”,他已经把我放到床上,蹲下身,抓住我的脚踝。
我讶然收脚,蜷缩得像个鹌鹑。
“我自己上药就行。”
他看了我一眼,没给我抗拒的机会。
不过他看似动作凌厉,但力道温柔。
脚腕的疼痛,在他细致的揉搓之下徐徐消散。
而我的耳尖,则在这莫名暧昧的氛围之下,逐渐发热。
偏偏这时他忽然抬头。
“好点了吗?”
低沉沙哑的嗓音,再加上骤然的四目相对。
我顿时面颊发烫,赶紧别过头,低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然而冰冷的手背,轻轻抚上我的额。
我的脸,烧得更旺了。
这一刻,我庆幸自己在发烧。
8
徐自强不疑有他,他给我吃了退烧药。
等烧水的时候,他把我来不及收拾的外卖盒全给打包处理了。
我就躺在床上,看着他忙里忙外。
“多年不见,家务能力一流,看来你女朋友没少培养你。”
他没抬头,果断又简洁。
“我没女朋友。”
那……前女友?
话卡在喉咙口,没好意思说。
不过徐自强是真贴心。
临走时还在我床头留了名片,让我不舒服马上联系他。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香。
第二天我收好名片,回到工作室。
一进门,就发现林世璟在办公室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