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
陆府接旨。
今夏都懵了。
大人升官了?
陛下对大人也忒好了,虽然只是加了虚衔,但年纪轻轻就升二品,真的太过招摇了。
就怕……登高摔重。
陆绎打赏了那宣旨的公公。
今夏凑到陆绎跟前,语气都是酸溜溜的,“大人,陛下对你还真是爱重。”
“我又不是无功受封,夫人切莫……”陆绎的话还没说完。
今夏就眼睛发光,看着那一箱一箱金银珠宝往陆府搬,“大人,我先去看看陛下的赏赐了。”
陆绎:“……”每次在银子面前,他都毫无存在一般。
他看陆夫人沉迷钱财的模样,无奈摇头,她似乎一直都学不会视钱财如粪土。
今夏这儿看看,那儿摸摸,尤其是那块金灿灿的赐匾,陛下御笔题名,还盖了印!
陛下钦点的第一女捕,有面儿。
最重要的是,真,金的。
今夏突然间对陛下的怨恨就少了点。
她一边摸着匾额,一边嘀咕,“袁今夏啊袁今夏,陛下是负心人,你不能这么容易原谅他啊,区区一块匾就能将你收买了吗?”
……
金银入库。
今夏身为主母有得忙活。
人在府库,拿着算盘在那儿吧嗒吧嗒地敲算着。
每每入了府库,她都舍不得出来,这金山银山的,干脆死里边得了。
陆绎推开厚重的机关大门进来,就见今夏坐在几案前,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桌上铺满了各种金银珠宝,她兴致勃勃的戴着珍珠链。
一串一串,有长有短,明珠千斛挂了满满一脖子,更是映衬得她光彩照人。
真贪婪。
他靠在案前,捻起她玉颈上的珍珠链,“还没玩够?”
今夏捧着脸,仰头看陆绎,“大人,金银珠宝就跟美人一样,看着就心动,怎么会腻?大人你怎么就不懂这肤浅的快乐,瞧瞧你那面无表情的模样,银子都打动不了你,你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陆绎看着今夏,她将那些元宝由大至小的叠起来,像是天真的孩子。
真难为她了,爱财如命,却为他散尽家财。
他笑了笑,至于乐趣,保家护国,娇妻可人,这些还不够?
今夏偏头去看陆绎,他垂眸把玩着珍珠链,宛若佛珠颗颗拨弄着,引得她玉颈上的珠链游走。
大人站着,她坐着,似乎有些怪。
她将案上的玉器珊瑚扒拉开,直接拍了拍桌面,“大人坐。”
陆绎:“……”夫人这样子,总让他觉着府中没椅子。
府库中是陆府家财,谁没事能来这儿坐着,自然没太多桌椅。
仅有的一桌一椅,是为了盘整入账而设。
陆绎坐在几案上,翘起二郎腿,将那相思灰的直衫一掀。
今夏拿着水晶圆片,仔细品着那翡翠玉佛。
“夫人,你要在府库里待多久?莫不是要抱着这些玩意过夜?”
这一进来,就不知要出来一样。
今夏放下那宝贝玉佛,下巴枕在陆绎的膝盖上,大人如今是连死物的醋都要吃了么?
“怎么会?这些玩意终归是冷的,总不如人体贴心意,自然是大人最好了。”
毕竟,大人对她来说,是真真行走的银子。
不对,那是美色加银子,是她袁今夏无法抗拒的诱惑。
今夏把玩着陆绎的手,忽然兴起,将那些翠玉扳指、大金戒指、翡翠玉镯、貔貅手链一股脑往陆绎手上套,“恭喜大人荣升二品,妾身与有荣焉。”
“妇随夫阶,同喜同喜。”陆绎看着满手俗物,花里胡哨的,忍不住直皱眉。
“卑职沾了大人的光。”
“哪里哪里,夫人是御赐的第一女捕。天下第一,可谓十分厉害。”
今夏歪头看陆绎,大人说话这么甜作甚,夸人的话倒是越发信手拈来了。
“唉,又不加我俸禄,有何用?这名声大了,事情也就多了……”
陆绎唇角勾了勾,俯身亲了亲那噘嘴的人儿,“夫人,你这真是掉钱眼里出不来了。”
今夏不以为意,“夏爷就是俗人,好美色和银子,与大人假正经可不一样。”
两人就这般闲话着。
今夏鉴宝,偶尔说两句话。
美人卧膝,带着夏日的慵懒,陆绎十分受用,但……她倒是睡了去。
这一睡过去,就真的压他腿上了。
小脑袋还挺重。
今夏只是小憩,很快就醒了,尚在迷糊中。
陆绎手中折扇一挑,将她的小脸挑起,“不许枕了。”
“为何?”她脸上是浅浅的印子,睡眼惺忪。
“真当自己不重?”陆绎收回折扇,轻敲着自己的膝盖。
今夏揉了揉脸:?
大人这是腿麻了?
她十分殷勤的替陆绎按着,“大人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
女儿家力道恰如其分,捏着那健硕匀称的腿,“大人可好些了?”
陆绎默了默,本来没什么。
但是,他突然记起了些事情,含凉殿的地下密室,某人很嚣张。
“不好。”
今夏这小手按得更加殷勤了。
陆绎将人拽起,搂在怀中,“夫人似乎忘了一件事。”
今夏看着陆绎,不知为何,大人的眼似乎透着压迫,她近日似乎没做错什么……吧?
“何事?”
陆绎捏了捏她的下巴,“五月初四,皇宫密室。”
今夏眼珠转了转,迅速忆起那日的旖色——大人被算计后动弹不得,她看着实在是好欺负。
不就是摸了摸、亲了亲、戏弄了一番嘛?
哇,这事儿过去好久了,大人怎么还记着啊?
“夫人说过,为父睚眦必报,十分记仇。”
今夏忽感不妙,一把推开陆绎,转身就想跑……
陆绎眼疾手快,掐住今夏的腰,轻易就将她捞了回来,
他凑到她的耳边,声音低低又玩味,“夫人想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