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永浩的创业谈起(十六):魔幻现实主义的罗永浩

宣铎谈商业 2024-03-25 05:43:21

在本系列上一篇文章中,我揭开了罗永浩理想主义的外衣。本篇开始从另外一个角度去谈无比复杂的罗永浩的“主义”。

希望大家在阅读本系列的时候,不仅关注我对罗永浩的评论,同时更多地关注对应的主题。我自己在写的过程中,同时就加深了对该主题的理解和认识。

比如上一篇让我对理想主义者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再比如,我说锤子手机的设计理念过时落后的时候,也对扁平化和拟物化有了更多的思索。

裸泳的文艺中年

可以说,没有了情怀、工匠精神和理想主义加持的罗永浩,是在裸泳。认真读过我相应文章的朋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一点了。还没有看过文章的朋友,如果看了1月15日聊天宝发布会,也可以看到这一点。

1月15日,罗永浩发布聊天宝,公开露面但是和手机无关

在这个发布会上,罗永浩似乎再也没有提及他的情怀,工匠精神和理想主义。

是的,一个光着屁股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游泳,本身就已经需要极大的勇气了。这个时候如果该游泳者还大声招呼围观的人们:你们看看我身上的泳装漂不漂亮啊?那就不仅仅需要勇气了,还需要强大的自我催眠和自我欺骗能力。纵勇敢彪悍如罗永浩者,也没有疯狂到如此地步。

大家不要觉得我是在落井下石极尽嘲讽之能事。罗永浩曾经说过,外界看上去的他和真实的他其实大相径庭。这句话我是相信的。可惜的是,罗永浩本人要对此负主要责任。

罗永浩不是一个真诚的人,他并没有勇敢的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示给公众。他的这种不真诚,帮助他塑造了一个不同的公众形象,他因此而成为名人,网红,大V,许多人的英雄和偶像。当享受了所有这些之后,他是不能指责大家不明真相的。

如果有一天罗永浩能够卸下这些包袱,袒露真实的自己,他也就不用这么累了。背负名利,必受其累。罗永浩还刻意夸张的搞,受累最重。

当然,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罗永浩自己都没有看清楚自己,他把自己也忽悠进去了。除了罗永浩,谁也不知道是哪一种可能,所以,没有探究的必要。

打个比方。你把自己打扮成大美女并说自己身材极佳,那我们绝不会期待欣赏你健硕的肱二头肌。所以,当罗永浩的公众形象呈现出裸泳之态的时候,人们急于验证他的身材,目测他的三围,就并不奇怪了。

我倒是想站在岸边,为他准备件衣服。

这件衣服想必他不会喜欢,他的粉丝也不会喜欢。因为这件衣服不但没有他为自己准备的三件套那么华丽漂亮,香气四溢,而且还会让他看起来粗鄙丑陋,并发出难闻的气味。

我想无论是他本人精心打扮的罗永浩,还是我的文章呈现出来的罗永浩,都不是真实的罗永浩。不过大家看多了锦衣华服的高大上的罗永浩,再看看衣不蔽体的普通平庸的罗永浩,两者中和一下,可能更加接近一个真实的罗永浩形象。

接下来,让我们看一看,如果罗永浩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那么罗永浩的主义又是什么呢?

这个有点复杂,因为罗永浩是个复杂的人。

尽管无法用一种主义来定义罗永浩,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分析,看出罗永浩身上体现出来的各种主义。而这些的综合,大体就是“罗永浩主义”的样子了。

如果说这个综合体就是我给罗永浩准备的衣服,那我不会(也不应当)硬生生给罗永浩套上。因为这毕竟是我的一家之言,难免有偏颇之处。

因此,衣服做好了,放到罗永浩的衣架上就行了。

年轻时代的现实主义

在前文中,我提到过国人在年少时代几乎都曾是理想主义者。我觉得罗永浩也不例外。但是很早就辍学的罗永浩,也很可能过早的就辍掉了他的理想主义。

罗永浩的现实主义,在他早期的生活中体现的非常明显。那个时候的他,可以说对于做什么绝不挑三拣四,什么都干。

年轻时期的罗永浩

从1990年到1994年,罗永浩先后筛过沙子,摆过旧书摊,代理过批发市场招商,走私过汽车,做过期货,还以短期旅游身份去韩国销售过中国壮阳药及其他补品。后来,他还去韩国学习过不锈钢金属点焊技术,还在一个传销公司讲过半年左右的传销课,并深受“广大学员”的爱戴。

大家可以看看,在进入新东方之前的罗永浩有多么不挑食!短短几年时间,他从事过七八种营生。而且跨度之大,世间罕有。

如果不熟悉罗永浩,你可能都会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不过这是罗永浩自己本人讲的,来自他新东方的求职信。我们姑且信之。

罗永浩的这段经历,我不会把它理解成是他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刻意磨练自己,比如为了锻炼自己未来的演讲能力去做传销。如果今天的罗永浩成为权健的高管,或者某位成功学大师之流,那我还可能会相信。

加入新东方之前的罗永浩,他的所作所为有一丝一毫的理想主义的影子吗?

罗永浩这种极端混乱的早期生活,也并非是因为贫困潦倒生活所迫导致,因为据说罗永浩的家境还是可以的。他去韩国学习不锈钢金属点焊技术,是因为找了一个天津中韩合资企业的工作。在他回国的时候,他的姐姐加入了这家公司担任副总经理,于是他为了避嫌另谋出路。由此可以看出罗永浩并非是因为揭不开锅了才进行各种高难度的跨界尝试,而是内心并没有什么主心骨。

那个时候的罗永浩,当然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加入新东方,是罗永浩人生的转折点和分水岭。罗永浩的一些东西变了,而有一些东西完全没有变。

成名之后的现实主义

无论罗永浩本人承认与否,也无论社会承认与否,我都坚定的认为,俞敏洪是罗永浩人生中的那个贵人。

深受传销者欢迎的罗永浩,是没办法靠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出名的,弄不好还要进监狱。但是,新东方的学员和互联网能。

口才极佳的罗永浩成了讲师

新东方求职成功改变了罗永浩的命运,却并没有改变罗永浩。

罗永浩加入新东方本身,也同样展示了他的现实主义,因为罗永浩并没有当老师的理想和兴趣。

在这里我顺便比较一下马云和罗永浩。罗永浩创业之后,许多人都会用马云来类比罗永浩,因为这两个人都做过英语老师。可能罗永浩自己都比较过。

有的人质疑罗永浩:你一个英语老师做手机怎么会靠谱呢?

另一些人就会说:马云当年也是英语老师啊,他做成了阿里巴巴,成为了中国的顶级富豪,以及世界顶级的企业家。

可是大家看看马云退休后的打算,马云终生都有教师情节,他的公开演讲也是处处透出他喜欢教书育人的特点。可以说,马云是个老师,他也热爱当老师。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也一直是马云所追求的。马云是一个喜欢一件事情可以持续终生的人。

罗永浩并不喜欢当老师。这么多年了,如果罗永浩已经将他所擅长的口才,洗脑能力,脱口秀功夫,做成课程和大家分享,那他就真的具有教师情节。我们什么时候见过罗永浩在演讲时忍不住要把他擅长的东西传授给大家呢?我最大的印象就是他总是忍不住要吹自己。

罗永浩在罗振宇的得到App上开设《罗永浩的创业课》,是他热爱教书育人,还是急着想收割点韭菜,大家心里都有杆秤。如果罗永浩收购了苹果公司之后,再开这门课,我觉得罗永浩就像个老师了。

其实罗永浩加入新东方,首先是冲着新东方的年薪百万去的,这一点似乎罗永自己就提过,并且说其实没有那么多就五六十万。具体的出处我不记得了。

成为新东方老师的罗永浩,得以成名的原因其实和他教传销课是一样的。他并不是因为英语教的好出名的。

出了名的罗永浩,人生上了一个台阶,拥有了名利。但是,升级之后的罗永浩,变回理想主义者了吗?我认为当然没有。

一个年轻的时候就现实得那么彻底的人,很难再变成一个理想主义者。

罗永浩其实根本没有变。变的,只不过是他手里摆弄的东西,以及他的名气而已。

成名之前的罗永浩,手里摆弄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是地摊,是传销,是电焊工;成名之后,手里摆弄的都高大上了许多,是发布会,是演讲,是企业家。

尽管传销现场换成了发布会现场,尽管壮阳药换成了手机,但是,不变的,是朝三暮四,是随波逐流,是始终没有理想。

这就好比一个皮囊不错但是脑壳空空的美女嫁入了豪门,吃穿用和原来都不可同日而语了,但是改变不了肚子里没有墨水的事实。

没有名气的时候,他是在地摊上表演劈叉;有名气了之后,他是在鸟巢表演劈叉。仅此而已。

罗永浩成名之后的现实主义,就是表演理想主义。当成名之后的罗永浩可以出书拍电影,可以在社交平台上呼风唤雨的时候,他的所作所为看起来都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犹如梦想成真一般。

然而,说句不好听的,那只不过是因为口条特好并且恰好坐在了风口上而已。坐在风口上飞起来的猪,即使名字被改成龙,终究也不是龙。

本质上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当一句“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就可以让年轻人奉若神明的时候,绞尽脑汁想类似的段子就不奇怪了。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比如现在那个说了一句人间不值得的,看起来很丧,其实人家很值得一点也不丧,目的就是为了名气和金钱。

罗永浩的现实主义,一直表现在他的随波逐流上。他的随波逐流,稍加注意还是比较清楚的。

随波逐流的罗永浩

出国热高潮的时候,罗永浩加入了新东方。离开了新东方的罗永浩,创业仍旧办英语培训学校。

2005年,新浪博客诞生。2006年,罗永浩创建了牛博网。

2010年,出版励志自传《我的奋斗》。这能否脱离名人出名就出书的俗套?

2011年,罗永浩的《幸福59厘米之小马》在优酷上线。该影片是优酷推出的新媒体电影,正是当时时髦的玩意。六个短片由张亚东、罗永浩、苗炜、包小柏、开心麻花和吕惠洲执导。横跨音乐、唱片制作、教育、话剧、媒体、广告等诸多领域。不难看出,来自教育领域的是罗永浩,他也是跨界跨度最大的一个。其它的五个领域,都多少和电影有相通之处。

在自导的电影中客串,被星巴克中杯折磨的罗永浩

2012年,罗永浩创建锤子科技开始做手机,而在2010年,雷军创建小米开始做手机。

手机没做好的罗永浩,也开始做加湿器,旅行箱,智能音箱等,也让人联想到小米的模式。

几天前罗永浩发布了聊天宝,是当天发布的三款社交产品之一,聊天宝这样的产品如何引领潮流,改变世界呢?不知道这是不是罗永浩的下一波。

那么罗永浩有没有不随波逐流的时候呢?有的,有的!

但是只有一次,就是罗永浩尝试重新定义下一个十年电脑的TNT项目。在那场发布会上,罗永浩声称是重新定义了个人电脑,重新定义了Office办公套件,重新定义了搜索信息的方式,重新定义了即时通讯工具。

这四个重新定义,任何一个都可以改变世界。罗永浩在发布会上一次过足了改变世界引领时代的瘾,哪怕是过把瘾就死。

不随波逐流的罗永浩,一口气四个重新定义

TNT是罗永浩开拓性的尝试,想要取得领先地位,因为锤子手机取得领先地位基本是不可能了。结果这种开拓性的“创新”,因为自己完全外行和无知而成为了笑柄。

我不知道罗永浩当了好几年的英语老师,难道就没有对语音输入有天然的厌恶?反正我讲话多了嗓子就不舒服。我也见过很多有咽炎的老师。

在人类已经能够穿越银河系的众多科幻电影中,人类仍旧没有放弃键盘。而语音,仍旧是一个辅助人机交互手段。宇宙飞船的舰长会用语音下命令给船员,船员会直接操作而不是使用语音给电脑下指令。TNT实在是太穿越,太科幻了。科幻得连科幻大片都幻想不出来。

可以说,罗永浩几乎是什么东西热就去做什么。一直在模仿,从来未超越。而在他想超越的时候,也不是因为时代已经发出了信号,而是为了超越而超越。

这不是随波逐流又是什么呢?演的再理想主义,也掩盖不了现实主义的本质。

小结

可以说,罗永浩年轻时代的现实主义,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整天劈叉,劈得已经可以当魔术看了,这说明罗永浩是个非常独特的人。但是从理想和现实看,那时候的罗永浩其实就是个胸无大志浑不吝的楞头青。

年轻的罗永浩,好像只有眼前的苟且。

成名之后的罗永浩,看上去似乎恢复了理想主义,但是其实只是在表演理想主义而已。因为这种表演有市场,所以要表演,这就是现实主义。

在成名之后,许多原来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现在因为名利的加持都触手可及了。远方不再遥远,而是近在咫尺。然而,尽管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了,也只是多了远方的苟且而已。

远方的苟且,仍旧是苟且,不是诗歌,不是田野,不是梦想。

这就是罗永浩成名之后的现实主义特殊所在,也是为什么罗永浩从青年到中年,看起来好像在逆生长。

但我只看到一个曾经苍老的少年,成年之后在表演着自己的年轻。

综合起来,我觉得罗永浩的现实主义非常有特点,在成名前后截然不同。整个变化跨度很大,极具魔幻色彩,“很夺目,很炫彩”。就让我借用魔幻现实主义这个词来搭配一下吧。

因为色彩斑斓和光怪陆离,让我觉得魔幻现实主义特别像一条豹纹内裤,不知道浩浩喜欢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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