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军各师长忙投机 刘湘攻渝战役计划被破 与黔军首战江北

节选自《戏说川军》。历史背景真实，情节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一九二零年五月，驻重庆的黔军首先攻击四川早期国民党系的川军江防军，民国史中的川滇黔大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上一节说到追击江防军的黔军，滇军，在黔军师长袁祖铭、滇军梯团长田钟谷的带领下，刚进入邻水县，与川军第一混成旅旅长黄复生联系上，才知道江防军早已退入了邻水，黄复生遇上时，还吃了大亏。

传说江防军不会打仗，看来这个传说不准。

“这支江防军是哪个率领的啊？这个人还算有点名堂。”田钟谷问黄复生。

“哪一个，谁知是那一个？夔门团郑团长、万县团陈团长，长寿团刘团长，我到是都熟，原来辛亥时的同事，都参加过同志军起义。要说打仗，好像郑夔要稳一点。”

“我们都被他耍得团团转啊！用小股牵着我们向西北，大队转向东北。你也是，遇上了，你不会躲吗？”袁祖民知道，民军武器简陋，训练又差，江防军必定是装备齐全的正规军队，与江防军硬上，是要吃亏的。

“躲？我就是想躲，也躲不脱。预先安好了陷阱等着我们。那个机枪、大炮打得那个密啊，比当年北洋军还凶。不知道余际唐那来的本钱？”

“算了。抢江防军的军火，看来是搞不成了。王文华那里，也把余际唐放跑了！城里那两个团也跑脱了！我看，就不要去追了，进了邻水，他们就可能有帮手了，还是先回重庆吧。”

虽然袁祖铭没有抓住下东的江防军几个团，但把这几个团逐出了长寿县，使其进入不了江北县，无意中破了刘湘用袁彬旅加这几个团，从江北进攻重庆的战役计划。

公元一千九百二十年五月十一日，重庆战端已开，云南王唐继尧、贵州督军刘显世以联军正、副总司令的名义，发布吕超、刘湘为川军正、副总司令。唐继尧实在是等不及了，怕夜长梦多，他怕吕超彻底变过去，更怕刘湘看形势不对，跟着变过去。民军已出现动搖，他这是真怕！怕什么呢？怕倒熊，成了他的独角戏，那可就惨了。

吕超，还真是有点反复无常。声明了顺庆电报是盗名，又发通电挽留熊克武留任督军。唐继尧把他的川军总司令一发布，他就坐不住了。此时，川军第四师师长刘成勋、第八师师长陈洪范已返回各自防地。他们认为调解，还算是成功的。在广汉，川军第一师司令部，与川军第一师师长但懋辛交换了当前川内局势。

“四川不发生战争，这当然是好事。两年半的和平，都知道了和平的好处。可是，世事难料，还有几部民军倒熊，老唐一定会利用的。”川军第一师师长但懋辛说。

“恕刚，我真不愿看到四川再进入战乱，我防区的几个川滇边境县，糟塌得不成样子了，人口大量减少，县城以外，野兽横行，晚上都不敢出城。逃出来的人，也不敢回去，对战乱，都怕得要死。”川军第八师师长陈洪范说。

“洪范兄，这也说明了一个事，不把滇黔军驱逐出川，不把他们打下去，四川永无宁日。”川军第四师师长刘存勋说。

“水哥，这个仗是避不开，看来，回去还是要准备打。”

“洪范兄你那里是首当其冲，可能滇军会拿你开刀，打下嘉定，进击成都，是一条捷径，你回去可不得不准备啊！”

刘成勋、陈洪范两老表在广汉向但懋辛告别，赶回防地。在五月十一日唐继尧的任命通电一发表，这两老表马上发电报给吕超，要他践行诺言，拒绝老唐发布的川军总司令。对于刘湘，这两老表相当放心，三部同盟早就形成，再加上三部成都会议，同时向熊督输诚，而且，刘湘正在积极部署重庆方面的军事。唯有对左右摇摆的吕超、向传义有点担心。这两老表一点没有歇着，也学着刘湘，准备对川南用兵了。

四川的各路势力，实际上都在利用当前川滇之争，进行投机。刘成勋、陈洪范投熊克武的机，主张川人治川。在当时的四川，是民心所向，或称为政治正确。但他们私下的目的，是向川南发展，扩大自己的地盘，或者称为防区。刘成勋的目的，是想控制自流井，即从仁寿、威远县，进入自流井，即自贡产盐区，控制川省最大的税收资源。即使盐税川省统收，与地方官勾结，采用各种名目收费，钱财也会滚滚而来，那个井盐产地，盐商们是富得流油，刮点油下来，伤不了他们什么。陈洪范要求也不低，能趁机控制叙府、泸州，与刘成勋进入川南的势力，互为倚角，互相依存，两部联合，一统川南，接管滇军在川南的全部地盘。

这两老表制定的战略方针是：由刘成勋主攻威远、自流井。驻眉山的刘文辉部，加强一个团，炮兵一团，并入刘成勋的主攻群，由眉山、长寿，向威远方向发动进攻。待刘成勋得手后，在嘉定采取守势的陈洪范，向叙府发动反攻。刘文辉部从自流井，从侧翼隔断叙府与泸州的联系，并从侧翼攻击叙府，两路夹攻，夺取叙府。然后两部合一，会攻泸州，把滇军赵又新部赶出四川。

刘成勋部，拟出动四个混成旅，留一个旅及地方民团看家。如果吕超，向传义归顺的是熊督，刘成勋就无后顾之忧，预备队都可以调向战场。陈洪范也要出动四个旅。八个旅，已超过了三万人枪，比赵又新、顾品珍的滇军一、二两军，还多约一万人枪。具有相对优势。再说，打泸州时，刘湘还可以帮忙。

刘湘，当然也是投的川人治川的机。川军总司令，四川的军民两政归他，这当然是刘湘求之不得的。但刘湘知道，自己的实力，政治影响力还达不到那个境地，那个虚名，即使现在给你，也是个沉重的包袱。刘湘的滑头在于，他有自知之明，他懂得“德不配位”的道理。他这次投机，他最想得到的是重庆、上、下川东，川江航道。其它那些虚名，有更好，没有也不可惜，他要的是实惠！当四川半壁江山握在手头，掌控全川的日子还会远吗？

可偏偏有人，投的是反熊的机！川军第六师师长石青阳、第二混成旅旅长卢师缔、第一混成旅旅长黄复生就不用说了。用他们的说法，他们是坚定的“革命派”，是为了“革命”。他们反熊，是一贯的。而川军第五师师长吕超，确实是反复无常。老唐五月十一日发布任命，按理，他应当通电拒绝。因为他刚刚向熊督输诚，支持熊督。

“川军总司令、川督。这个职位太诱惑人了！”吕超实在是不想放弃到手的地位！但这个地位就是发一封通电就能得来的吗？他又犹豫了。

一连几天，他是屁不打，气不出。也不宣誓就任川军总司令，也不通电拒绝。他还拿不定主意啊！他发电报问向传义，该怎么办？

向传义回电，“你拥熊，我也拥熊。你倒熊，作为多年的朋友，我不支持也不好。驻德阳刘斌旅归你指挥。另一个旅就交给熊锦帆了。”

吕超想，这什么事呀？这个向传义，真是两面投机！

吕超发电报给川军第二师师长刘湘，问刘湘是否就任川军副总司令？

刘湘回答：“总司令没有就任，何来副总司令？”吕超一看，也有道理。又去电报给刘湘，约定，五月十九日，共同发布通电，宣誓就任川军总、副司令。刘湘回电，同意。

吕超对刘湘是深信不疑。四个师长声明顺庆电报为窃名，刘湘不愿具名。五师长挽留熊督的通电，刘湘也不愿签字。看来，刘湘是坚定的反熊派了，自己在川军里，算是有一个同盟军了！

刘湘为什么“同意”，因为攻渝计划被臭牌手余际唐搞砸，正在调整部署，还得装一阵“逼”。

到了五月十九日，吕超发出通电，就任川军总司令。刘湘也如约发出通电，就任川军副总司令。云南王老唐是喜笑颜开，可是，刘湘的突变，他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刘湘一面表面上应付唐继尧、赵又新。一面加紧调兵遣将。王陵基旅已进入壁山，刘佛澄旅进入巴县。袁彬旅进入江北，原计划与江防军在上下川东的几个团会合后，从三路攻入重庆。

刘湘的部队看似不少。但他驻隆昌、永川、荣昌、大足一带有两个旅，杨森部入驻遂宁、潼南，把住通向川西的北道。又要防赵又新驻泸州的滇军，还要防驻扎在内江的滇军。合川守大本营还要一个旅，他能集中的兵力也就是三个旅。杨森那个旅，还要守住北道那条唯一的退路。从兵力上来看，如果余际唐的江防军二十四个营能集结到位，对付重庆的黔军足够了。

刘湘这套虚与委蛇的功夫确实做得不错，四个师长通电盗名，五个师长联名拥雄，他都置于事外，稳起不表态。本想兵力集结完成，抢先攻击重庆，再公开宣布倒唐。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王文华、袁祖铭对于江防军的异动，已预感到了重庆必有一场大战。也是为了抢夺江防军的械弹，以补充黔军，在五月十一日前，黔军已抢先对江防军攻击。所幸的是，江防军几路都得已逃脱。但却破坏了刘湘对重庆的战役计划。袁彬旅进入江北，江防军已逃往邻水。从长寿转回来的袁祖铭部，在江北龙溪与袁斌旅相遇开火。刘湘部与黔军的大战即刻拉开！在五月二十二日，刘湘宣布，正式拥熊倒唐，并公布滇黔祸川累累罪行！

刘湘这一表态，唐继尧震怒。发誓一定要整垮刘湘。赵又新一看，好伤心啊！对他如此恭维、孝敬的刘湘，居然翻云覆雨，暗害各军。唐继尧下令，在川东、川北各路滇军、黔军、民军，全力攻击刘湘。刘湘自恃军力强大，没把民军放在眼里。催促各路，立即向重庆进攻。

袁彬当然要首先解决长寿开来的，由袁祖铭率领的一个旅，解除后顾之忧。而滇军田钟谷，探知下川东的江防军转进到了邻水县，他认为江防军好欺负，为了获得补充，跟着转进邻水，想追上去，发一笔大财。因为他知道了铜元局护卫团带有新生产的大批子弹、炮弹。这种财，滇军当然想发！黄复生纵队，有了滇军撑腰，也想报复回来，改善装备。因为袁彬旅进入江北，袁祖铭不得不转回来、江北一失，重庆是门户大开，一条窄窄的嘉陵江，不算什么天堑。

黔军师长袁祖铭，由于驻南川的黔军第五旅未及时赶到，他手里只有一个第四旅，滇军、黔军的旅级编制，都是简编旅，两个穷省，可没有川省那么土豪！第四旅编制才三千余人枪，在与江防军的战斗中，差不多损失了两个连的兵力。还要抬着一百余人的伤员。虽然建制还在，但目前全旅能战斗的只有二千九百余人了。

而袁彬旅，是川军第二师的第一混成旅，按大清新式陆军编制，混成旅，相当于一个简编师，满编约七千余人。而袁彬旅由于加强了基层连队的火力，增加了机枪排，六零迫炮排，全旅近九千人。说得不好听，袁彬的一个团，袁祖铭那个旅都啃不动，更不要想击溃刘湘的第一混成旅了。

这两个姓袁的，注定要在江北县血战一场了。袁彬先进入江北，侦知黔军第四旅正在从长寿县转进江北，袁彬命令先占据龙溪。龙溪，是黔军回到重庆江北的必经之路。袁斌在这里预设战场，修防御工事，等着袁祖铭回来，他想一口气先吃了它！黔军第四旅的先头营一进入龙溪，遭到了袁斌旅一顿迎头痛击。机枪、小炮，一齐招呼过去，先头营不得不后撤。黔军大队到达，袁祖铭与旅长谷正伦（后任蒋氏宪兵司令）到前面查看地形。川军在龙溪要点的山头上，遍设阵地。阵地的宽度达几里路，封堵了通往嘉陵江边的路。据先头营营长介绍，对方火力凶猛，几挺机枪交叉扫射，加上迫击炮炸，他那个营已伤亡近三分之一。

“刘湘终于原形毕露了。我早就说过，刘湘是一条喂不饱的狗。”要说鬼主意，政治头脑，师长袁祖铭还真比不上旅长谷正伦。谷正伦日后在蒋介石那里发达，而袁祖铭却免不了一死！但打仗，又是一回事了。

“谷旅长，别扯那些，我们该怎样回重庆城才是真的。”

“师长，硬打，怕是不行啊。大路朝天，一个走半边。放一个营在这里，后队转向，转向江北嘴。到了晚上，这个营也撤下来。”

“办法是对的。不过，还是要打一下，做做样子的。”

袁祖铭下令，派出侦察队，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并派一个斥候连，向江北嘴方向探路。后队做好转进准备。又调了一个营上来，并把机枪、小炮，全都调上来，佯攻，也要打得像真的一样。

袁祖铭还是不放心。叫一个参谋，带领一个警卫班，绕路回重庆，要求王文华派一个旅支援。

袁祖民，谷正伦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对方阵地。各处山头，从山脚处，到山顶，对方设了三层阵地。散兵坑、战壕，障碍物的设置，相当专业。刘湘的部队，算是川军中唯一的最正规训练的军队。与这种军队面对面硬抗，可没有多少便宜可占啊！黔军的正规化还差得远。但黔军的特点是，打起仗来，悍不畏死。

袁祖铭心里明白，正面攻击就是送死、作为指挥官，不能不考虑伤亡，士兵英勇是一回事，士兵的命不值钱，但这些不是把他们推上去送死的理由。

“谷旅长，这一仗，你来指挥。又要样子做足，又要减少伤亡。”袁祖铭擅长于打硬仗。显然，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谷正伦鬼主意多，这种做假的仗，他来指挥最合适。

“要得嘛。”谷正伦知道躲不过去的。指挥就指挥。真要硬打他不在行，打假仗，那还不好办吗？他向营长吩咐几句，又叫来机枪连长、迫炮连长，给他们说了一阵。这几个军官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假打”！

那个步兵营长，把两个连，分成左右两队，分别攻击大路两边的山坡。一出场，按照日本教官教的连进攻，呈几路散兵线，弓着腰，端着枪，从进攻出发地，向前推进。袁彬一看这个架式，是开始进攻了。可就这个规模，还想攻上他的阵地，对方指挥官是不是梦还没有醒啊？刚才的火力密度，对方不是没有见识过。全德械式武器，打出去的声音都要清脆得多，比声音暗哑的川造步枪，子弹装药不足百分之七十射程远得多，准确度就不用说了。对方指挥官会不识货？袁彬命令守备团长，“不理他，放近了再打！”

黔军的机枪响了，对前沿阵地打着短点射。泥土被打得扬起了一股股尘土。迫击炮的炮弹射出，落在了阵地上，炸出一个个弹坑。

“这些贵州棒，还要跟我比火力？贵州棒儿，我整两下给你看看！”

随行参谋提醒袁彬。“对方的机枪火力，只是短点射，炮也是东一下、西一下的，做做样子。不过是给步兵壮胆的。先不忙，等对方火力全开时，再来收拾他。”

“要得。下令，各连除观察哨外，全部给我躲好，别被贵州老二(老二，旧时川话即土匪)咬一口，不划算！”

袁彬并没有心思与黔军第四旅打阵地战玩。他在龙溪设置狙击阵地，也是做做样子。他是想在龙溪击溃黔军第四旅，清除后患，突进到江北城，从嘉陵江攻入重庆城。袁斌这个旅是三团制。正面守备的是三团。三团是从民团升级上来的。一团、二团可是川军十七镇的老底子。三团的正负班长都是老兵，整训了一年多，打个阵地战，还算合格的。再说，还有旅炮兵营支持，还有旅直属队的手枪营支持。黔军全旅集团进攻，也不一定能突被阵地。

一团、二团，已从两翼包抄，等包抄一到位，三团主阵地，全团反击，一举击溃黔军第四旅。

黔军士兵，已进入到了三百米内。加快了推进速度，进入到二百米以内，指挥官仍未下令开枪。直到进入到一百五十米，黔军士兵，如疯了一样，快速向前冲。此时，指挥官才下令开打。川军阵地上火力全开，机枪、步枪子弹不要本钱一样射出。黔军的机枪、小炮也加大了射击密度。川军的迫击炮兵，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阵密集的迫击炮弹落下，黔军的机枪、小炮立刻被炸翻。冲锋的黔军士兵没有了火力支持，成了一副挨打相！仍然不要命的问前冲。黔军打仗，火力不足，枪炮不行，但是悍不畏死。这样亡命的冲锋，在湘西时，北洋军都被吓破了胆！当时南方各军的火力密度不算高，突破对方还有效。但遇上配有大量手榴弹的军队，这一套战术，除了阵亡增大外，一点效果也没有。

两个连，近二百名士兵，一次进攻打下来，能逃回来的没几个。加上机枪连、炮连的损失，黔军这次是亏大了！这还是一次佯攻？

谷正伦是心痛了，一次接触，就打残了他四个连。他下令不要再进攻了，要那个营长守在那里，打几枪做做样子，掩护大队撤退。

袁祖铭带队后撤，正准备向右面迂回。此时，空中打出了一串信号弹。走在前面的贵州兵被一顿密集的枪弹打倒。黔军的侧翼遭到了打击。队伍转身向左逃。左面又射来了密集的枪弹。迫击炮弹不断地落入黔军人群里。炮弹密集程度，袁祖民在湘西与北洋军作战时，都没有见到过。刘湘这两年，发了多大的财啊，炮这么多？炮弹有这样打的吗？此时，正面的川军又压了上来，后卫营的残兵也败退下来。

川军士兵在炮火、机枪的掩护下冲上来了！袁祖铭用望远镜几面看了一下，川军哪来的这么多兵啊，三面围攻，每一面都是上千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唯一的路，是快速向后跑！他下令撤，贵州兵跑山路，是跑惯了。逃命，当然是拼命的跑。黔军第四旅一直跑了十来里，川军没有追上来，大概也是跑不动了。袁祖铭与谷正伦才收拢队伍，清点各部损失。第四旅，两个团，步兵六营，加上直属队，两千九百多人。清点下来，各部建制还完整，但人数不到二千一百人了！这个损失也太大了点。

袁祖铭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在湘西，他与王文华是一路顺风，把北洋军赶出了湘西。使他与王文华一战成名。进入四川护法，也是一路追着川军打，哪有被川军打得这样惨的！其实，在湘西，由于袁士凯称帝，北洋军的将领不愿为了老袁打仗，只是应付，洋相百出。入川作战，与吴光新部打仗，因吴光新受到熊克武牵制，吴光新也不想介入川滇黔之争，让川滇黔自相残杀，打仗也是放水，黔军才捡了便宜。黔军打北洋军都能所向披靡，真以为是天下第一了！

如果以装备水平、训练水平来比，黔军当然比不上北洋军。吴光新撤出四川，黔军从北道进军成都，就没有与旧川军的一师、二师、三师的正规军队交过手，遇上的都是地方守备队，黔军当然是一路凯歌。但今天遇上了川军正规军的老底子，袁祖民才知道了川军的厉害。

突然，在川军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袁祖铭判断，王文华派的援兵来了。袁祖铭是个亡命徒，知道机会来了，此时不反击，等待何时！他下令，全队反转，分成三路，以战斗队形快速扑向龙溪。

袁祖铭判断的没有错。龙溪离重庆城本来就不远。一打起来，重庆城就能听见枪炮声。黔军驻川总司令王文华判定，一定是第四旅与川军打起来了。至于是哪一部川军？王文华还以为是余际唐的江防军。就是江防军，下川东也聚了四个团，第四旅要吃亏。王文华不敢托大，下令第二旅、第三旅立即渡过嘉陵江，奔赴龙溪增援第四旅。

前锋到了龙溪，与袁彬旅的后卫接火，双方打了起来。黔军大队赶上，开始进攻。黔军人多，川军边打边退。川军的主力赶到，一顿密集的火力急袭，黔军密集的攻击群中，被炮火硝烟遮盖。黔军从来没有遇上过如此密集的炮火打击，因队形密集，死伤惨重，黔军如潮水般退下去。川军止住了黔军的从后面攻击势头。袁彬上来用望远镜观察，黔军正在后撤展开，看来规模不小啊！起码有两个旅的兵力，这个仗打不打，该怎样打，袁彬思考着。

袁彬旅进入江北，本来是有江防军四个团配合会攻重庆的。可现在江防军，已撤到了邻水。这还是抓了个黔军军官，才知道的。而且滇军田钟谷梯团，加上民军黄复生部，追着江防军打。看来，下川东的江防军，是靠不住了。袁彬要以他这三个团，从江北打入重庆，看来是不可能了！原计划是用七个团，打下江北城，再攻打重庆朝天门，占领重庆心脏地带，看来，不可能了！如果王文华派三个旅在江北与他死耗，这个仗，打不得！

黔军又开始进攻了。黔军的机枪掩护进攻、迫击炮，山炮火力全开，黔军一副拼命的样子。袁斌下令，炮兵立即反击，专攻对方重火力。并下令，准备全体，向北碚方向撤退。袁彬不是考虑能不能打得赢黔军，而是情况变了，作战计划也要改变。先脱离接触再说。

此时，被击败的黔军第四旅，又反转过来，想两面夹击川军。袁彬留下两个营做后卫掩护，其余的，快速撤离。

川军的山炮，把对方的山炮、迫击炮打哑，立即收起撤退。迫击炮专门打击黔军机枪。机枪把冲击的黔军士兵扫倒。黔军的指挥官还是下令冲锋。他们没有别的选择，短兵相接，凭着人数多，他们才能取胜。

川军的机枪不响了，迫击炮也不打了。一排排步枪子弹射出。黔军士兵仍然一路倒下。黔军指挥官判定，刚才川军射弹太密集，不要本钱的似的，可能没有弹药了。黔军指挥官下令：“冲啊，川军没弹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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