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霞姐。
不久前,网上看到个帖子,读者讨论激烈,在找一个老连长的名字。
找到他干啥呢?
一看,读者要去人肉搜索,要把对老连长无情无义的人给找出来,让众人谴责。
写帖子的老兵李卫华断然拒绝了。
他说写老连长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敬重。
我们同李卫华详聊后,决定把老连长的故事记录了下来。
不是为了跟风揭秘,只是因为他值得被我们记住。
1973年底,我下到二营一个模范连队锻炼。
这个连队很不一般,战备施工、后勤保障、拥政爱民,样样工作都是全团的先进。
我心想这个连的头儿准是个高人,得跟他多学学带兵的窍门,等自己带队伍的时候,心里不打怵。
等见到一看,这人个头不高,黑黑瘦瘦的,满口的四川话,差不多四十来岁的样子。
上了饭桌,大家聊起天来,我才知道,这个姓李的连长,是1955年的老铁道兵,也才三十多岁。
外貌要比实际年龄大不少。
因饭桌上大家聊得很热络,我对李连长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感觉他待人很热情。
想不到当天晚上,他就给我们所有人来了个“下马威”。
这晚,我们这些宣传队的人,跟战士们一样,住在营房里。午夜的时候,我刚睡着,就听见了紧急集合哨。
“紧急集合”在咱们军营里不算什么,主要是临时动员战士急行军,保持军队的警惕性和战斗力。
可是,这位李连长跟别人不一样。
我们背着负重在后面吭哧吭哧地跑,他倒好,带着队伍专蹚有冰碴的小溪。
几个回合下来,大家弄得满身是泥,衣服也湿透了。
等回军营的时候,一百多口人,身上都在冒蒸汽,冷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
当时,我满肚子火气,觉得这个连长带兵太苛刻,难道“模范连队”就是这样得来的?
我得好好了解了解他。
我当时已经入伍一年多,因喜欢文学,被借调到铁道兵四团宣传股报道组。宣传队搞创作,经常要下连队去采访、锻炼,体验生活。
作者李卫华
说实话,我见过很多连长。
没想到,这个给我好印象的李连长,不光严厉,还很霸道,简直就是一个“大魔王”。
那是部队从成昆线转到襄渝线的时候,因连队没建营房,暂时借住在老乡房子里。
战士们非常注意群众纪律,经常帮老乡打扫院子,挑水砍柴,收麦子,老百姓也把大家看成自己的子弟兵。
但时间一长,也渐渐住出矛盾来了。
房东大爷到连部找到李连长,先是夸奖了一番,说战士们如何如何好。
尔后,大爷话题一转,向连长告了状。
他带李连长去土屋外面的墙角,让他瞧瞧那土墙上被尿水冲出的一道道沟痕。
原来,这土屋里没有茅房,大小便都要到离土屋五十多米的茅房去拉。
别看湖北、重庆属于中国南方,但冬天在山沟沟里照样冷得刺骨。
有的战士晚上起来解小便,不愿多跑路,图个方便,出门就在土屋后面的墙角处,速战速决,马上又钻回热被窝,接着呼呼。
房东大爷说,时间长了,这墙会冲倒的吔。
李连长见状,连忙赔不是。
晚上当即召开军人大会,专门强调不准随地小便的事,要求大家把这作为群众纪律遵守,谁违反,处理谁。
开会是开过了,强调也强调了,但李连长不放心。
当晚十一二点钟,他披上皮大衣,拿着一个打隧道照明用的五节电池的那种手电筒,蹲在土屋檐下拉尿的墙角落,守株待“兔”来了。
战士们都是年轻人,白天施工也累了,有的人一觉醒来,尿急了,习惯性会顺道往老地方跑。
睡觉前老连长强调的“群众纪律”,早已忘脑后了。
正当“兔子”掏出玩意儿撒尿时,老连长把电筒一照,喝道:“谁?停住!”
迷糊中的战士哪停得住,吓得尿一裤子,借着手电光一看,是李连长!
妈呀,更是哆嗦不止。
李连长没发火,笑眯眯地把自己的皮大衣脱下来,披在拉尿的战士身上,顺便把手电筒也往他手上一塞:“如果还有人来这拉尿,你就传我的口令,一个一个往下交班;如果再没有人来,你就在这儿守到天亮!”
李连长交代完就睡觉去了。
次日一早,老连长叫通信员去某班把昨天逮住的那个“兔子”叫到连部来。
好家伙!柳条串王八,来了十几个人。
怎么办?法不责众。
李连长笑着说,你们昨晚都犯错啦?嘿嘿!不要紧,一不处分,二不批评。
就在大家好奇时,他看看大家,狡黠地说:“只要求你们在今晚的军人大会上做一件事,自报家门说,我是某某某,昨夜几点在土屋围墙角落又拉了尿。”
众战士连忙摇头:“别!别!这多不好意思哟!”
因为每次开大会、晚点名,房东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会趴在窗口看热闹。这一自报家门,太丢人现眼了。
老连长把眼一瞪:“少啰唆!就这么定了!”
他说话从来是一言九鼎,没有讨价还价的。打那以后,再没有人敢在土屋墙角拉尿了。
这就是连长带兵的风格,再调皮的兵,到他手里都服服帖帖的。
铁道兵在悬崖边施工作业
其实,不光是不顾及战士的“脸面”,李连长处置干部也不手软。
咱们军队讲究的是“政治挂帅”,连指导员经常要参加政治学习。
李连长一听就烦,后来直接当着上级的面骂起娘来:
“妈的!一百多口子人都让我一个人管,又当爹,又当妈的。他(指导员)天天就知道学习,影响工程进度,以后我这个连不要指导员了!”
虽然是赌气的话,但在“文革”那种气氛下,敢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我见过的还真就李连长一个。
在他的“高压”政策下,连里几个排长对他是又敬又怕。
有一次,正好赶上过年,炊事班包了顿饺子。
因为怕饺子坨了,所以分发到各排的是生饺子,让大伙各自开饭。有几个年轻战士也不知是嘴太馋,还是图新鲜,竟然把生饺子直接放到炉子上烤着吃。
他们正在那里忙的时候,碰巧李连长下来巡视,被他发现了,好好一盘饺子,被这些“淘气鬼”烤的乌漆麻黑的。
李连长火了,对这几个战士说:“去!跑步把你们排长叫来。”
没一会,排长来了,我也闻讯赶来凑热闹。
只见李连长对排长一通批,指着炉子说:“你看看,这就是你带的兵!把饺子捡起来,吃掉!”
排长真的拿起黑黢黢的饺子吃了,那饺子被烤得半生不熟,外面焦里面还是生的。排长也不敢埋怨,硬是吞下去了。
为了这件事,我还说了几句情,这位排长当时的确不知道这件事,要罚就罚这几个士兵就是了。
李连长却说,一个连的战士,大多是半大孩子,哪有不淘气的?你罚了这几个,但按下葫芦浮起瓢,保不准后面还有人跟你惹祸。
“所以,班里出事罚班长,排里出事罚排长,要是连里出事,就要拿我这个连长开刀,干部就是要担责任。”
这还不算,有一次,李连长组织全连战士搞手榴弹实弹训练。
不巧有个新战士投弹时太紧张,把手榴弹丢进战壕里了,幸亏李连长眼疾手快,救了一条命。
李连长一气之下,自己把全连的手榴弹给丢了出去,这实弹训练愣是没搞成。
李连长脾气这么大,“怨言”也不少。
有一次,我赶上他们连搞年终总结,开民主生活会,让战士们给干部提意见。
会开得火药味十足,有个新兵挺刺毛的,指名道姓给连长提意见。
他说连长什么都好,吃苦耐劳,以身作则,危险时刻冲在前。就是一个缺点,喜欢搞特殊化。
连队每次加餐杀猪,猪肝都被他一个人给吃了。
我一听感到不妙,这不是“捋虎须”吗?也不怕吃不了兜着走。
正想着李连长如何下台。
没想到不等李连长发作,几个老兵反被惹怒了,要动手揍那个新兵蛋子。
李连长止住了,笑了笑,说:“这意见提得好,提得好哇!”
散会后,连长把炊事班长叫到连部来,当着大家说:“今天杀猪,猪肝不要串汤了,换个口味,炒一盘猪肝吃吧。”
那时条件差,根本没食堂。吃饭都是在篮球场,一个班围一圈,蹲着吃。
吃饭时,只见连长从伙房端出一盘炒好的猪肝,走到篮球场中心。
我还以为,连长真的要改作风,要跟战士们一块吃炒猪肝。
万万没想到,他蹲在那个球场圆圈中央,一边吃猪肝,一边故意大声嚷嚷着:
“嘿嘿!一头猪,就这么一副猪肝;这一个连队,就我一个连长。我不吃,你们哪个好意思吃呢?提意见归提意见,我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啊!”
全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后来,各部队都传过“一头猪一副猪肝,一个连队一个连长”的段子,可我认定,一定是从这个连队传开的,“版权”归他们所有。
事后,老兵们告诉我:“那新兵蛋子太不懂事了。他们哪里知道?咱连长是一身的伤病呀!”
李连长是共和国实行义务兵役制后的第一批义务兵,参加过鹰厦线、成昆线、襄渝线等几条祖国大动脉的修建。
20世纪六七十年的隧道施工
由于常年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老连长患了胃溃疡,胃被切除了三分之二。
打隧道,他是掌子面(工作面)上的风枪手,染上了比肺结核还严重的矽肺病。
这是咱们铁道兵的职业病,因为常年在隧道里接触粉尘,用不了几年,原本像海绵一样柔软的肺叶,完全纤维化了,还伴随咳嗽、胸痛,呼吸都成问题。
得了这种病,很多人根本活不过五十岁。
不止这些,年纪轻轻的李连长还有风湿性关节炎,肝肿大,他身上任何一种病发作,都要送命的。
炊事班班长心疼李连长,每次杀猪,都要给他弄点猪肝汤喝,想给他补补身子。
就这,还被新兵蛋子当成是“搞特权”,无故挨了一顿批评。
老兵们还说,连长是他们的“守护神”,多少士兵的生命都是他救下来的。
这猪肝,就该他吃。
时间久了,我才明白为什么下连队时,连长带着我们急行军,总是专门走冰河。
就是为了磨炼战士们的意志,只有训练的时候多吃苦,才能承受得住高强度的工程建设。
要是搁平时,老连长对战士们是打舍不得打,骂舍不得骂,完全是当做自己的孩子那样来照顾。
他自己浑身的病,碰上发作,吃点止痛片就挺过去了,但却从来不舍得让战士们吃亏。
我们铁道兵修筑的铁路,大多属于国防工程,所到之处,地形地势非常险恶。
像建国时,铁道兵新建的鹰夏铁路,连通江西鹰潭和福建厦门,硬生生打穿了武夷山脉,这就是冲着解放台湾去的,是保障前线的后勤生命线。
现在咱们中国成了“基建狂魔”,修铁路、修轻轨,用的是起重设备、盾构机,我们那会哪有这些东西,完全靠人力。
挖掘隧道的流程,通常是在掌子面钻炮眼,安放雷管,炸开后清理碎石,就这样一米一米地向前掘进。
这是铁路施工中最危险的环节,虽然事先经过勘测,但是炸药冲击力不好掌控,塌方随时会发生。
所以,在施工中,现场经验就非常重要。
战士们正在挖掘铁路隧道
李连长就很会注意观察,哪里可能塌方,哪里可能发生冒水(地下水),他都会告诉战士们提防,躲避险情。
很多次,他提醒之后,果然发生事情,战士们都躲过一次次劫难,大伙更钦佩他了。
在襄渝线一次隧道施工中,风枪手钻完炮眼后,连长带战士们撤离掌子面,只留下四班副和一个新兵开始点炮。
那个年代很原始,没有电动起爆器,只能用导火索一根一根点。
导火索按离洞口的距离定长短,离洞口越近,导火索就越短。
四班副在点炮时,突然遇到小塌方了,碎石涌下来,把他下半身埋住,根本动弹不了。
导火索一根根燃烧着,随时要爆炸。那个新兵没辙,吓得掉头往洞口跑,搬救兵。
见到李连长,他话都说不清了,指着洞里,结结巴巴地说:“塌、塌、塌方了!”
连长一听,把安全帽往头上一扣,就往里冲。硝烟弥漫中,李连长找到四班副的位置,扒了扒,没用。
于是,命令他把裤子解开,背着他硬从碎石中光着屁股把人抽了出来。
两人拼命往外奔跑,还未到洞口,里面就炸开了。
连长又救人一命,差点赔上自己的命,上级给他记了二等功。
这样的勋章,他都记不清得了多少块。
李连长对战士们是严慈相济,严是为了能顺利完成任务,慈是因为他珍爱每个战士的生命。
正因为这样,他带出来的兵,都服他,愿意把命交给他。
1974年初,我最后一次到这个连队搞蹲点,当时是跟师政治部的马主任一块来的。
这次下连队,不比往常,马主任跟我都有些紧张,因为正好赶上老兵退伍。
每逢赶上退伍,都是部队最容易出事的时候。有的退伍老兵没提干、没入党、没拿到驾照,甚至医疗补贴少了,婚恋问题没解决,都会成为干部与战士矛盾的爆发点。
铁道兵部队建制大,一个连队一百七八十号人。每年老兵退伍,至少有三四十人,足够编成一个排。
这些人要哄闹起来,不要出大事。那时枪支弹药都是配发给个人的,有时擦枪都经常走火。据说有的部队就发生过退伍老兵与干部矛盾激化,操起家伙自相残杀的悲剧。
那位马主任是个老革命,参加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经验很丰富,就这也不敢掉以轻心。
没想到咱们的李连长,尽管师首长来连队了,他该干啥干啥,跟平时没有二样。
老兵离队的前一天晚上,熄灭号一吹,连长跟往常一样,拉开被子就要睡觉。
马主任跟他住一屋,实在忍不住了,扯了扯连长的被子:“老李呀,这老兵明天就要离开连队了,你不去老兵排看看?”
李连长拍拍胸,非常自信地说:“马主任,你就放心睡,这些兵都是跟着我从一个个山洞里爬出来的哟。他们脑袋里想什么,都在我心里装着,没事,睡,睡吧。”
话一说完,他倒头就打起了呼噜。这位师政治部主任听着老连长呼呼的鼾声,十分感叹。
他后来走到哪说到哪:“哪个连长在老兵退伍时都睡得着觉,这个连长就当到了家啦。”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连队欢送退伍老兵的锣鼓就敲响了。
因为连队驻地离火车站还有二十多里路,老兵们要乘卡车到火车站,统一坐军运专列离开部队。
通知是早上五点出发,四点三十分,清点人数,少了一个退伍老兵。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值勤排长报告李连长,是留守在副业基地的一个福建莆田退伍老兵还没赶到。
昨晚就派人去接替他工作了,不知什么原因还没到?
全连的干部、战士都集合在球场前,锣儿无声鼓也不敲了。
马主任看看手表,目光停留在李连长脸上,只见老连长气得额头上的筋都鼓出来了。
列队前,李连长低声骂道:
“妈的!节骨眼上给我难看,影响全连行动,我让你临走背个处分回家。文书,去拿处分表来!”
正说着,看到不远的山坡上,一个人影,打着火把,步履艰难地走过来。
他就是那个退伍老兵,刚刚从连队副业基地赶来。
只见他身上背着背包,左手拎着网兜,里面装着脸盆、牙刷,右手拿着一根火把,已熄灭了,怀里抱着一头小羊羔,一脚高,一脚低从雪地走过来。
原来,昨天他交接工作时,发现少了一只小羊羔,他怕被狼叼了,打着火把漫山遍野寻找。
快天亮时,最后在一个雪窝处找到了。他怕耽误时间,就直接抱着羊羔来连队了。
他知道迟到了,恳求李连长不要处分他,这污点会让他一辈子都不得安。
听完他阐述,李连长禁不住老泪纵横,这是战士们第一次看见这位钢铁汉子掉泪,我也双眼模糊了。
许久,老连长擦干泪水,把这个退伍战士拉到师政治部马主任面前,捶着老战士的胸膛,说:“这就是我的兵,这就是我们连队的兵呐!出发!”
战士们都哭了。这是一幅何等壮丽的情景,一百多号男子汉,哭泣声就像一曲威武悲壮的交响乐。
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位令人尊敬的老连长了。
直到后来,我所属的部队,因执行任务,回到了湖北十堰,我又想起了老连长。也不知道这些年他怎么样了,就去原部队打听他的下落。
找了几个熟人辗转问到知情者,对方一听要找李连长,顿时说:“哎呀!不要提了,不要提了,别打听这个人了。”
“为什么?怎么了?”
我这才知道,早在1975年李连长就去世了。
当时他拿了一笔复员费后回到老家后,原打算在湖北十堰市第二汽车制造厂找份工作。
20世纪70年代的第二汽车制造厂
像他这种资深的军队干部,其实是很吃香的,那时二汽也在大量招人,已经同意接收老连长入厂了。
可就在老连长还在选去二汽哪个厂房的时候,原来在部队潜伏下来的病暴发了。
矽肺病、风湿关节炎、胃溃疡、肝肿大,病魔一下就把这个汉子击垮了,最严重的时候,肝肿得跟皮球一样大。
如果老连长继续在部队,或许还能多活几年,现在回到地方,精神放松下来,就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猛地踩了刹车,瞬间就会垮掉。
老连长是活活痛死的。
我听到这些消息后,想去老连长的墓前拜祭一番,给他留一碗鲜甜的猪肝汤。
没想到现实这么残酷,连这点机会都没有给我。
老连长去世后,几个老乡、战友想把他葬在当地的烈士陵园,但他已复员离开部队了,不符合安葬条件。
去找二汽,更没门,因为单位压根就还没接收他上班。
战友们只好把他安葬在十堰市一个乱坟岗,然后各奔东西了。后来二汽扩建厂房,把这片乱坟岗都平掉了。
在这世上,我们的老连长是一点痕迹也没有了,他把一切都留给了大地。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每一个老兵离开部队时,都是人生旅途的新起点。
像李连长这样一个在部队成长起来,专业技能强,善于管理的优秀干部,离开部队,也理应收获更加美好的未来。
而他的结局,难免让人不能释怀。
以至于,他的战友、老兵李卫华最后也没有告诉我们他的真实名字。
我想,李连长不仅是李连长,他也代表了部队很多基层的干部,他们富有个性、形象鲜明。
同时,他们不仅奉献了自己青春,也耗尽了自己的身体。
人们常说,战士的伤疤都是他们自带的勋章。
但他们不一样,所受的伤痛不结疤也看不见,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吞噬着老兵的健康和生命。
愿天下老兵都安康。
编写:西周 霞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