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车祸，我双腿截肢，成了废人。
妻子拿着离婚协议书甩在我的脸上，逼我离婚。
而她的情人，还在拼命给她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能分到财产。
为了他，妻子不惜拿起地上的玻璃碎渣站上阳台，一次次得伤害自己。
我忍痛如她所愿，签字离婚。
后来，她却跪在我的面前，乞求我的原谅。
1
“阿黎，你先下来。”
我慌乱得看着站在阳台上，作势要往下跳的妻子。
这可是30层啊。
就算知道她只是想威胁我，并不是真的想跳。
可我的心还是忍不住揪起来，就怕她万一不小心真的踩空掉下去。
江黎对我的拿捏一向很准，她吃定我会对她心软。
所以在一起五年，她提的所有的要求，我都会尽全力满足。
只是这次，她提出离婚，不管怎么哭怎么闹，我都没有松口。
江黎站在阳台上，居高临下得指着我，大声嘶吼：“你就是自私，不想看到我好。现在有个人他爱我，能给我正常的婚姻生活，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放我走？”
妻子的指责让我本就受伤的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她不知道，我爱她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一己私欲将她禁锢在我这样的废人旁边呢？
见我再次不作声，江黎犹豫几秒后，下定决心往边缘移了移。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终于松口：“好，我答应你。”
江黎两眼放光，下巴往桌子的方向抬了抬：“你先签字。”
我滑动轮椅，移动到桌子旁，连协议内容都没看，直接签下了名字。
协议书旁边，江黎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我抬眼看过去。
正好可以看到内容——阿黎，什么时候能分到财产？等这件事了了，我们一家三口就离开这座城市。
一家三口？
我看向狂奔过来的江黎，她最近的身材确实比以往要丰满一点，胃口也要好很多。
整个人也没有了往日的阴霾，性子也开朗很多。
可是，对我，她依旧是冷冰冰的。
我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原来，她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婚，是因为怀了那个人的孩子！
一年前，我跟江黎在旅途中遭遇车祸，而出院后，她就和那个“救命恩人”偷偷在一起了。
2
江黎兴奋得拿起手机将协议书拍照发给了杨硕，当着我的面，她毫不避忌的给情人发语音。
“他已经签字了。我现在就收拾行李，你来接我。”
她脸上挂着笑容，忙不迭得走进卧室打开我们的保险箱，把里面的珠宝首饰和现金都拿出来装进了行李箱。
我跟着她进卧室。
这个房间，自从出院后，她从来都不让我进，甚至将我赶到了客房。
我们分床已经一年。
“阿黎，离开这里，你要照顾好自己。千万提防杨硕。”
提到杨硕，江黎这才抽空转头，恶狠狠得看向我。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了两条腿，这世界上其他的男人就都不是好东西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黎，杨硕他……”
“够了！你现在是个废人了，给自己留点口德吧。”
江黎情绪激动得一把将我推出了房间。
轮椅不受控制得撞向墙壁，我的断肢处因为碰撞，疼得我冷汗直冒，整个人也因惯性摔下了轮椅。
我双肘撑地，半天够不到轮椅，只能期艾得看向卧室方向。
江黎一脸嫌弃：“自己没用，还不希望别人好。”
只要每次一提到杨硕，她的情绪就很激动，根本就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她一直以为那场车祸，杨硕救了她的命。
可她不知道，当时，是我答应给他五十万，他才愿意出手相救的。
而当时车子掉在悬崖边上，坐在主驾驶的我放弃了最佳营救时间，配合杨硕将江黎先救了出去。
但杨硕救出江黎后，却出尔反尔，向我加价，要按人头算，再加五十万。
我还来不及答应，整个车子便掉下了悬崖。
等我再次醒来，我的两条腿已经没了。
3
尝试了好几次，我都没能回到轮椅上。
我只能背靠墙壁，眼睁睁得看着杨硕带走了我这辈子最视若珍宝的爱人。
秘书小宋赶来别墅的时候，我已经昏死过去。
他将我送到医院，医生下最后通牒，手术不能再拖了。
几天前，我被查出胃癌晚期。
这才是，我不得不妥协，答应离婚的最终原因。
哪怕知道杨硕没安好心。
但阿黎毕竟有了他的骨血，为了孩子，他也会善待她的吧。
离婚后，我将集团的一切事宜全部交给了哥哥，秘密接受了治疗。
无数个度日如年的夜晚，我靠着和江黎甜蜜的过往支撑着自己慢慢得熬下去。
每次想放弃治疗的时候，小宋就拿出阿黎的照片给我看。
照片上，阿黎抱着孩子，一脸幸福。
那孩子，很像她，漂亮机灵。
我为她高兴。
这一切都是我没法给予她的。
除夕夜的晚上，我接到了江黎的电话。
因为太激动，我拿着手机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周源，你可不可以帮我救救杨硕？他被警察抓进去了，可能要坐牢。但孩子还那么小，没有爸爸不行的。”
江黎冷冰冰的求救，让我的心瞬间沉到了海底。
杨硕的事，我不是不知道。他因为和醉汉起了争执，一怒之下将人砍了数刀，到现在那人还躺在ICU里。
但这事，我不想管。
杨硕那个人，利欲熏心狂妄暴力，趁此机会，让阿黎远离他，才是最好的。
而我跟江黎离婚，分给她的财产，足以让她和孩子安稳得度过下半辈子。
4
我的沉默激起了阿黎的不满。
“你做事情一定要这么狠心吗？好歹我们也夫妻一场，如果不是念着往日情分，我用得着低三下四得来求你？”
“阿黎……咳咳，不是我不帮……”
我将手机拿远，偏过头剧烈咳嗽起来。小宋不忍心，想过来挂断电话，被我拦住。
江黎哭诉声很大，其实已经完全掩盖了我咳嗽的声音。
“那家人，天天不依不饶得过来纠缠我。我现在还在坐月子呢，孩子吓得整天哭，我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我拧眉看向小宋，这些他根本就没有跟我说过。
小宋心虚得小声嘀咕：“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周源，当初你如果早点答应签字离婚，可能我都不会碰到这些事情。如果杨硕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恨你一辈子！”
“知道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是什么吗？就是打掉了那个孩子。要不然，我下半生都得陪着你这个废人过，想想都不划算！”
姜黎怨恨的话像一根根银针，精准无误得扎进我的痛处。
我呼吸急促，喉咙发紧，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原来三年前，我跟她的第一个孩子，不是意外流产，是她不要。
为什么？
我猛然想起来，那时候公司受到对手打压，又碰到当时一个政府项目出了事故。
督察组还成立了专项调查，公司也险些面临破产。
我凄然一笑，因为这个，当时就准备离开我了吗？
我心绪不定，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5
再次醒来，医生痛惜得安慰我，病情已经开始恶化，已经回天乏力了。
我无声得笑，这恐怕就是我的报应吧。
我不仅没有保护好自己爱的人，连我们的孩子都没有保护好。
医生告诉我，我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
“挺好的，正好这医院我也待够了。”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帮杨硕。
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江黎和那个无辜的孩子。
小宋有些不理解：“她都这么对你，你还爱她吗？”
我摇头：“是我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也或许，在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后，我只想凭借自己最后的力量让她迷途知返。
被杨硕砍伤的那个醉汉，已经脱离危险。
我联系了他的家人，果然如江黎所说，他们并不接受和解。
相反，他们还联系了媒体，在网上传播这件事，连续登了好几天热搜。
事情愈演愈烈，不能再这么持续下去了，否则波及的范围会越来越广。
我让小宋带我去江黎住的地方，这件事还是需要她出面道歉，平息众怒。
只是，车子并没有开进我分给她的那套别墅里。
而是开向了偏僻的小区。
远远的，就看到有很多媒体记者将江黎层层围住。
她抱着孩子，未施粉黛，身上穿着简单宽松的T恤，没有了往日的精致和洒脱。
看见我，她慌忙跑过来。
我开门让她上车，一时躲避了媒体的追踪。
6
怀中的孩子受到了惊吓，一直哭个不停。
我拿出旁边的公仔逗她，小家伙立马就不哭了。
我有些泪目，如果我们的孩子还在的话，现在可能都会叫我爸爸了吧。
“周源，你说你有办法救杨硕出来是吗？”
江黎的话将我瞬间拉回现实。
她似乎并不好奇为什么这么热的天，我会戴一顶帽子。
也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暴瘦如此。
她的心里就只有杨硕。
他们才认识不过一年，难道就比得过我们五年的情意吗？
“是，不过你要先陪我去一个地方。”
“好。只要你愿意救他，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小宋将车子停靠在医院，江黎狐疑得跟着一起下车。
我们来到了外科门诊前。
江黎抱着孩子一步步后退，不肯进去。
仿佛里面的人是洪水猛兽。
“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干嘛？”
“那你又心虚什么？”
江黎没好气得转移话题：“周源，你如果不愿意帮我，就明说。”
我看着她极力掩饰的慌张，心中原本还想为她辩解的声音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阿黎，你还记得当初，我妈妈住院，急需肾源，是你站出来，割了一个肾给她吗？”
江黎强装镇定，面不改色得继续坚持：“我当然记得，周源，如果你还有良心，你就应该永远记着这份恩情。”
我一点一点靠近她，声音也渐渐冷了下去。
“当初，到底是你割的肾，还是你找过来的流浪汉？”
如果不是我昨天亲自过来面见家属，偶然再次见到了当年为我妈做手术的主刀医生，恐怕这件事我永远要被蒙在鼓里。
事实呼之欲出，江黎还在嘴硬。
“当然是我。你忘记我身上还有当初的手术伤疤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