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北抗战前线中的阎锡山

小西水历史 2024-08-13 10:24:38
1937年8月28日,阎锡山设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部行营于代县雁门关东太和岭口,部署和指挥与日军的大同会战。9月13日大同失陷后,日军主力由冀晋边境的天镇、广灵向平型关扑来,企图抄袭雁门关后方,晋北前线与平汉前线的战局已迅速恶化。为了研究新的战略部署,更好地联合对敌,9月21日,周恩来、朱德二人到太和岭口会见了阎锡山。经过协商,对平型关的防守,双方约定:晋绥军负责坚守平型关正面,八路军隐蔽集结于两侧,待敌人进攻平型关时,前后夹击。方针决定后,各自进行准备。 9月22日,朱德回到五台城,召开了一一五师连以上干部会议,对平型关战斗作了部署。根据部署,一一五师师部及三四四旅(旅长徐海东)在副师长聂荣臻率领下,从五台县蒋坊村出发,日夜兼程,经龙泉关到了阜平,然后迂回敌后,23日夜里到平型关附近的上寨村待命。彭德怀率电台工作人员驱车直上金阁岭,住在金阁寺,二线指挥作战。25日,八路军和晋绥军在平型关歼灭日军板垣师团1000余人,给日军以沉重打击,威震中外,有力地粉碎了日军三个月灭亡中国的梦呓,鼓舞了全国人民抗战的信心。 平型关战役后,日军不敢向平型关正面进攻,被迫改变战略,由进犯大同的日本关东军南下浑源,迂回于雁门关与平型关之间的茹越口,发动猛攻,以策应陷于窘境的第五师团。面对这种情况,阎锡山在续范亭、张培梅的督促下,曾偕同傅作义、续范亭、张培梅从岭口到大营督战,并与傅作义、杨爱源、孙楚等人商定,在繁峙砂河与敌人决战。想不到9月28日早晨,日军派骑兵占领了茹越口,梁鉴堂旅长亲率仅有的一营预备队循山沟下冲,准备收复山口时,因兵力不足,无法收回,在山沟里被敌人炮击阵亡,所部溃退。接着,日军又占领了铁甲岭,29日夜间,占领了繁峙城。 这时,敌人虽然威胁我主战场侧后,但我后方兵力比日军雄厚得多,如能上下同心协力,调集雁门关、恒山的强大部队多方夹击,不难一举歼灭进入茹越口和繁峙城的有限之敌,促使平型关、团城口前线决战取得胜利。可惜在这关键时刻,阎锡山对形势作了悲观的估计,于30日深夜,在砂河南边的一个村子里召开了军事会议。 杨爱源以“五台人”的身份,微妙地提醒阎锡山说:“热、察、绥的蒙人,年年朝拜五台山,走熟了繁峙、峨口到五台山的道路。现在,伪蒙军既占繁峙,很有可能再经峨口直窜五台山。” 阎锡山听了杨的话,结合当时的战局:保定已沦陷,德阳也被日军占领,而太原北上的部队又一时难于增援,很害怕新开辟的峨口至五台山土公路陷于敌人手里后无法逃跑,便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我看这种形势已经无法补救了,拖下去更不会好。”遂决定全线撤退,不但要放弃平型关,而且要放弃雁门关阵地。 散会后,阎锡山命令前线各路大军,向五台山、云中山、芦芽山转移,集中主力于忻县、忻口之间,以保卫太原。雁门关方面,由行营参谋长朱绶光代阎下令撤退。阎锡山本人则于当夜骑了毛驴,带领杨爱源、续范亭、张培梅等,由傅部孙兰峰旅掩护,沿崎岖小道,穿越鸿门岩,绕道五台山,到了豆村。撤退时,小柏峪和南峪口两道沟口,挤满了退下来的士兵和逃难的老百姓,喊声、哭声连成一片,车辆、行李到处乱扔,一片混乱。 对于这次抗战,事后阎锡山曾写诗说:“国防大计定当先,临时决策事难全,工事费款千余万,放弃全由南口牵。”(《弃雁绥工事》)“撤兵令下意凄凉,指挥杂军愧无方,原由平型复南口,孰意茹越陨鉴堂。”(《勾注撤兵》)“雪天彻夜走清凉,飞灯光辉遍山梁,老人途中迟行进,徒步泞泥衣带霜。”(《走五台山》) 阎锡山到豆村后,召开了军事会议。朱德、任弼时和林伯渠也参加了会议。阎锡山、杨爱源、续范亭、张培梅等同朱德等见面后,匆匆握手寒暄了几句,就开始了紧急会议。会议着重讨论了保卫太原的兵力部署及八路军弹药、给养等问题。随后,阎锡山回到河边村,与家人匆匆见面后,连夜带随从回了太原。 当阎锡山从豆村下来,路经五台城时,把县长宋劭文叫到城外,他下了汽车,一句话不说,踱来踱去,精神恍惚,情绪紧张。陪同的有高级参谋续范亭和张培梅。后来,他问宋劭文有什么困难?宋告他缺枪、缺钱。他便给宋留了10万晋钞,然后登车匆忙离去。 10月1日,阎锡山为了向山西人民“交账”,一方面把牺盟会的几个领导人叫去,说:“现在我要革命了。”给牺盟会发了5000支枪。另一方面,于10月3日在绥靖公署组织了高级军事法庭,亲自审讯了在天镇作战不力的晋绥军第六十一军军长李服膺,随后处以死刑,使晋绥军不敢继续后退。加上中央军开进山西,八路军迂回敌人侧翼,协同作战,于是他又壮大了胆子,和黄绍竑(时任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娘子关前线总指挥)、卫立煌、傅作义、周恩来等在太原绥署召开军事会议,决定在忻口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会战。 忻口位于崞县与忻县之间,离河边村40华里,是日军由北向南进犯太原的必经之路。这里地势险要,加上正值深秋,便于守军隐蔽,很适合打击敌人。当时我军的部署是:刘茂恩军在右翼,由刘负责指挥,指挥部设在定襄受禄村王银通的楼院里。郝梦龄、陈长捷等部在正面(中央),统由郝梦龄负责指挥,指挥部设在忻口西北后沟的窑洞里(郝抵忻口时,住在忻口村李存全的东房里)。李默庵、郭宗汾、孟宪吉等部在左翼,统由李默庵负责指挥,指挥部设在沙洼村姚宏院里。此外,还有周玳所部的九个炮兵团。 总计忻口正面战场我军投入99个团,兵力约计10余万人。由卫立煌任前敌总指挥(总指挥部设在忻县城,卫住顺城街杨三楼院)。第七集团军总司令兼第三十五军军长傅作义任预备军总指挥。敌后游击战场,则由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副总司令彭德怀直接指挥。一二〇师组成左纵队,置于雁门关及同蒲路两侧;一一五师三四三旅(旅长陈光)组成右纵队,置于代县至平型关方向;一一五师三四四旅组成东进纵队,深入冀西,向平汉路发展;一一五师直属独立团、骑兵营组成东北挺进支队,向察南及北平外围发展,这两支部队牵制敌军二线部队。一二九师在正太线南侧待机,该师七六九团(团长陈锡联)调归八路军总部直接指挥,进至五台山待机。 忻口战役一开始就十分激烈。日军在飞机的俯冲、扫射和猛烈的炮火、机枪、坦克掩护下,在争夺忻口西侧的南怀化时,整营整连地反复向我军前沿阵地猛扑。等敌人进至几十公尺时,我军阵地手榴弹齐发,战士们从战壕里冲出来,追击溃退下去的敌人,敌人死伤甚众,无数次的冲击,都被我军打垮。在左翼的大白水村,敌我各占一半,展开了连续的肉搏战,日军虽多次增援反扑,均遭我军痛击,最后仍未攻占全村。我军的勇敢击敌,敌人的大量死伤,大大鼓舞了群众的抗战情绪。尽管忻口的战斗打得很激烈,双方的重炮和炸弹震天动地,就连远离忻口三四十里的定襄城附近各村,窗玻璃也被震破一半以上。但崞县、定襄、忻县人民,成百成千地自动支援前线,抬伤员,挖战壕,给伤病员担水、打柴、送饭。 在我军没有手榴弹冲锋时,临近各村老百姓纷纷将自己家藏的刀、矛、钢叉等送给战士,让他们冲锋杀敌,成为抗日战争中永远值得纪念的历史一页。定襄牺盟分会主任兼动委会动员分配部长智生元,从太原牺盟会领回晋造冲锋枪15支,步枪150支后,与八路军总部派到定襄工作的干部杨世明、蒲英堂、旷显汤(这三位同志系长征干部)、赵金城、全来富等人,通过区、村动委会,积极发动群众参军参战,踊跃支前。 到10月19日(忻口战役第9天),报名的就达870余人。10月29日,又正式成立了游击队(晋察冀边区成立后,正式命名为“晋察冀第六大队”)。河边村劝业工厂有32名工人参军,川至中学有21名学生参军,分别组成两个排。参军那天(10月20日),河边村公所张灯结彩,爆竹连天,宴请参军人员,并送给每人两块银元。饭后,由村长亲自送到定襄城集中。这对支援忻口战役,抗击日军侵略,起了很大作用。 为了推动定襄的抗战工作,更好地支援忻口战役,八路军总部派舒同(后任晋察冀军区政治部主任),阎锡山派梁化之分别到定襄指导工作。由于晋绥军撤离雁门关时,定襄一片混乱,定襄县长党德懋(又名勖斋,芮城人)逃之夭夭,阎锡山又派李醉天(沁源县人)到定襄担任县长,派自强救国同志会王梦周(朔县人)到定襄担任特派员,与定襄县公道团团长王新民及动委会共同领导县里的工作。 忻口战役中,守军寸土必争。军长郝梦龄在火线指挥,被敌人炮弹击中,光荣殉职。官兵牺牲者不下万余,负伤者也在两万以上。战斗最激烈时,在正面二里宽的战线上,从拂晓至黄昏,一天竟损失了10个团。但我军愈战愈勇,置生死于度外,或坚守阵地,或支援友军,为民族生存奋力杀敌。经过23天的英勇战斗,日军受到严重打击,死伤万人左右。日军著名的板垣师团长一筹莫展,被阻在忻口阵地前,不能前进一步。日军无法取胜,曾被迫作向北撤退的准备。八路军配合正面作战,一二〇师七一六团于10月18日,在雁门关伏击日军,歼敌一部。 10月19日,八路军总部指挥一二九师七六九团(团长陈锡联)深入敌人侧后,袭击了代县以南的阳明堡敌人飞机场,烧毁敌军飞机24架。日军为了策应忻口战役,由石家庄派兵进攻娘子关。我守军坚守半个多月,敌迂回至后方,守军被迫于10月26日撤退。日军沿阳泉、寿阳向榆次进军,威胁太原。阎锡山见状,急忙调傅作义率三十五军防守太原,接着又发电报,要卫立煌率领守忻口的大军火速向太原方向撤退。卫立煌没办法,只好命令忻口全线主动后撤,忻口战役遂告结束。 忻口战役从10月11日开始,到11月2日结束,前后共23天,成为华北抗战初期最激烈的战役,也是历时最久、伤亡最大的一次战役。 在忻口战役期间,阎锡山和杨爱源、孙楚等人,每日下午7时许,乘坐小车,亲临前线坐镇,并调遣一个宪兵大队随执法总监张培梅在前线督战。 忻口战役后,阎锡山曾作诗说:“忻口布阵得从容,全赖原平拒敌功,假使娘关不失败,廿三何至任敌攻?”(《忻口战役》)诗中颇多惋惜,而国内外舆论界则一致称赞,说忻口战役“是华北抗战数月中仅有的一次光荣战争……予敌人以严重打击,为民族增无限光荣”。(《西安文化报》)“忻口战役是华北抗战高潮的标志,是标志抗战前途的一个很有意义的吉兆”。(英国记者贝特兰《华北前线》) 忻口战役后,阎锡山退守太原,11月4日,又撤离太原,于23日到了临汾。后来转到晋西吉县克难坡。为了支援晋察冀边区进行抗战,当晋察冀边区发行2亿元救国公债时,阎锡山于1938年认购公债10万元,受到边区政府的热烈欢迎。为此,《战斗报》于6月30日头版,刊登了“阎司令长官认购边区公债10万元”的特讯。指出阎锡山“不惜捐资以供抗日经费,以身作则,为群众之表率”,“必将激起全边区富有同胞步司令长官之后尘,而更加踊跃认购救国公债,以更充实我晋察冀边区抗战经费,保证其取得更伟大胜利”。随后,一些上层人士也纷纷捐资抗日。豆村商行阎计年夫人“当场摘下手镯“捐献,五台佛教救国会完成救国公债2000元,为打击敌人作出了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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