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哈儿夔门发飙 整垮鄂豫两个师 四川督军熊克武趁机通电复职

节选自《戏说川军》，历史背景真实，情节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此章信息量超大，各位慢慢看，细细的品，历史背景原滋原味。

一九二零年春夏之交，鄂军师长黎天才对范哈儿捕杀抢刼的鄂军、豫军官兵，忍了好久了。王天纵因病已去世，现在，黎天才暂时统领两个师。他早就想报复范哈儿了。现在机会来了。川内各派忙于内战。杨希闵支队属于田钟谷梯团。唐继尧一纸电令，调往重庆。杨支队奉命开走了。余际唐为了集中兵力，也下令夔门、万县两个水警区的步兵，全部调往重庆江北集结，只留下了炮台兵一个营。现在，云阳、夔门只剩下范哈儿的二十六团了。

那时，王天纵已病死。黎天才暂时辖制两师。黎天才认为机会来了。王、黎两部，原来的编制在本省都是一个师的兵力。护国战争，他们起兵护国，被赶出省，退入四川。由于战争损失，加上逃兵，未得到补充，各级编制都在，但缺员较大。王天纵部，剩约七千余人枪、黎天才部有八千余人枪。范哈儿一个团，才约二千人。这个仗一打，当然是一边倒，范哈儿部在夔门败退。退到云阳城外约二十里处。

范哈儿部在云阳城外还有一个营。范哈儿在云阳城外收拢残兵。还好，退得快，土匪逃命的本事没有可比的！兄弟伙们都逃出来了。哈儿不傻，强敌当前，唯有快跑，他这个团，还没伤到筋骨。但这口气咽不下去。他决定报复回来。此时的范哈儿，忘了自己是川军二十六团的团长了，他理应向颜德基报告，请示处理。但范哈儿明白，软塌塌的师长颜德基，也拿不起什么主意。旅长陈凤石也不敢拿什么大主意。这个事，是自己栽了！我就要自己找补回来！

范哈儿不含糊，在云阳城外，组织大本营，派手下得力兄弟，在万县、渠县、达县等地广发英雄帖。“范哈儿有难，各位哥子兄弟快来云阳帮忙。”他的兄弟伙们快马传帖。范哈儿在下川东本来就名气大得很，一是他仗义疏财，做事漂亮。为了兄弟伙，舍命舍财不惜。因他驻军夔门，是出川水陆码头，为各路袍哥兄弟的鸦片烟生意保驾护航。他当了团长，面子更大，严然成了下川东袍哥土匪的龙头老大。他的帖子在下川东是通吃。就是在重庆码头，袍哥帮会也知道万县有个操得漂亮的哈哥。

没说的，哈哥有难，当然要帮。哈哥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几天时间，下川东的各路袍哥土匪队伍，居然来了三千多人枪。哈儿请来厨子，在营地开流水席，招待各路兄弟伙。

加上自己的队伍，有五千余人枪。哈儿把他的团分成四部分，把来的三千多人也分成四部分，组成四个支队。由他的三个营长，加上他各带一路。范哈儿胆子大，决定当晚就动手。

地头蛇必定不一样。云阳城墙的几条排水沟，搞得清楚。当晚，几路队伍从排水沟进入云阳城内。王天纵、黎天才各有一个团驻在城内。夺下城门，大部队进入，包围了两个团的各处驻地。土炸弹一顿乱炸，冲进去，一顿刀砍枪打，短兵相接。可怜这两个营的官兵，人还未清醒就被送上了路。缴获了二个团的装备。这两支北洋军部队的东西，都是汉阳造的快枪，还有机枪、小炮的。范哈儿下令，马上赶到夔门，夜袭夔门，打他个龟儿子措手不及。

云阳出事，隔了几十里，夔门的黎天才当然不知道，哈儿不傻，他明白，对方一旦知道，反扑过来，两个师的兵力，他可吃不消。“走，摸他龟儿子的夜螺丝！”

哈儿一声令下，带队急行军赶到夔门，已接近拂晓。队伍分成四路，偷开城门，杀了进去。天上又下着大雨，直杀进各处营区。王、黎两部应战都来不及。这不是打仗，而是一场大屠杀，哈儿的队伍，惯匪袍哥队伍，这些人心狠手辣，杀起人来从不手软，这两个师的各部驻地分散，又是在睡梦中被攻击，天又下大雨，他们抓枪都来不及，就被一顿乱枪送上了西天。范哈儿的队伍杀了近万人。王、黎两部逃出去几千人，哈儿追杀不放。逃兵路过沿江炮台，天已大亮，留守的江防军一个营，看见是王天纵、黎天才的部队，后面追的，似川军及穿便装的人。川军本来就恨客军，营长下令，四挺机枪对着逃兵猛扫，四门小炮也把炮弹送入人群中。哈儿一看，江防军来带忙了，下令杀光这些狗兵。

逃兵逃出了机枪、小炮射程。这个营长还不放手，江防炮掉个方向，这种新式大炮试过两炮，今天就过一下瘾！开花弹不断地在夔门通往宜昌的山路上炸开，直到超出江防大炮的射程。

范哈儿这一仗，打垮了两个不满编的师。应当说，几乎是全歼。逃出去的，被当地山民、土匪杀死的不少，土匪、山民刼杀败兵，这在四川没什么稀奇的，一旦兵败，过境的败兵就要被当地山民、土匪刼杀，称为打“启发”，即发混来财！加上哈儿的队伍紧追不放，一直追到湖北境内。范哈儿明白，对这两师客军，只有赶尽杀绝，他们才翻不过身来。最后逃出四川，到达宜昌的，不足一千人。唐继尧的六省联军，范哈儿这一仗，就给他出脱了两个省。

有中州悍匪之称的王天纵，护国战争时被孙先生任命为豫军总司令，先已病死在夔门，他的在天之灵都想不到，他的队伍是这样被灭掉的。黎天才本来就是鄂军一个师长，也是被孙先生任命的鄂军总司令，还算捡了一条命。到了宜昌，被鄂军解除武装，他也只好下野了。

江防军留守营的营长，马上通过夔门邮电局向余际唐发了一封电报，报告了在云阳、夔门地区发生的这个大事件。余际唐接报后，马上转发川督熊克武。熊克武一看，这真是运气来“登”了，挡也挡不住，这两个客军师，住在夔门，长江三峡入口处，如同卡在喉咙里的两根鱼刺，被如此轻松拔掉，好运气呀！马上回复余际唐，要他对十三旅的二十六团，暂时委托他警备云阳、夔门，并负江防军之责，暂编入江防军序列，械弹军饷由督军府直接供给。

云南王唐继尧对云阳、夔门出此大事，这两个客军师，老唐还想用他们控制下川东的，这下子完了，两个师消失了。而肇事的居然是颜国基的二十六团。老唐火冒三丈，发电质问四川省长杨沧白，你那个团体里的颜国基，是个什么人啊？通电“倒熊”与他无关，一反手就对客军下手。杨沧白也鬼火冒，现在他这个团体里的人，已有三个师长态度改变了，这不是拿他放在火上烤吗！说好的事，又变卦！这个颜德基，还下这个狠手，真是人心难测呀！他当然要发电质问。

颜德基也很委曲。云阳、夔门，发生的事情，他一点也不知道。十三旅旅长陈凤和也不知道。问范绍增，范绍曾说，是豫、鄂两军先动的手，把他从夔门打出来。夔门是他的防地，他当然要收复他的防地。他们都知道范绍增是下川东的袍哥土匪龙头大爷，又是颜德基师最能打仗的一个团。颜德基、陈凤石平常都要让他三分！把他整毛了，纠集下川东的袍哥土匪，那下川东不大乱才怪。追究他？他那个团本来就是颜德基第七师战斗力最强的团，现在他手里有五千多兵力，接收了二个师的装备，还是不要去惹他的好。

江防军炮台营长拿着熊克武的电报，去找范哈儿。范哈儿不识字，叫副团长罗君彤看。罗君彤一看，好事呀。

“哈哥，熊督电报上说，我们暂编入江防军序列，警备云阳、夔门，并负江防责任。哈哥是二十六团团长兼夔门水警区司令。二十六团扩编为混成团，暂由督军府按扩编实额供给军费械弹。十万银元即汇兑到云阳钱庄。并由汉阳上运十万发子弹到夔门。哈哥，好事呀，并入江防军，我们可是熊克武的嫡系了！”

“给老子，还有这种好事？兄弟，你那个炮台归我管了啊？”

“是，夔门炮台营长郑士和听从司令调遣。”

“好，好、好！叫各路哥子兄弟伙来，我有大事要说。”

土匪袍哥头目，齐聚团部。范哈儿看到人到齐了。“各位哥子兄弟，这回众兄弟帮忙，赶走了客军，为我哈儿出了口恶气。现在，熊督要我当夔门水警区司令，管云阳、夔门两地。有愿留下来，跟着我范哈儿干的，一律量才封官，报给督军府，各位就是正式军官了。有不愿干的，抢到的枪弹、钱，各人抢到的，各人带走。炮、机枪给我留下，你们拿去也用不起。”

“哈哥，操得漂亮！二回有这种好事，别忘了兄弟我哈！”

“还有，战死的兄弟，一律发给抚血金二十块大洋，并厚葬，伤的抬回去，负责医好，差钱来问我要！”

这些袍哥土匪，还以为范哈儿要把枪扣下来，没想到，哈哥还如此爽快。愿留下的是几支土匪队伍。袍哥们都返回各地去了。范哈儿这个团，还真成了一个混成团，也就是相当于一个加强团。枪全换成了北洋军的汉阳造，几十挺机枪、几十门小炮、还有二十几门山炮，就是炮弹、子弹不多。这两支客军，二年多未补充，哪里来的子弹、炮弹啊。

北京政府老段，不动声色的暗中支持熊克武。老段也想用川督熊克武之手，整垮西南王唐继尧，去除这一心腹大患。下令汉阳兵工厂，械弹可以卖给熊系军队。熊系、旧川军三个师购的军火，不得在长江上拦截。范哈儿的械弹，他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十万发七九子弹运到，范哈儿还要炮弹，子弹，熊克武一律答应。守住夔门，在长江水道不通时，弹药、物资补充可从川东北，进入川西。因颜国基已不倒熊了，这条运输线应当安全了。

熊克武一看形势对他极其有利，决定尽快通电复职了。请往下看：

四川督军熊克武通电复职 黔军驻川总司令王文华谋刼军火

四川督军熊克武一看，豫、鄂两师客军轻松解决，颜德基反水，川东北、下川东的与省外通道无障碍了，各方条件都已成熟，决定于一九二零年五月四日宣布复职。

一千九百二十年五月四日，中国纪年是民国九年五月四日，是西南王唐继尧最不顺的日子！在五月三日，用密电告吕超、刘湘，对吕超、刘湘任命川军总、副司令的电文已拟好，要他们马上分别发电报给熊克武，要他和平下台。他还真以为，几封电报，就真能逼熊克武下台，从此他是一统西南，成为名符其实的西南王了。正在缮写吕超、刘湘的任命电报时，没有想到，刘成勋、陈洪范、吕超、向传义四个师长，发出了通电，声明在四月二十一日由顺庆发出的电报是盗名，不作数的。接着，又以但懋辛、吕超、刘成勋、陈洪范、向传义五师长的名义，发出通电，要熊克武立即复职。熊克武也不含糊，当天即通电复职。

唐继尧想用电报战逼熊下台。没想到，川军几个师长，加上熊克武，一阵组合电报轰炸，把唐继尧炸得摸不着魂头！这是啥子事哟，说变就变？这才几天嘛？颜国基又补一刀，发一封通电，“拥熊之心，始终未变”唐继尧是“不胜诧异”了！

老唐发现，这些反转之事，都没有刘湘，刘湘还是稳起的。刘湘是不是守信的，老唐也猜不透。现在的办法，还是要笼络住吕超、刘湘。尤其是刘湘，手握重兵，在川军中是举足轻重。还有那个赵又新放出去的俘虏兵杨森，据说与刘湘勾得很紧。刘湘叛滇，杨森会不会跟随？据说由陕南回来的北洋军系四十三旅潘文华，也表态听刘湘的！这可不得了，刘湘能掌握的军队有八个旅之多！而且几乎都是三团制旅！如果刘湘变卦，局势将不可收拾！

唐继尧发电给赵又新、顾品珍，要他们想法拉住吕超、刘湘。吕超不干，刘湘一定要拉住。并指出，这两个人一变，民军就惨了。除了田钟谷梯团移住重庆外，并指示黔军总司令王文华，暗中部署对付刘湘的军事，使其刘湘部即使反叛，不能对黄复生、卢师缔、颜德基防区发动攻势。

老唐不知道，顾品珍已无意于在川内发展了，与李根源约定，准备回滇反唐了。他一面把老唐的电报转发熊克武，一边假意发电给吕超、刘湘，问他们为什么变卦？

赵又新也发电报给吕超、刘湘，问是怎么回事哟？还给杨森发了一封电报，问他知道些什么，如实报告于他。

吕超还是老实，回电“拥熊非他本意，原来说好的事，各师长反目，他也只好随大流”之类的话回复。他说的也是实话，川军总司令、川督的大位，谁愿轻易放弃呀，是逼得没办法，才不得不表面同意的。

刘湘回电也是实话：“四师长德阳通电、五师长广汉通电，与湘无关”。确实没有关系，他既没有去聚会，电报上也没有他的签名啊！

老唐看到，只是将信将疑。这些川耗子太滑头，谁知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杨森回电，也是装逼。“我部董玉如、刘部李树勋参加顺庆会议，同意了一致倒熊，并签字。刘湘未给我任何新的指令。我正加紧整训军队，听候赵公调遣”。杨森有实话，也有假话。只有最后一句，是口水话，是蒙赵又新的。赵又新看了还满心欢喜，这个杨森，还是我的人啊！杨森这个逼，装得有点太过分了，赵又新对你那样好，不该说假话来哄他。但那时的杨森，他还真的只有装！装得越像越好。

杨森知道，即将到来的川滇黔大战，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仗，他必须充分准备。他把四县民团精壮集中训练，编队。不只是为了扩编为师做准备，在这场恶仗中，他不但要兵精械利，而且要有充足的预备队。

他把四个团扩编为滇军式的梯团。即每团四营，编两个支队，加一个特科大队。一共八个支队。一个支队两营步兵，按刘湘的指示，机枪，六零小炮编到连，每营一个八一迫击炮连，支队还掌有一个山炮连。杨森在护国战争时，抢刼北洋军的五十四门山炮，全部编入各支队、各团。一个支队，即可以独挡一面作战。一个旅可以多方向攻击或防御，而且还有充足的成建制预备队。

杨森发现，滇军善战，但兵力不足。采用这种精干的支队小团编制，火力集中、应用灵活，攻守皆宜。云南这个穷省，在用兵上，也有穷省的办法。杨森对这种编制，是悟透了的。

熊克武宣布复职，战争准备是必要的。但他也不想在四川内打这场战争，此战一开，必定要给四川的百姓带来巨大的兵祸！他想，以复职来稳定川局。团结新旧川军，分化民军。使滇唐失去发动战争的基础，再礼送顾品珍回滇，你们云南人自己去打。滇军一走，黔军没有后盾，也只好回去。再说，王文华这个黔军总司令，也盯上了他舅舅刘显世的督军大位，给点钱，让他走人，川内不就太平了。

熊克武想把战祸外推，这个主意是打得精，但要变成现实，难啊！

看来，第一步，做到了。吕超拥熊了。刘湘虽然没有发什么通电，但他已遣参谋长胡春田来输陈了，他也看到了“刘、刘、陈”成都会议的协议，证明刘湘明面不说，但暗中已投靠过来了。但刘湘为人太滑头，他这是不是两面投机啊？熊克武心里还是在打鼓。

“恕刚，你看刘湘，是不是在两面投机啊？”

“看来不像。他已通知余际唐江的江防军集结，准备会攻重庆，拿黔军开刀。再说，他说的有一批军火，要从汉阳启运。刘亚修(名光烈，川省和谈代表、九人团骨干之一)已到汉阳，接办军火一事。与乔毅夫常在一起，他从乔毅夫那里知道了刘湘确有一批械弹要发运。为了川江运输安全，刘湘不得不推迟表态。”

“这样说来，还真是事出有因。民军中，颜国基是退回去了。就是那个卢师缔，已兵发双江镇，离成部不远了，这个人，反我最早、最坚决。我不是怕他，他手下杨春芳纵队，用第三师就可以把他吃掉！这个人，不好说服啊！”

“其实，杨森已把他阴整了一下，打残了。他的三个主力支队，已经是残兵了，几件机枪、小炮，都被杨森炸烂了。他一时也缓不过气来。要不，早就从双江镇向成都开进了。”

“还真是杨森干的，你从哪里知道的？”

“对，就是杨森，我是最先知道的。邓锡候按兵未动，刘斌本来就是首鼠两端，胆子小。再说，他也没有那些德式冲锋枪。王陵基属于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再说，他还要被刘湘辖制。刘湘此时也不想惹事生非。唯有杨森，他可以哪个的都不听。说是归刘湘，但他又是川军第三混成旅，不隶属哪一个师。还有一点，这种阴整、精心策划的袭击，只有杨森才于得出来。护国战争时，在泸州，北洋军就吃了他不少亏。据张煦说，几次袭击北洋军辎重船队，都是杨森策划的。”

“你问杨森了吗？”

“问也白问，他不会说实话的。据张煦说，打劫的北洋军军火、银元，除分给张煦部分外，他都是私藏起来的。对了，护国战争时，据张煦说，杨森手下有一支精干的私家军队，骨干是杨森在五师时的老部下，这支军队只忠于杨森，用于云土走私的。后来，杨森用这支私人军队控制了张煦的义勇军，一直到护国战争结束，私家军队的头目就是李树勋，李树勋成了张煦的参谋长，

李树勋进入护国义勇军后，张煦已控制不了护国义勇军了，成了名义上的司令。还有、张煦走后，永宁四县民团就是张煦的义军改编的。这四县民团就是杨森的私家军。也就是现在的第三混成旅第二团，第三团。第三团是原江防军第五水警区分出来的，现在第五水警区的军官，还是永宁民团的骨干。你不信，张煦的几个亲信，张煦病逝后，刘成勋收编了张煦的部队，这几个人目前没有依靠，正在成都找事做，你可以亲自去问他们。”

“张煦的人，你安排一下，张煦是有功之人。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杨子惠是另一个不比刘浦澄差的枭雄！对杨子惠的任用，到是要认真考虑了。”

“如何用他，那是今后的事。但而今眼目下，正是用人之际。我们要用人之长！杨子惠阴整卢师缔，证明他是反滇黔的。加上他与刘湘的特殊关系，他的德式冲锋枪来自于刘湘，他干的事，刘湘不会不知道，这也证明了刘湘确实是反滇黔的。”

“你告诉张煦的人，有关杨森在永宁之事，不要乱讲，要他们保守秘密，可把他们安排到第一师里，你负责控制住他们。此事传到滇军那里，赵又新就会明白，杨森牵线，刘湘与赵又新合作，就是一场大骗局了。”

“此事我已告诫张煦的手下，还给了他们一些钱，并答应安排到军中。据张煦的手下说，张煦其实与杨森私下相当友好。因为杨森在永宁，确实帮了张煦不少。张煦到西昌赴任，杨森还送了二万银元，并对张煦的卫队，全部换了新枪。”

“现在还剩下石青阳、黄复生两股。看来，这两个人，不好转弯啊？”

“先说服石青阳。至于黄复生，能说动当然好。但他依附黔军，难以说动。他的力量不强，也掀不起多大的浪。到是黔军王文华，我们有点忽视他，如果他也退出，老唐要在川内发动战争，就难了。”

“我们不愿发动战争，但也不能不做战争准备。”

“关于军事准备，由你负责。面子上的事，我出头，尽量防止战争发生。”

还是在一九二零年五月四日，黔军参谋长朱逸民宣布重庆戒严。黔军师长袁祖铭，招集重庆商会的商人们开会。对当前局势发表演说，“川事自由川军解决，滇、黔当然不能过问。若川军不能解决，滇、黔当然不能坐视”。

老唐的代表邓泰中说：“云南人说爱国是壳子话，将领间不免相互有意见，但打起仗来，丝毫意见也没有”。

这两位，明确向川人发起战争威胁。此事在报纸上一发，川军各部将领，相当愤怒。“给老子，要打仗，谁怕谁呀？我就不信，打不赢你云南蛮子、贵州老二(老二是土匪的别称)。”

在以刘成勋为首的川军四师长声明四月二十一日反熊通电是盗名时，刘湘是不动声色。该干什么干什么。调动兵力，确实需要时间。也确实有一大批军火要从汉阳启运。为了保险起见，这一次，利用刘文辉的关系，乔毅夫雇了英商轮船会司的三艘货轮，并请了炮舰护航。进入川江的沿途停靠点。预先由江防军控制码头，布置警戒。船上有一支专门押运的加强连，为了安全，乔毅夫也随船押运。

黔军驻重庆，四川省政确实每月拨给维持费。所谓维持费，也就是伙食费，部分军饷。军饷不足，那是贵州省的事。至于械弹补充，也是贵州自己的事。贵州一个穷省，除了在川的五旅十团外，省内还养了个省防军，一共也是五个旅。北洋政府对云贵两省购买汉阳兵工厂、江南制造局、河南巩县兵工厂的械弹，是绝对不允许的。只能靠从云南边境进口。但进口，是要真金白银的。大清朝都只核定贵州只能养一个旅，一下子扩大十倍，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还好，云南人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法国战后剩余物资，买法械，老式枪械的以低价给黔军。好处是，枪的口径都是用七九子弹，通用。就是这样，黔军还是武器老旧、弹药不足，又从日本买了些换装下来的老式枪械，但还是与川军差距不小。王文华得知刘湘有批军火进入川江，他当然要起打猫心肠。

王文华想，这刘湘是姓唐、还是姓熊？现在都扯不清。要是姓熊，打来吃起，他把我没办法。要是姓唐，这就难吃下去了。如果因为此事，刘湘反目，且不坏了滇黔图川的大事？

参谋长朱逸民的意思是，向刘湘明砍，黔军缺弹药，大家都是一头的，支援黔军一点。

黔军师长袁祖铭主张硬抢。刘湘要是姓唐，抢下来再谈，留一部分，退一部分。袁祖铭为抢军火头次吃了王陵基的亏，想找补回来。

王文华想了一下，“逸民那个主意，可能行不通。刘湘本来就是个守财奴，不嫖不赌不抽不娶姨太太。你白要他的械弹，且不是挖了他的祖坟？”

“如果他是姓唐，硬抢怕是不好吧，整毛了，刘湘与我们干起来，老唐又要找你老舅的麻烦了。”

“抢，当然抢。是一头的，算误会。退一半，留一半。抓在自己手里，才是自己的。祖铭，上次在河坝头去抢，没整对，这次变个方法。”

“怎么变，直接在夜宿码头抢？怕是不行。有英国军舰护航，惹动外交，事情更麻烦。”

“起货码头，必定是伏牛溪。从伏牛溪起运，进入壁山，走哪条路？”

“走白市驿，过走马杠，再进入青杠。我明白了，我们从中梁山，直下白市驿，在白市驿劫货。”

“对了嘛。白市驿劫了，翻过中梁山，东西就运回来了嘛。”

“对，就这样整。我调两个团到中梁山驻扎，就说是演习。”

“不，调三个团，并征集民夫，以在中梁山上修演习工事为名，他们当然是最好的运输队。”

于是，重庆及周边地区，黔军大抓民夫，整得重庆周边地区鸡飞狗跳的。

一九二零年初夏，当时的四川督军熊克武，竭力想推迟川滇黔大战爆发，正在计划实施战祸外推时，他没有想到，这场战争居然是黔军为谋夺军火而引发。

这场战争的爆发，居然来得这样快，四川的各路大佬们谁也没想到，就连始作俑者云南王唐继尧，也想不到这场战争在偶然中突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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