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国防生产不能满足战争的需要；欧洲必须挑起重担。 有一件事似乎每个乌克兰战争的观察者都能同意：这场战争不会很快结束。 俄罗斯的希望以及世界上大部分人对迅速取得胜利的期望，因去年冬天基辅城外的惊人击退而破灭。尽管两国士兵的伤亡总数可能达到30万，但两国仍在寻求胜利。对双方来说，胜利似乎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俄罗斯吹嘘的冬季攻势是一次血腥的失败，而最近国防部的情报泄露包括美国对乌克兰即将到来的攻势的前景的怀疑。弗拉基米尔-普京和沃洛多米尔-泽伦斯基在政治上被自己的极端民族主义分子所束缚，现在都无法为和平做出重大让步，且不说任何一方是否真想和平。 但是，乌克兰对长期战争的耐力几乎完全依赖于外部援助。大部分的军事援助--迄今为止总额为690亿美元中的470亿美元，都来自美国。这种情况对美国、欧洲或乌克兰来说既不可取也不可持续。 经过15个月的战斗，美国人对为这场战争买单的分歧越来越大。路透社/益普索民意调查显示，美国公众对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的支持率从73%下降到58%，持续了一年。随着通货膨胀的顽固存在，中国日益增长的挑战，以及正在进行的联邦债务摊牌，美国人对向乌克兰提供重大的、长期的援助承诺的戒心，也就颇有道理。 乔-拜登总统已经为乌克兰提供了适度但持续的支持。他在2024年的潜在对手不太可能如此坚定。共和党的两位主要竞争者唐纳德-特朗普和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都认为战争是一场"领土争端"，并寻求迅速解决。 对美国来说，乌克兰并不是一个重要的国家利益。甚至像布鲁金斯学会的罗伯特-卡根这样的自由派国际主义者也承认，这场冲突"并没有对'国家利益'构成直接威胁"。拜登政府的国防战略正确地将中国，而不是俄罗斯，称为美国最"重要的战略竞争者"。对美国来说，击败普京的入侵是正确的事情，但这却并不是必须做的事情。 乌克兰对欧洲来说要重要得多，即使俄罗斯明显的军事无能意味着对欧洲大陆其他地区的直接威胁很小。四个北约成员国与乌克兰接壤；最大的波兰已经看到军火落在其领土上。但是，欧洲国家仍然不愿意也没有能力靠自己的力量遏制俄罗斯。 尽管欧洲国家对全球GDP的贡献比例几乎与美国相同，并拥有多出1亿的公民，但欧洲国家一直在努力，无论是集体还是个人，以满足乌克兰战争的物质需求。几十年来对国防的忽视，导致弹药储备微不足道。德国和英国拥有欧洲大陆最大的两笔国防预算，但它们自己的部队却面临着严重的弹药短缺：每个国家的弹药大约仅够一周的高强度战斗使用。 去年欧盟的国防开支总额的确超过了2000亿欧元，但是，欧盟的政策制定者很快了解到，如果没有生产能力，资金就没有意义。欧洲的国防工业基地由几十家大公司和2500家小公司组成，比美国少几万家。欧洲大陆的国防工业基础很浅，无法大规模地生产复杂的设备。正如乌克兰人迅速了解到的那样，欧洲使用的关键武器系统（如坦克和火炮）的不同版本是美国的五倍。欧洲振兴国防工业基地的目标是2030年，可那还是一个极其乐观的目标。 美国的国防工业基地也在努力满足乌克兰的需求，而且，美国的军备生产商比欧洲的情况要好。美国陆军的多年采购合同模式推动了增产努力，创造了一个稳定的、可增强的生产流。进入2023年，美国每月生产14,000枚155毫米炮弹，比乌克兰每月的要求少236,000枚。采购政策的变化使一个重大的扩展成为可能：155毫米炮弹的生产将在五年内增加六倍。 在此期间，美国已经动用了其库存。虽然这诱发了有限程度的战略风险，但这些武器和弹药中的大部分都是为对苏联，然后是俄罗斯的潜在战争而预留的。如果它们能够削弱乌克兰手中的俄罗斯军队，那么它们就在做它们本应做的事情。 当欧洲的国防工业开始缓慢而痛苦的自给自足之路，欧洲的资金可以通过美国的武器和弹药来填补缺口。例如，乌克兰坦克手将很快开始接受美国M1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的训练。美国有超过3000辆M1储存，远远超过它可以想象的需求，特别是当俄罗斯不惜从储存中抽出T-54和T-55来装备其受创的旅。当乌克兰在这次即将到来的攻势中减员后不可避免地需要更多的坦克时，欧洲北约成员国可以购买美国停用的M1坦克，并支付其交付给乌克兰。 对于更胆小的联盟成员来说，支付大部分非军事援助（目前为890亿美元）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种安排有一个很好的先例：在第一次海湾战争期间，美国能够从39个联盟成员那里筹集到超过500亿美元的资金，尽管只有16个国家在战区有部队。日本在宪法上被限制派兵，却支付了130亿美元的战争费用。 从长远来看，欧洲需要一个更强大的国防工业基地和大得多的军火储备。但就近期而言，购买美国货可以装备乌克兰军队，削弱俄罗斯武装部队，并确保欧洲有喘息的空间来重新武装--俄罗斯肯定会这样做。 训练和后勤方面的障碍，已经并将不可避免地减缓向乌克兰提供的军事援助。但是，欧洲需要更大的承诺将确保西方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这样才能在政治上、财政上和后勤上保持可持续性。德国最近的30亿美元武器包是个好消息，但还需要更多。欧洲早该重新武装并在自己的大陆上重新确立自己的地位了。承担乌克兰防御俄罗斯的大部分费用是必要的，也是早该采取的第一步。 《国家利益》2023年6月3日 吉尔-巴伦多尔和卢克-科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