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金瓶梅》:第273回

小逸阿逸 2024-07-20 11:54:16

书接上回。

西门庆原以为稍作休息便能好转,谁知一夜过后,次日便觉体内虚火上升,患处红肿。门外的侍卫和随从已备好马匹,等待他前往衙门处理公务,却未料到他的病情又加重了。月娘劝道:“你还是听我的,写张便条回复何大人,在家好好休养几天,不要勉强。你身体如此虚弱,赶紧让仆人去请任医官来诊治。你先服他的药,不要拖延,这可不是小事。你这么高大的身躯,这两天几乎没吃什么,怎么能撑得住?”

西门庆却固执不肯请医,只说:“我没事,过两天就会好转,我还能出门。”

尽管他派人送了假条到衙门,自己却躺在床上,心情焦躁,情绪不佳。

应伯爵得知消息,便前来探望。西门庆请他到金莲房中坐下。伯爵问候道:“前些日子打扰了你,不知你心情不佳,还怪我没去花大舅家。”

西门庆答道:“如果我心情好,自然也会去。只是不知为何,最近总是提不起精神。”

伯爵问:“你现在感觉如何?”

西门庆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头晕,身体无力,难以行走。”

伯爵观察他的面色,说:“我看你的脸色有些红润,可能是内火过盛。有没有请医生看过?”

西门庆说:“家里人提议请任后溪来看我,但我觉得没什么大病,不好意思麻烦他。”

伯爵劝道:“你这样想就错了,还是请他来看看,吃几服药,散散火气就好了。春天来了,人们容易上火。昨天李铭遇到我,说你让他安排歌手,今天请人摆酒,听说你身体不适,改了日期。这让我吓了一跳,今天我特意来看你。”

西门庆说:“今天我连衙门的拜礼都没去,只送了假条。”

伯爵说:“那自然去不了,好好调理几天再出门。”

喝完茶后,伯爵说:“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李桂姐和吴银儿也说要来看你。”

西门庆说:“你吃了饭再走。”

伯爵说:“我一点也不饿。”

说完便告辞离去。

西门庆随后让琴童去请任医官,医官进房诊脉后说:“老先生,您的病是虚火上升,肾水不足,不能调和,这是阳气外泄的症状。需要补充阴气,才能好转。”

说完便告辞离去。西门庆给了五钱银子,取了药服用。虽然头不晕了,但身体依然软弱无力,难以起身。

到了下午,李桂姐和吴银儿乘轿子来看望。每人带了两个礼盒,进房向西门庆磕头,问道:“爹爹怎么不舒服了?”

西门庆说:“你们两个来看我就好,何必还费心带礼物。”

他接着说:“今年不知为何,痰火特别重。”

桂姐说:“可能是爹爹过节期间酒喝多了,清静几天就会好的。”

坐了一会儿,她们走到李瓶儿的房间,与月娘等人见面。请到后院,喝了茶,又回到前院,陪西门庆聊天。这时伯爵又带着谢希大、常峙节来看望。西门庆让玉箫扶他起来,留他们在房内,摆上酒席。谢希大问:“哥,你喝了粥没有?”

玉箫扭过头不回答。西门庆说:“我还没喝粥,咽不下去。”

希大说:“拿粥来,我们陪哥喝些粥也好。”

不久,粥端了上来。西门庆拿起粥,只吃了半碗,就再也吃不下了。月娘和李桂姐、吴银儿都在李瓶儿的房间。伯爵问:“李桂姐和银姐来了,怎么不见她们?”

西门庆说:“她们在那边坐着。”

伯爵让来安儿去请她们过来,唱一曲给西门庆听。吴月娘担心西门庆不耐烦,拦着不让她们过来,只说在喝酒,不让她们过来。大家喝了一会儿酒,说:“哥,你陪我们坐,可能太累了。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西门庆说:“感谢各位关心。”

三人于是告辞离去。

应伯爵走出小院门,叫玳安过来吩咐:“你告诉你大娘,应二爹说,你爹脸色不好,有些气滞,不太好,早点找人看看。大街上的胡太医治疗痰火很有一套,不妨请他来看看,不要耽误了。”

玳安不敢怠慢,赶紧告诉月娘。月娘急忙进房,对西门庆说:“刚才应二哥对小厮说,大街上的胡太医治疗痰火很有一套,你不妨请他来看看你。”

西门庆说:“胡太医以前看李大姐没什么效果,再请他来?”

月娘说:“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他看李大姐没效果,可能你和他有缘,吃了他的药就好了。”

西门庆说:“那好,你去请他来。”

不久,胡太医被请来。恰好吴大舅也来看望,陪他进房诊脉。胡太医对吴大舅和陈敬济说:“老先生这是下部积毒,如果长时间不治,可能会变成尿血的病。这是憋尿和行房过度造成的。”

又开了一些药,让西门庆服用。但药如石沉大海,反而尿不出来。月娘慌了,送走了桂姐和吴银儿,又请何老人的儿子何春泉来看。何春泉说:“这是尿闭和毒火,膀胱里有一团邪火,四肢经络中有湿痰聚集,导致心肾不交。”

给了五钱药金,取了药,却让西门庆的虚火更旺,下体如铁,昼夜不倒。潘金莲晚上不管不顾,还骑在他身上,倒蜡烛挑逗,几次让他死而复生。

第二天,何千户要来看望,先派人来说。月娘对西门庆说:“何大人要来看你,我扶你到后院去吧,这里人来人往,不适合待客。”

西门庆点头同意。月娘帮他穿上暖和的衣服,和金莲一起扶他到后院,铺好被褥,让他在明间的炕上坐下。房内打扫干净,焚上香。不久,何千户来了,陈敬济请他到后院的卧室,看到西门庆坐在病榻上,说:“长官,我不敢行礼。”

他问:“贵体好些了吗?”

西门庆说:“上面的火退了,但下面的肿毒还是受不了。”

何千户说:“这是尿毒。我有个熟人,刚从东昌府探亲回来,昨天到我家,是山西汾州人,姓刘,号桔斋,五十多岁,治疗疮毒很有一套。我派人请他来看看你的病。”

西门庆说:“多谢长官费心,我这就派人去请。”

何千户喝完茶,说:“长官,你好好保重。衙门的事,我每天会处理,你不用操心。”

西门庆举手表示感谢:“只是辛苦长官了。”

何千户告辞离去。西门庆随即派玳安带便条,和何家人一起请刘桔斋来。刘桔斋看了脉象,上了药,又开了一剂煎药。西门庆送了他一匹杭州绢和一两银子。吃了他的第一剂药,却不见效果。

那天,郑月儿也送来一盒鸽子和一盒果饼,坐轿子来看望。进门后向西门庆磕头,说:“不知道爹身体不适,桂姐和银姐是好人,没告诉我,她们先来了。我来晚了,别怪我。”

西门庆说:“不晚,你费心了,还带了礼物。”

爱月儿笑着说:“不是什么大礼,不好意思。”

她接着说:“爹爹瘦成这样,每天的饮食也吃一点吗?”

月娘说:“吃的倒是好了,但吃得不多。今天早上,只喝了一些粥汤,刚才太医也来看过了。”

爱月儿说:“娘,你让姐姐把鸽子炖烂一些,我劝爹爹喝点粥。你老人家不吃,这么大的身躯,一家人都靠你,怎么能行呢。”

月娘说:“他只是胸口不舒服,吃不下。”

爱月儿说:“爹爹,你听我说,就算不想吃,也要勉强吃一些,怕什么?人没有根本,饮食是命。终究还是要吃一些。不然,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不久,鸽子炖烂了,小玉端上粥,还有甜酱瓜茄,粳米粥。郑月儿跳上炕,用碗托着,跪在西门庆身边,一口口喂他。他勉强打起精神,只吃了半碗。挑了几筷子鸽子肉,就摇头不吃了。爱月儿说:“一是药的作用,二是我劝爹爹,总算吃了一些。”

玉箫说:“爹爹平时也吃,不像今天月姐来,劝着吃得多一些。”

娘一边摆茶给爱月儿喝,一边准备酒菜,临晚给了她五钱银子,送她回家。爱月儿临走时,又向西门庆磕头,说:“爹爹,你好好休息两天,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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