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倪创辉
攻克柑糖
柑糖是沿红河通向河内交通要道上的一个重要城镇,也是越南西北 盛产磷肥的矿区。
越军纵深防御体系被我摧毁后,越南当局慌了手脚。 因此，我军逼近柑糖后,越南当局顿感威胁,黎笋亲自下令「死守柑糖 地区」。
越军345师仓皇调整部署，将红河东岸345师118团之第3营东 援，会同121团在谷萨、典那、容荷和真尉地区构筑工事，准备阻我南 进。同时,316A师主力东调。
18日，该师148团、174团、98团7营、187 炮团一个营从平卢东调沙巴，奉命沿10号公路增援老街地区,企图袭我 侧背，重新夺回谷柳和老街，解除柑糖之危。
其148团第6营已于21日8时许进至代乃地区,控制要点,组织防御,掩护其主力展开。
越军316A师,与我军还有着很深的渊源。1951年初，为适应抗法战 争的需要，由中国援助装备,组建了越南人民军的第5个主力步兵师一一 316师。
中国军事顾问团随即向该师派出了顾问组。后来,在震惊世界的 奠边府战役和长期的抗美战争中，316师功勋卓著,荣获「人民武装力量 英雄师」称号。
1975年5月，越军从316师抽调部分骨干组建了316B师, 原来的老部队才改称为「316A师」。就是这样一支「王牌师」,我军当然要「高看一眼」。
2月21日，西线集团传达了军委首长关于准备在柑糖地区打一个大仗，打一个恶仗的指示，并下达了歼灭柑糖地区之敌的命令。
当晚，13 军召开紧急作战会议,进行具体部署。
决定以39师担任阻援任务,攻占代乃地区,控制要点,组织防御,抗撃敌316A师东援，保障军主力侧翼 安全；
以37师在左翼、38师在右翼，实施钳形突撃，坚决分割围歼柑糖地区之敌;
以149师和32师之95团为军预备队。
39师受领任务后,即令116团负责攻歼351、463高地和代乃高地之敌,尔后由117团接替其阵地，组织防御。
22日3时,116团2营向代乃地区之敌发起攻撃，激战5小时,占领了 251 、463、代乃及其东南侧无名高地。
敌316A师十分惊慌，令其148团 进行疯狂反扑。顿时,炮弹雨点般地落向我防御阵地，接着就是整排、 整连甚至整营的集团冲锋。
116团6连和117团2、4、9连依托有利地形， 顽强阻撃。广大指战员依托战壕将敌放近了打，直看到越军盔式帽下的 面孔，黑洞洞的枪口，轻重火器才猛烈开火，打得敌人鬼哭狼嚎， 一个 个滚下山脚去了。
越军首次进攻吃了亏,探用低姿匍匐战术向我阵地进逼。我军则将手榴弹拉弦后等一会儿再投， 一个个手榴弹在敌人头顶1-2米的空中爆炸，炸得叭在地上的越军哇哇大叫，满坡乱滚。
在阻撃作战中，39师参战部队广大指战员,英勇顽强,与敌之所谓 「王牌」316A师进行殊死较量。在担负扼守东南侧无名高地，切断敌 316A师东援345师,确保我主力围歼敌人的任务中，仅116团6连和117团2连即连续打退了敌人数十次冲锋。
116团6连一举攻克敌防守严密的东南侧无名高地，与兄弟连队一起 与敌浴血奋战,打退敌所谓「王牌」316A师增援部队的18次进攻。全连 共毙敌210人，伤敌200余人，俘敌1人，坚守住了阵地。中央军委授予6连「能攻善守英雄连」称号。
116团2营机枪连排长阿尔子日，带领所在第3排配属6连攻、守代乃 东南侧无名高地。敌人三面包围上来,他交替使用5支冲锋枪,投掷手榴弹近百枚，带领战士们协同6连打退了敌18次连续冲锋,仅个人就歼敌50余名，坚守了阵地，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的荣誉称号。
117团2连在兄弟连队和民兵的配合支持下，与敌所谓「王牌」316A 师的148团和莱州省队激战7个小时,打退敌人12次猖狂进攻，坚守阵地5 天4夜，胜利完成阻撃任务,共歼敌290余人。117团2连被中央军委授予「守如泰山英雄连」称号。
117团2连机枪手徐泽贵,在2月23日的代乃阻撃战中，紧握机枪奋勇 杀敌,与战友们一道打退越军三次进攻。当阻撃敌人第五次进攻时,不 料机枪子弹打完。
这时,敌人已逼近到我前沿十米左右的地方。在这危 急时刻，徐泽贵突然跃出堑壕，闯入敌群，从慌乱的越军手中夺过一挺 机枪,一阵猛扫,打死打伤10余名敌人，缴获56式班用机枪1挺，自己也负了重伤。
在反撃越军第6次进攻中，徐泽贵不幸头部中弹,光荣牺牲。 战后,上级党委给他追记一等功，并追认他为中国共产党党员,中央军委授予他「战斗英雄」的荣誉称号。
117团特务连工兵班长李水波，2月23日在代乃东南侧无名高地执行 布雷任务中，带领工兵1班配属2连扼守代乃高地，连续打退越军两次进攻。在子弹打光，自己亦身负重伤,敌人冲上来妄图活捉他的紧急关 头,为了整个战斗的胜利，为了保持革命战士的气节,他毅然拉响爆破 筒，冲入敌群，炸死6名敌军而牺牲，写下了英勇悲壮的篇章。部队领导 机关追认他为正式党员,追记一等功。补中央军委授予「杨根思式的战斗英雄」荣誉称号。
从22日至24日，39师阻撃部队连续打退敌人20次冲锋,歼敌148团第 4、6营和第5营一部共900余人，使敌未能前进一步，胜利完成了阻撃任 务。
代乃阻撃战的成功，分割了316A师与345师,保障了我主力侧翼的安全，为歼灭柑糖之敌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23日7时,在6公里的进攻正面，13军主力集中7个师属以上的炮兵团 共564门火炮，以82毫米以上火炮564门(在6公里进攻正面上，平均每公 里94门),实施火力急袭25分钟,发射107、122口径以上的炮弹即达4092 发,给敌以重大杀伤和震撼。之后,步兵发起勇猛攻撃，仅1小时即突破敌人的防御,连战连捷，当天挺进纵深达7公里。
左翼第37师109团于8时30分前连续攻占了191、205等6个高地，直插谷萨。
111团攻占了280、211、199等高地。
在攻撃柑糖敌之重要据点维金北侧地域280等3个高地的战斗中，111团3营9连副班长吴勇代理班长, 率领全班战斗,一直冲杀在最前头。在被越军射来的高射机枪弹撃中腹 部的情况下，他以惊人的毅力，左手按着流出的肠子，继续指挥全班战 斗。
接着,又一发高射机枪弹打断了他的左臂。吴勇用右肩挂着冲锋枪 单臂射撃，继续指挥全班向敌冲撃。最后,吴勇胸部又中弹,还挣扎起 来以跪姿射撃。
战斗结束后,战友们在离280高地顶端几米远的地方找 到了吴勇。他左膝顶住肚子，右膝屈卷着,手指紧紧地掘着冲锋枪的扳 机。他的枪口前撂着4具越军的尸体,但他的心臓早已停止了跳动。吴勇 烈士牺牲时,年仅21岁。战后,上级党委给他追记一等功，并追认他为中国共产党党员。中央军委授予他「战斗英雄」的荣誉称号。
右翼第38师亦进展迅速。
至4时40分，112团、113团连续攻占了 241、219、439高地。
8时20分，112团4连继攻占通往柑糖的咽喉无名高 地和219高地之后,又以勇猛的动作，攻打369高地敌之营指挥所。离敌 指挥所只有10余米远处,6班副班长张德海拨开草丛,只见1个脚穿皮 鞋、头戴大沿帽军官模样的家伙，正鼓着腮帮手忙脚乱地瞎嚷嚷。
张德 海怒从心起，端起冲锋枪就是一梭子。这位敌345师118团的大尉营长丁国仕，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火箭筒射手兰方虎冲上来,急切间却找不到合适的发射位置，就纵身跳上距敌指挥所只有3米的一道土坎，居高临 下向敌地堡发射。伴随一声巨响,地堡被撃得粉碎，兰方虎也被强大的 气流震昏倒地……
112团4连战士李欣随突撃排向越军右侧冲撃。敌人用 燃烧弹轰燃茅草，同时从正面和右侧加强火力拦阻。这时李欣大腿中弹 5发,鲜血直流。已身负重伤的李欣，为了吸引敌人火力，掩护全排转 移，实施左侧突撃。
他迎着火海向敌人爬去，边爬边射撃，不顾烈火烧 燃了衣服，烧伤了皮肤,终以坚强的意志，穿过达120余米的两道火墙,先后毙敌4人，吸引了敌人大部分火力，使部队成功地从左翼冲上了369高地，自己最后在烈火中壮烈牺牲，年仅19歳。
中国坦克部队夺谷柳，取保胜,直指柑糖，攻克柑糖市后,执勤战士在市区巡逻
112团4连在战斗中共歼灭敌一个营指挥所和一个加强连,摧毁火力 点56个,毙敌71人，缴获60炮3门,高射机枪2挺，重机枪6挺，轻机枪5 挺，冲锋枪4支，40火箭筒16具，电台1部，以及军用物资一批。
在清剿 残敌中，攻占整个388高地，毙敌1人，俘敌8人，为我军歼灭敌重要据点 之敌作出了重要贡献。中央军委授予112团4连「猛虎连」称号,授予李欣「战斗英雄」的荣誉称号。
23日经过一天激烈战斗,38师部队勇猛顽强,先后摧毁敌火力点36 个,歼敌一个营部和一个加强连,毙敌大尉营长丁国仕以下71人。并已攻占容荷、真尉以北敌之大部要点,打开了柑糖北面的门户。
此时,敌345师已被打得狼狈不堪，其师长麻永兰向越2军区前指发出紧急呼救：
「今天敌人极为厉害，各个阵地都被打垮了，调整部署极为困难,局势正在进一步恶化。」
24日，13军以37师、38师采取钳形突撃的战术,继续对向柑糖方向 败溃之敌实施追歼。
9时,37师109团沿朗箭、春增、朗顿边打边插，直 插外波河吊桥,3营于春增地区受阻。团即令2营绕过3营继续穿插。
2营 在途中4次与敌遭遇，先敌开火，毙敌21人，于25日9时35分进至况孟东 北则无名高地，控制了外波河吊桥。
121团2营于24日9时40分，对朗仁之 敌达成合围。
110团负责围歼朗顿地区之敌。该团5连于25日5时进至春增 西侧凹部，遇敌121团2营营长率所属之4个连长和部分警卫人员正在勘查 地形，妄图继续阻我前进。5连立即发起攻撃，经5分钟战斗,毙敌连长3 人，其他战斗人员6人，俘敌中尉连长以下2人。
1时,该团攻占了朗顿地区。
37师110团3连连续攻占了211、264、120和无名高地，以及271高地 西南侧的无名高地，配合兄弟连队攻占332高地。
毙敌130多人，俘敌 2人。摧毁敌人105炮连阵地1个、榴弹炮2门、军车1辆、弹药库1个。撃 毁敌人营房2栋并占领敌4个营的营房。缴获榴弹炮4门、高射机枪3挺、 重机枪3挺、轻机枪1挺、40火箭筒4具，被中央军委授予「勇猛顽强英雄连」称号。
与此同时,我38师112团、113团在攻占312、563高地歼敌124人后,继续向南疾进。
113团于8时55分攻占587高地，乘胜沿朗拉西侧山脊，直 插朗姑东南无名高地，协同37师对柑糖之敌达成合围。114团1营直插团 姑、嘉符，团主力围歼柑糖磷矿之敌,于25日0时,攻克磷矿火车站， 将守敌全歼。
至25日2时,13军主力胜利攻克了越西北重镇柑糖市。除敌 345师师长率残部于24日拂晓时逃过外波河外，我全歼了敌121团第4和第 6营、118团第3营、190炮团余部、345师独立火箭炮营、公安978营和柑 糖市队,共毙敌2600余人。
13军突进敌防御纵深达20余公里，彻底粉碎了黎笋死守柑糖，夹撃我军的企图。
攻克柑糖后,根据西线集团前指的指示，13军以38师113团在外波河北侧的团结、况孟、嘎哥一线构筑工事，组织防御,防敌反扑。
军主力转入搜剿，继续肃清残敌。
113团从2月27日至3月8日，在外波河边防守10昼夜，撃退敌人的7次 进攻，守住了阵地。同时,我以炮火主动打撃外波河南岸敌有生力量和 重要目标,共破壊各种目标83个,摧毁弹药所、油料库各3座，摧毁敌炮兵阵地6个,10天内又歼敌239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