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7日，今日说法播出的由西宁市公安局城中分局侦查的“便宜的‘名酒’”节目，引起了不少消费者关注，如，名酒上游商家的意见为何不统一？电子识别码为何能扫描假酒信息，还需要从便宜的“名酒”说起。

今日说法·便宜的“名酒”

2020年6月，西宁市公安局城中分局在打击侵犯知识产权专项行动中发现一条线索：从西宁林某处购买某知名品牌白酒价格便宜很多，如，从正规渠道购进一瓶白酒2000多元，而其批发销售一箱白酒就1000多元。

经西宁城中警方半年多的调查取证，一条庞大的假酒制作、转运、销售链条终于浮出水面：从外地进购大量便宜“名酒”，犯罪嫌疑人林某在西宁批发、销售假冒品牌白酒仅是中间环节；在兰州、南京购同品名白酒按比例勾兑“名酒”，犯罪嫌疑人获取电子识别码成功制作假酒。警方据此一举捣毁制假、售假窝点37处，收缴“名酒”3.47万瓶、半成品25吨，涉案金额达1.7亿。

2021年9月，28起涉嫌假冒注册商标犯罪案件移送到西宁市城中区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检方遇到了法律适用上的难题：上游商家意见不是特别统一；一箱箱“名酒”被低价销售，艰难破案后，案件附带民事诉讼却无人起诉。

在上级检察机关指导下，侦查机关注重向刑事附带民事诉讼方面收集证据。目前，28起便宜“名酒”案一审已审结：

被告人林某等36名被告人因犯假冒注册商标罪、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分别被判处一年至六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其中，被告人缴纳惩罚性赔偿金共计5189万元，有人可能要问，名酒上游商家意见为何不统一？

一瓶白酒价格高达2000余元，普通消费者购买名酒相当于收藏，或者投资；消费名酒极易成为关注的重点，如，公职人员抽高档烟被人举报而承担法律责任；依此模式，饮用名酒也可能被关注。名酒营运倘若固守原来的模式，市场规模可能萎缩，从而进一步影响股市；从实践观察，名酒营运模式产生了如下变化：

当名酒处于合理价格区间时，多数名酒生产商设有专业的打假机构在全国范围内举报，并报警处理；多数司法机关以侵犯知识产权处理，其原因是，制假者以同品名白酒勾兑。据此，大致可以评价，白酒是否高档，勾兑的方式可能有重要作用。

当名酒价格突破每瓶1000以上后，企业专业打假机构举报的现象并不多见，其原因是：制假者可以获得企业的电子识别码销售“名酒”；其市场原理为：同品名白酒市场在不断扩大。但是，上游商家的意见并不统一，具体表现为：正规代理商坚持打假，而生产商态度可能模糊。

名酒营运模式的转变

生产商倘若坚持不追究“名酒”生产、销售者的假冒注册商标类的法律责任，消费者也不要求其承担惩罚性赔偿。有人可能要问，司法机关是否可以主动打假，或者依职权追诉？对本问的回答可能关乎未来白酒市场的发展方向。

从表面上观察，上游商家意见不统一主要原因是名酒市场，如，生产商坚持打假，代理商可以垄断地区市场的价格；从法律上分析，生产商为制假者提供了电子识别码，其含义包括授权使用商标和默认“名酒”生产、销售。据此，倘若一定要打假，生产商可能要向代理商承担赔偿责任。

适用消费惩罚性赔偿意见也不统一。从消费者的角度分析，多数直接提供“名酒”的消费者事实上明知是“假酒”，据此，没有具体消费者个人来报案。从职能部门的角度分析，白酒能评价为食品，适用惩罚性赔偿能保护公众健康，据此，适用惩罚性赔偿能增加财政收入。

有人可能要问，白酒究竟能否评价为食品？《食品安全法》没有明确答案，但可从《广告法》相关规定加以判断：

《广告法》第二十条：“禁止在大众传播媒介或者公共场所发布声称全部或者部分替代母乳的婴儿乳制品、饮料和其他食品广告”；第二十三条专门规定了酒类广告不得包含的内容。据此，在通常情形下，白酒不能评价为食品，如，食品主要功能是补充能量；例外情形下，白酒可以评价为食品，如，《饮料酒术语和分类》便是食品。

就“便宜的‘名酒’”的承办而言，从法律角度分析，存在法律适用的疑问。例如，在注册商标权人未主张权利的情况下，侦查机关能否启动追究相关人员的刑事责任的程序，即，电子识别码能扫描假酒信息，是否意味着生产商“明知”？

根据《商标法》第六十条第一款后半句规定：“不愿协商或者协商不成的，商标注册人或者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起诉，也可以请求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处理”，而追究刑事责任规定在本法第六十一条。据此，“涉嫌犯罪的，应当及时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的条件至少为“调解未果”，其理由为：注册商标为私权，而不是“经济法”规定的权利。

意见不统一的原因

“便宜的‘名酒’”裁判的争议在于：上游商家意见不统一。争议的根源又在于：电子识别码能扫描假酒信息。有人可能要问，巨额惩罚性赔偿用于何处？如，是否返还等。

就目前名酒市场情形分析，该质疑可能是暂时的。例如，江苏已将名酒分等级销售，不同等级价格不同，分等级销售至少能从表面上满足消费者攀比的心理。

主要法条链接

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

第六十条 有本法第五十七条所列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行为之一，引起纠纷的，由当事人协商解决；不愿协商或者协商不成的，商标注册人或者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起诉，也可以请求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处理。

第六十一条 对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工商行政管理部门有权依法查处；涉嫌犯罪的，应当及时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