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找出血镯,恭敬呈给陆绎。
陆绎看向沈拾肆,手朝沈拾肆虚抬。
“此物太过贵重,内人不能收。”
碧荷将血镯奉到沈拾肆面前。
沈拾肆不接,此玉镯以血养人,效果极好。
“若你觉得我赠陆夫人不妥,那我赠给你如何。”
今夏蓦地抬头,这也不妥呀,一个大男人送给另一个大男人镯子,这事儿说出去都是闲话啊!
“区区血镯,我陆府扔着玩的,这副沈兄留着自己用吧。”
沈拾肆终是将血镯收回。
“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去管好你们沈府。”陆绎下了逐客令。
沈拾肆看出陆绎不待见他,但他还是坚定真诚的看着陆绎,“等沈府安稳,我所诺之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今夏不明所以,大人与沈拾肆打什么哑谜?
“大人,他诺过你什么事?”
“……没什么。”
“大人,你有事瞒着我。”
“是。”
今夏:“……”真的是一口老血,大人认得这么干脆,她都不好意思追问下去!
……
沈拾肆从陆府离开。
他在马车里静坐,想着接下来的路。
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命赌在旁人身上,还不知道陆绎到底想对沈府做什么?
——这个人,还是朋友吗?将来会不会害惨了他们?
罢了,不要放太多希望在陆绎那儿。
沈府一片混乱,沈家印不知所踪。
眼下当务之急,他要全面掌控沈府。
……
诏狱。
陆绎看着沈万州,那胖子揭了人皮面具,便是那叱咤风云的京师首富。
沈万州是笑面虎,伸手不打笑脸人,“官爷,我犯了什么法,你为何把我抓进来?”
“你为何假死?”昏暗的光线里,讯问的声音冰冷。
“假死不犯法吧?我只是跟我的家人开个玩笑。”
今夏嘴角抽了抽,有钱人的想法果然难以理解,“死这种事,是能随意拿来开玩笑的吗!”
陆绎抚着额角,夫人还有这觉悟,他不就是被夫人整死过吗?
今夏察觉到陆绎轻笑,瞟了他一眼。
——讯问呢,多严肃,他还笑!
陆绎敛了笑意。
“你刻意假死,是为了避仇吗?”
沈万州理直气壮,“我就想看看,我死了之后,到底是谁笑得最开心,到底是谁愿意为我掉眼泪,到底又是谁值得继承我的家产?”
今夏冷哼一声,商人就知道睁眼说瞎话,“别装了,你跟如意台是什么关系?”
沈万州听到如意台这三个字时,表情瞬间凝固,很快又打着哈哈,“如意台?没听过,我倒是听过砚台、烛台、月台。”
今夏径自梳理起来,刻意陈述每个细节,观察着沈万州的表情。
“八月初八,你假装笑死,管家加以配合,成功瞒下沈府所有的人。”
“八月初九,沈府选家主,你化身成小胖,一直在旁观家主之争。同一天,沈千府在第一局获了头筹,像是提前知道了题目一样,想必你身为出题者也是心生疑窦。”
“八月初十,沈夫人提出一人守灵,你怀疑是沈夫人泄题给沈千府,故而你又变回了沈老爷,躺在了棺材里边看看沈夫人会干些什么,比如会不会偷棺材里的沈家印。”
“估计连你也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自己的夫人和自己的弟弟勾搭在一起,你一时冲昏了头脑,就跳出棺材来。”
那个不动声色的商人,听到充满屈辱的夜晚,表情终于有了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