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先生有个学生叫萧惠,热衷于说佛论道。
一次,先生特地警示他说:“我从小也笃信佛、道,甚至自认为还有一些造诣,以为儒教不足为学。后来我在外地待了三年,领悟到了孔圣人的儒学之简易和博大,才叹息悔恨,不该白白浪费了三十年的光阴与精力。大概说来,仙释两家的妙处与圣人儒学也没有多大差异。但你学的太偏了……”
听到先生这么说,萧惠便开始请教道教与佛教的精妙之处。
王阳明说道:“岂有此理!刚跟你说圣人儒学简易而博大。这个你不问,却要问我后悔学习研究的东西,气死我了!”
萧惠很不好意思,于是便重新开始请教儒学。
阳明先生愤愤道:“你现在不过应付我才开始问,等你真心想学了,再跟你说吧。”
萧惠再三请求。
无奈, 阳明先生说:“你这熊孩子,气死我了!其实刚才我已经说出来了(圣人之学简易广大),你却不知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原文】:
萧惠好仙释。先生警之曰:“吾亦自幼笃志二氏。自谓既有所得,谓儒者为不足学。其后居夷三载,见得圣人之学若是其简易广大。始自叹悔错用了三十年气力。大抵二氏之学,其妙与圣人只有毫厘之间。汝今所学,乃其土苴。辄自信自好若此。真鸱鸮窃腐鼠耳。”惠请问二氏之妙。先生曰:“向汝说圣人之学简易广大。汝却不问我悟的。只问我悔的。”惠惭谢。请问圣人之学。先生曰:“汝今只是了人事问。待汝辨个真要求为圣人的心来与汝说。”惠再三请。先生曰:“已与汝一句道尽。汝尚自不会。”
——《传习录》一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