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时,长安城的街道上,开着一家热闹非常的裁缝铺。
俗话说:“人生归有道,衣食固其端。”意思是说,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件事莫过于谋衣和谋食了。
对于那些有钱的富贵人家来说,食物自是不缺,而衣服代表着身份地位,他们往往会在穿着上很是讲究,也因此,古代裁缝的地位也非常高。
裁缝铺的掌柜姓胡,名叫胡良,胡掌柜手下有个聪明能干的裁缝,名叫陈永。由于他的做工娴熟,认真仔细,性格和脾气也是很好,因此会有很多富家小姐专程来找她订做衣裳。
其中有位姑娘名叫董妙月,父亲开了一家瓷器铺子,家里的条件也不错。
她总是隔三差五地过来找陈永,说是想向他学习裁剪,但实际上,每次都只是找他来闲聊而已。
虽然董妙月未曾明说,可陈永他常与姑娘们打交道,岂会不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是对他有些想法。
而陈永虽然出身贫困,但凭借自己多年的努力,也攒下了一笔银子,他也喜欢年轻美貌的董妙月。
两人郎情妾意,关系就差一层窗户纸了,陈永本想找个机会跟董姑娘明说,却不曾想,裁缝铺里发生了一件怪事。
(一)
这日,董妙月过来找陈永,刚一进门,就看到陈永在一旁给人量尺寸。
她知道最近一段日子裁缝铺里比较忙,就没有过去打扰他,而是在铺子里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
然而没过多久,一个身穿绸缎的青年男子从外面走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在一旁等候的董妙月。
那男子走到她面前,问道:“姑娘来此要做衣裳?”
董妙月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此人很厌烦,本不想理,却又见他没有要离开迹象,就摇头说道:“我来找人。”
男子“哦”了一声,似乎是很意外,又问她是在找谁。
董妙月说道:“这关你什么事?”
男子似乎没有生气,笑道:“我是这里的掌柜,你要找谁,我可以帮你找。”
董妙月这才一意识到,他就是这裁缝铺的掌柜。
原来,她虽然经常来这里做衣裳,但却一直没有见过胡掌柜,在意识中,她以为胡掌柜应该是个中年男子,却没想到从年纪看来,并没有比自己大多少。
她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过后才对着他说道:“我与陈永公子相识,特来此等他,又见他正忙,不便打扰,便在这里稍坐一会。”胡良听后嗯了一声,让她随便坐坐,随后盯着她又多看了几眼,之后就笑着离开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陈永终于忙好了手头的事情,过来找董妙月,两人一起出门游玩。
在路上,董妙月向他问道:“刚刚进来的那个年轻人,竟是你家胡掌柜?”
陈永回道:“那是老掌柜的儿子,名叫胡良。如今老掌柜年事已高,便将铺里的生意全交由他来打理。”
陈永说完,还叹了一声气,董妙月问他怎么了,陈永接着说道:
“自从新掌柜接手以来,铺子里的生意越来越差,许多老雇主听说掌柜换了人之后,都不肯再来了。”
董妙月问为何,陈永答道:“主要是新掌柜他不管经营,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听说还在外头娶了好几个小妾,把老掌柜气了个半死。”
这下,董妙月终于明白,自己为何第一眼见到胡良就会觉得厌烦,估计是因为他身上的那股膏粱子弟的气质。
随后,她又接着说道:“既然新掌柜不懂经营,你何不另起炉灶?凭你的手艺,想必在这长安城内,也有一片立足之地。”
陈永回道:“老掌柜待我不薄,又算我半个师傅,我岂可在铺子最困难时离开,除非老掌柜赶我走,否则我只会等他身故之后,才会选择离开。”
董妙月心知他比较重情,自己说不动他,只好不在与他提起此事,两人在城内逛了一圈之后,陈永才送她回去。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们俩人这次分别,等到下次再见,两人都已换了身份。
(二)
陈永刚回裁缝铺,就听有人说老掌柜喊他过去,他没有来得及问是什么事,就独自一人去了老掌柜房间,结果看到小掌柜胡良也在。
他向老掌柜行了一礼,随即就听胡良说道:“爹,孩儿最近遇到一位喜欢的姑娘,与她相谈甚欢,想让你去帮我提亲。”
老掌柜问道:“是哪家姑娘,怎么一直没有听你提过?”
胡良笑着答道:“这姑娘是陈兄的一位朋友,我也是今日才刚遇到。”
老掌柜听说那姑娘是他今日刚遇到的,一下子脸就黑了,以为他又是随口说说,不过他又听说是陈永的朋友,心想陈永老实,他的朋友也一定是个良家女子,这才有些心安。
胡良见状继续说道:“那姑娘姓董,家中是开瓷器铺的,与我们胡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况且陈兄又与她交好,应该是位才貌双全的姑娘。”
老掌柜听了儿子的话之后,心里更乐,连忙看向陈永,却见他一脸茫然,还带有些慌乱的模样。
这下,老掌柜心里生疑,以为是儿子在骗他,不禁正色对着陈永问道:“陈永,他说的可是真的?那女子你可认识,为人如何?”
陈永正在乱想间,忽然听到老掌柜问话,他便回道:“董姑娘她为人确实不错,与我也关系尚好,只是我与她......”
陈永还没将话说完,胡良抢先一步说道:“爹,你也听到了,陈兄他不会说谎,我又岂能骗你?这么好的姑娘,还望您能亲自为孩儿上门提亲。”
老掌柜没有听到陈永后面说的话,他信了儿子胡永,就说道:“好好好,为父就盼着你成家立业呢,如今你又中意之人,为父自然要帮你一把,只是,你在外面娶回来的那些小妾,该怎么安排?董姑娘万一介意,这又该怎么办?”
胡良回道:“外面的那些,我早已都将她们赶出去了,以后只娶董姑娘一人。”
老掌柜听说之后,这才完全放心,又与他们商量了一些事宜,并定下了明天就去董府提亲的决定。
而陈永一直内心纠结,其间有许多次想开口说话,但都被胡良恰到时机的打断,直到最后,事情定了下来,他也没能说出自己与董姑娘的关系。
不过他想,董姑娘既然喜欢的是他,那老掌柜若是去提亲,料想她也不会答应,因此也不用太过着急。
但他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胡良是同老掌柜一起去提亲的,而带回来的消息称,董姑娘答应了提亲的要求,而且还是自愿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
原来,胡良知道董姑娘喜欢陈永,因此,他便借着陈永的身份,说是来替陈永提亲。
由于陈永从小被老掌柜收养,按理说老掌柜亲自来提亲,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所以董姑娘也没有因此怀疑,欣然答应。
至于董父,他以为女儿要嫁的是胡良,听说他是城内最大的裁缝铺的掌柜,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在这些巧合之下,一桩由误会引发的故事由此展开。
陈永知道董姑娘答应了提亲要求之后,一脸不肯相信,就要去找董姑娘问个清楚。
但胡良却早有准备,他找了个借口,让陈永去城西一户人家上门量尺寸。结果陈永刚一进门,背后突然窜出两名大汉,用麻袋蒙住头,随即一棍子将其打晕,等到他再次醒来之时,已经身处在一个阴暗又潮湿的山洞里。
四周静悄悄的,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他往外看去,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荒山上。
陈永有些纳闷,自己明明被人给打晕了,怎么现在还好好的,而那些人带他到这里来干嘛?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正要往外走,忽然听到洞口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陈永瞬间警觉起来,他以为是那些贼人回来了,便在手中举起一块石头,藏在洞口附近,要砸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结果不多会,进来的是一个身穿布衣的老瓜农,怀中还抱着一堆香瓜。
此时,陈永他举着的石头已经出手了,想要收手也已经来不及,只得出声提醒道:“老伯小心。”
那瓜农立即后撤半步,往下一顿,石头从他的头顶飞过,随后咣当一声,砸在了后方的山壁上。
瓜农大叫一声:“你在干嘛,我好心救你,你却想要害我!”陈永也知道自己是认错人了,连声向他道歉,说了许多好话,之后瓜农才又说道:
“你才刚醒,这事也不怪你,总之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随后,瓜农又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而陈永这才知道,他被打晕的这段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他被一伙人打晕之后,被抬到了山上,本来这些人想将他给埋了,坑都挖好了,却遇到了恰巧经过的老瓜农。
瓜农姓计,名叫计东立,就住在这青山附近,他看到被丢在路边的陈永,又见那几人鬼鬼祟祟,就上前探视,结果发现陈永还有呼吸。
当下,他便确定这伙人想要图谋不轨,所以就准备将陈永救走。
而那几名大汉见他想要救人,就率先开口道:“不关你的事,不要自找麻烦!”。
计东立回道:“大丈夫遇到不平事,岂能不管?”
说完,不等那几名大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冲了上去。
而这计东立也确实有些本事,别看他只是一个瓜农,但是身手明显要高出这几名大汉,他们都还没能近身,就被计东立打倒在地。
等到几人四散逃走之后,计东立背着陈永来到了一处山洞,而这才发生了刚刚那一幕。
(四)
两人安定下来之后,计东立给他递了一个香瓜,陈永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拿过之后三两口就吞了下去。
过后,计东立才问道:“小兄弟是惹上了什么仇家?你看起来也不像是爱惹事的人,为什么他们想要害你?”
陈永就把自己去城西替人量尺寸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群人。
计东立稍加思考,便对他说道:“这还用问,肯定是你家掌柜在背后搞事。”
陈永问道:“何以见得?我与胡掌柜两人虽然性格不合,但也曾经亲如兄弟,他为何会做出这种事?”
计东立毕竟年长一些,见多识广,当下替他指点了迷津。
“你真以为你那掌柜不知道你与董姑娘的感情?他既然能做出横刀夺爱的事情,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要学着提防一些,莫要轻信别人!”
听了老瓜农的话之后,陈永他恍然大悟,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想,随后,他又再次向计东立道谢,说多谢他指点。
临走之时,陈永本想用银子来报答他,可他出门太急,并没有带银子出来,而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所以他便说道:“计大哥,小弟是个裁缝,下次你若去城内,到绣花阁里找我,我来为你做身合适的衣裳。”
计东立点头应下,回了句:“好!”,随后看着陈永下山才离开。
而陈永回到裁缝铺之后,胡良看见他还愣了一下,过后,他才假意来到其身边,关心问道:“陈兄去了哪里?自从昨日去了城西之后,就一直没了消息,可急死我了。”
陈永心里暗自戒备,但表面让仍然不失客气,对他说道:“昨日不幸碰到一伙贼人,差点就就遇到危险,还好他们一时大意,让我逃了出来。”
胡良听后,一边上他回房休息,一边又赶紧带着银两出门。
而陈永回去之后,并没有回房歇息,而是跟着他一起去了城外。
只见胡良在路上急急而走,不多会到了一户院子外面停了下来,随即一名男子将他迎到屋内。
陈永他也想了个办法,从后院悄悄进入,就听到胡良在同一伙人商议着什么。
只听胡良发了好大的脾气,对那些人骂道:“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让他逃了出来,白花了我那么多银子!”
其中有人回道:“胡公子,这次是个意外,没想到在山上遇到了那姓计的,让他将那小子给救了出去。”
胡良问:“哪个姓计的?”
那人答道:“就是计东立呀,他以前是个刽子手,现在跑到山上当起了瓜农,而这个人还真的有些本事,我们打不过他也是情有可原。”
胡良听后,这才没有继续追究,而是让他们再想一计,这次一定要除掉陈永。
几个人商议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桩妙计,却不曾想,计划全被陈永给听去了,而最后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五)
陈永回去之后,心里扑通直跳,他没有想到胡良竟然如此狠毒,为了一个董姑娘,竟然不顾多年来的兄弟感情,用毒计来害自己,这样做值得吗?
实际上,他不知道的是,即使没有董姑娘,胡良也就没有要留他的打算,因为老掌柜曾经对儿子说过,以后想让他来做掌柜。
陈永的手艺都是老掌柜亲手教的,深得老掌柜的亲传,且做事又认真,比他儿子胡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老掌柜想让绣花阁继续做大,只有选择周永来当掌柜。
不过这些并不是将家产拱手相让,而是想让他做个明面上的掌柜,实际上,赚来的钱仍是落入胡家手里。
可胡良信不过陈永,想要找机会将他赶走,若不是老掌柜一直拦着,陈永早就被他赶出去了。
而这次,胡良又恰巧看上了董姑娘,所以本来想等到老掌柜去世后才动手的计划就提前了,他想现在就将陈永给赶出去。
陈永回去之后,夜里睡觉前把门窗都关紧,有人来敲门他也是再三询问,确定安全之后才把门打开,这让胡良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但是这天一早,有人前来告知,说老掌柜突发恶疾,让他赶快过去。陈永心急之下,就信了那人的话,慌忙朝着老掌柜房间跑去。
他来到老掌柜房间,发现老掌柜并不在床上,不仅脸色一变,心知自己上当了。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迎面挥来一只拳头,打得他两眼一黑,差点就要昏过去,而他这才看清,原来屋里还藏着两个男子。
陈永心知这就是胡良请来的打手,而如今落入他们手中,自己也躲不过这一劫,便问道:“老掌柜在哪?胡良又在哪里?”
他话音刚落,胡良从帐子后面走来,对他说道:“父亲已经出城,没有数日的时间回不来,陈兄,你这次可躲不掉了。”
陈永听后又问道:“董姑娘为何会答应你的提亲,这也是你在从中作梗?”
胡良笑道:“这是因为我用了你的名义,那董姑娘以为他嫁的人是你,才会欣然答应。”
“不过陈兄你放心,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董姑娘。”
胡良说完,就要让身边的人动手,但是在这时,门却突然被打开,众人一看,竟是老掌柜一人站在门外。
原来,今日老掌柜本要出城,但是却觉得最近陈永表现有些奇怪,他不放心,临走之前想在交代他一些事情,却被告知陈永去了他的房间,而他也正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老掌柜本来就年事已高,如今又是在气头上,进门之后,已经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要举着棍子朝不肖子胡良打去。
结果身边的那两个大汉见状,用力推了老掌柜一把,恰好摔在地上撞到了头,一下子就没了动静。
这下,胡良心里慌乱,心想一定不能让陈永逃出去,否则自己的丑事一定会被泄露,便对两人下了命令。
而陈永因担心老掌柜,只想着带他去看郎中,慌乱之下也被两人打中了数拳,顿时身上遍体鳞伤。
好在陈永身体强壮,还能稍微撑一会儿,不过他也无力再反手。
结果正是这时,房门又被人打开,而这次来到是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正是曾经救过陈永的瓜农计东立!
说来也巧,这计东立是来城里卖瓜的,他妻子想要买身衣裳,又想起陈永就是个裁缝,就来绣花阁找他,结果被人告知陈永不在。
他正要离开,就见老掌柜从外面进来,也是来找陈永的,而且那人告诉他陈永如今在后院。
计东立觉得有异,就悄悄跟着老掌柜进来,结果正看到了这一幕。
有他的帮忙,两名大汉很快就被打倒,而胡良刚想动手,就被他一脚踢飞出去。
后来,陈永及时将老掌柜送去找郎中,救回了他的一条命,至于那两个大汉,则是被计东立送去了衙门。
至于胡良,老掌柜让他在家里反省,但他不听,晚上悄悄溜出去吃酒,结果喝醉了之后掉进了湖里,直到次日早上才被人抬上来。
后来,到了董姑娘成亲的日子,陈兄骑上高头大马,前往董府接媳妇,董老爷见他不是当日来定亲的公子,还以为是嫁错人了。
结果董妙月却偷偷对父亲说道:“我要嫁的人就是他,没有错。”
再到后来,老掌柜离世之后,陈永他做上了绣花阁的大掌柜,将裁缝铺经营的越来越好,两人恩爱有加,直到寿终也没有再出过什么意外!
声明:本故事为虚构传奇小故事,多来自于坊间奇闻、传说、志怪小说、戏曲、传奇等,作者本意是为了传承中国民间文化,切勿相信真实性,也不要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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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人心难测,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