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花着我的钱在老家享福，
却骂我是活该。
除夕我被车撞死，
爸妈和姐姐欣喜若狂：
「灾星死了，我们家要发达了！」
重生到回家的高铁上，
我对着电话那头的妈妈冷声道：
「快到了，一定不耽误咱们家过个好年。」
1
我出生时被一个道士断言命里带煞，会克身边人。
谁能想到全家就属我死得最早。
车祸后，我的灵魂飘在半空，看着被车压得血肉模糊的身体。
爸妈嘴角带笑，
「这个丧门星害咱们家穷了半辈子，终于被老天收走了。」
姐姐捂住鼻子，
「太恶心了，我们先回屋报警吧。她是被撞死的，说不定我们能要到赔偿金。」
姑姑在远处哀嚎道，
「哎呦我的子雀啊——怎么就没了——哪个杀千刀的撞的——得赔钱啊——」
声音尖锐。
就算我已经变成鬼也被吓了一跳，忍不住闭眼捂紧耳朵。
世界一片安静，熟悉的机械女声响起：
【列车前方到站，青城县。】
我睁开眼，发现正坐在回家的高铁上！
看眼手机：大年三十，除夕。
前世，我在除夕前熬夜加班好几天，早上才匆匆坐高铁回家过年。
一到家就收拾全屋卫生，埋头准备晚上的一大桌年夜饭。
因为要备菜低头太久，上班上出的颈椎病犯了。
出门买膏药时头晕眼花，被大卡车当场撞死。
没想到重生到今天了。
铃声响起，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怎么还没到家？
今天大年三十，家里卫生要收拾的，年夜饭也没准备，都等着你回来弄。
磨磨唧唧的，在外面上的什么鬼班，除夕才放假。」
看着高铁车窗外熟悉的县城，我冷声道：
「妈，快到了，一定不耽误咱们家过个好年。」
2
中午一到家，刚起床的妈妈就找我要钱：
「下午我和你爸去打牌，你先转我点。」
我低头假装难过：
「我的钱借给一个同事了，他最近因为欠钱太多失联，我现在也就带了两千块回来过年。」
姐姐躺沙发上追剧，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饿了，快点做午饭。」
「听到没，子凤饿了，赶紧做饭去。」妈妈没好气地推了我一把。
我叫江子雀，我姐叫江子凤。
姐姐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因为她刚出生时爸爸开了个洗车店，开始自己做老板。
而两年后，我刚出生就被一个路过的道士说命里带煞，会克身边人。
好巧不巧，那年爸爸开的洗车店就倒闭了。
从小全家人都不待见我。
妈妈把姐姐吃剩的东西、穿旧的衣服全丢给我，姐姐说我就是个收破烂的；
小学我开始洗全家的衣服，一到冬天手上长满流脓的冻疮，同学都嘲笑我是怪物；
小时候恐高，被爸爸打骂着去擦窗户，因为惊恐摔得头破血流，还要被骂给家里添麻烦；
工作后，亲戚都夸我会赚钱补贴家里，妈妈冷哼一声「她害我们家穷了半辈子，现在这就是赎罪，应该的」。
【叮咚——】门铃响起。
「江女士您的外卖。」
我接过牛肉面，拖着行李箱回到自己房间。
姐姐顿时炸起来，
「江子雀你什么意思？只顾自己吃，不给我们做饭？」
我靠着房门，冷声道：
「你们有手有脚，饿了不会自己做？我今天是回家过年，不是给你们当保姆的。」
说完我把房门反锁，自顾自戴着耳机开始吃饭。
任凭那群颠公颠婆在外面鬼叫。
这种家人不值得我再付出，这一世我只想好好照顾自己。
3
吃完面，我躺床上准备补觉。
妈妈敲门，
「大过年的我们就不和你计较。你出来，有事商量。」
见我不说话，妈妈继续说到：
「你姐姐怀了姚军的孩子，我们和姚家说了亲事。
姚家是县里首富，你姐姐要是嫁过去，我们家就都发达了。
只是姚军他妈找了算命先生，说我们得先给二十万嫁妆，后拿彩礼，婚事才吉利。
你看你要是休息好了，先把钱转给我们。」
姐姐长得漂亮，和县里首富家的公子姚军好上了，未婚先孕。
爸妈急着让他们结婚，而且张口就是五十万彩礼。
姚母看不上我们这种人家，但是姐姐怀了，她只能同意。
前提是我们家先给出二十万嫁妆。
明眼人都知道是姚母觉得我们家攀高枝，故意为难。
前世我还傻乎乎地把积蓄全拿出来，凑齐了姐姐的二十万嫁妆。
想到这，我从床上爬起来：
「都说了钱借同事要不回来，我没钱。」
「没钱你去借同学朋友的，总能凑出来。」妈妈越说越急，「你姐嫁人是大事，你别任性！」
我拉开房门，
「我在外面当销售拼死拼活地赚钱，除了留点生活费全给了你们。
你们拿我的钱买商铺收租金，不去工作天天打牌。
拿我的钱给大专毕业的姐姐安排工作，她清闲得不得了。
你们在老家享受的，都是我打拼出来的。
累出一身病就为了养全家人，这也叫任性？」
妈妈没想到从小顺从的我能发这么大火，吓得呆了一瞬。
很快，她一屁股坐地上开始干嚎：
「灾星啊！
你一出生家里店就倒了，都说你克我们，但我们还是养你这么大，哪里亏欠过你！
你就是嫉妒你姐姐能嫁有钱人了，回家来作妖！」
4
【叮咚——】
爸爸开门，姚军拎着一箱东西进门，
「叔叔阿姨，这是我爸朋友送的海鲜，带点给你们尝尝。」
姐姐忙起来整理好头发：「替我们谢谢叔叔了。」
妈妈麻溜从地上爬起来，招呼给姚军倒茶、切水果。
看着他们三个殷勤地围着姚军转，我计上心来。
「姚姐夫，我笔记本有点问题，经常闪屏。你能帮忙看看吗？」
姚军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特别好面子，立马走过来帮我看电脑。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你看看这里，是不是硬盘文件太多。」
我装作不经意地点开和姐姐的聊天界面。
正好停留在姐姐找我借钱的对话。
因为今年迷上网络赌博，姐姐隔三差五就找我要钱。
姚军的脸色沉得可怕，他走到客厅盯着姐姐：
「你是不是在赌博？」
姐姐停下削苹果的手，
「瞎说什么，我天天不是上班就是和你在一起，牌都不打的。」
姚军拿出我的笔记本，点开聊天记录。
【姐姐：我知道你昨天发工资了，再给我三千。】
配了一张赌博网站催债的截图。
【我：最近一个月你要三次钱了，再输下去我工资全给你都不够。】
姚军还要滑更早的聊天信息，被爸爸一把抢过电脑。
对着姐姐吼到：
「子凤，你真的在网上赌博了？你平时都不怎么上网的，什么时候学的赌博了？」
妈妈一把搂住姐姐，
「你也知道她不上网的，还凶什么。
我听说聊天记录都能伪造，说不定是子雀p的假图。」
爸爸转身对姚军说，
「他们姐妹俩经常开玩笑，不用当真。
子凤从小乖巧听话，连恋爱都只和你谈过，怎么可能会赌博。」
说着瞪向我：「拿这种事情骗人，是要害你姐吗！」
5
姚军回家了，不知道他相信多少。
爸妈开始教训姐姐。
但是她从小被父母溺爱，假惺惺的哭两声就糊弄过去了。
今年我不去打扫卫生，也不给他们做年夜饭。
前几天加班太狠，于是躺床上睡过了整个除夕夜。
初一姑姑来吃饭。
妈妈见实在使唤不了我，只能自己下厨。
感谢外卖小哥，过年都不休息。
我就点了外卖待在自己房间吃。
屋外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
「军军和我说了子凤的事情，赌博的女人我们姚家是不能要的。」
我把门开了一条缝看出去，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趾高气昂地坐沙发上。
脸上的粉扑得很厚，但是能看出来上了年纪。
应该就是姚军的妈妈了。
姐姐低着头，一脸委屈的样子：
「阿姨，我真的没有赌博，聊天记录是我妹妹p的。」
妈妈一脸谄媚：
「就是，我家子凤从小听话懂事，根本不会碰那些。」
姚母斜瞥一眼姐姐微微凸起的肚子。
「我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但是看在子凤有孕，我不会说阻挠他们结婚。
但是彩礼得减一点，二十五万。」
「这是砍了一半啊！」爸爸惊呼出来。
妈妈拽了下爸爸的胳膊，
「亲家，我们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彩礼都是走个形式。
二十五就二十五。」
姚母冷哼了一声，「倒算识相。」
送走姚母，姑姑这才说话：
「彩礼少给一半你们也答应？」
姐姐嚷道：
「姚军他妈妈就是瞧不起我！」
「只要把你送进姚家，你就是姚家的少奶奶，能花的何止区区二十五万。」
妈妈夹了块排骨给姐姐，笑得仿佛看到一堆钞票。
6
可能是外卖不干净，我犯了肠胃炎。
在医院挂水挂得正无聊，突然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正是姚军。
一个陌生女人搂着他胳膊，巧笑嫣然。
看起来比姐姐更年轻、更漂亮。
我把帽子压低，隔着帽檐看他们去等电梯。
「哥哥，你说我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女人笑盈盈地看着姚军。
姚军手掐了下她的腰，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我偷偷拿出手机，拍下他们亲昵的样子。
回家后，妈妈破天荒喊我一起吃晚饭。
「大过年的，都是一家人不要赌气，快来吃饭。」
我坐到饭桌上，看到辣椒炒肉、辣子鸡丁、麻辣鸡丝一桌子红彤彤的辣味菜。
「我肠胃炎才从医院回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妈妈尴尬地笑了一下，
「你姐姐怀孕了，就想吃辣的。」
爸爸没好气地说，
「你姐是要给姚家生长子长孙的。
现在我们全家都要以她为重。
你能吃就吃，不能吃滚蛋！」
妈妈掐了下爸爸，
「别听你爸的。子雀，去接碗水涮着吃。」
我一动不动，双臂环抱，
「有事直说。」
妈妈也不装了，
「姚家要的二十万嫁妆，你得想想办法。
这是你姐还有我们全家的未来，你作为江家的一份子，不能见死不救。」
我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这群寄生虫，想攀高枝都没本事。
「我再说一遍，没钱。」
「去借！你在省城上几年班了，就没点关系吗？」爸爸重重放下饭碗。
姐姐抱怨道：
「不行就去贷款。
我工资流水少是贷不了多少，江子雀你肯定能贷。」
我冷笑一声：「你嫁人，凭什么要我凑嫁妆？要点脸吧。」
「啪！」
妈妈一巴掌甩我脸上。
火辣辣的痛感袭来，我一时头晕目眩。
「你就是见不得你姐过好日子，见不得我们过好日子。
丧良心的贱货！」
7
我抄起手边的碗砸到饭桌上，碎掉的瓷片和溅起的汤汁撒了他们一身。
「对，我就是贱。
上班那么多年，钱全给你们这群吸血鬼花了。
以后你们的事情不要找我！」
说完，我回房间反锁好房门。
摸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打开电脑：
【周衍，帮我查查这两个人。】
大过年的，就得扫除邪祟。
让这家人遭点报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