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许会作
编发/史乎文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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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12月,我应征入伍;1971年2月,我退伍回家,离开了工作和生活了六年的部队。
虽然我的军龄并不长(从1965年1月开始算起),只有六年零一个月,但我的工作经历却很丰富。要知道在六十年代,在当时,不少战士入伍后,就只换过一个单位(从新兵连下到老连队),甚至就在一个班里工作,直到退伍回家。而我,不仅服役的单位先后换了四个,移住营地十多处,而且经手的工作,更是不下十几种。真可谓是,“旅途短暂,历程复杂。”
1964年12月,我应征入伍,到部队后,在新训一连(位于山东济宁),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在1965年3月24日,我被分配到了通信连通讯班(师直属)。刚到通讯班不久,我就跟随连队从济南市郊小梁庄,搬到师机关大院(位于济南市区)。
在通讯班工作和生活五个月后,在1965年8月中旬,我们通讯连又跟随师机关,从济南移驻到房山。到房山后,我留在师留守处通信班,担任守机员。在守机员的岗位上工作两个月后,我忽然又被老班长带回了通信连,当时,通信连的驻地位于房山县磁家坞村(营房还没建好,我们暂时居住在村里乡亲们家)。
在乡亲们家,我们一住就是将近一年,直到1966年7月,营房建好后,我们才终于搬进了自建的营房。可搬到新营房里,我那股“新鲜劲”还没过去,在1966年10月,我和另外九名战友,忽然一起被调到了十七团。而我,则是被分到六连一排四班(每人去一个连队)。当时,我们铁道兵部队的编制,跟正常部队不一样(正常部队是三、三编制:一个连三个排,一个排三个班),我们是一个连三个排,一个排四个班。
当时,六连正进行着拴马庄隧道的挖掘任务。来到四班后,刚开始,因为不熟悉工作,我就跟在其他战友后面,干一些杂活。等到熟悉环境后,排里就安排我到工班当“风枪手”,拆洗和修理风枪。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四个多月,来到了1976年3月,这时,连里一纸命令下来,我被调到了连部,担任统计员。
在统计员的岗位上工作两个月后,在1967年5月,拴马庄隧道贯通后,我们六连又马不停蹄的前往娄子水,进行娄子水隧道掘进任务。两个月的时间是一晃而过,到了7月份,我们六连再次接到命令,立马前往十渡,增援十八团(也是隧道任务)。在十渡,这一干就是两个月,直到1967年9月,我们六连才重新回到娄子水。
回到娄子水后不久,因为团作训股一名负责统计的技术员(女)请了产假,人手不足,因此团里就调我前去,代替那位女技术员做统计工作。当时,我们团部驻扎在周口店,到了作训股后,我就住在股里的值班室里。
但后来,那位女技术员回来后,股里的领导并没有让我回连队,而是让我继续留在作训股,担任描图员。就这样,一年的时间是一稍纵即逝,转眼就来到了1968年9月,这时,机关进行精简整顿,我又回到了六连(回到六连后,我担任一班班长)。这时,六连还在娄子水,进行着隧道挖掘任务的收尾阶段。等到1969年2月,二连又前往良各庄,执行爆破任务。
当时,良各庄爆破任务,是规模比较大的一次爆破。为了确保任务不出差错,连里计划先在山上挖出两条坑洞(每条大概八十米长),每个坑洞里各设计十几个储药室。可因为山的石质是花岗岩,而坑洞计划的规格是一米五高、一米二宽,但要在这种石质的山上,开挖出两条这么小的坑洞,难度确实很大。
而且更重要的是,上级给我们的时间十分有限,从接到命令从娄子水出发,到计划起爆时刻,时间还不足一个月。而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六连每天至少要完成三米的坑洞掘进任务。但小坑洞不同于隧道,真是“人多使不上,有力不好出”。因此,大家都不想接手这个棘手的任务。
而我,当时刚从十七团作训股调回六连,又当上了一班班长,工作热情十分高涨。因此,连长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并让我带着一班和二班,一起完成这个任务。当时的我,因为年轻(刚满二十二岁),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只想着这是连长对我的考验,就愉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并向连长表示,我们一定按时按质完成。
接手任务后,我让两个班,各个负责挖掘一条坑洞。同时,为了保证按时完成,我把每个班分成三个小组,实行“三班轮换制”。当时,我们进行挖掘的设备,只有一台风枪,一辆小推车和五把铁锹。要知道,用风枪打炮眼时,必须有水消尘。可在这座孤零零的山上,到哪里找水,成了一个最大的问题。
最后,还是团里给我们准备了一个大水箱,可因为安放在山顶上,所以水箱距离我们施工现场,足足有一百米远。要知道当时,冬天还没过去,每天的温度都在零下十几度,要保证这几十米长的水管不上冻,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刚开工的前两天,因为气温稍高,一切正常,风枪响的很顺畅,进度也很快。
可是好景不长,到了第三天,因为温度骤降,山上的水管(中间的一段),就冻住了。风枪一响,是粉尘弥漫,再加上坑洞已经有十几米深,因此在微弱的灯光下,不说能见度有多少,就连我们的呼吸,都有些困难。可没办法,时间不等人。为了按时按质完成任务,我们只好咬咬牙,戴上双层海绵口罩,身上穿着雨衣(将风帽都扣上),分秒不停地继续开工。
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一直坚持挖掘了二十五天,时间也到了预计起爆的日子。可因为那种艰难的条件,确实很影响进度,当时小坑洞的深度还是差将近十米。没办法,上级只好再次申报有关部门,延长三天起爆。
可实际上,延长这三天时间,也并不宽裕,因此我们都是咬着牙,不分昼夜地努力挖掘。终于,到了第二次预定时间的前一天晚上八点多,我们全连战士都集合到了现场(团里还派来五连的战友们增援)。最后一次爆破刚过,没等硝烟排出,连长就下了命令,开始往里面进行填装。听了连长的命令,我和我们班的战友们冲在最前面,每个人背着一捆,猫着腰就往洞里爬。
但因为那洞太小,又深,再加上烟还没散去,所以在第一趟出来的途中,就晕倒了两名战士。见到这种情况,我出来后就问连长:“连长,还要再继续吗,里面的烟雾太重了,稍微停一会儿再装吧。”但听了我的话,连长摇摇头,坚定地说;“不行,时间来不及了,在天亮之前,必须装完。要给人家技术人员,留出时间来布线检测,不然,就不能在明天十二点准时起爆。”
连长说完,看着我疲惫的样子,就接着说:“你先不用进去了,带两名战士,去北面那座山上放哨,不要让乡亲们误进。”听了连长的话,我二话没说,带上两名战士,就到北面那座山上站岗去了(大概有两公里路程)。
到了山上,我们三个人站在山顶上,是又冷又饿。但为了完成任务,我们不能离开半步,因此我们咬着牙坚持到了天亮,又坚持到了中午。那时候,我们都没有表,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间,突然只感觉脚底下猛烈晃动了起来,然后就看到施工现场,缓缓升起了一柱“蘑菇云”。那场面,十分壮观。
看着那“蘑菇云”,在短暂的愣神后,我们回过了神,意识到任务成功了。而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站岗任务也完成了。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开始不约而同地一起往山下跑。这时,我们六连和五连的战士们,也都陆续从远处跑回了现场。
我们来到现场后,看到战友们都是兴高采烈,都在激动的欢呼着。那场面,真是无法形容,太震撼了。就在这时,我们师长在团长的陪同下,也来到了现场。到了现场,没等我们连长向他报告,首长就笑着开始讲了话:“同志们,大家都辛苦了。我代表四师,向你们六连和五连全体战士,表示亲切的慰问,和热烈的祝贺。”听首长讲到这里,现场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之后,首长讲完话就离开了。而我们这些战士,因为太累了,还没等连长发话,都开始往营地跑去。我们大家回到营房后,简单地洗了一下脸,然后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倒头大睡。那一觉,我们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陆续一个个醒来。醒来后,炊事班战友也早已准备好了饭,我们每人盛了一大碗,都是大口的吃着。
此后,到1970年3月,我们六连又前往山西,开始进行一些小桥涵的修建任务。就这样,在充实的工作和生活中,一年的时间是转瞬即逝,转眼就来到了1970年11月底。这时,连里决定派我去接新兵,12月底,我接回新兵后,接着在新兵连当排长带新兵。可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还没结束,在1971年2月底,我就离开部队,退伍回到了家乡。
在六年的军旅生涯中,我当过通讯员、守机员、统计员、描图员,以及后来回到六连后,担任班长、副排长(虽然没能成功提干留在部队)。无论在哪里,我都一直牢记着一句话,“咱当兵的,哪里有需要,就到哪里去。”
—完—
看了你这记录,活该你没有提上干,水平太次[得瑟]
不简单啊!只有在部队,才有这样的精神境界。不愧是六七十年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