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断臂说书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02-22 13:26:03

宋朝时候,北方的金国常常侵略中原,并且侵占了宋朝的都城开封。这年,金兀术又领了六十多万人马,入侵黄河以南。宋军元帅岳飞领兵抗敌,在朱仙镇大败敌兵。

几术满想占领中原,可是一连败了几仗,心中很是愁闷。他帐下 的军师建议他把义子陆文龙调来。因为陆文龙十分英勇,调他前 来一定可以取胜。

兀术立刻下令,派人招来了陆文龙。陆文龙只有十六七岁,手持两杆六沉枪,骑着一匹红砂马,真是一副年少英俊的气派。

几术传陆文龙进帐,将战事不利的情形告诉他,文龙说:“天色还早,且让儿臣到敌营讨战,打一胜仗回来给父王解恨。”

兀术当下吩咐了几句,叫他千万小心,他便带领士兵上了马,穿过小商桥直奔宋营。

宋兵连忙通报岳飞。岳飞问众将官:“谁去出营应战,捉拿番将陆文龙?”这时,呼天庆、呼天保上前讨令出战。

二人得令来到阵前,把陆文龙打量了一番,呼天保便催马冲了过去,和陆文龙厮杀起来。

陆文龙用枪拨开呼天保的大刀,猛朝他前心刺去,将他刺下马来。呼天庆大吼一声,举刀便朝陆文龙直砍。

打了几个回合,陆文龙又一枪刺死了呼天庆,金兵乘胜追杀,宋兵连忙退进营去。

岳飞听说两将阵亡,大吃一惊。这时,岳云、张宪、严成方、何元庆四将,上前讨令出战,要替呼氏兄弟报仇。岳飞指示他们用“车轮战法”,活捉陆文龙。

四将上马来到阵前。岳云首先催马过去,举起双锤和陆文龙交起手来。一场大战,足足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忽然听到和其的能在体定的地喝进:”今天暂且提的。

第二天一早,陆文龙又出阵叫战。宋营除了昨天的四将,又添上了余化龙,他们仍然使用“车轮战法”和陆文龙交战。兀术恐怕陆文龙有失,也亲自带领亲兵出营助阵。

陆文龙连敌宋营五将,一点也不慌张,直到日落西山,这时五员宋将一声吆喝,拍马齐来,将文龙围在核心,猛力厮杀。兀术一见大惊,连忙领兵接应。

双方混战一阵,各自收兵回营。文龙骑在马上,眉飞色舞的说道:“别说他五员宋将,就是五十员,也不是我的对手!”几术大喜说:“凭我儿这般骁勇,何愁不能取胜......”

岳飞回到后帐,将参军王佐叫来,说:“陆文龙有这样武艺,反到为虎作伥,真是令人惋惜!”王佐知道陆文龙是潞安州节度使陆登的儿子,当年潞安失陷,他父母为国殉身。

二人谈了半天,王佐满腔义愤的说道:“我打算混进金营,劝说陆文龙反金归宋,元帅你看如何?”岳飞答到:“这事要再好好计议一下。”

王佐闷闷地回到自己的营帐,听到远处传来敌营的更鼓声,呆呆地想着:“我一定劝醒陆文龙归宋,免得他帮助敌人祸害国家。”

他在帐中一个人饮着酒,寻思自己如何才能混进金营,要是敌人不相信,岂不是白白惹祸吗······想呀想,想得心里很觉烦躁。

他走到书箱前随手拿起一本古书翻阅,忽然看到春秋时候要离刺庆忌的故事,不由心中一震,喃喃的说道:“好男儿以死报国,我应以要离为榜样,一定劝说陆文龙归宋。”

王佐喝了十几碗酒,听得外面的更鼓正敲二更,他便脱下铁甲,拔出腰间的宝剑,朝左臂上砍去。

一阵剧痛,他顿时昏到在地,帐外守卫的士兵听到响声,连忙奔进来看是怎么回事。

士兵一见大惊,急忙救醒了他,替他敷上了药粉,把伤口小心的包裹起来。问到:“将军为何要把自己的左臂砍掉?”他叹口气道:“你们不要多问,更不要声张出去!”

他忍住疼痛,咬紧了牙关,悄悄的来到元帅后帐,对守将说有机密军情求见元帅。

岳飞正在苦思如何破敌的计策,一听王佐求见立即传他进帐。岳飞见他这等模样,忙问是何缘由,王佐便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告诉了岳飞。

岳飞听了十分感动,禁不住流下泪来,抚慰着王佐道:“你这样赤诚为国,很是难得,就照你说的去做吧!家中老小一切有我照应····..”

王佐拜别了岳飞,走出军帐,拿了那支砍下的左臂,连夜往金营去了。到了金营已经天亮。营门口的守兵进去通报,几术听说宋将前来投降,立刻派人领了王佐进帐。

王佐见了兀术,伏地大哭道:“我是宋营参军。岳飞招我商议军情,我劝他与狼主议和,免得再吃败仗,还可保住半壁江山,不料他不知好歹,反说我卖国,将我左臂砍断····.”

兀术听了半信半疑,便将左右喝退,单留陆文龙和两名亲将在身边,仔细盘问王佐的真假,王佐忙将断臂送上,说道:“狼主不信,请看这个!”

兀术拿着看来看去,王佐又故意拿话激他:“岳飞还强逼我前来报信,说他不久要来捉拿狼主,踏平金国。”

兀术大怒,骂道:“岳飞!你真岂有此理!你把王佐断了臂派来金营,分明是羞辱我,嘿嘿!”骂完,就将王佐收留下来。

兀术为了激励军心,又替王佐改名“苦人儿”,传令各营准许王佐到处行走,不得阻拦。一连几天,王佐在金营游来玩去,那些金兵都争着要看他的断臂,慢慢的都跟他混熟了。

这天,王佐特意来到陆文龙的营前,对守兵说:“我要进去看看殿下的营寨。”守兵告诉他陆文龙不在营里,叫他自己进去好了。

他走进去来到一座帐前,遇到一位老妇人,便上前施礼相见。

王佐听老夫人讲话是中原口音,便问道:“老奶奶不像金国人啊!”老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才说出是湖南人,王佐说:“老奶奶和我即是乡亲,有话尽管谈谈,也省得闷在心里。”

老夫人小声的说:“我说了你可不要泄露啊!唉,殿下是潞安州陆大人的公子。我是他的奶娘。十六年前被狼主抢到金国,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又不敢告诉他。”

王佐再往下问,老夫人却摇摇头不肯讲了,王佐将左袖一捋说道:“老奶奶请看,我正是为公子才断了左臂啊!”老夫人一听大吃一惊。

二人又悄悄谈了一会,王佐深怕陆文龙回来看破形迹,生起疑心,便告辞走了。

过了两天,王佐遇见陆文龙骑马回营。陆文龙问他:“苦人儿,几天不见,你上哪儿去了?”他连忙回答,说这几天被王爷们找去说书。

陆文龙一听王佐还会说评书,便叫他一同跟着回营,二人进了营帐,文龙立刻把老夫人亲自请来,说是请她一同听苦人儿说评书。

王佐假装没见过老夫人,上前施礼说道:“我说段越鸟归南的故事,说的不好,请殿下和老奶奶不要见怪。”

王佐把醒木一拍,说从前越国献美女西施给吴王,西施养有一只会唱歌会念诗的鹦鹉,哪知带到吴国竟然一句话都不肯说。后来越国打败吴国,鹦鹉随西施归国,又唱起歌来了。

王佐说完,文龙连声夸好,又要王佐再说一段。

王佐答应再说一段更好的,可是要求文龙叫左右退出。文龙连说:“行行行”立刻喝退了左右的士兵。这时,王佐从衣襟里头取出一卷画来,递给文龙,叫他先看了画再来听故事。

文龙打开画一看,上面画着一位骑马奔驰的狼主,活象义父兀术;又见一位宋将死在堂上,有个妇人正在举剑自刎;还有一位奶娘抱着婴儿,坐在车上。后面跟着许多金兵。

他看了半晌还没看懂,便催王佐快讲给他听。王佐说道:“这是四狼主大破潞安州的故事。”文龙一听果然是自己义父的事,不由更加爱听了。

只见王佐接过画挂在帐上指着那位死了的宋将说道:“这是潞安洲节度使,姓陆名登。当年四狼主攻打潞安州,陆登抵抗金兵甚是勇敢。”

又指着那自刎的妇人说道:“这是陆夫人,只因金兵攻破州城,丈夫陆登自刎,她不愿被俘受辱,也便自刎而死。”

文龙不禁赞了一句:“死的好壮烈啊!”只见王佐又指着那奶娘手抱着的婴儿说道:“这是陆登的儿子,那时出生才只有三个月,连同他的奶娘都被四狼主带回了金国。”

文龙听到这里,忙问陆登的儿子下落,王佐慢慢的说:“被四狼主带回抚养,今年十六岁了。”“他为何不替父母报仇?”王佐哼了一声说:“不但不替父母报仇,反认敌作父!”

文龙猛的一下站起来,大声问到:“他,他叫什么名字?”王佐倒退了两步,慢吞吞地说:“他也叫陆文龙。”

文龙叫他说清楚,这时王佐昂起头来,一字一字的说:“他,他叫陆一文一龙!”文龙气的冲上去大骂:“大胆苦人儿,竟敢戏弄小王!”

王佐忽然把左袖一捋,恨恨的说:“我王佐断了手臂,正是为的那个认敌作父的陆·····.”文龙正待拔出宝剑,却被奶娘拦腰抱住了。

奶娘哭哭啼啼的说着:“哎哎,公子啊!将军他说的句句都是真话…………”说着正要放声大哭,王佐连忙摆手,叫她别哭。

文龙也禁不住流下泪来,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朝天拜到:“父亲,母亲!孩儿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今天既然明白,一定要替双亲报仇!”

他转身拜谢了王佐,拔出宝剑说道:“我去杀掉敌人,和将军一同回国。”说着便朝外走,王佐拦住,劝道:“公子不可性急,万一大事不成,反要受害。我们要等候机会。”

文龙奈住火性,和王佐又商议了一番,王佐问明了文龙有个亲信叫曹宁,也是中原人,便打算劝醒他一同替国出力,帮助办成大事。

文龙听了非常赞成,便把曹宁叫来,王佐拿话打动了他爱国之心,曹宁愿意一同回国。王佐随即写了一封信,告诉岳飞不久就能和文龙回宋,现在先派曹宁送信,请岳飞将他收留。

曹宁收好书信,等到天色大黑,便悄悄的奔往宋营去了。

文龙象往常一样,仍然敷衍兀术。这天,兀术正和将官商议军情,士兵进帐禀报。完木陀赤、完木陀泽两位元帅带领连环甲 马回营。

这三千连环马,操练了好几年,到底是成功了。兀术又和众将官出帐来看连环甲马,只见那些马的身上都披着生皮甲 ,头上都有铁钩铁连环锁着,每三十匹连成一排;骑兵都穿戴着牛皮衣服和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第二天一早,完木兄弟带领金兵到宋营来讨战。岳飞派了董先、陶进、贾俊、王信、王义五将出营应战。

董先拍马上前,举起日月铲向完木陀赤打去,完木陀赤急忙 挥动铁杆枪敌住。

才战了五六个回合,完木陀泽看着他哥哥有点支持不住,连忙上前帮助,陶进等四员大将也举起大刀,催马过来厮杀。

战了多时,完木兄弟忽然带领了金兵败退下去,五员宋将和五千宋兵在后紧紧追赶,一点不肯放松。

追到金营附近,忽然一声炮响,金兵左右分开,营中拥出了三千连环甲马。那些骑兵有的手持弓剑,有的挺着长枪,一齐冲了过来,把五员宋将和五千宋兵团团围住。

宋兵中了敌人的毒计,不到一个时辰,差不多全部战死,只逃出了几个受伤的士兵。

岳飞接到战败的消息,不由悲痛得流下泪来。他忙将逃回的士兵传进帐来,把连环甲马的情形问了个详细。

岳飞和将官们密议了几次,到底想出了破连环甲马的好方法。便命令孟邦乐、张宪带领三千人练习钩镰枪,张立、张用带领三千人练习使用藤牌。

过了几天,孟邦乐等四将便领着练好的士兵,到金营讨战。双方战了一阵,金兵又往回逃走,宋兵在后追赶。忽然一声炮响,那些连环甲马又从营中冲出,把宋兵围住。

张立、张用连忙指挥士兵用藤牌挡住敌人的枪箭,孟邦乐、张宪领着另一批人拿钩镰枪钩连环马。只要钩倒一匹,别的马就没法自由行动了。顿时,金兵乱作一团,自相践踏。

就在这时,宋营一声炮响,岳云、严成方各带人马,从左右两面杀来,那三千连环甲马连人带马都被挑死了。

几术正在帐中等待得胜的喜报,只见完木兄弟垂头丧气的走进帐来报告:“我们的连环甲马都被敌人破了!”

等完木兄弟说明战败的情形,兀术顿足大哭道:“三千连环甲马苦苦练了几年,不想今日被岳蛮子灭得干干净净!”完木兄弟和陆文龙忙劝慰了一番。

兀术盼望了好几天,到底把火炮铁陀盼来了。他非常高兴,满以为这次一定可以取胜,便下令准备火药,等天黑开炮打宋营。

陆文龙一听这消息,便悄悄告诉王佐,问他有什么办法,王佐也十分焦急的说道:“赶快送个信给岳元帅,让他好有准备。”

黄昏时分,陆文龙悄悄出了营,骑马奔近宋营,高叫一声:“宋兵听了,有箭书一封赶快交给元帅!”说罢,飕的一箭把书信射了过去。

宋兵拾起箭书,连忙进帐呈上。岳飞拆完一看,连声喊道:“好险啊!好险啊!”

岳飞想了想,立刻把岳云、张宪传来,吩咐他们带领人马在敌营附近埋伏停当。又悄悄传令各营,虚设营帐,将山羊吊在帐中,羊下面各放一面鼓,让羊打鼓,借此迷惑敌人。

最后,岳飞带领全部人马,暂时退到凤凰山隐蔽起来。

金兵哪知道这些事情,到三更时分,便把铁浮陀一齐推到营外,放出轰天大炮。一时山摇地动,宋营中烟火飞腾。

金兵听到宋营鼓声停息,以为宋兵都消灭完了,便都留下铁浮陀回营报功去了。

金兵走远,岳云和张宪便带领着士兵冲了出来,动手拆掉铁浮陀的火门,又把铁浮陀都推到河里。

几术得到报告,满以为宋兵全部消灭,便传令大摆酒席,和部下众将一起庆功,痛饮了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文龙假说到外面巡查,得了兀术的许可,便离席去了。

文龙先在后营棚放了一把火,然后回到自己的营帐,带着王佐和奶娘,趁着营中救火混乱,一同上马奔往宋营。

等到一场大火救息,这时兀术也醒了酒,他得知文龙他们逃走的消息,气的大吼一声:“这是养虎伤身…………”便立刻下令追赶。

兀术亲自带了人马出营追赶,可是连个人影也没有见到,这时天已大亮,只见宋营仍然旗帜鲜明,兀术好生惊讶,他做梦也不知道宋营全军又从凤凰山上回到原处了。

他还以为铁浮陀出了毛病,打算检查一下今晚再轰打宋营。可是来到原处一看,铁浮陀都没有了。

金兵好容易从河里找出几门铁浮陀,一看火门拆毁再不能使。兀术正待说话,忽然远远看见宋营前的高墩上,岳飞正和王佐、文龙站在那里眺望,他顿时气得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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