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新疆兵团,小时候的家在基层连队。
(1986年末,千里冰封的冬季,我的爸爸、妈妈经团部和师部领导批准同意,从此结束20多年从事西北边疆兵团战士生涯,返回内陆祖籍河南老家,前往平顶山市区工作。我和弟弟随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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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我10岁左右的时候,记得有1、2次,听到我妈妈与连队里的叔叔阿姨们概述,她从河南老家农村来新疆北疆兵团时期,响应国家建设边疆、保卫边疆号召,早于1965年或者晚于1965年加入的兵团战士行列的一部分男性兵团战士,在离开故乡之前,匆匆忙忙地娶妻,条件是:只要是女人就行!担心遥远的边疆,男人的世界,娶妻难。在家乡草草完婚,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万万没想到在广阔的天地,奉献着青春的边陲新疆兵团,在如火如荼的岁月,劳动最光荣的“wg”年代,来自上海等大城市的有志青年,特别的是女青年,知识与容貌兼并。众多内陆已婚男士后悔自己的婚姻大事太草率。
当时的中国人思想观念传统,离婚是一件伤害伦理道德和败坏社会风俗的事情,特别是女人忌讳离婚。当年的《婚姻法》明文规定,只要一方不同意,不能离婚。虽说个别已婚男士与未婚女士浓情蜜意,现实制度的约束,时间长短不一还是分离。有一对重感情的情侣缠绵多年,因男方媳妇不同意离婚,最终两人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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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在1979年春天,妈妈在家里“大扫除”,房子里的几个床铺上的被套和褥子堆放零乱不那么整齐,我无意间掀开我家大床上的褥子,我发现褥子下一张类似奖状一样的东西,“呀——是谁的奖状?”。我惊奇地喊出声来,妈妈已经站在我的面前,后来,我又回想到一定是妈妈听到声音以后,出现在我的面前。妈妈当时有点不好意思的微笑着说:“是我和你爸爸的结婚证”,听到这句话,在我的眼前我爸爸、妈妈的结婚证是那样敬重和神圣,我恭恭敬敬地又放回原处——床褥下,生怕我爸爸、妈妈的结婚证受到“伤害”,因放不整齐将4个角产生折痕。
就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我看清了我爸爸、妈妈的上个世纪1960年代的结婚证,结婚证上有大朵娇艳的红花相连,还有黄色的挽巾缠绕,极少的绿叶和茎蔓在花朵丛中延伸上来,相对着卷了一个弯。我爸爸、妈妈的结婚证中间没有花朵争相斗艳的地方,有手写的一行多或者两行多的手写小体字,我当时是一个已上小学的孩子,感到字写的很潦草,没看懂字体也就没看懂内容是什么,我当时年纪太小没有想到要看清内容,只是感到我爸爸、妈妈的结婚证是类似油光纸,要比当时的奖状用纸档次要高许多。
几年之后,大约是在1981或者1982年的时候,也是我11、12岁的时候,我当时不知为什么翻我家大床下的褥子时,我又一次在床褥下见到了我爸爸、妈妈的结婚证。在我还来不及仔细观看的时候,被我身边的妈妈迅速“制止”。现在,我又回想到一定又是看到后惊奇的发出声音,我当时只是瞬间瞟了一眼。
从此,我再也没有见到我爸爸、妈妈的结婚证,直到我再大一点,问妈妈:你和我爸爸的结婚证怎么不见了。妈妈很执着的低头闭口不答,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我也没法继续问下去,只能到此为止。
1986年末,千里冰封的冬季,我的爸爸、妈妈经团部和师部领导批准同意,从此结束20多年从事西北边疆兵团战士生涯,返回内陆祖籍河南老家,前往平顶山市区工作。我和弟弟随从前往。
1990年代以后的时间,一天爸爸惊叹:国家改革开放以后,人们的日常生活富足了,女人都出来了。爸爸说,他年轻的时候,物资贫乏的1960年代的新疆兵团很少见到年轻女性,甚至,见不到女性。爸爸还说,他那一代的男青年,找一个外表一般化的女青年,很知足,根本没想到找长相俊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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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事起,爸爸工作之余在家铺床叠被,操持家务,事事听妈妈呼来唤去,并且对人事的是非长短不闻不问,吃苦耐劳,朴实无华的言行。家中任由妈妈里里外外一把手的领导地位,节假日里,常常是爸爸在家干家务,妈妈出门与邻居们闲谈。(1990年秋天,有一次午饭后,弟弟寻开心的问爸爸:爸爸,你年轻时,新婚第几天开始刷碗?爸爸恳切地说:我新婚第一天就开始刷碗了。我接着问:刷碗刷烦没有?爸爸叹息地说:刷碗刷烦了也要刷。)
我小时候,习以为常地听到爸爸赞叹妈妈的声音和妈妈抱怨爸爸无能的声音。
对于小时候经历艰苦岁月、不堪回首的“3年自然灾害”,爸爸、妈妈这一代人,活下来并且高寿,就是人生最大的成功,更何况还拥有一个圆满的家庭和每月国家发放的退休金,再加上做梦都没想到享受物质上的充足,我的爸爸、妈妈非常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