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昨天午夜的十二点整，我刚刚拾缀好办公室，关了电脑，准备回家睡觉，35岁之后，我一直秉承着睡得晚起得早，这个作息就是疫情第二年养成的，从焦虑到恐惧，到今天的事事随意，斑白的鬓角是这几年心路历程最真实的写照。

也是疫情的第二年，我认识的小五子，山西人，他说上面还有四个堂哥，他排行老五，家里人就一直喊他小五子，高中还没毕业，跟着老家人来的苏州打工，一晃七八年过去了，谈了个女朋友，萌生了买房安家苏州的想法，他厂子里的组长是我一个好友，介绍我们认识了下，让我给小五子找找合适的房子。

第一次见面是在甪直的湖东未来，或许在我一个卖房人眼里，这个房子已经很便宜了，在桑田岛这边工作的硬刚需也还算适合，可小五子的预算差的太多，家里也帮衬不了什么，小五子开玩笑的说，如果再结婚拿些彩礼的话，估计扒他一层皮都不够。

后来小五子带着女朋友，让我带着他们又看了相城和尹山湖的房子，我和小五子说，再努力几年吧，攒攒钱的，但凡差不多的房子，你的预算都够不到。小五子的女朋友对哪个楼盘都很满意，小五子也一直给她做着承诺，我好似看到了一对年轻人为了扎根苏州这个城市，即将付出很大的努力，承担很大的代价。

小五子电话里的语气有些低沉，我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他说苏州的房子他可能永远也买不起了，我说你才20啷当岁，不要说这种丧气话，踏踏实实工作几年，未来可期。小五子说不要给他灌鸡汤了，过年的时候去了趟女朋友家里，闹的不太愉快，前不久算是彻底分手了。

小五子说在苏州朋友不多，就拿我当个老大哥，唠叨几句。他说这几年一直围着女朋友转，不能说鞍前马后，但也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哄着女朋友开心，这个我也是见识过的，当时在售楼处，女朋友想喝奶茶，小五子赶忙跑出去买了一杯，女朋友说要喝热的，小五子又屁颠屁颠的跑去再买一杯，累死不疲的脸上挂着宠溺的笑意。

过年的时候，小五子是带着订婚的可能，去女友家里试探下口风，女方家里要求倒也算不上离谱，八万八的彩礼，在他们工作的苏州买套两居室的房子。小五子给家里人打电话，彩礼是凑的出来，可苏州买房再少也要几十万的首付，小五子的收入又不是很多，贷款的话估计以后吃饭都是问题。

小五子如实把情况和女方家里说了下，结果很可惜，女方家里当场就表示不满意。春节假期结束了，小五子和女朋友回到苏州，女朋友开始有意无意说着结婚这些很现实的问题，小五子出去买醉了几次，和女朋友嘀咕了两句，女朋友愤愤而去，不管小五子做出什么样的承诺，怎么低三下四的挽留，结果还是无济于事，女朋友去意已决。

小五子电话里反复问我，难道一套房子真的比几年的感情还要牢固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要说因人而异，可能他会觉得女朋友太过势利；我要说事实就是这样，小五子也解决不了当下的问题。宽慰他几句，让他及时当努力，趁着年轻，提升自己，打磨自己，让自己又值钱，又能赚钱，未来的路还很长。

在最好的年纪，遇到最适合的人，本来是何其庆幸，可当现实种种出现的时候，两个人不得不考虑吃喝拉撒、衣食住行，这些问题不是你宠我或者我宠你就能解决的，浪漫和爱情是不能当馒头果腹来用，活在当下的每个人都充满了戾气，但这个并不可取，当时间如海浪般侵刷着礁石，一切的不如意都会过去，平淡如水的一生，总要有几个遗憾出现在回忆里，我相信用不了太久，小五子就可以在苏州城买的起房子，可陪他经营余生的姑娘还不知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