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豫东大战:历史的转折点,一场决定性战役的深入剖析

长江有大中 2024-03-05 13:49:40

1948年5月,位于黄河北岸的河南濮阳绿意盎然,一队队战士迈着整齐的步伐,喊着响亮的口号,穿过一望无际的田野。

三个月前,陈毅、粟裕率华东野战军一兵团北渡黄河,在这里安营扎寨、歇马洗尘,史称“濮阳整训”。

只见华野司令部门口张灯结彩,进进出出的人们脸上洋溢着热烈的笑容——原来是有一位特殊的客人来访,他就是远道而来的朱德总司令,他从河北西柏坡一路风餐露宿,刚到濮阳,顾不得满身的尘土与疲倦,精神矍铄地召集官兵们开会。

一兵团的三个纵队是华野当之无愧的精锐,他们远离炮火纷飞的战场,在黄河以北厉兵秣马三个月,原本是准备执行一个石破天惊的计划:复制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的奇迹,横渡长江,直插闽浙赣,大闹国民党统治的心脏地带。

粟裕经过深思熟虑,认为远征江南并非上策,于是和陈毅联袂前往河北阜平城南庄,向主席、朱总司令等首长直抒己见,并且豪情万丈地立下“军令状”:部队不过江,在中原黄淮地区打大歼灭战。

话说国军的“五大主力”,整编74师已经在孟良崮灰飞烟灭,新1军和新6军在东北战场深陷泥潭,早已失去昔日光芒,但剩下两支部队:邱清泉的整编第5军与胡琏的整编11师依旧纵横驰骋于中原战场,和我军几次交手都打得有来有回,丝毫不落下风。

粟裕直接将目标锁定为这两个最强悍的敌人。

大战在即,朱德也风尘仆仆地亲临军中。战士们惊奇地发现,天下闻名的朱总司令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兵,又像一个朴实的农民,他戴着一顶褪色的军帽,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军装,饱经沧桑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上台,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语气道:同志们,我是代表中央和主席来看望大家的。

他深入浅出地分析当前形势,提到下一阶段的作战任务,他侃侃而谈道:

咱们华野的装备、后勤都要优于其他解放区,打了很多大仗、胜仗,这值得表扬,但有好几仗消耗都很大,我看可以用“钓大鱼”的方法,而不是一味硬拼。钓鱼一定不能性急,不能鱼儿刚上钩就猛扯竿子,你越拉,鱼越挣扎,结果把鱼线扯断,空欢喜一场,要和它耐心周旋,慢慢摆弄,待它疲劳后再往上扯,自然就把大鱼钓到手了。对于邱清泉的第5军,也要用钓鱼的法子,敌进我退、节节阻击,把他们拖得精疲力竭,再以大部队奔袭合围。

战士们爆发出的笑声几乎将屋顶掀翻,会场上充满了欢快的空气。粟裕笑容可掬地宣布作战部署:

陈唐兵团的三纵、八纵自许昌直取淮阳,吸引邱清泉兵团南下,华野一兵团的三个纵队趁机渡过黄河,席卷鲁西南,诱使邱清泉回救,这样,一兵团在北边迎头痛击,三纵、八纵汇合中原野战军十一纵,自南面紧追不舍,两路夹击。

书中暗表,华野一共四个兵团,一兵团由粟裕亲自挂帅,在濮阳整装待发;三兵团即陈士榘、唐亮领衔的“陈唐兵团”,两个月前和中野的陈谢兵团并肩作战,攻陷古都洛阳,目前正在豫西休养生息。

(至于另外两个兵团,二兵团即“许谭兵团”,由许世友、谭震林率领,留守山东根据地;四兵团即“韦吉兵团”,由韦国清、吉洛带队,驰骋苏北,主打一个牵制、策应)

华野精锐尽出,誓要与邱清泉兵团一决雌雄,阻击胡琏兵团等援军的重任就落到了中原野战军的身上(注:晋冀鲁豫野战军于1948年5月改称中原野战军,为行文方便,下文统一称为中原野战军或“中野”)。

话说刘邓大军四个纵队的精锐之师一路过关斩将,千里跃进大别山后,重武器丧失殆尽,人数从十二万锐减到七万,还没在莽莽苍苍的大山中站稳脚跟,白崇禧便指挥三十万大军泰山压顶般扑来,刘邓在地瘠民贫的大别山区支持不住,只得跳到外线,往淮北方向跋涉而去。

刘邓大军元气大伤、急需雪中送炭的时候,两支队伍护送着二万余名新兵、载着大批粮草、装备浩浩荡荡而来——正是奉命南下的中野十一纵和华野十纵。

中野十一纵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他是正儿八经的中野编制,但自成立以来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华野混,在粟裕帐下冲锋陷阵。

原来,刘邓大军越过陇海线的时候,刘伯承司令员命他们充当疑兵,在黄河岸边架设浮桥、大造声势,制造北返的假象,以迷惑围追堵截的国民党大军,结果主力部队绝尘而去,十一纵追赶不及,成了飘零在外的游子,后来陈毅、粟裕率华野西兵团驰赴鲁西南,十一纵也就顺理成章地划归华野指挥。(详见1947年往事:挺进中原(一))

不久,华野主力大踏步挺进豫皖苏,留守断后的重任再一次众望所归地落在十一纵头上,好在这次有华野十纵搭档,不算孤单。

中野十一纵重返刘邓大家庭,真是倦鸟归林、游子返乡,从上到下一个个喜笑颜开,好几天合不拢嘴,华野十纵也暂时脱离陈唐兵团,归入刘邓麾下。

刘邓大军得到生力军的强力补充,笼罩在指战员们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一个个摩拳擦掌,面貌焕然一新,刘伯承司令员也被高昂的士气感染,意气风发道:是时候打几个胜仗,一来可以迅速打开局面,二来也可以配合粟裕和陈赓他们的行动。

于是,他挥师直指阜阳,引得驻南阳的张轸兵团星夜北上救援。刘伯承的战术还是经典的围城打援,谁知张轸是个嗅觉灵敏的滑头,他侦察到前方有大股人马行动的迹象,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大叫一声“撤退”,全军掉头扬长而去。

刘伯承只得改变计划,真的去打阜阳。

阜阳守军一个旅来自整编74师,这是个似曾相似的名字,没错,他就是曾经“五大主力”之一、如日中天的整编74师。该部在孟良崮上折戟沉沙后,尚有数千残余之众,于是,心有不甘的蒋介石任命邱维达为师长,嘱咐他重建74师,邱维达呕心沥血地训练新兵,终于重新打造出一支部队,但其战斗素养相比张灵甫时代自然是大打折扣。

刘伯承以一纵、十一纵攻城,华野十纵打援。战士们呐喊着,如猛虎下山般奋勇冲锋,苦战三天才勉强拿下城关,逼近城楼——中野太穷了,既没有成建制的炮兵、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攻城器械,所以攻城进展缓慢,正是没有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

国军的援军自四面八方扑过来,刘伯承紧皱眉头,思索良久,下定了决心,平静地说:停止战斗,立即向平汉路转移。

此时,国军重兵云集平汉线以东,张轸、孙元良、胡琏三大兵团一字儿排开,西线只在南阳摆了一个孤零零的整编第9师——这显然不利于粟裕游刃有余地展开设想中的“大歼灭战”。

远在河北的主席发来指示,谆谆嘱咐道:你们应大踏步地杀向整个汉水流域,首先夺取宛西四县,吸引敌人回援,以利粟裕行动。

宛西四县是指伏牛山南麓的邓县、镇平、内乡、淅川四县,三面环山,南边就是一马平川的江汉平原,地理位置十分险要,民风剽悍,盛产粮食也盛产土匪。

刘伯承依计而行,命陈赓统一指挥二纵、四纵及华野十纵,汇合桐柏军区部队,闪电般杀向宛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包围内乡、西峡口、淅川,按照我军攻城的“正常流程”,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阵地、组织火力,等待日落天黑后进攻。

这就犯了一个经验主义的错误,原来守城的并非正规军,而是土生土长的民团,平时种地、农闲操练,毫无“与城共存亡”的职业精神,夜幕降临后,身着便装的民团悄悄溜出城,化整为零,钻进绿浪翻涌的麦田,仿佛涓涓细流融入大海,瞬间消失不见。

只有邓县盘踞着一个团的正规军,老老实实地凭城坚守,连累三个团的民团一起被华野十纵全歼,算是为本次战役挽回一丝颜面。

宛西之战赢得轻松,刘伯承心中毫无胜利的喜悦。粟裕正磨刀霍霍地准备渡河围歼邱清泉兵团,中野必须想办法拖住其他几路国军,于是他马不停蹄地下令发起宛东战役,以一纵、三纵、六纵为东集团,由陈锡联指挥,狂飙般奔袭确山,吸引胡琏兵团南下;以二纵、四纵、华野十纵为西集团,由陈赓率领,在南阳以东张网设伏,专等张轸兵团上钩。

话说张轸大军浩浩荡荡地进抵社旗镇,与四纵狭路相逢,双方激烈交火,打得难解难分。刘伯承闻讯大喜,拍案叫道:这是歼敌的大好良机,其他五个纵队立即全速出击,不能让张轸这条大鱼跑了!

四纵且战且退,让开大路,埋伏在两侧,只等张轸挥师深入,然后一头扎进包围圈——陈赓见张轸不顾一切地发起潮水般的进攻,认为他肯定会东进,于是有条不紊地在东边布阵,并未分兵堵截张轸的后路。

这次他大意了。

原来张轸为人谨慎,行军打仗向来如履薄冰,自从前锋遭遇我军后,他便怀疑是围城打援,心中忐忑不安,于是拨通了信阳绥靖区副司令朱其平的电话,迫不及待地打探消息,朱其平告诉他:据情报显示,刘伯承的主力正在向驻马店以西集结。

张轸呆了一呆,嘴里忽然“叽里咕噜”地蹦出一串日语——正在监听电话的我军电报员顿时目瞪口呆。张轸做事滴水不漏,早就料到电话并不安全,更绝的是,他用日语说的还是“往东进攻”,实际表达的是“往西退却”,真是计中有计。

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张轸兵团忽然掉头狂奔而去,我军发现后紧追不舍,堪堪截住断后的第58师,歼敌六千余人,但张轸的主力却脱出重围,正是:鲤鱼脱却金钩去,摆尾摇头复不来。

1948年6月,华东野战军司令员粟裕举着望远镜,目不转睛地眺望着暮色苍茫中的开封城,这座著名的历史古都、当时的河南省城笼罩在纷飞的炮火和漫天的烟尘中。

一个月前,粟裕率华野一兵团渡过黄河,同时,陈唐兵团的三纵、八纵也星夜兼程向淮阳疾进。他们的目标是驻商丘的国军第5军,如果一切按照粟裕的设想推进,战争走势应该是这样的:陈唐兵团吸引第5军南下,一兵团出其不意地包抄其后翼,迫使第5军北返,一进一退之间,两大纵队南北夹击,逐步收紧包围圈。

这个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实则充满变数。

果然,第5军军长邱清泉率部走到半路,忽然接到陆军总司令顾祝同的紧急电文:粟裕部在北岸活动频繁,恐有渡河之举,着即北上堵截。

邱清泉人称“邱疯子”,他死死盯着电文,苦思冥想半天,一拍大腿,怪叫道:来得好,我正愁没有决战的机会,真是天助我也!

他催促部下星夜兼程赶路,苏北国军三个整编师外加一个旅也行动起来,各路大军自四面八方压向鲁西南——这是奔着打大仗来的。

粟裕得到消息,暗暗心惊,扭头转向身后的华野副参谋长张震,语气一如平常,轻声道:没想到,邱清泉来得这么快,出乎我的意料,事情有些棘手。

张震低头思索片刻,苦着脸道:我们原先设计的战场是成武、曹县一带,部队即使连续急行军,至少也需要八天时间,至于陈唐那边,时间只长不短,邱疯子抢在了我们前面,以静制动、以逸待劳,我军仓促上阵,恐怕会很困难……

粟裕凝视着巨大的作战地图上,如一尊雕塑般伫立不语,脑子里如磨盘般飞速盘算着:部队现在是背水作战,北依黄河,东临大运河、微山湖,南近陇海铁路,大兵团在这块狭窄的区域内难以辗转腾挪,而敌人控制交通线,来去如风,从这点来说,我军已经落了下风。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整编第5军作为“五大主力”之一,战斗力虽然比胡琏的整编11师略逊一筹,但胜在人多势众,全军两个整编师四个旅,外加一个快速纵队和一个骑兵旅,而且各部行动时齐头并进、紧紧抱团,要歼灭这样一支庞大的虎狼之师,至少需要四到五个纵队,那就只剩下一到两个纵队阻援,在这平原四战之地,如何抵挡得住源源不断的敌援军?

他摇了摇头,镇定自若地说:战机已失,传令下去,部队原地宿营,休息三天,静观其变。

粟裕、张震致电中央,主席回电叮嘱道:你们要沉得住气,不急于求赫赫之名,休息三天不够,至少需要半个月左右,“在整个中原形势下,打运动战的机会是很多的,但要有耐心,要多方调动敌人,才能创造机会”。

粟裕兵团与第5军在鲁西南对峙,谁也不轻易出手,只是小心地试探,耐心地周旋,偶尔交火也都是小打小闹。一次,第5军75师闯入我军预设阵地,粟裕立即调兵遣将,谁知敌人只是虚晃一枪,马上收缩阵线,开始热火朝天地修筑工事,摆出一副打持久战的架势。

半个月过去了,双方似乎陷入了僵局,粟裕不禁有些焦躁,一边聚精会神地盯着地图,一边大声问道:陈士榘、唐亮他们到哪里了?

张震答曰:他们已进抵通许、睢县、杞县一带,前锋已达睢县西南的圉镇。

粟裕眼前一亮,忙凑近地图细细端详,半晌,他凝重的表情变得舒展,眼角露出一丝笑意道:他们离开封只有一天路程嘛!

张震一点就通,心领神会地笑道:开封是河南省城,开封被围,敌军岂能坐视不管?这样我们就能变被动为主动,吸引敌军主力来援,只要其中一路敌人露出破绽,我们就能围而歼之,这就叫先打开封,后歼援敌!

陈士榘率三纵、八纵马不停蹄地杀到开封城下,他有洛阳攻坚的经验,知道攻打大城市利于速战、不宜迟延,于是命令各部放弃休息,迅速布阵,当晚就发起进攻。

开封号称省城,守备却极其空虚,只有国军66师的一个旅以及地方部队两个保安旅,勉强凑足三万人,就连这一个旅的正规军也是一个月前刚从商丘开拔过来,66师师长李仲辛还算恪尽职守,下车伊始便求见河南省主席刘茂恩,急切地问道:城中有多少存粮,弹药储备多少?

刘茂恩漫不经心地答道:粮食只够吃几天的,至于弹药我不曾过问,大约不多。

李仲辛内心瞧不起地方官员,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鄙视之情,讥讽道:阁下的战备工作不是形同虚设吗?如果被围,弟兄们只能乖乖做俘虏了。

刘茂恩强压怒火,淡淡地说:有邱清泉、胡琏的大军在,还有顾总长坐镇徐州,共军打开封做什么?李师长如不放心,可以自己找郑州指挥部讨要粮草弹药。

李仲辛向郑州方面索取物资,结果是泥牛入海、毫无回音。开封城中一片歌舞升平,没人相信我军会兵临城下,李仲辛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城防工事的督建也拖拖拉拉的,直到陈唐兵团攻城的时候,守军刚刚拆除城外的一片民宅,在城关外草草地挖了几道壕沟,修了几座地堡。

开封有六座城门,除了北门、西门、南门,东面有两座巍峨高耸的门楼,因门口大道分别通往山东曹县、河南商丘(古称宋州),俗称曹门、宋门;此外,当年冯玉祥主政河南的时候,在南门之侧新辟一座城门,称为小南门。

城外有四关,按照城门的名字,相应地称为宋关、曹关、南关、西关。

陈士榘摊开一张图文并茂、数据翔实的城防地图,目光在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点之间逡巡,不一会儿,他心中已经勾勒出一个大致完整的攻城方案——这份理论上应当属于“绝密文件”的地图是如何落到我军手中的呢?

原来,河南军政机关的文册印刷照例由开封城中的“文化服务社”负责,国军参谋人员便大大咧咧地将城防地图丢给他们,文化服务社有位职员王一沙正是深藏不露的“伪装者”,于是,这份珍贵的地图透过层层情报网,最终来到陈士榘的案头。

夜幕降临后,几颗鲜红的信号弹腾空而起,战斗开始了,我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占领城外据点,主攻南面的八纵轻取机场和火车站,主攻东面的三纵怒涛般涌入曹关,只见前方平坦开阔,只有疏疏落落的几间房子,地方狭小难以腾挪,守军高踞城头,炮弹雨点般落下,战士们无处隐蔽,只得怏怏而退。

我军立即调整部署,发起急风骤雨般的进攻,守军略微抵挡了一阵便全线崩溃,放了一把火,乱哄哄的涌向城门——原来守卫城关的都是保安部队,李仲辛知道他们是战五渣,所以将他们布置在城关,暗中吩咐部下:此辈贪生怕死,只有断其后路,才能逼他们卖命,千万不能开门放他们进来。

士兵们拥堵在城楼下,一边疯狂撞门,一边用各种恶毒的语言高声咒骂,有人呼天喊地,有人哭天抢地,还有人指天画地,场面相当混乱。早有消息报到城内,保安部队都是本土子弟,城中关系网盘根错节,省主席刘茂恩门口顿时车水马龙,求情的人几乎将门槛踏破。

刘茂恩在军事上是个十足的门外汉,禁不住说客们添油加醋的连番劝说,点头道:区区小事,李师长怎会不给我面子?我做主了,立即打开城门。

城门一开,士兵们蜂拥而入,三纵趁乱占领宋关,并以雷霆之势攻破宋门,八纵也突破南门,与敌军激烈巷战,我军炮兵开始发威,铺天盖地的炮火仿佛大雨冲刷般淹没城内据点,而敌军的大炮却哑火了。

原来,李仲辛认为我军会从北门进攻,所以将炮兵阵地设在城北的龙亭,没想到我军自城东、城南发难,顿时傻眼了。他的理由倒也无懈可击,开封城北面是浊浪滚滚的黄河水,这一段黄河是经典的地上悬河,北门外的沙丘危然兀立,地势比城墙都高。

我军炮兵阵地位于城外的禹王台,居高临下,全城一目了然,指哪打哪,炮弹呼啸着落在敌人头顶,打得他们四处躲避,在空中和地面的双重打击下,敌军支持不住,大有全面崩溃的势头。

李仲辛躲在位于龙亭的师部,听到消息后,怔怔地发了会呆,一咬牙,恶狠狠地叫道:传我命令,放弃所有城垣主阵地,全部人马退入核心阵地。

李仲辛精心打造的核心阵地以龙亭为中心,龙亭坐落于北宋皇城遗址,拔地而起的台基高达13米,是开封全城的制高点,三面环湖,只有正北方面有一条窄窄的通道,四周都是一览无余的开阔地,敌军的炮兵麇集于此,龙亭台基、围墙上遍布火力点,墙外地堡林立,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李仲辛自认为龙亭固若金汤,幻想着凭险据守,等待援军到来,于是一面严厉督促部下坚守,一面频频呼叫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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