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爱吃西瓜 ■素材：陈有根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各位朋友，我叫陈有根，是浙江临海县下沙村人。1979年那年，我22岁，在砖窑做活计。那时候，我爹娘都不在了，就剩下我和我大哥陈有福相依为命。说起我大哥，我就一肚子的苦水。他不务正业，整天跟人赌钱，把家里能当的都当了，能借的都借了。那时候，为了还债，我不得不出来打工。
记得那是1979年春天，料峭的春寒还未散去。我在砖窑干了一个月，好不容易发了工钱。那天中午，我饿得实在受不了，就去了镇上的老街。街上有家“顺嫂饭店”，我闻着香味儿就走了进去。
那会儿我实在是太饿了，也没细看价钱，就要了三个菜：一个炒青菜，一个炒蛋，还有一碗肉汤。吃完了才发现，这顿饭要3块钱。我掏遍了全身的口袋，只找出2块7毛钱。
我那时候手足无措，就看见一个30来岁的女人，穿着灰布衣裳，站在我面前。她就是饭店老板娘周秀兰，村里人都叫她周寡妇。只见她双手叉腰，冷冷地说：“小伙子，是不是钱不够啊？”
我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周。。。周老板，对不起，我钱确实不够，要不我明天再来还？”
周秀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笑了：“你是下沙村陈有福的弟弟吧？我看你是个老实人，这样吧，来我家干活抵债，一天一毛钱，你看成不？”
我一听，心里盘算着：3块钱，一天一毛，那就是30天。虽然时间有点长，但是总比欠着强。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成！什么时候去？”
周秀兰说：“现在就去。”
就这样，我跟着周秀兰往她家走去。一路上，我才知道她家就在西边的杨柳巷。走了约莫二里地，就到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围墙也有些倒塌了，看起来很是破败。
院子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妈，你回来啦！”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跑了出来，扎着两条羊角辫，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我。
“这是我闺女小雨。”周秀兰揉了揉女儿的头，“来，叫叔叔。”
“叔叔好。”小雨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小雨乖，这是有根叔叔，以后要在我们家干活。”周秀兰说完，转头对我说，“你先把院子的杂草给除了吧。”
我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那些杂草有的都长到了膝盖高，根系盘根错节，我用铁锹一点一点地挖。太阳渐渐西斜，我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正干着活，就听见村里几个老太太路过，叽叽咕咕地说：“你们看，周寡妇家来了个年轻小伙子。”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打哪来的。”
“听说是陈有福那个赌鬼的弟弟。”
“哎呦，可别是来骗吃骗喝的。”
我听在耳里，心里难受，但还是继续干活。等到天快黑了，周秀兰喊我去吃饭。我走进堂屋，看见桌上放着三个菜，一个炒青菜，一个咸鸭蛋，还有一碗萝卜汤。
“来，坐下吃吧。”周秀兰给我盛了一碗饭，“我知道你在砖窑干活，一定很累。”
就这样，我在周秀兰家开始了还债的生活。每天天不亮我就起来，先把院子打扫干净，然后就开始干各种活：修围墙、整理菜地、帮忙耕种。周秀兰虽然是个寡妇，但是很要强，从不多说什么，只是每天给我准备三顿饭。
小雨倒是跟我熟络了起来，常常跟在我屁股后面问东问西。有时候我干活的时候，她就坐在一旁，给我讲她在学校的趣事。渐渐地，我发现这个小院子也没那么破败了，至少，每天都有欢声笑语。
有一天下午，我正在修理屋顶的漏洞，突然下起了大雨。周秀兰赶紧爬上来帮我，不小心踩空了，我一把拉住她的手。雨水打在我们脸上，我们的手握在一起，两个人都愣住了。
那一刻，我突然发现周秀兰其实很美。她的眼睛明亮而坚定，脸上虽然有些风霜的痕迹，但却透着一种坚韧的美。我赶紧松开手，假装无事发生，继续补漏洞。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村里的流言蜚语也越来越多。有人说我是想骗周寡妇的田地，有人说周寡妇是想找个年轻劳力。我和周秀兰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干活。
就在我快要干完30天的时候，我大哥陈有福突然找上门来了。他喝得醉醺醺的，指着我的鼻子骂：“好你个陈有根，在这里偷懒躲债是不是？赶紧跟我回去，还有一屁股债等着你还呢！”
我正要解释，周秀兰突然站了出来：“陈有福，你还有脸来？当初你赌钱输了，是有根一个人扛着。现在他在我这干活，每天起早贪黑的，你凭什么说他偷懒？”
“呦，你这个寡妇，护上我弟弟了？”陈有福阴阳怪气地说。
这时候，村里的周家叔公走了过来，拄着拐杖说：“有福啊，你还是回去吧。你弟弟在这干活，我们都看在眼里，人家周秀兰也是个苦命人，你就别来闹事了。”
陈有福还想说什么，被周家叔公拉走了。这天晚上，我和周秀兰坐在院子里，月光洒在破旧的围墙上。我说：“秀兰姐，明天就是第30天了，我该走了。”
周秀兰沉默了很久，突然说：“有根，其实那顿饭根本不值3块钱。”
我愣住了。
她接着说：“我早就看上你了。你老实、勤快，对小雨也好。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就想找个机会让你来我家。这3个月，我是在考验你。”
我的心突然砰砰直跳。
周秀兰红着脸说：“活干完了，但你得留下来！”
我站在月光下，看着这个破旧的小院子，看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女人。那一刻，我明白了，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爱情原来可以这么简单，这么纯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