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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顺勇,潭州人士,生于唐朝武德四年。
他从小没了爹,母亲周氏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拉扯大。在农村,这样孤儿寡母的家庭最容易遭人欺负。
好在他们所住的陈家村民风淳朴,乡里乡亲之间也都相处融洽,因此陈顺勇也如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成长着。
村里有秀才免费开设了学堂,修葺费只象征性地要点三瓜俩枣,周氏便将陈顺勇送了过去。
好歹让他读书识字,出门在外不至于被人坑骗。
然而灾难却也悄无声息地找上了门。
陈永顺十四岁这年,某日在下学之后,与同窗的小伙伴一起约好下河摸鱼。
虽然各家长辈三令五申不允许他们私自下河,但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撒欢的时候,哪里听得进劝告呢?
正当几人脱得赤条条地在河中嬉戏打闹时,岸边突然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叫喊声。
不知是谁看见了他们在河里泡着,居然给他们的父母打了小报告!
几个孩子吓得直往岸边游,刚一上岸就被各自的家长揪住了耳朵,哎呦哎呦地拎走了,想必今晚少不了一顿揍。
陈永顺没有走,因为在岸上没有看见周氏,想来是周氏在地里没有收到消息。
但他还没高兴多久,就发现自己放在岸边的衣服不知道被谁给顺走了!
这下可好,他不是不愿走,而是走不了了。
若说他狠狠心直接裸着回家也不是不行,但此时的他不比小时候,有羞耻心了。
连开裆裤他都不好意思再穿,更别说赤条条的了。尤其是现在天色还早,村里人都还在走动,很容易被人看见。
但一直在水里也不是事儿,他只有先躲到了一旁的芦苇丛里,想着等天色暗下去了自己再偷偷回去。
终于熬到了太阳落山,清冷的月亮升起。
陈顺勇左右张望了一番,见附近都没有人,于是抓着书袋放在身前,直接就往家的方向冲。
然而就在他经过一条大路时,迎面却看见一支花花绿绿,吹吹打打的送亲队伍走了过来。
队伍中央,四个壮汉抬着一个巨大的,门板状的东西,上面还坐着一个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子,想来就是新娘子了。
新娘子面若桃花,肤如凝脂,口衔兰花,一头乌黑柔顺的黑发披散下来,陈顺勇一时竟看呆了。
村里竟有这样美的人?陈永顺壮着胆子凑近了些,想要看得更清楚。
正在此时,新娘子突然移过视线,一双清冷的眼睛居然与陈顺勇的目光对上了,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
看到这抹笑容的陈顺勇反而打了个冷战,因为那笑容太诡异了,让他冷汗直流。
陈顺勇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直到那个送亲队伍离开,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又能活动了。
他拔腿就跑。
陈顺勇一边跑,脑子里一边浮现出诸多被压下去的疑问。
谁家大晚上的迎亲,而且还不见新郎官?
为什么新娘子不是坐轿子而是坐木板,还不用盖头遮脸?
他们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那样热闹,周围为什么没有人伸头张望?
最重要的是,借着月光,陈顺勇发现,从他身边走过的队伍里,竟无一人有影子。
陈顺勇冲进了家中。
周氏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又下河野去了,气得要举扫帚打,却见陈顺勇双目呆滞,嘴唇发白,身体还在颤抖,赶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陈顺勇便将自己刚才的经历告诉了周氏。
周氏一听,差点将大腿拍烂,“你这娃,你闯大祸了!你冲撞的那是落花洞女!”
在母亲的解释下,陈顺勇也终于了解了落花洞女的来历。潭州四面环山,山间有洞,被称落花洞。
落花洞由不同的落花神看管,而落花洞女,则是被选中的,嫁给落花洞神的女子。
在出嫁前,她们面色灿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但是,其实被选中的女子,在出嫁前就已经死了!
死后她的家人会将兰花放入她的口中,表示从此她就是落花洞神的女人,与家里再无瓜葛。
在落花洞女死后的第七天,会由落花洞神侍抬入洞中完婚。
陈顺勇的身子变得更凉了,被吓的。一个早已死去的女子居然扭头和她对视,还对她笑?
陈顺勇几乎马上就要晕倒了。
周氏解释完后给陈顺勇套上了件衣服,接着拉着他就往外跑,一路跑到了村子边缘,那里只有一户人家,是桑大娘家。
桑大娘来村里不到一年,她来路不明,靠养蚕为生。
村里有传言说她是苗女,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虽然不会排挤,但也保持一定的距离。
只有周氏会经常帮衬桑大娘,一来二去两家也就熟络了。周氏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桑大娘还擅长算命的人。
周氏将桑大娘的家门拍得震天响,桑大娘很快就来开了门。
刚进屋子,周氏就赶忙将陈顺勇身上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眼见桑大娘的脸色也越来越沉,周氏都快哭出来了。
“大娘,都是乡里乡亲的,你想想办法救救勇儿吧,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周氏说完就要跪下去。
桑大娘赶忙扶住了她,“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这是做什么。若是能帮,我定会鼎力相助,只是勇儿这个事儿,能不能成,还要看缘分。”
接着,桑大娘冲着里屋喊了一嗓子“老头子”,桑大爷挑开布帘子走了出来,桑大娘让他把“那东西”拿出来。
桑大爷没有立刻去拿,而是突然开口,“老婆子,咱真的要淌这浑水?”
桑大爷平日里几乎不说话,陈顺勇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桑大娘认真道:“周妹子人不错,勇儿又是她家独苗,我还能看她家绝后不成?别说啦,去拿吧。”
桑大爷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回了里屋,过了一会儿就拿出了一个小坛子,还冒着热气,像是刚在火上烤过一样。
桑大娘接过罐子,居然打开盖子伸手就往里掏,完全不在意烫手的样子。
罐子里散发出一股极致的酸菜味儿,惹得陈顺勇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只见桑大娘从中掏出了一个去了壳的鸡蛋放在手中,又招呼陈顺勇过来脱掉上衣,陈顺勇赶忙照做了。
桑大娘二话不说按着鸡蛋就在陈顺勇背上滚来滚去,边滚边说:“若是落花洞女没在你身上留印记,那这事儿还算好解决,但若是留了,可就麻烦了。”
说话间,鸡蛋越滚越黑。周氏见了有些尴尬,拧了陈顺勇的胳膊一把,“你这毛猴子,几天没洗澡啦?”
桑大娘脸上渗出了汗珠,解释道:“周妹子,这不是脏污,而是邪气啊!”
她将鸡蛋举起来,鸡蛋通体漆黑,上面居然还有诡异的花纹浮现。
“不好,是天鬼煞!”
“那是什么?”周氏虽不懂,但听名字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桑大娘解释道:“简单点儿说,就是一种终身的印记,有了这玩意儿,无论勇儿到哪儿去,落花洞女都能找到他。”
一听这话,周氏差点就要厥过去了,好在陈顺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这可怎么办啊!桑大娘,你一定要想个法子啊!”周氏一把抓住了桑大娘的衣袖。
桑大娘也一脸为难,不是她不帮忙,而是真的没办法帮。
双方正僵持着,被锁上的门外突然传出了有规律的敲门声。
陈顺勇下意识就要去开门,桑大娘猛地大喝一声,“别开!是落花洞女!”
果然,话音刚落,门外的敲门声突然加剧了,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像雨点一样不断落下。
陈顺勇慌了,还是桑大娘反应快,一把抓住了陈顺勇的手腕,几人一路跑到了后屋。
后屋里地上摆了好几个一人多高的大坛子,桑大娘掀开其中一个,推着陈顺勇就要他躲进去。
“这坛子能助你躲过落花洞女的追踪,你快进去!”
然而这个酸菜坛子里散发出的酸味儿熏得陈顺勇眼睛疼,更别说整个人躲进去了。
周氏急了,一巴掌呼到陈顺勇头上,“你这瓜娃子!是臭味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啊?你快进去!”
陈顺勇不敢耽误,慌忙爬进到坛子里。
盖盖子之前,桑大娘叮嘱道:“记住,一会儿无论谁说话,你都不要应答,也不要出来。如果没事儿了,我们会自己过来开坛子的。你若出声了,落花洞女就会循着声音把你带走。”
陈顺勇忙不得地点头,眼见着桑大娘把盖子盖上,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了。
陈顺勇连大气都不敢出,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躲在酸菜中间,呼吸都是一种折磨,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呼吸声太大把落花洞女招来。
不知过了多久,陈顺勇感到坛子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像是有人在疯狂摇晃坛子。陈顺勇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晃出来了。
他生怕自己忍不住呕吐出来,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在没一会儿,晃动就停了。
坛子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桑大娘的声音响起,“勇儿,没事儿了,你出来吧。”
陈顺勇悄悄舒了一口气,刚要伸胳膊掀盖子,猛地想到了此前桑大娘说的话,又收回了手。
那声音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又说:“勇儿,快出来吧,你娘为了挡住落花洞女受伤了,你不赶紧来看看你娘吗?”
陈顺勇依然没有动静。
那声音开始气急败坏起来,“好啊,你个小没良心的,你母亲为了你受了伤,你却还在那儿像个胆小鬼躲着!”
紧接着,陈顺勇听见了一阵尖利的声音,像是长指甲在地上划过,听得人头皮发麻。
不要理会,不要理会,桑大娘一定有办法的。陈顺勇紧闭着双眼安慰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又陆续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女子凄厉的叫喊声、踩着泥浆走路的黏腻声,持续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停歇。
陈顺勇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终于,在盖子被打开,看见母亲和桑大娘担忧的目光后,他头一歪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陈顺勇发现自己躺在了自家的床上,周氏和桑大娘都围在自己身边,周氏还在抹眼泪。
虽然渡过了这一劫,但下次不知何时,落花洞女还是会找上门来,桑大娘帮得了一次帮不了第二次。
周氏闻言哭得更伤心了。
桑大娘此时说,如今这般只剩一计,那就是让勇儿住到庙里去,说不定能躲过一劫。
周氏瞠目结舌,这难道是要让陈顺勇去做和尚吗?
桑大娘耐心解释,只需每晚住到庙中即可,那落花洞女只能夜间活动。
不仅如此,桑大娘还算出,下次落花洞女找上门的时间就是陈顺勇成年的那一天。
届时落花洞女的法力会更强大,只能靠寺庙里的僧人守住陈顺勇。
但在此之前,对陈顺勇的骚扰还是有的,若不想被影响到,还是从现在开始就住到庙里为好。
周氏听了,也只得点头同意。陈顺勇对去寺庙倒没什么抵触,反正只是每晚去庙里睡觉。
周氏和桑大娘领着陈顺勇到了山上的一座寺庙里,住持听了陈顺勇的遭遇后,念了句“阿弥陀佛”,收下了他。
此后几年里,陈顺勇就过上了白天在家和学堂,晚上睡在寺庙里的生活。
小伙伴们都笑话他,问他是不是以后要去做和尚,陈顺勇也只哼哼两声。
要不是桑大娘叮嘱他,别把落花洞女的事情说出去引起恐慌,他还真想吓吓这些碎嘴子小伙伴。
春去冬来,转眼间,陈顺勇再过几日,就到了十八岁生辰了。
随着他成年之日即将到来,周氏心底也越来越慌,甚至嘴上都急出了水泡。
陈顺勇早已褪去了小时候的顽劣性子,变得成熟起来,他好生安慰着母亲,说相信高僧们会保护好他的。
保险起见,陈顺勇准备提前三日搬进庙里。为了不让母亲挨饿,他打算先去山上打些猎物放在家中。
今天他运气不错,抓了几只野鸡野兔,除了给周氏备着,还能送些去桑大娘家中。
正当他心满意足地准备下山时,他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叫喊声,像是有人在喊救命。
陈顺勇心想不会是有人掉进猎户的陷阱里了吧?刚忙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却发现了奇怪的一幕。
只见地上正躺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酒坛子,上面破了两个窟窿。
一双黑色的鸟类翅膀从窟窿处漏了出来,正拼命扑腾。
陈顺勇反复确认了好几次,那一声声救命正是从酒坛子里发出,或者说正是那被困的鸟儿发出的。
经过落花洞女一事,陈顺勇已经接受了这世上有着众多精怪,鸟儿说话也不值得他大惊小怪了。
他走上前,扶住了酒坛,接着拔下了开口处的塞子。
他刚一松手,那只黑鸟就从酒坛子里飞了出来,还满身的酒气。
陈顺勇一看,鸟儿是一只乌鸦,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在空中飞的时候还打着旋儿。
“是你救了我?真是多谢了。”
乌鸦打了个酒嗝,自顾自地开始絮叨。
说什么自己不过是偷喝了一个道士的酒,就被他施法捉住困在酒坛里云云。
若非自己有点法术,翅膀能冲破酒坛,可能就要被活活憋死了。
陈顺勇没工夫听乌鸦絮叨,眼见着天即将黑下去了,他急着送野味回家,然后还要收拾东西回庙里。
于是他急匆匆地告别了乌鸦,飞快地跑下了山,也不管乌鸦在他背后咋咋呼呼。
好在陈顺勇准备好一切回到庙里时,天色才堪堪变黑。他向庙里的师父告了罪,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夜里,他突然听到了窗外传来响动,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定心一听,那声音居然是白日里那只话痨乌鸦发出的。
陈顺勇哭笑不得,刚要开窗,手伸到一半却愣住了。
因为他想起了小时候,落花洞女就是通过伪装别人的声音诱骗自己的。
这样一想,陈顺勇就没去开窗,不断暗示自己当作没听见。
没承想那乌鸦也是极有毅力。不知是不是憋久了,一只鸟在那儿絮絮叨叨了一夜,直到天亮声音才低下去。
托它的福,陈顺勇这一夜也没睡好。
早上顶着黑眼圈开了窗,见那乌鸦正靠着窗沿睡得正香,看来昨晚说了一宿话的真的是它。
他将乌鸦捧在手心,放到了床上,接着就出去打扫寺庙了——寺庙也总不能真的养着他一个大闲人吧,不说别人,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晚上回到住处,乌鸦已经醒了,看起来精神饱满。
它还非常自来熟地质问陈顺勇昨晚怎么不放自己进屋,为何他的房间外布满了阵法。
陈顺勇便将自己被落花洞女缠上的事儿说了。
乌鸦听了立刻就说:“这事儿好办,我去和她说一声,让她放过你不就好了。”
陈顺勇被逗乐了,这话听着简直就和去菜市口买菜一样简单。
但他还是谢过了乌鸦的好意,说自己即将十八岁生辰那晚,只要根据师父们的指示藏好便万无一失了。
乌鸦还在那儿嘟嘟囔囔说拜托自己能更快解决,但陈顺勇忙了一天,没有再仔细听,倒头睡去了。
终于到了陈顺勇即将成年的那天夜里,他按照庙里僧人的指点,封了门窗,早早吹灭了蜡烛,接着就坐到了床上。
乌鸦也安静地待在一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陈顺勇因为过于紧张,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但他却连抬手去擦都不敢。
他就那样全身被定住一样,坐在床边,抿着嘴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外传来了“嘎吱嘎吱”的怪声,还有水滴不断击打在石头上的滴答声,混合着踩在腐烂的泥土上的黏糊糊的脚步声。
这声音,陈顺勇实在是太熟悉了。他瞪大了双眼,屏住了呼吸。
很快传来了一下接着一下的敲门声,咚——咚——咚——
但很快就疯狂加速,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如同永不停歇的鼓点一样不断落下。
甚至于后来完全不能说是“敲门”,而是开始了砸门。
窗户也没有幸免于难,被拼命敲打着,声音越来越大,还伴随着尖利的叫声,像是喉咙被劈开一样。
陈顺勇一动都不敢动,只得紧紧抓着被角,闭上眼睛等着这漫长且煎熬的一切尽早过去。
然而外面的落花洞女很明显没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陈顺勇。
一个巨大的女子身影慢慢在门上浮现,只是那披萨的长发和枯瘦尖利的手指,让人很难将其与“女子”结合到一起。
咣——!
门遭到了猛烈的撞击,若这门没有受到阵法加持,想必早就随着墙壁一起脱落了。
咣咣的砸门声越来越响,门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
陈顺勇有点慌了,下意识看向乌鸦寻求帮助。
乌鸦也看向陈顺勇,心领神会,但他张开了翅膀突然道:“你求我我就救你!”
陈顺勇一愣,不知乌鸦为何突然这般嘴脸。
乌鸦见他表情,知他有误会,但此刻也来不及解释,只道:“你求我了我才能出手,快点啊!”
情况危急,陈顺勇也来不及多想,诚心诚意道:“乌鸦大仙,请救小子一命!”
话音刚落,阵法被破,落花洞女面目狰狞地冲向了陈顺勇。
千钧一发之际,乌鸦挡在了陈顺勇身前,胸口迸发出亮光。落花洞女尖叫一声,像是被抽了力道一样,瘫软了下来。
面部也从可怖的形象变回了一个娇俏的女子。
落花洞女楚楚可怜地喊了一声“山神大人”,跪倒在地。
陈顺勇看呆了,自己帮助过的话痨乌鸦居然是山神?
乌鸦此刻一改往日话痨啰嗦的不靠谱形象,声音十分严肃,“我已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此子不过是无意中冲撞了你,你却三番五次要害他,心肠着实狠辣!”
落花洞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陈顺勇见她这样子反倒有些同情她。
年纪轻轻就被落花洞神选中,死去,从此再无法见到家人,着实可怜。
乌鸦也看见了陈顺勇的表情,于是对落花洞女说:“念在你没有真的伤人,我就放过你这一次。你将陈顺勇身上的印记消除了便离开吧。”
落花洞女再三谢过山神,接着看向陈顺勇,挥了一下手,像是从对方身上剥离了什么东西。
陈顺勇顿时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整个人一软,也坐到了地上。
直到落花洞女离开,陈顺勇还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乌鸦飞到他身边用翅膀扇他的脸,他才回过神来。
“你扇我做什么!”
“我还以为你魂儿没了!”乌鸦又恢复了往日不着四六的说话语气。
陈顺勇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你真是山神?”
乌鸦神气地点点头,说自己在百年前曾冒死为山下的村人报信,为他们避免了一场即将袭来的山林火灾。
天上的神仙念他有功,给了他两个选择,以乌鸦之躯成为此地的山神,从此不老不死,还有法力加持。
而另一个选择,则是保证他下辈子转世投胎可以投去一个富裕人家,过一辈子舒坦日子。
很明显,乌鸦选择了前者。
“我方才之所以让你求我,是因为神仙担心我滥用法术,所以下了禁制。只有真正有难之人真心实意地请求我,我才能使用法术帮助对方。”
陈顺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再次感谢了乌鸦对他的帮助。他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屋子,也没了睡意,开始默默收拾起来。
次日一早,艳阳高照。寺内僧人眼见着陈顺勇活着走出来,纷纷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
周氏和桑大娘也特意上山来接陈顺勇,陈顺勇想了想,还是不告诉母亲关于山神的事儿了,她受到的冲击已经够多了。
只是从那之后,周氏发现,自家院子里经常会飞来一只乌鸦,对着儿子的屋子呱呱直叫。
接着陈顺勇就会走出来,乌鸦会飞到他的肩膀上,一人一鸟好得仿佛兄弟似的。
不过,有山神这样一个话痨兄弟,对于陈顺勇来说到底是忧是喜。个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作者注:落花洞女传说原为湘西民间传说,本文做了较大改动。
民间故事:男子回家,发现出嫁新娘对着他笑,他赶忙脱掉上衣
民间故事:男子进庙,半夜女妖敲他房门,乌鸦:你求我我就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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