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平是钱塘江江边上的一个渔夫,自小无父无母,靠村里人接济才得以成活。因为自己没有田地,所以一直以来就只能靠打渔过日子。但他的妻子窦氏却生得极为好看,是他们县里头有名的大美人。
一个穷苦汉子娶了个漂亮老婆,那自然是压力倍增了。而窦氏嘴上却又经常对黄兴平抱怨,叫他去求他那个在城里发了财的朋友。
但是黄兴平却对此十分抗拒,一直都对窦氏的话置之不理。
这天傍晚,黄兴平整理好渔网,便出门准备打渔。
往年打渔不像现在这般方便,渔网也没有现如今的坚韧。网下了水之后,便需要人在边上看着,以防止大鱼在网中挣扎,到时候不仅鱼跑了,更有可能要损失一张渔网。
下了网,黄兴平便坐在岸边等了起来。直到这渔网沉得到了一定的深度之后,这才又把网起出了江面。
黄兴平心里头觉得渔网上不见得能网着鱼,手上也没有用多少的力气。
可是刚一碰到渔网,却发现手中一沉,渔网沉甸甸的像是打到了大鱼一般。他心中一惊,接着便又是一喜,两只手紧接着把渔网给拉了上来。
定睛一看,却见渔网上空空荡荡,除了一只约有小臂长短的瓷瓶之外,便是连一条小鱼都没有看见。
把瓷瓶从网上解下,黄兴平忍不住露出了几分苦笑。都说这“来时风雨,去时微尘”。果不其然又是白高兴一场。
不过随着瓷瓶入手,黄兴平也是疑惑了起来。这个瓷瓶看起来不大,分量却是一点儿也不轻。要不是眼看着是一个瓷瓶,黄兴平还以为这瓶子是铁做的呢。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瓷瓶明明是从江水中捞出来的,瓶身上却一点儿水腥味都没有。
拿到面前闻了闻,更是有股奇怪的异香。黄兴平又琢磨了一会儿,便把目光集中到了瓶口那一个不知是铜还是铁的瓶塞上去。
刚把瓶塞拔下,黄兴平便把瓶子倒过来倒了倒,却是一点儿东西也没倒出来。刚想把瓶子再丢回江中,却见瓶子里突然冒出了一股青烟。
那青烟凝而不散,竟在半空中凝聚出了一个鱼头人身的影子。
这可把黄兴平吓得慌了神,他连滚带爬的跑到一边,警惕的看着那一团青烟。又过了半晌,那青烟才缓缓散去,露出了其中那个鱼头人身的怪物。
鱼头怪物初一现身,便对着黄兴平跪了下去。黄兴平见水怪朝他下跪,便也放松了些警惕,开口问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水怪听见黄兴平问话,连忙就说起了自己的来历。
原来,这水怪本是三百年前在江中修行的精怪,因为掀了几条船,吃了几个渡江的旅客之后,被一个高人寻到,又因罪孽不重所以才关进了这个瓶子里。
高人将水怪关起来之后,还说只要它以后改邪归正了,再等个能够打碎瓷瓶的人,就能够重获自由。
现如今黄兴平拔出瓶塞将它放了出来,它便觉得黄兴平肯定是那个能够打碎瓷瓶、放他自由的人。
说完了这些,水怪便又对黄兴平说道:“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只要你愿意帮我打碎这个瓶子,我也能够帮你做几件力所能及的事。”
听完了水怪的话,又见它跪在地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黄兴平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接着就对水怪说道:“我没有别的想要,也不想让你去做什么事情。既然你已经改邪归正,那我这就放你自由吧。”
说着,黄兴平便把瓷瓶对着一块石头砸了过去。只听“哐啷”一声,那瓷瓶应声而碎。
瓷瓶破碎,水怪便觉得身子一轻,似乎冥冥之间少了什么束缚。水怪目中含泪,对着黄兴平说道:“恩人大恩大德,我必定铭记在心。往后但有驱使,我一定赴约前来。”
说完了话,水怪便对着黄兴平拜了拜,这才化作一缕青烟,钻入江中不见了踪影。黄兴平也不见怪,将瓷瓶的碎片收拢,挖了个土坑埋了。
水怪之事只是一个插曲,并未对黄兴平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他把渔网重新顺好,便接着打起了鱼。
几年时间匆匆过去,黄兴平的生活也依旧无风无浪,依旧是每日打渔、卖鱼。唯有窦氏因为家贫日久,所以一直在惦记着让黄兴平去找他那个朋友。
这天黄兴平在家里理网,突然发现渔网上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个大洞。
眼看着这渔网是用不成了,黄兴平便到窦氏那里拿了些钱,想进城买一张新的渔网回来。窦氏见黄兴平说要进城,便又说起了去找那个朋友的事情。
窦氏所说的这个朋友姓杨名宜春,年纪和黄兴平差不多大。二人当年交情十分不错,只不过后来杨宜春发了财搬进了城里,这才联系得少了。
但窦氏不知道,每次进城黄兴平最不想遇到的人,便要数他这位昔日的好友了。不过老话说得好,这“怕什么来什么”,这次黄兴平刚进城,就撞上了从酒楼里出来的杨宜春。
杨宜春长得富贵,身上穿得更是富贵。看着脑满肠肥的杨宜春,黄兴平刚想躲开,却见杨宜春也朝着他看了过来。
二人视线一对,就见杨宜春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见他这副模样,黄兴平心底暗道不好,转身便想要走人。
可没想到杨宜春却是直接开了口,对着黄兴平喊道:“黄兄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听见这话,黄兴平心底幽幽一叹,回过身子和他寒暄了起来。听闻黄兴平到现在还没有吃午饭,杨宜春拉住了黄兴平的手,邀请他一起吃个午饭。
黄兴平自然不可能会去吃这顿饭的。于是他便对着杨宜春说道:“我急着买网,怕耽误了时辰,到时候没有收获。还请你不要见怪。”说着话,黄兴平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回来。
杨宜春见黄兴平说话时神色卑微,语气又似诚惶诚恐,便也不再和黄兴平纠缠,哈哈笑着走了。
买了渔网,黄兴平便闷着头往家赶。一进家门,便想要把遇到了杨宜春的事情告诉窦氏。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窦氏的指责。
只听窦氏指责道:“你这个孬货!既然他请你去吃,你为何不去?去了之后,也好和他说说找活干的事情。”
黄兴平闻言一愣,立刻就对着窦氏说道:“什么?你怎么还在说这个话?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吗?”
窦氏闻言,也是反驳道:“良心,良心有什么用?再不换个行当,你我都得要饿死了,哪里还有闲工夫管良心!”说着话,窦氏的眼泪便滚了下来。她对着黄兴平说道:“你不想去求他,无非是觉得会丢面子。当年都是吃百家饭的,凭什么叫他发了财。”
听了窦氏的话,黄兴平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大手在桌子上一拍,把妻子吓了一跳。他本来想发火,可又想到窦氏这些年虽然总喜欢让自己去求杨宜春帮忙,但除此之外,对自己却是不离不弃。一时间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可这气一时间却是止不住的,黄兴平走出屋门,把渔网拿上后,丢下一句“去撒网”便朝着江边走去。窦氏被他吓着了,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便把房门一关,自己坐在屋子里抹起了眼泪。
黄兴平之所以不愿意去找杨宜春帮忙,并不是像窦氏所说的那样,是因为抹不开面子。而是因为那杨宜春,实在是太不是个好东西了。
杨宜春本来和黄兴平一样,都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靠着村里人的接济才长大成人。
不过杨宜春运气比黄兴平好,在他十几岁的时候,被一个路过的商户看中,带走做起了生意。
因为他做事狡猾而又善用一些小手段,所以很快就得到了那个商户的赏识,成了商户家的上门女婿。
后来那个商户去世,杨宜春不仅侵占了商户家的财产,还把商户的女儿活活逼死了。
二人虽然从小就是好友,但是杨宜春的行径却是让黄兴平十分嫌恶,所以从那之后,就一直没有和杨宜春来往过。不过这也正好合了杨宜春的意思,二人就从此断了往来。
可二人毕竟还是住在一个县城里,虽说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但还是有几率能碰得到的。
有一年到了年关,黄兴平进城置办过年要用到的东西。正好碰上杨宜春出门。杨宜春见了黄兴平,便开口去嘲讽他,话里话外阴阳怪气,丝毫不念往日的情谊。
就这么个人,黄兴平哪里可能会去求他帮忙呢?
照黄兴平自己的说法,现在虽然日子过得穷苦,但好歹也是能抬得起头来做人的。真要是去求了杨宜春,往后想抬头可就难了。
在茅草屋里坐了半晌,黄兴平突然听见一阵水波翻涌之声,刚想起身查看,却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呼喊道:“恩人?恩人在吗 ?”
黄兴平听见呼喊,便探出头去。只见那几年前被他放走的水怪重新出现在了岸边。
只不过今夜月色大亮,那水怪不敢上岸,而是把身子藏在水中,只露出半个脑袋出来。
见状,黄兴平便朝水怪喊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水怪听到了回应,连忙从水中浮出,朝着他走了过来。手里头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箱子,一脸的喜气洋洋。带走到近前,黄兴平才发现这水怪早已经化去了鱼头,十足的人样子。
不等黄兴平有什么反应,那水怪就走到了茅草屋的门口,恭恭敬敬的对着黄兴平说道:“恩人有礼,多年不见,小的对恩人甚是想念。”
黄兴平也拱了拱手,正想开口说话,又听那水怪把手中的木箱一捧,对着他说道:“我自当日脱困之后,便在一渡口做了船夫,日日给渡江之人摆渡,时不时就会想到恩人。前些日听几个渡江的客人说,这人世间最缺的便是金银珠玉,有了金银珠玉,便可穿上绫罗绸缎,吃到山珍海味。我思来想去,便在江底搜寻了一些金银,前来送给恩人。”
说罢,水怪便把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金银锭子。黄兴平大惊失色,指着那些金银对水怪问道:“这……这都是你从江中打捞上来的?”
水怪见黄兴平似乎不信,连忙又说道:“恩人定要相信,我这些年来早已是改邪归正,这金银确实是从江底的沉船中打捞上来的。”
见水怪言辞恳切,黄兴平这才信了八分。只是看着这几十上百个金银相间的钱锭子,黄兴平一时之间竟有些犹豫。
又过了半晌,黄兴平却是对水怪说道:“我现如今确实缺钱用,但这等不义之财,我却是不敢轻取。”说完了话,黄兴平便把箱子往水怪怀中一推,扭过头去不看。
水怪见黄兴平这般模样,却也不再多说,转身又下水走了。水怪离开之后,黄兴平长叹一声,也不知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且说这水怪送金银被黄兴平拒绝之后,虽然跳进了江水,却也并未走远,而是隔着水波,在江中守着。见黄兴平一门心思打渔,他便在江心搅水,把一些大鱼往黄兴平所在驱赶。不一会儿,就叫黄兴平打到了一网大鱼。
黄兴平从未有如此收获,心里也不疑有他,只当是自己得了福报。解了网,把大鱼往鱼篓子里放了,便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那水怪见黄兴平收网回家,又变化成一股青烟,悄悄跟在了后头。
黄兴平回家之后,便把自己打到了一网大鱼的事情给窦氏说了,又说找这么下去,自己夫妻俩肯定能过上好日子。窦氏虽然不以为意,却也没有驳他的面子。只是脸色颇为怪异。
拿盆把鱼养好,黄兴平幻想着明日早起之后,赶到集市上去卖个好价钱,便喜滋滋的上床睡了。
水怪见黄兴平夫妻二人吹灯入睡,就化成人形在院中站了片刻。未几,它使出法术,在院子里 挖了个坑,将那一箱子金银都埋进坑中,这才又化作青烟离去。
第二天一早,黄兴平兴冲冲的起床,将鱼一条条串好,便去了城里的集市。果不其然,集市上的人见他拎着的都是大鱼,纷纷凑上前来购买,不到半个上午便把鱼卖光了。
可等他回到村里,才刚到家门口,却看见妻子窦氏坐在堂屋乐得不可开交。走进院子,黄兴平这才看清,原来窦氏的对面,正做着那个脑满肠肥的杨宜春。
见着这一幕,黄兴平顿时怒不可遏,几个大步走到堂屋门口,一巴掌便对着窦氏的脸打了下去。窦氏措手不及,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这一巴掌,不仅打懵了窦氏,更是把杨宜春也给吓住了。
杨宜春想要站起来,却被黄兴平拿称鱼的秤杆顶住胸口,进退不得。只听黄兴平先是对窦氏骂道:“好你个婆娘,竟敢趁我不在,叫别的男人上门来!”
骂过了窦氏,黄兴平又看向了杨宜春,对着杨宜春骂道:“杨胖子!过往的事早已是没得话说了。现如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二人互不干涉即好。你几次三番讥讽于我也还罢了,现如今趁我不在进我家门,你究竟想做什么!”
一番话说完,黄兴平一张老脸已经是被涨得通红,两颗眼珠子瞪得浑圆,面目之狰狞吓得杨宜春肝胆儿直颤。
他这些年来养尊处优,身子看起来虽然又大又壮,但实际上却都是虚胖。真要是和黄兴平动了手,杨宜春觉得自己不会有半分胜算。
于是杨宜春便连连拱手赔罪,一张胖脸更是被吓得惨白如纸。只听他不断说道:“好哥哥诶好哥哥诶,你这可是误会大了喔!”可他说来说去就这一句,直说得黄兴平肝火更甚,抬起手就要拿铁秤砣去砸杨宜春的脸。杨宜春顿时双腿一软,对着黄兴平就跪了下来。
他拉着黄兴平胸口的领子,却不小心将他怀中的散碎铜板给洒了出来。一时之间,这铜板坠地的“叮啷”声不绝于耳,活生生一副谋财害命的场面。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黄兴平坐在椅子上,看着趴倒在地不断哭泣的窦氏,以及跪在地上不敢有所动作的杨宜春。他又是一拍桌面,对着杨宜春喝道:“给老子我把事情细细说一遍!”杨宜春不敢反驳,只能连连点头说是。
原来,这事情竟还是窦氏先起的头。昨日下午黄兴平与窦氏争吵过后,窦氏越想越觉得委屈,她知道黄兴平晚上要在江边看网不会回来,便孤身一人进了县城。经过了几番打听,找到了杨宜春家去。
等到窦氏从城里回到家中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夜深了,要不是正好赶上月中月亮圆满,她还不见得能走回家去呢。
不过在杨宜春的口中,时间自然是要更加早上一些的。他听了杨宜春的话之后,便对着依旧趴在地上哭泣的窦氏说道:“他说的都是真的?”窦氏没有起身,只是哭得更大声了一些。
叹了口气,黄兴平便也不再为难杨宜春。不用多问,窦氏之所以会去找杨宜春,便是想着求杨宜春为他介绍个活计,叫他们夫妻俩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瞒着自己的丈夫跑到另一个男人的家中去,还把那个男人给带了回来。
说清楚了事情,杨宜春也不便再留下来。灰头土脸的回了家,杨宜春是越想越气,等挨到了傍晚,房里头的东西都叫他给砸完了。
常言道“量大祸不在,机深祸亦深”,这杨宜春自觉受到了黄兴平的侮辱,大半天都不能平静。到了晚上的时候,它更是恶向胆边生,叫了两个泼皮无赖,给了他们一人几两散碎银钱,叫他们去把黄兴平夫妻二人杀了。
那泼皮无赖自然是有钱好办事,拿了钱便兴冲冲的去了。
那泼皮无赖一个姓张,一个姓赵,均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姓张的名叫张士恩,早年也是富家子,小时候更是学了些拳脚功夫。家道中落之后,便靠着这几招在城里逞凶争勇。姓赵的名叫赵门专,来历倒是无人晓得,只知道他手脚不错,经常跑到大户人家去偷金窃玉,纵是没偷成被发现了,人家也逮他不住。
这二人听了杨宜春的指示,便摸着黑进了村子。黄兴平家好认,整个村子里就数他家最破,不一会儿,二人便找了进去。
翻过土墙,张、赵二人一前一后,均从怀里头摸出了一柄闪闪发亮的尖刀。进到房中,二人见黄兴平夫妻二人正在熟睡,也不犹豫,抬起手便向着黄兴平的喉咙刺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便是在这么一个关口,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后,将二人的衣领扯住,向后一丢。二人便似那滚地葫芦一般,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堪堪停住。
这一番动作闹出来的动静可是不小,黄兴平迷迷蒙蒙睁眼,便看见一道人影站在自己床前。心里头顿时一惊。
那人似乎察觉到黄兴平已醒,便开口说道:“恩人莫慌,左右不过是两个小蟊贼罢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满心想着如图和报恩的水怪。听见这个声音,黄兴平的心也放了下来,他坐起身子,借着月光便看见了那两个正坐在地上的蟊贼。
两个蟊贼见有个硬茬子阻挡,顿时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打定主意。那练过几年把式的张士恩先一步迎向水怪,赵门专则抬着刀等待时机。
也不知是水怪手上功夫短,还是这二人配合得极好,三人之间竟是斗得有来有往。
且见张士恩一刀横扫,水怪正待向后,赵门专便从斜刺里把刀尖朝着他的后腰扎了过去。二人本以为计成,却不想就在这时,水怪手中突然变出了一把分水叉,先是将张士恩挑了起来,又一转身把赵门专扫倒。
挨了这么一下,张士恩是彻底站不起来,他瘫在地上捂着肚子不住地哀嚎,少说也断了几根肋骨。
赵门专倒是要好上许多,他只是被扫了一下,几个呼吸之间便又站了起来。只不过等他刚刚站起来,那分水叉的尖刃便是顶着他的喉咙,只要他稍有异动,便可叫他命丧黄泉。
赵门专哭丧着脸,把手里头的尖刀丢了,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张、赵二人既已被俘,水怪却不放心,请黄兴平找了两根绳子捆了,这才将手中的分水叉收起。
见此事已经落下了帷幕,水怪便的当着这二人的面,显出了他那鱼头人身的模样。张、赵二人见了,两行字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身子更是抖如筛糠。水怪见状,决心先吓一吓他们再行问话,便对着张、赵低声骂道:“若不是恩人不许我杀人吃肉,此番定叫你们二人享受享受那油锅开水的滋味。”
话音落下,二人也顾不上身体疼痛,翻身对着黄兴平和水怪便拜,一边拜还一边高呼“爷爷饶命”。看得水怪直想发笑。
待黄兴平点起煤灯,又被水怪威胁了几句,二人便一股脑儿的把事情交代了出来。得知是杨宜春遣他们二人来此袭杀黄兴平夫妻,黄兴平顿时气得大骂。窦氏听了,也是脸色如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见气氛逐渐沉闷,水怪便对着黄兴平说道:“恩人不必担心,此番我擒下了这两人,那杨宜春买凶杀人,到了公堂之上必逃不了一死。”
听了水怪的话,黄兴平便也点了点头。等到了天亮,又吩咐水怪变成人形看好这二人,他自己到县城里去报官。
尾声
后话自不必多说,有了那张、赵二人的供词,杨宜春便被县官老爷抓了个正着,被判了流放千里。不过黄兴平却并不想看自己往日的好友受难,替杨宜春向官老爷求饶。
常言道“以德报怨”,官老爷见黄兴平心地善良,本想告知杨宜春,再为他减轻刑罚,只是杨宜春死性不改,到了公堂之上,竟还以为是黄兴平设计自己,想要侵占自己的田地、财产。
黄兴平倒是不想多做追究,毕竟往日的情分尚在,他也不想让杨宜春流离失所。但杨宜春的毫不领情,却是叫官老爷不愿意了。到了最后,该怎么罚还是就得怎么罚。
这正是应了那句“自重者然后人重,人轻者便是自轻”,那杨宜春死到临头尤不知悔改,把所有人都想成了他这般。所以这黄兴平拿怕是想要请官老爷网开一面,却也是无法如愿。
事情的最后,那水怪又把他在院子里埋下金银的事情和黄兴平讲了,便化作一屡青烟,彻底不见了踪影。而黄兴平也初心未改,那一箱子金银并未动用,而是靠着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儿的积累财富。
窦氏经过了这么一遭事情,便也打消了去求人的想法,安安心心的跟着黄兴平操持家务,一家人便这么平安喜乐的生活了下去。
民间故事:男子打渔回家,见妻子与朋友在房中,深夜迎来黑衣大汉
民间故事:男子家贫妻美,回家时见朋友鬼鬼祟祟,他摸出一锭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