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大婚当日,我从护城河上一跃而下

花花故事会 2023-11-28 10:34:37

我是摄政王的小妾。

嫁给他的第五年,他的王妃进了门,喂我服下绝命散。

他们大婚当日,我从护城河上一跃而下。

再次见面,我乱他的国,杀他的妻,要他的命。

人人叫我祸国妖妃,神医叫我心肝宝贝。

可是,我快死了。

就连神医,也救不了我。

1

我叫浅浅,是摄政王的小妾,我无父无母无权无势。

成婚五年,摄政王桑离待我极好,除了正妃之位,他什么都愿意给我。

今日桑离胜仗归来,我坐立不安,早早地候在王府门口,不时张望宫门方向。

桑离同以往一样,先进宫述职,五年来,我早已习惯在此等候。

没成想等来的是他大婚的圣旨:

摄政王桑离与丞相之女蓝雾,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蓝雾,为摄政王妃,三月后大婚。

当晚,桑离带着蓝雾回摄政王府。

同塌而眠,丝毫不在乎世俗礼仪,更不在乎我。

夜半十分,一个俏丽的身影立于我窗前,随后我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面容艳丽,媚眼如丝,纤细的腰肢不堪盈盈一握。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

蓝雾的眼中满是得意,诉说着桑离如何宠爱她,向我宣誓着主权。

冰丝蚕被褥,红狐披风。万千宠爱,于她一身。

这些,我怎会不知?这些,都是桑离交代我去办的。

只因她不喜欢桃花,便把我养了三年的桃林全都撬了。

她是王妃,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能有什么异议呢?

她直言不讳地说想要我死,当着桑离的面。

蓝雾精于医术,京城人人皆知。

所以,当她把绝命散喂进我嘴里的时候,纵使我万般挣扎,解释着说那是毒药,桑离却劝我不要胡闹。

他口口声声说那分明是补药,千金难求。

那你怎么不给蓝雾喝呢?

我挣开按住我的侍女,擦掉嘴边的药渍。

蓝雾戏谑地看着我,骄傲的神情不可一世:

“慢性毒,你会慢慢地、痛苦地死去。”

“你如此恨我?”

“怪就怪你不应出现在王爷面前。”

我笑了笑,眼底一片冰凉,分明是桑离把我带回王府的。

一股记忆钻进脑海。

连绵不断的马蹄声震耳欲聋,战鼓和厮杀声不绝于耳,我坐在金碧辉煌的地下宫殿里。

我知道上面应该正在交战。只要战鼓声起,就是一场鲜血淋漓的恶战,无数士兵在相互厮杀,无数生命在逝去。

而我什么也做不了。这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剩下的是不计其数的金银珠宝。

我是谁,我来自何处。这些,我都不清楚。

我每天对着金银珠宝发呆,空洞无比。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战鼓声仿佛消失一般,这个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直到某一天,宫殿外面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

下一秒,宫殿一角轰然倒塌,一个大洞赫然出现。

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但我还是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一身白衣,踏光而来,仿佛嫡仙。

“我叫桑离。”

桑离。

我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那是我和桑离第一次相遇,他将我双眼用纱布蒙住,抱起我往外走。

他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物向我倾斜。

他告诉我,两国的战争持续了三年。

景国败,东离国胜。

而他,是东离国摄政王。

我的身份不曾得知,我没有名字,也没有记忆。

桑离唤我“浅浅”,我没有拒绝,左右不过一个名字罢了。

“浅浅,你可愿入我王府?”

“好。”

自此以后,摄政王府多了一个小妾,体弱多病,弱不禁风。

这五年来,桑离不曾纳妾,也不曾有王妃。

直到今日,我才如梦初醒般。

桑离......不爱我。

2

距离大婚还有三个月。

王府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喜悦。

除了我和皇上。

漠河边境,河水暴涨,百姓流离失所。

洪水褪去后,瘟疫爆发,百姓死伤无数。

桑离被委以重任,前去治理瘟疫,他带上了蓝雾。

“蓝雾对我有用。”

我心里伴随着隐隐失落,我确实帮不到他。

桑离这一去就是两个月,我在王府依旧养花弄蝶,日子久了,甚是无聊。

这日我与侍女前去寒山寺上香,所求不过是桑离平安归来。

一个士兵跌跌撞撞,血迹斑斑跌入我眼帘。

我认得他,是桑离的心腹。

“夫人,王爷出事了。”

我正在上香的手突然愣住,火苗掉落在我手上,下一秒指尖泛红。

我仿佛感知不到疼痛,耳边回想着那个士兵说的话。

瘟疫平息,桑离得胜回朝。归程路上,百年一遇的雪崩将队伍掩埋,死伤数十人。

而桑离,也不见踪迹。

三日后,将士才发现奄奄一息的他。

奇怪的是,他的脸色虽然苍白,却并无大碍。

我提起香火,顾不得礼仪,急匆匆赶回王府。

看到我,桑离似是松了一口气。

他将一朵洁白的雪莲放在我手中,暗红的血迹衬得雪莲越加神圣。

他受伤了?

这可是......他的血?

他脸色憔悴,苍白的唇颤抖着:

“你……去了何处?”

寒山寺,祈福。

没成想福气没求来,反而惹得一身伤。

我慌忙扶住他跌落床榻的手,对一旁的太医道:

“太医,王爷为何又昏迷了?”

太医把脉后,开了几副药。失血过多,按时服药,歇上几日便好。

桑离昏迷了三天三夜。

我听了三天三夜的“蓝雾”。

他的心上人,他的未来王妃。

我嫁进王府五年,从没听他睡梦中唤我一声“浅浅”。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十日的路程,仅仅用了八日。他为何急赶着回城。

雪莲是补药中的圣品,他拼死摘下雪莲送与我。

难道是因为......明天是我的生辰?

3

桑离用行动证明了,一切与我无关,他根本就忘了这件事。

那场雪崩,几乎要了蓝雾的命。

太医诊断蓝雾并无大碍,可她却无法行走,卧病在床,见不得光。

最初我认为她是装的,但数不尽的名医相聚丞相府,丞相府甚至悬赏黄金万两,只为能治好蓝雾。

可她身边明明那么多高手,怎会如此?

桑离依旧早出晚归,王府里很难寻到他的身影。

我总能从他的外衫上闻到梅花糕的香味。

蓝雾跟我说过,她最喜欢梅花糕。

我厌烦地将衣服放下,胃里一阵翻腾,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这样的不适感持续了很久,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倒下了。

太医搭上我的脉搏,眉开眼笑地对我道喜: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夫人已有三月的身孕。”

身孕?

我差异地抬头,伸手轻轻抚上肚子,满是疼惜。那里,有一个小生命在悄悄成长。

我体质虚弱,又吃了绝命散。

这个孩子,能不能留下来?

“只是……”太医支支吾吾地开口。

我还未听清太医说了什么,桑离风尘仆仆地赶来。

“……浅浅”

他拥我入怀,浓烈的梅花糕味,伴着淡淡的草药味钻入鼻尖。

胃里一阵不适,我直接干呕起来。

桑离神色紧张,慌乱地拍我的背,我一脸平静地告知他我有身孕的事。

他满脸不可置信,握住我的手缓缓松开,眸中满是怒火。

“这不可能!”

我很疑惑,他为何如何愤怒?

“浅浅,这个孩子……不能要。”

他温热的双手扶住我双肩,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冰冷。

“为什么……”

我的眼眶早已覆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垂下头,没有再言语。

暗卫跑到他身侧,低声言语间,我只听到“蓝小姐……”

沉默良久,他脚步匆忙,拂袖而去。

我躺在床榻上,心如刀割。

4

桑离难得在府里陪我用午膳,喂我喝了参汤。

他回忆着过往,如何甜蜜。期盼着未来,如何辉煌。

我认真地听他说着家国天下,腹中却传来一股阵痛。

我双手抓住椅子,腹中疼痛越来越明显,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下身一股热流涌出,鲜艳的血顺着地面流在桑离脚边。

我看着他平静的脸,毫无慌乱,毫无悲伤。

“王爷,你......”

疼痛让我说不出话。

“浅浅,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你体弱,这个孩子只会要了你的命。”

我无心听他言语,摸向我腹中的胎儿,我感受到他正在离我而去。

昏迷前,我看见一抹倩影缓缓向我走来。

“王爷,浅浅没事吧。”蓝颜的声音响起。

“无碍。”

我听着桑离的话,指甲抠进手心里也不曾让自己落泪。

晚些时辰,桑离差人传话,晚些回府,不必等他。

我和衣而眠,翻来覆去,却怎么也无法入梦。

心上的伤口越来越深,我们的孩子没了,他竟是一点不在意?

三更之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是桑离回来了。

他轻轻带上门,月光洒在他脸上,那张脸却如此冷漠。

下一瞬,我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相顾无言,死一般的沉寂。

他一句解释也没有,我出声打破这份沉寂:

“王爷回来了?”

“嗯。”桑离不咸不淡地回应着,那声音没有温度,比融化的春雪还冷。

他敛了敛眸,眼中没有半分悲伤。

他从衣衫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我眼前。

奇斋阁的首饰。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哒”的一声,木盒子被打开。

做工精细,金光闪闪的发簪。

“多谢王爷。”

我含笑着让他为我戴上,铜镜里的我笑意浅浅,却不达眼底。

我从不喜欢金银珠宝,就连外出也甚少佩戴,不过他怎么可能会记得呢。

这只金簪,大约是桑离为今日之事感到不安而赠予我。

可是,那是一个生命,不是物品。

说不要就不要了。

可我只是一个妾。

别说是一个胎儿,就是我,他想杀就杀。何须向我解释那么多呢?

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悲痛欲绝,任由恨意将我淹没。

5

天亮了,今日是桑离和蓝雾大婚的日子。

王府里到处鲜红一片,张灯结彩。

府里下人议论纷纷。

“今日王爷王妃大婚,我们能多拿三两银子,沾沾福气。”

“王爷王妃真好……”

他们都在幸福着,而我已经在深渊里了。

不过很快,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盛装打扮一番,青眉粉黛,墨绿色的衣服被我穿出一身贵气。

我的眼睛却死气沉沉,看着蓝雾的方向。

京城里的人都说蓝雾知书达礼,端庄大方,穿上嫁衣更显得美艳动人,京城第一美人实至名归。

桑离挽着蓝雾拜天地,仪式很快完成。

每一个人都在祝福他们,除了我。

我诅咒他们这辈子永远深陷绝望,不得安生。

我无心参与宴会,该是时候离开了。

蓝雾发现了我,她提起裙摆,小步向我走来。

搭上我的手,她喜形于色。

“姐姐,许久未曾谋面,今日一见姐姐愈发貌美。”

“蓝雾,别假惺惺的了,行吗?”

心下不喜她亲密的动作,我推开她的手。

“姐姐怎与我如此生分了?”

“我觉得恶心。”

桑离脸色难看,他出声让我道歉。

我一步一步靠近他,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清晰的五指印在桑离脸上。

我不顾他错楞的眼神,抬脚离去。

在场的人都窃窃私语,这个小妾要反了。

身体的疼痛让我紧紧皱了皱眉,我死死咬住嘴唇,一步一步穿过人群,走到护城河边。

摇摇晃晃的身躯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河水湍急,底下仿佛有猛兽。

“浅浅!”

是桑离的声音,惊慌失措的语气让我觉得可笑。

我抬眸看他,他站在桥上,一身红衣,气急败坏地开口:

“浅浅你要做什么?!”

“姐姐!”,蓝雾急匆匆赶来,害怕地躲在桑离怀里。

她明眸皓齿,眼神挑衅。

仿佛在宣告这场战役的胜利。

“桑离,如果有来生,我绝不会再爱你了......”

我无力地说出口,任凭疾风吹起我的头发,发丝凌乱。

苍白的唇上沾满了鲜血,我不再看他,从护城河上,一跃而下。

“浅浅!”

“浅浅!”

耳边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河水将我淹没,我渐渐失去意识。

恍惚中我仿佛看见一个白发少年向我游来。

……

6

药王谷。

昏迷八日后,我醒了过来。

药王谷的神医邬瞳将我救活,顺着护城河而下,我漂到了药王谷。

那日邬瞳本该在沐浴,没成想我从上游漂来打扰他的雅兴,被发现时我奄奄一息。

肝脏肺腑损坏,耗尽气血,毒入骨髓,时日无多,药石无医。

死过一回的人,还会怕死吗?

无数价值连城的药材、奇珍异宝用尽,为我续命。

看他一脸心疼药材的样子我居然觉得想笑。

我淡淡地看了一眼他喋喋不休的样子,不予理会,甚是聒噪。

世人都说神医邬瞳冷诺冰霜,不苟言笑,眼前的人似乎与传闻中不同......

与我一般的年纪却满头白发,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紫色的瞳孔妖异无比。

长得甚是俊俏。

我出神的模样惹得邬瞳满腔怒火,他神色冷漠地看着我:

“既然救了你,就好好活着。”

“你的脸被砂石所伤,容貌恢复尚待时日。”

我摸了摸脸上狰狞的伤口,这张脸我早已不在乎。

“多谢。”我无力地出声。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在他眼里发现一抹稍纵即逝的温柔。

是我看错了吗?

药王谷四季如春,温暖明媚,在这里我渐渐忘了过往。

我每日忙于打理药草,整理书阁,照顾病患,实在无暇顾及其他。

在邬瞳的调理下,我的身子好了一大半。

用邬瞳的话来说,我们这是各取所需。

我需要治病,他需要一个药童,而我在行医方面,颇有天赋。

我渐渐识得药草无数,可行医救人,也可制毒上百种。

某日,采草药时我误闯入谷中一间草屋,这里异常安静。

“何人?”

沙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惊慌之下,我捂住双唇转头往外跑。

地上的藤条将我绊倒,散落的树枝将裙摆划破.

挣扎间,一只弓箭直直朝我射来。

我闪躲不及,错楞地等待弓箭穿过我的身体。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下一秒,我落入一个满是草药香的怀抱,有力的心跳声回荡在我耳边。

邬瞳清冷的眼神染上一丝温柔,他直勾勾地望着我:

“怎么,害羞了?”

我羞红了脸,他将我放下,走进草屋。

屋子里的人满脸胡子,眼神凌厉。

在看清我的脸时,他瞳孔放大,双眼猩红,大步向我走来。

我楞了楞往后退,眼底的恐惧无处可藏。

他紧紧地拥我入怀,滚烫的泪水落在我的手臂:

“月儿,月儿……”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月儿。”我挣扎着逃出他的怀里。

“月儿,我是皇兄啊......”

皇兄?

他情绪激动地解释,这一切让我不可置信。

我是景国唯一的公主“白月”,而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白景”。

景国盛产蚕丝,金矿遍地,百姓安居乐业。

东离国觊觎景国的黄金和蚕丝已久,八年前,摄政王率领十万士兵,出征景国。

景国,灭。

父皇母后,以身殉国。

而他本该战死沙场,没成想被邬瞳所救,便一直留在药王谷。

我被藏在了地下宫殿,整整三年。

他再次寻我的时候,只留下空荡荡的宫殿。

而我,不知所踪。

言语激动间,他递给我一块玉佩,看着熟悉的玉佩,过往的记忆一幕一幕闪过,却看不真切。

邬瞳拿了几根银针扎进我的后脑,而后取出。

记忆明晰了起来。

原来此人,竟真的是我皇兄,而我的父皇母后、我的国家,全都没了!

长时间被关在地下宫殿,精神紧绷,让我选择性地去忘却。

我忘了他们,那些我最爱的人!

止不住的恨意倾泻而出,指尖抠进手心里我也不曾觉得疼痛。

原来竟是如此......

桑离,他从始至终都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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