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讲述人赵康（整理：韩知许）

我叫赵康，今年35岁，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在这个城市里，我和爸爸相依为命。妈妈在我上初中那年就走了，留下我和爸爸相互照应。

说实话，我们父子俩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爸爸是个老实巴交的人，退休前在工厂当了一辈子的车工。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为人厚道，邻里间都爱找他帮忙。

我呢，大学毕业后就在一家小公司干销售。成绩平平，勉强够养活自己。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平淡无奇。直到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的人生彻底被颠覆了。

那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发呆。销售业绩又没达标，我心里正发愁呢。突然，手机响了。是爸爸打来的。

"喂，爸？"我接起电话。"小康啊..."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我...我出了点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爸？你没事吧？""我...我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

听到这话我腾地站起来，椅子都被我撞倒了。"什么？！你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二话不说就往外冲。可就在这时，我们部门的王经理拦住了我。

"赵康，你要去哪？"他皱着眉头问我。"王经理，我爸出车祸了，我得赶紧去医院。"我急得直跺脚。

谁知道，王经理却冷笑一声，"出车祸？不是还能打电话吗？能有多严重？"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经理，我爸真的出事了，我必须去看看。"我努力平静地解释。

"赵康啊赵康，"王经理摇着头，"难怪你的业绩一直垫底。你看看你，工作时间动不动就想溜。这次要是让你走了，以后谁都可以随便编个理由就请假。"

我感觉一股火气直往脑门上冲。

"王经理，我真的不是在编理由。我爸真的出事了！""行了行了，"王经理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回去工作。这个月的业绩还没完成呢，你就想着翘班？"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怒火。"王经理，我保证加班把工作补上。现在真的很急..."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王经理突然提高了音量，"你要是今天敢踏出这个门，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了。所有同事都看着我们。我握紧了拳头，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王经理，"我咬着牙说，"我爸现在在医院，我必须去看他。"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谁知道王经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我警告你你今天走出这个门之后就再也别来了！"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甩开他的手，我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他脑袋上砸去。"砰"的一声，王经理捂着头倒在地上。办公室里一片哗然。

我看了眼满脸震惊的同事们，二话不说冲出了门。一路上，我的心跳得飞快。

爸爸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还有，我刚才是不是疯了？居然打了经理？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我只想快点见到爸爸。

当我冲进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我刚走到父亲的病房门口就见一个护士拦住了我，"赵先生的家属是吗？病人刚做完检查，医生想跟您谈谈。"

我跟着护士走进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个戴眼镜的中年医生。

"赵先生的儿子？"医生抬头看了我一眼，"坐吧。"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您父亲的情况不太乐观，"医生推了推眼镜，"脊椎受到严重损伤，需要立即手术。"我感觉天旋地转，"那...手术后会怎样？"

医生叹了口气，"即便手术成功，您父亲下半身可能会...永久性瘫痪。"我瞬间感觉天塌了。

"不...不可能！"我猛地站起来，"一定有其他办法，对不对？"医生摇摇头，"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但您也要有心理准备。"

我跌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爸爸，那个总是笑呵呵的爸爸，怎么可能会瘫痪呢？我跟医生签完手术同意书后，便坐在手术室门口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抬头，看到两个警察站在我面前。

"请问是赵康先生吗？"其中一个警察问道。我点点头，心里一沉。"有人报警说您故意伤害他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砸了王经理。"警察同志，"我急得直搓手，"我爸爸正在里面做手术，能不能等..."

"赵先生，请理解我们工作。"警察打断我，"您要是不配合，我们只能强制带您走了。"我看了眼手术室的门，又看了看两位警察。

"能不能让我先找个人照顾我爸爸？"我哀求道。警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赶紧掏出手机，想找个人来照顾爸爸。

可是翻来覆去，能找的人屈指可数。最后，我只好给医院打电话，请他们安排个护工。安顿好一切，我跟着警察走出医院。坐在警车里，我的心里乱成一团。

爸爸的手术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会不会坐牢？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到了派出所。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一遍又一遍地解释事情的经过。

好在最后，警察认定我是因为特殊情况而情绪失控，只是对我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等我重新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我连忙赶回医院，心里忐忑不安。爸爸的手术怎么样了？那个护工有没有好好照顾他？

可当我推开病房的门时，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愣住了。病床前并不是我安排的护工，而是我们的邻居——李阿姨和她女儿小雪。

"小康回来啦！"李阿姨笑着招呼我，"你爸刚睡着，手术很成功。"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感觉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李阿姨...小雪...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我哽咽着问。

小雪递给我一张纸巾，轻声说："昨晚见你家一夜没亮灯，妈妈担心赵叔叔出了什么事，就给叔叔打了个电话，结果才知道叔叔住院了，我们就赶紧过来了。"

我看着熟睡的爸爸，又看看李阿姨和小雪，心里五味杂陈。

"谢谢你们..."我真诚地说。李阿姨拍拍我的肩膀，"别客气，我们是邻居嘛。再说了，当年要不是你爸爸帮我们娘俩，我和小雪哪有今天？"

我这才想起来，李阿姨的丈夫早年去世后，正是爸爸经常帮衬她们娘俩。看着病床上的爸爸，我忽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那天晚上，李阿姨和小雪走后，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正收拾着病床边的东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啜泣。

我回头一看，差点没站稳。爸爸，那个在我心里一直坚强的爸爸，此刻正蜷缩在病床上，哭得像个孩子。

"爸...你怎么了？"我赶紧跑到床边。

爸爸抬起头，眼里满是泪水。"小康...爸爸知道...知道自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

"爸，你别这么说，"我强忍着泪水，"医生说了，只要好好康复...""别骗我了！"爸爸突然提高了声音，"我...我都听见医生跟你说的话了..."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小康啊，"爸爸哽咽着说，"爸爸现在成了你的累赘...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怎么能被我拖累呢？"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爸爸。"爸，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是累赘呢？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那天晚上，我们父子俩抱头痛哭，把这些年积攒的情感都宣泄了出来。从那以后，我更加卖力地照顾爸爸，四处打听康复的办法。

我把肇事司机赔的钱和家里的积蓄都花在了爸爸的治疗上。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爸爸的情况却没有丝毫好转。

我看得出来，爸爸越来越沮丧，整天闷闷不乐的。而就在这时，我女朋友小林突然打来了电话。

"喂，小林？"我接起电话，心里还有点小兴奋。这段时间忙着照顾爸爸，确实有点忽视她了。

"康康，我们分手吧。"电话那头，小林开门见山地说。我愣住了，"啊？为...为什么啊？是不是我最近太忙了，没时间陪你？我以后一定..."

"不是因为这个，"小林打断我，"是因为...因为你爸爸。"我感觉脑子嗡的一声，"什么意思？"

"你爸爸以后就是个花钱的无底洞，"小林的声音冷冰冰的，"我不想跟着你一起受苦。"

我瞬间火冒三丈，"你说什么？！我爸爸他..."可小林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整个人都懵了。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屋门是开着的。我一回头，看见爸爸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眼里满是痛苦和自责。

"爸...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爸爸摇摇头，转过脸去，不再看我。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不得不出门去买些日用品。"爸，我很快就回来，"我对爸爸说，"你好好休息。"

爸爸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让我有些不安。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决定差点让我后悔终生。当时我刚进家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煤气味，随即我立刻扑倒父亲的房间，就见父亲已经昏迷不醒。

"爸！"我扑到床边，泪如雨下拼命摇晃着父亲的身子，"你怎么能这样？！"片刻之后爸爸终于醒了过来，他看着我眼里满是痛苦和愧疚。"小康...爸爸没用...只会拖累你..."

我紧紧抱住爸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爸，求求你别这样...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我回头一看，是李阿姨和小雪。"发生什么事了？"李阿姨气喘吁吁地问，"我们听到楼道里有人喊叫..."

李阿姨听完事情的原委，立刻开始劝说我爸爸。"老赵啊，你可不能这么想不开啊！"李阿姨握着爸爸的手，眼里满是关切。

就在这时，小雪突然小声说道："叔叔，我...我学的是护理专业。如果您不嫌弃，我可以来照顾您。"

爸爸一听，连忙摆手："小雪啊，这怎么行？你还年轻，怎么能..."

李阿姨却打断了爸爸的话："老赵，你还记得当年小雪爸爸走后，是谁一直照顾我们娘俩的吗？要不是你一直资助小雪，小雪哪有机会上大学？"

我看着爸爸，眼里满是感动。原来，爸爸一直在默默地帮助别人，却从未对我提起过。最后，在我们的再三恳求下，爸爸终于答应了小雪的请求。

有了小雪的帮忙，我的压力确实小了很多。而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我发现自己对小雪的感觉慢慢变了。

可是，我始终没敢开口。从小到大，我一直把小雪当成妹妹看待，这突如其来的感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没想到，最先看出端倪的竟然是爸爸和李阿姨。有一天，爸爸突然问我："小康，你是不是对小雪有意思啊？"

我愣了一下，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回答："爸...我...我是有点..."爸爸听了，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傻小子，喜欢就去追啊！爸爸支持你！"

没过多久，李阿姨找到我，说小雪也对我有意思，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听了，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蝴蝶在飞舞。

就这样，在两家人的撮合下，我和小雪终于走到了一起。婚后，小雪更是自学了针灸技术，每天细心地为爸爸调理。

慢慢地，奇迹发生了。爸爸竟然能够拄着拐杖走路了！看着爸爸一步步艰难但坚定地走着，我和小雪的眼里都噙满了泪水。

前不久，我们还迎来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看着小家伙们在爸爸膝下爬来爬去，我的心里充满了幸福。

素材讲述人郑如意（整理：韩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