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我心情不爽冲贺佳许嚷嚷了句小白脸。
从此学校的各个草丛都有了我的惨叫。
我还上当和他玩所谓的“游戏”。
一不小心丢了心。
1
「喂,叫你呢,把东西挪开点,我要进去。」
高中蝉联了三年的校草头衔,上大学第一天就被人抢了。
本来心里够窝火了,偏偏一进寝室还撞见瘟神本尊,我真想仰天长啸一声孽缘。
贺佳许并不打算买我的账,嚷嚷了半天。
人跟聋了似的,侧身挡住我所有的去路。
「小白脸,你得寸进尺是不,信不信我……」
偷偷在健身房努力了一个暑假,打算上大学一展雄风。
可是在贺佳许那堵肉墙面前,我身上这二两肉多少显得有点寒酸。
冷着脸的男人,靠我越来越近,心跳跟打鼓似的乱蹦。
「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你就死定了。」
高中为非作歹了三年,爷爷可不是吓大的。
「我就叫了你能怎么样,小白脸,小白脸……别说一个你了,就算十个你来了小爷也是造揍不误。」
去他的全能校草,还不是被我一句话糊得夹着尾巴做人。
得意了还没两秒,我升天了,哦,不,我以一种极其侮辱的方式出现在了贺佳许的肩头。
全身只有腰有着力点,我吓得死命挣扎,却被贺佳许突如其来盖到我屁股上的一巴掌,彻底扇老实了。
「你妹……小兔崽子敢打我,有种放我下来,我们单挑。」
后来贺佳许听了我的话,果真把我放下来了。
可是是在学校一处隐秘的杂草丛。
我们俩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面贴面亲密地跟大自然接触。
感受到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有在身上四处作乱的手,我彻底怂了。
「那什么……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嘛。」
我试图从贺佳许身下逃走,但是失败了,他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谁跟你说我要动手了,我只是……想跟你玩个游戏。」
贺佳许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我一番,还有意无意朝我身后扫了一眼,那眼神多少有点冒昧了。
这个时候我还是个脑细胞简单的直男,以为他说的玩游戏,真的是游戏。
直到后来,我痛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才知道这个死人渣,那句话有多睚眦必报。
2
五天,那天以后,我在床上躺了五天。
连从未露过面的辅导员都开始关心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
这事只有我自己知道,半身不遂摊在穿上的感觉有多绝望。
而这一切都是拜贺佳许那个人渣所赐。
我都已经被他害成这样了,结果这人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每天冷着一张面瘫脸看着我,像在看死人。
「死变态,等爷爷好了,一定得把你这混蛋玩意儿送进去吃牢饭。」
贺佳许的眼刀噌噌噌往我这边甩,也不知道是不是阴影太大。
好不容易痊愈的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禽兽啊。
「我等着,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干”回本的。」
某个字眼被他咬得特别重,我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来。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贺佳许笑得一脸无所谓,明明只是个平常的笑容,在我看来却异常阴森。
某一瞬间一块大石头砸地,脑子里某个顿顿的声音告诉我,这辈子是注定要栽在他手里了。
「你不会又想……我还没好呢,你别过来。」
此刻的我像极了古代受人轻薄的良家妇女,双手环胸拼命抗拒着男人的接近。
贺佳许只是冷冷地扫了我一眼,然后拉了根凳子在我床边坐下。
「你的伤口我看了,已经没有大碍了,但还是不宜吃太辛辣的东西,所以喝碗粥吧。」
贺佳许塞了碗白粥到我手里,难免的肢体接触,吓得我一哆嗦,失手打翻了碗。
白花花的粥,在地上摊了好大一块,几个碎玻璃碴弹到贺佳许拖鞋里,划了几条血口子。
贺佳许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冷了下来,抬起右手就朝我挥了过来,我怂得立马用枕头护住了头。
「死变态,我就是故意的,你打我也没用,我顾宇今天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你一口东西的。」
刚刚才大义凛然地放了狠话,肚子却在这个时候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我有些认命地看着,贺佳许夺走自己手上最后的武器。
「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大不了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意想之中的粗暴动作并没有落下,贺佳许的手轻轻放在我的额头上,那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放心,我不动你……只是你之前发了几天的烧没吃东西,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一碗新打好的白粥,搁在面前。
我闻了闻,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可是又碍于面子不愿意低头,想了想挣扎地翻了个身。
「不吃,我不饿。」
贺佳许比我想象中有耐心,知道我在赌气,就默默守在我身边。
等粥凉了,再抱着我的背把我翻过来。
语气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宠溺。
「再怎么也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我刚才试了试不烫了,你好歹给个面子吃几口好不好。」
我被他莫名软下来的语气,顺毛捋好了。
刚准备开口,贺佳许的白勺子就递到了我嘴边。
这人就是矫情,不就是一碗粥吗,能有多躺。
还装模作样地吹了吹,吹得都是口水烦死了。
可能是太久没吃饭了,突然的一口给我弄得有点感动了。
贺佳许看我这样子,变得手足无措的。
半晌,靠着我床沿坐下来,拍了拍我的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放心,以后除了那事,我都不会让你再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是这货还真把我当黄花大闺女了,负责,谁要你的负责。
小爷要的是以牙还牙。
但是这个怀抱让人有点踏实是怎么回事。
3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草候选人,终于出现在大众视野了。
人气比我想象中还要高,特别是那些女生,看我跟看到钱一样,一个个都快乐开花了。
半个月没见着我的小弟,自然地跟我勾肩搭背,却被我无情地挥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贺佳许那天给我下蛊了,就一句到夜店一百块钱能买三段的话,我真听出感情来了。
而且还开始下意识地避嫌了。
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我叹了好大一口气。
完了,小爷这个24K纯金直男,竟然被那么个东西掰弯了,真是作孽啊。
歪歪得太厉害,反应过来的时候,刘洋正在跟我分享,他新打听到的校草易主的八卦。
「你是说贺佳许对外宣布自己有对象了,所以校草这个名号现在落到了我的头上。」
他妹妹的,早知道这么容易能争过来,我干嘛不伺机接近,给他介绍个对象。
这样不光自己可以不受罪,还不用整天抵挡着贺佳许对我动手动脚。
我又叹了口气,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刘洋以为我是因为最近行情欠佳,心情不好,当晚就给我和我的迷妹们组了局。
开门进去的时候,我突然有种唐僧进盘丝洞的感觉。
「宇哥,你放心,今晚兄弟都给你安排得妥妥的,还有……我偷偷告诉你,我还给你准备了份大礼,我把贺佳许也叫过来了,待会儿你就正常表现,让这小子看看,谁才是A大最有魅力的男人。」
光是听到那三个字我就开始打冷颤。
这个坑货,小爷快被你坑死了。
兴师问罪的话还没出口,突然出现在座位旁边的男人,已经让我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根白蜡烛。
「行情很好嘛,顾少……」
虽然接触不久,但我知道贺佳许这狗东西很少笑,他一般笑了,就说明我快出事了。
「我说,这些人不是我搞来的,你信吗?」
还想再挣扎一下,但我扫了一眼,贺佳许的表情冷得不像话,已经给我判了死刑了。
那个时候,我脑子一抽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突然站起来,搂住最靠近我的一个妹子。
「对嘛,臭烘烘的男人,哪有美人在怀好啊,某些人可千万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彻底放飞自我就是好,说完我还挑衅地朝贺佳许翻了个白眼。
这可是公众场合,我还真不相信他对我动手动脚。
事实证明我赢了,而且是大获全胜。
贺佳许看了我们卿卿我我的画面大概有半分钟,走了,走得干脆利落。
大约就是最近,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反常了。
在这小子的淫威之下,居然开始有点依赖他了。
而且刚才贺佳许一言不发地离开,我心里居然还有点失落,连带着看怀里的妹子也提不起兴趣。
全程冷着一张脸,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把每一个上前搭讪的女生都拒之门外。
疯了,我觉得自己多半是疯了。
不然绝对干不出这种脑残事。
就连回去的路上,我都还在想贺佳许会不会在某个黑灯瞎火的角落里出现,然后强行押着我去逛上次的小树林。
可是他没有。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他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4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可是这黑灯瞎火,阴风阵阵的,说实话瘆得慌。
手机搁太里面了,摸了半天没拿出来,突然冲出来的野猫,直接把人给我干升天了。
「别,别过来……贺,贺佳许,你在哪儿,我怕。」
意识到自己喊的人是谁,我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道闪眼的惊雷。
天杀的,这种时候,我想的人居然还是他。
「怕?原来胆大包天的顾少还有害怕的时候。」
贺佳许站在离我大概两米远的位置,黑漆漆的看不清人脸,只依稀能看清一个晃动的烟头。
「谁,谁说我害怕了,小爷我胆子大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我的意思是你这个小白脸要是害怕的话,我,我可以保护你。」
我这个人逞强惯了,要让我嘴上饶人,怕是比登天还难。
但是刚才口不择言回怼的时候,是不是又犯了贺佳许的忌讳了。
贺佳许捞我上肩膀的动作格外顺手,隔壁之前那次被雷劈了的感受不一样,我甚至还有点……期待?
上回害我躺了半个月的尸,他心里大概是一点愧疚的。
这次没带我去钻小树林。
「怎么……没去小树林,你很失望?」
走到宿舍和小树林分岔口的时候,我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下。
半放弃地埋怨了句,让贺佳许温柔点。
虽然我的声音小,但还是被这混蛋给听到了。
「谁,谁说的,我才没有……我只是害怕,害怕你这个变态,再对我做出那种禽兽事情来。」
说完,下意识地转过头,此刻我和贺佳许之间的距离大概是鼻尖到鼻尖。
他身上有股烟和沐浴露混杂的味道,说不上好闻,但让人有点上瘾。
「禽兽吗?上次我看你明明就很享受。
还有我记得之前说过,你要是再叫我小白脸,你会死得很惨的,还有今晚的账……
先欠着,等以后慢慢算。」
最后几个字眼贺佳许特地咬得很重,吐出的热气把我耳朵烧得绯红。
下意识地推了他一把,却被这个混蛋更用力地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