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品珍回滇反唐变卦 赵又新私下联熊 唐继尧坐如针毡 熊克武趁机夺取川东北
节选自《戏说川军》。历史背景真实，情节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四川督军熊克武与首辅但懋辛策划的驱逐滇黔军的战争，滇军第一军被逐出东大路，第一阶段的战略计划顺利实现。对于熊系及反滇唐的川军联盟，算是暂时占了上风。
此时，滇军第一军龟缩在泸县、富顺县。滇军第一军将领们牢骚满腹，他们的好日子没有了。顾品珍趁机在高级军官中散布。云南王唐继尧以北伐的名义，要搞什么倒熊，现在好了，熊系越来越强！旧川军全部倒向熊克武，实业团系民军被打残，我们被追到川南，下一步，怕是要被追出四川啊！这些将领想想，也是的。不去倒什么熊，我们的日子过得多滋润啊！刮地皮娶小老婆，那真是神仙过的日子！这下子好了，倒熊倒熊，好日子到头了！地皮刮不到，熊克武也不发军饷了！
老唐手下有八个军，哪有钱发哟？都是军队在哪里，就吃到哪里。这一次，老唐倒熊，好像没搞对哟！顾品珍这一煽动，那些将领们心中不平，要顾品珍带头，不听老唐的，与熊克武讲和。或者干脆倒向熊克武，只要熊克武给他们好处，供给军费、军粮，划给驻地，他们就听熊克武的。
顾品珍一看，时机成熟了，于一九二零年五月二十六日，发表了一封脱唐通电，旅长、团长们都签了字！滇军第二军军长赵又新一看，顾品珍也反了！在四川，他这个第二军，是孤掌难鸣啊！黔军王文华部被川军第二师刘湘死死的按在重庆。川军第八师陈洪范部又在叙府挑衅。第八师最能打仗的刘文辉部已从荣县转向叙府，看来，陈洪范想对叙府动手了。刘文辉部可不好惹，荣县一个营的驻军，想抵抗刘文辉部。一顿炮轰机枪打，刘文辉的兵扑到城门下。一声爆炸，城门被炸开，一群拿着手提机枪的杀神，杀进城内，这个营居然被全歼！
赵忠奇部也吃过刘文辉的亏，一次被打残两个旅。如果叙府有失，滇川的重要通道被占领，川军一入滇，占领昭通，自己的后路被切断？赵又新想：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赵又新找来被撤职、正在泸州反省的原滇军第八军军长赵忠奇，要赵忠奇发电报给他的好友，四川现任财政厅长曾宝森。赵忠奇电报发出，要曾宝森转告熊克武，赵又新的第二军，也不听唐继尧的了，也不参加倒熊了。条件就是，泸州划给他，作为他的永久防区。
顾品珍部的将领们一看，对哟，第二军要保住防区，我们也该在四川要一块防区算了。给我们地盘，我们也拥熊，不听老唐的了。顾品珍原想说服众将领回滇倒唐，大家众口一词要留在四川，回云南那个苦寒的地方去干啥子哟？他知道，他的提议，现在必定要被众人反对。为了能控制住军队，他只能顺从众意。也发电，要求熊克武划一块防区给他，他也拥熊。
这个顾品珍变化真快。熊克武当然不会答应。驱逐滇黔军出川，是这次战争的目的，这样一来，且不是半途而废！怎么办？
“赵又新提出要防区，这真是意料之外，而顾品虽撤到泸县、富顺一带，发了背唐通电，也提出要防区，这可是食言了！”熊克武感到，顾品珍回滇倒唐一事，怕有麻烦啊？
“锦帆，我看这样，滇军身处川南，既然表示了背唐，暂时还不会对我们用兵。是否暂时虚与委蛇，对防区一事，不关上大门，给他们以希望。我认为，顾品珍这样做，可能有他的难处，要说服手下将领回滇倒唐，也许是条件还不成熟。我想，趁这个时间，解决川军第五师吕超的问题。这样，川西、川北稳固了，即使川南滇军反目。我们也能集中兵力，在川南与滇军决战。”熊克武的首席助手、川军第一师师长但懋辛建言。
“恕刚，你这个提议对。吕超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现在，刘斌旅态度不明，也该解决了。目前我们在川西的兵力，解决吕超，似有不足，是否调部分兵力到川西？”
“吕汉群（吕超字汉群）有七团人枪、刘斌旅有二团，卢师缔的杨春芳纵队有十几个营。而我们，第一师还有五团人，加上张冲警卫旅、新扩编的刘明昭城防独立旅，有九团人枪。如果把余际唐部调入二个团，陈洪范部调入一个旅，在川西，我们就能获得绝对优势。当然，最好是逼吕超就范，各部力量不会受损，为下一步与滇军决战，才能保持强大的实力。”
“这样做是好啊，但愿吕汉群不要执迷不悟。另外，陈洪范部、刘文辉部攻占叙府，是否暂停，川南现在，应以稳定为主，这对我们与顾、赵周旋有好处。”
“我看行。立即向陈洪范发电，要他暂停攻打叙府计划。并抽调一个旅到川西，加入川西战场。”
按照计划，顾品珍部撤出东大路后，川军第八师陈洪范部应攻下叙府，作为礼送顾品珍回滇反唐的通道。陈洪范已在屏山县集结了独立旅、第十五旅。刘文辉部已占领荣县。攻打叙府，由十五旅主攻，独立旅助攻。刘文辉率第一混成旅及旅部直属混成团隔离叙府与泸州的通道。兵力部署态势已形成。实际上，独立旅与滇军在叙府，已打了几仗。独立旅旅长王洪镖，攻打叙府，他当然积极。滇军在叙府，与他的独立旅摩擦不断。王旅长仗着人多、枪多，地皮子又熟，这一年来，在屏山、沐川两县边界，对滇军的骚扰，从不手软。
驻叙府的滇军，城防司令杨杰，也给王洪镖挖过几次坑，想诱歼王旅长的边防部队，但每一次，因为王旅长的后备力量强大，三个团，再加上各县民团，而叙府，滇军也不过二团人，每一次都转危为安。杨杰这个陆军大学的毕业生，未来的民国著名军事家、理论家。人在叙府这个内陆偏僻小城里，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就预见了航母战争，并描述了航母战争的要点，细节，有论著发表。也算是眼光独到。不过，那时的中国军人，可能是当作科幻小说来读，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但就是这样，有超前军事思维的军事家，对行武出身、前清巡防营出身的王管带，还真没有把王管带治住过！滇军在边境冲突中，从来没占到多少便宜。这一次，川军这支独立旅，居然扫清了叙府外围，兵临城下了。
杨杰已得知，刘文辉旅已完成了叙府与泸州的隔断行动。刘文辉，这个四川将领中冉冉升起的新星，出道后，从没失过手。就凭他干净利落的攻下荣县，此人的军事指挥能力，不是一般将领可比的。一色的德式装备，德国“条顿骑士团”军官的高足，赵又新用二个旅，可能也撼动不了他。因为刘文辉的混成旅是三个步兵团，还加强了一个师部直属混成团，其实力、武备，已超过了滇军两个旅的战斗力。杨杰已向赵又新报告，可能叙府有失，只能退到云南境内的昭通，建立防线，以保障泸州后防不失了。
云南王唐继尧的行营已移到贵州毕节，看到顾品珍在富顺发出的“脱唐通电”，眼珠子都快气爆了！居然顾品珍手下的旅长、团长们还都签了字？这个通电，在云南军政界的影响，无异于扔下一颗炸弹！一向团结一致的滇军，出现了裂纹！昆明城内，大佬们议论纷纷，对唐继尧发动的“倒熊”战争，多有指责！云南军政界，出现了暗流涌动，老唐是坐如针毡！
老唐的日子不好过哟！南方政府支持熊克武，粤军、桂军又发出了“援川通电”。正在组织兵力援川。李根源率部已从广西，向云南开拔，不日即可进入云南边界了！他在赵又新部安插的“耳报”又向他报告，赵又新也在私下与熊克武联系，有向熊克武靠拢的意愿！老唐想不到，倒熊，倒熊！滇军内部分化，结果倒在自己头上了！
老唐必定是枭雄一个。在风浪面前镇定自如。他分析了一下，顾品珍发出的是“脱唐通电”，只是脱离与老唐的部属关系，不是发出的反唐、或倒唐通电。从顾品珍与李根源的关系来看，顾品珍当然想反唐！可是，顾品珍与李根源不同的是，李根源的手下三个旅长、都是李根源的铁杆。而顾品珍手下的几个旅长，虽然在通电上签了字，是被迫、还是自愿，不好说，但要铁心跟着顾品珍反唐，那可不一定！要不，也不会只发一个“脱唐通电”，未发出“反唐通电”！看来，顾品珍是想反，又不敢反！
事实证明，顾品珍“拥熊”的条件，是要熊克武在四川给他划一块防区驻军，还有军费、军粮等要求。看来，顾品珍部还没有回滇的打算！这就对了，最起码暂时，顾品珍部还不会与李根源部相呼应回滇“倒”唐。
赵又新托人，代向熊克武“转圜”一事，老唐直接质问赵又新，为什么放弃倒熊？赵又新在滇军的军长中，是最听话，与老唐走得最近的一个。赵又新说，第一军都宣布退出了，我一个军，势力孤单，陈洪范、刘成勋、刘湘，三个川军师，向川南压迫过来，我要不找人“转圜”，仗一打起来，我们就会被追出川南了。转圜，只是一个缓兵之计啊！
赵又新在说，老唐在听。是真是假，且不论，最起码赵又新还没有通电脱唐！老唐也只有当是真的了。如果是真的，老唐的话，赵又新就应该听。
老唐得知顾品珍、赵又新拥护熊克武的条件，还是要在川内驻军，并非是回滇倒唐。与熊克武要驱逐客军出川的宗旨，是水火不容的，这一点，是大可利用。
“凤阶(赵又新字凤阶)，图川，是我们滇省大计。只有拿下四川，雄霸西南，我们的基业才会做大！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为保在川地位，你向熊锦帆转圜，是权宜之计，我不怪你。对于顾筱斋(顾品珍字筱斋)，代我转答，他为自保，做出无奈之举，我不怪他。但你们两人既已合兵一处，就应团结一致，先保住川南不失。我即刻调动兵力、械弹，支持你们反攻。”
“唐公能谅解我们的苦衷，在下感激不尽。我会向筱斋转答的。唐公，川军势大，形势对我确实不利！这两年多来，川军扩张很快，尤其是旧川军三部，其兵力已达十六旅之多，而且大都是三团制的甲种旅。乘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枪炮几乎全部换装，据顾部将领说，简阳一战，对方的炮火密度，是从未见过，他们可是吃了大亏的。”
“我能理解，熊锦帆掌握川政，岁入上亿。他有充足的钱来扩张军队。我们图川，不正是看上了四川的富庶吗？至于械弹补充、军队补充，我也会设法尽量增强在川驻军。我已通过越南法国总督，购入了一大批法国一战后剩余战争物资，即刻运到四川。我从各军中，各抽调一个旅进入四川。另外，即令在陕西的叶荃部、联络陕军管金聚旅，立即从剑阁进川支援。”
赵又新一听，老唐要增援“几个旅”进川，还有大批法式械弹。力量增强了，他心里也有了底气了。他把老唐给他说的，又转达给顾品珍。顾品珍对老唐增强在川兵力，不太感兴趣，他现在愁的是，驻在富顺、泸县，正面川军兵力强大，后面又是赵又新部，他是进不得，又退不了。部下们还都不愿回云南。“回滇倒唐”？他还能有机会吗？滇军大批向四川增兵，第一军被夹在中间！顾品珍现在，要么彻底倒向熊克武，但要说服部下，难哪！唯一的一条路，还真的只能死心塌地跟着老唐“倒熊”了！
李根源率部三个旅，已快进入云南了。唐继尧的部队，已开赴滇桂边境，迎战李根源部。顾品珍与李根源有约定，看来自己要食言了。回滇“反唐”，夺取云南省政，对顾品珍来说，确实很想。但老唐在云南，风头正盛，要想推翻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在四川境内，赵又新虽然是在看风使舵，但现在要说服赵又新，可能吗？不要说赵又新，自己手下的旅长、团长们，他都搞不定！
“回滇反唐”的事，顾品珍只能闷在心里。他现在是左右为难，在泸县成天唉声叹气的。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有关在四川防区的事，熊克武只是虚与委蛇。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他的旅长、团长们，还都在盼望，赶快划分防区，他们好继续发财。
川军刘湘部攻打重庆，目前仍处于胶着状态。刘湘部投入重庆方向的兵力有五个旅，黔军在重庆城内也有五个旅。攻防双方都伤亡不少，黔军又从下川东抽了一个旅进重庆，而且黔军的新兵，物资，通过綦江、南岸，江津源源不断的进入重庆。刘湘想短时攻下重庆，难哪！但刘湘部死死的拖住了黔军，黔军的九个旅，无法抽身川南、川西！现在川南不战不和，熊克武正在川西排兵布阵，准备先“安内”！
杨森部一个团，刘湘的一个独立旅、加上江防军的二个团，正在清剿北道以北的川北地区，想彻底击垮石青阳、颜德基的势力。熊克武此时，还派出了一个新组建的刘明昭精锐旅，从川西，扫向川北。再到川东北、一直杀到川东大门—夔门（现重庆市奉节县），想打通从夔门到川西的通道。这个通道，是与川外的物资进出的通道，川江航线目前难以打通，只有从陆上通道，打通这条交通线了。
从川北到川东北方向，熊克武系的军队，江防军有四个团，李子俊一个旅，加上刘明昭旅，再加上在夔门的范哈儿团，兵力，兵装占优势。在通江的潘文华部，名义上是属于川军第七师，但潘文华与熊系，早有联系，与刘湘，也搭上了关系。颜德基根本指挥不动他。潘文华在通江是自收自支，与颜德基没有关系。熊系的军队扫荡川北，他保持中立，石青阳的各县守备队，当然是抵挡不住。
颜德基的部队已表示不加入倒熊，愿意服从熊督。川北、川东北各地，落入熊系手里。石青阳只好带着他的残兵，撤向川东长寿一带，与黔军靠在一起。熊克武也做得绝！石青阳不是要坚决“倒熊”吗，那好，撤了石青阳第六师的师长职务，手下的旅长、团长一律撤职，解散原第六师。又发布余际唐为川军第六师师长，原江防军部队，全部改编为第六师，原石青阳的防区，划归余际唐部。
颜德基的第七师，因颜德基已表态拥熊，第七师没有撤编，在川东北达县一带的二个团，仍驻原地。但要接受刘明昭旅的指挥，保证川东北物资通道的安全。刘明昭旅一路打到夔门，范绍曾、即范哈儿部，本属江防军，已编入川军第六师，范哈儿已任第六师师属混成团的团长，现在，暂时划归入刘明昭独立旅指挥体系，统一指挥。
熊克武系策划的川北、川东北、下川东清扫战役，基本成功，只是还没有动驻防万县的黔军，在万县的黔军是紧张万分，以为熊系的部队要进攻万县。但这种事，并没有发生。但卧榻之旁，且容他人酣睡！黔军想打下云阳、夔门，获得川江门户。
当时，颜德基的一个旅部、一个团仍驻扎在万县。黔军旅长要颜德基部配合，攻下云阳、夔门。颜德基已表示不反熊，熊克武也没有撤消他的番号。每个月的维持费还是照发，只是少了范绍增一个团的费用。现在叫他去攻打熊系的军队，颜德基内心当然不愿意。但驻万县的第十三旅旅长萧静轩又逼于黔军压力，只好假装同意，配合黔军。一面暗中准备，想在行军途中。突然转向，急行军转向开江县，向达县靠拢。由达县驻军一个团接应。
颜德基手下的旅长、团长，本来就不愿意反熊。颜德基的决定，驻万县的旅长萧静轩、团长们大力拥护。到了开拔的那一天、黔军、颜部分路向云阳进发，颜部是担任左翼助攻，走到半路，突然折向开江方向，急行军快速脱离。黔军开拔到云阳，要组织进攻时，与颜德基部联系不上，才发现颜德基部不知去向。黔军旅长胡瑛好像早就明白，这些民军靠不住。他下定决心，兵贵神速，云阳非打不可。队伍呈战斗队形向云阳县城开进。
胡瑛当然听说过范哈儿。可他对范哈儿击溃豫、鄂两个师的传说，并不在意。他认为那是土匪奇袭，出奇不意造成的。真要摆开战场来打，凭范哈儿那点兵力、火力，能撬得动两个师？与黔军一个旅摆开来打，范哈儿怕是没有胜算。
不过，胡瑛还真是高估了在万县的一个黔军旅的实力。黔军旅全是简编旅，三千余人。而范哈儿的混成团，已有四千余人，而且枪械齐整。范哈儿奉命扩编为混成团，招兵旗一立，下川东各地一听“哈哥”要招兵，各地“兄弟伙”纷纷来投，甚至颜德基第七师的范哈儿兄弟伙，成连成营的把队伍拖来，范哈儿实力大增，枪械有熊系供给，军费按实额发放。靠上了熊系这棵大树，他是该发起来了。再说，他现在直属刘明昭旅长指挥，他要有事，刘旅长会不管吗？范哈儿是有恃无恐。
黔军算是遇上煞星了。守云阳的范哈儿部，你想占他的地盘，他会让吗！刘明昭旅长问他，要不要他来帮忙？范哈儿说不用。云阳是他的防区，他是守土有责！一帮贵州老二（老二，川人对土匪的一个别称），也想来抢他，不给那些贵州老二点厉害，以为哈哥是个软柿子！
一般军官可能是死守县城，范哈儿还真不一样。他居然点起本部人马，率领他那帮死党兄弟伙，出城迎战。此时的范哈儿，械弹充足。豫军、鄂军两个师的装备收入手中，还卖了一些给汤子模，剩下的重武器装备他这个混成团，还有剩余。投了熊克武，编入新六师，新六师可是熊系的嫡系部队，子弹、炮弹供应优厚，这次刘旅到来，又向他补充了十万发子弹、一千发迫击炮弹、二百发七五山炮炮弹，还有大量的川造手榴弹，这当然比要点火扔出去的土炸弹好用多了！
在半路上截住黔军一打，几十挺机枪、迫击炮一阵招呼，黔军前锋被击溃。范哈儿打仗，仍与土匪那一套无异，一得势就疯打！“风顺”！“顺风”的一喊，那些兵们的精神头就上来了！一路疯打，胡瑛这个旅被范哈儿不要命的兄弟伙们冲散，被机枪、迫击炮追着打，死伤惨重，不但把黔军追出了云阳地界，还差点追到万县城下。那些兵们实在跑不动了，才不得不收兵。
胡瑛清点损失，兵力损失约三分之一，机枪，迫击炮被追掉不少，好在七五山炮在最后面，撤得快，才保住仅有的四门山炮。胡瑛这才明白了范哈儿的厉害。这才收起了占领夔门的心思。川军此时，也没有这个心思与黔军在下川东决战，熊系川军的重点，是放在川西。刘明昭的任务是要先打通到川西的交通线，还顾不上万县的黔军。此时，潘文华旅奉命开到达县，其目的是保护这条陆上进出川的战略通道安全。
这样，熊系川军在下川东，川东北有刘明昭旅、潘文华旅、范绍增团三支骨干部队，还有颜德基的第七师，目前黔军还没有能力撼动，战略通道是安全的。
再说在川西吕超的第五师，与熊克武的第一师，在德阳一线，还是不战不和。可以说是一枪未放。双方官兵对峙，只是相互呐喊。要说是对骂都算不上。没事双方在那里乱吼乱叫，甚至隔着沟吹牛，摆起了龙门阵！因为各部的老兵、军士、下级军官都是原川军第五师的。他们本来就是战友，生死兄弟，你叫他们打，团长支营长、营长支连长，一级支一级，到了班、排，没有人应。
长官们也是假装不知道。吕超问起来，下面的兵不打，我有什么办法？枪毙几个？不要逼成兵变啊？吕超本来对倒熊，就犹豫不决，变来变去的，一会是熊克武的十大罪状，一会又表示效忠熊克武，他是又想四川督军那个大位，又怕失去眼前的地位！自己都是首鼠两端，当然不会对官兵们逼的太紧，不战不和，等吧。等到形势一变，哪方占优势，就倒向哪一方。这样也好，不费一兵一卒、一枪一弹，发个通电，输赢都有糖吃。
第三师的刘斌旅，驻扎在德阳。德阳本来就是他的防区。如今第五师进驻，他是反熊，还是拥熊？吕超派员到刘斌旅，召集团长、营长们开会，用现在的话来说，叫做统一思想。刘斌旅是刘存厚的旧部，刘斌要说拥熊，说不上。刘存厚被赶出川，还是托熊克武之福！他愿意被收编进川军第三师，也只是权宜之计，他没有效忠熊克武的理由。但要他站在滇黔军那一边，他这个旅，与滇军血战多次，上上下下，还真转不过这个弯！
川军第三师师长向传义是首鼠两端，居然提出，叫刘斌加入倒熊，叫邓锡候拥熊！他自己两边不站，当好人，从中当调解人！向传义还真想得出来，他这个师长不是被架空了吗，自己给自己过不去？刘斌就没见过这种人！因此，“倒熊”也好，“拥熊”也好，他不表态。吕超要开会，他不能不去，吕超重兵驻在德阳，他这个旅，就是吕超嘴边的一块肉，他敢不去吗？
在会上，刘斌要听两个团长说。两个团长，一个何光烈，就是用皮带抽回川到各部传达倒熊旨意的张佐丞那个团长，一言不发。另一个团长夏仲实，废话到是说了一大堆，是反熊、拥熊，不得要领，但总算没冷场。刘斌看到夏仲实说了一堆废话，又叫何光烈表态，何光烈居然假装晕倒，一下了从椅子上倒在了地上，会场上一阵混乱，这次“表态”会议，又被何光烈搅黄了！
在川西坝子上，“反熊”最积极的，还是卢师缔。卢师缔一看，吕超的第五师靠不住，向传义的第三师也靠不住。川西坝子上，这不战不和的局面难以打破。现在的民军，在川西坝子上，只有他一个纵队。他发电报给石青阳、黄复生，要他们带队到川西，共同进攻成都。石、黄两部嘴上是答应了，但要从江北、长寿进入川西，路上有江防军、刘湘部、还有杨森部，他们能到达川西吗？卢师缔可等不得了，要吕超补充他一些械弹，他来打先锋，把川西坝子上的战火挑起来。吕超为了两面吃糖，满足了他的要求。卢师缔命令杨春芳，率领一支七千人的纵队，从中江向成都进攻。
卢师缔想，打响川西第一枪，他是首功，论功行赏，他的地位，最起码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了！吕超那个“软塌塌”没有主见的督军，今后四川这个塘子，还不是我卢师缔说了算！
卢师缔这个春秋大梦做的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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