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造宋:东晋最高领导层间的争斗水平究竟有多菜?(五)

明月扶摇 2023-07-24 15:50:40

公元396年11月6日晋孝武帝驾崩,次日,太子司马德宗继位,次年正月改年号为隆安,立王羲之的孙女王神爱为皇后,晋安帝司马德宗是公元382年出生,为晋孝武帝司马曜的长子,到继位时也才14岁。很多人都知道西晋有个何不食肉糜的白痴皇帝司马衷,但是很少人知道东晋有一个智商比晋惠帝司马衷更低的晋安帝司马德宗,晋惠帝至少还能说话,能自己动手吃饭,《晋书·惠帝纪》更是记载了惠帝的一则小故事,有一天司马衷在华林园听到蛤蟆叫,便问左右:“它们鸣叫是为公,还是为私?”随从答:“公家地盘上的为公,私人地盘上的为私。”司马衷对这种解释深信不疑,就这看来惠帝司马衷的产权意识还是很明确的。

而晋安帝司马德宗则根据《晋书·安帝纪》记载,他连话都没学会说,司马衷至少知道吃肉能填饱肚子,司马德宗连冷热饥饱都不能区分,喝水、吃饭、睡觉、起床要靠别人服侍才能完成,否则就得饿死、冻死,后来晋朝宗室司马休之甚至拿刘裕削减皇宫用度这事,说刘裕让咱们皇帝吃了上顿没下顿,所持的就是安帝口不能语,但究竟吃没吃饱那也就安帝自己知道。

西晋摊上了个晋惠帝就迅速灭亡了,而东晋则摊上了个比晋惠帝还不如晋安帝,那灭亡时间还能远吗?晋孝武帝司马曜和其亲弟司马道子的主相之争以孝武帝的突然暴毙而结束,司马道子则笑到了最后,现在登基的又是司马德宗这么个大宝贝,毫无疑问,对权臣来说,再找不到比这性价比更高的橡皮图章了,朝政大权自然就落到了司马道子手里来了,但是青、兖二州刺史王恭和荆州刺史殷仲堪则对司马道子一党非常不满,身为孝武帝一派的骨干,自然不会对掌控朝政大权的司马道子一党有好脸色看,双方矛盾并没有因为孝武帝的死亡而结束,反而愈演愈烈,主相之争明面上结束,但实际还在延续,只不过孝武帝一方换上了王恭和殷仲堪来和司马道子对抗,由在中央里的阴谋诡计演化到了地方和中央的直接开干。

在晋安帝登基后的数日,青、兖二州刺史王恭从京口入朝,来参加孝武帝的葬礼,入朝前,有人劝他乘机率军入京,诛杀王国宝,但是因为孝武帝死得太突然,王恭根本没时间和孝武帝一脉的另一巨头荆州刺史殷仲堪商量出兵,并且豫州刺史庾楷也有一支军队尚站在司马道子党的一边,王恭担心事情不成,独自承担造反的罪名,因而没有答应。在司马道子一方,王国宝的弟弟王绪,也劝王国宝乘王恭入朝的机会,伏兵将他杀死,结果也未等到批准,毕竟现在东晋的绝大部分武装力量都掌握在王恭和殷仲堪两人手里,真打起来还是司马道子一方吃亏,因此司马道子等人也不敢轻易撕破脸皮。就在这么个暗潮涌动的情况下,孝武帝的葬礼平静地完成了,双方在心照不宣的克制自己,可是谁都知道现在的平静是为了将来的爆发做铺垫,双方的冲突势必无法化解。

王恭回京口后,王国宝、王绪等人都向司马道子指出,应该设法削去王恭、殷仲堪的兵权,可是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上手到实际操作,谈何容易?就在司马道子一方还在慢吞吞的绞尽脑筋来制定削藩的实施方案时,回到京口的王恭早就下定决心要出兵讨伐王国宝,于是立马派使者向荆州刺史殷仲堪联络,其实当时的殷仲堪也已经被桓玄起兵讨伐王国宝的劝言所打动,只是还没能坚定决心,王恭的使者到后最终坚决了殷仲堪的决心,答应与王恭一同讨伐王国宝。于是王、殷二人约好联合行动,在整兵备战的同时,就以出兵北伐的口号上表向朝廷调遣兵力,司马道子当然知道他们二位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便以白痴皇帝的名义下诏,用夏天出兵妨碍农时的理由令他们解严,不准北伐。

然而一纸诏书岂能阻止王恭、殷仲堪?公元397年4月7号,王恭直接表奏王国宝的罪行,要清君侧,荆州的殷仲堪也立马宣布响应,其实司马道子一党的核心人物是司马道子,而王、殷二人为什么不直接剑指道子呢?其主要原因就是司马道子是前任皇帝的亲弟弟,帮自己的侄子白痴皇帝司马德宗管理朝政也勉强说得过去,所以清扫的奸邪那就自然要让司马道子身边的亲信背锅,而王国宝就是那个跳得最欢的目标。

在地方藩镇强烈的军事威胁下,王国宝露出了草包本色,其弟王绪劝他杀掉朝中孝武帝一脉的王珣、车胤二人,然后挟持安帝与司马道子出兵讨伐京口,因为恐惧,王国宝就慌不择路的同意了,然而当王珣、车胤二人到了以后,王国宝就忽然又不敢动手了,反而傻乎乎地向二人问计:现在怎么办啊?车胤能说会道,究竟能说到什么程度?大概也就是每逢盛坐,如果车胤不在场,都说“无车公不乐。”并且车胤也是囊萤夜读这个轶事典故的主人公,车胤少年时勤奋攻读,博览群书,孜孜不倦,他苦于家贫缺灯油,夏天捕几十只萤火虫,放进手绢里,用萤光照明,夜以继日苦读。而王绪这个人以前和豪门谢氏互为姻亲,后来却互相猜嫌,直至离婚,然后王珣就投入到孝武帝司马曜的麾下,王珣不但聪明机灵而且也很会说,所以孝武帝一脉核心人物中王恭、郗恢、殷仲堪作为外援外放到兖州、荆州、雍州当刺史,唯独王珣在朝中任宰辅重臣。

当车胤和王珣这两个这么能说会道的人,面对绣花枕头王国宝的问计时,当即就劝诱他自动解除掌控军政的权力来表示服软,从而使王恭退兵,当然这肯定是一个坑,王恭和殷仲堪这两方地方大员费这么大周折肯定是要王国宝的命的,不可能王国宝一服软就轻易退兵,花费这么多粮草这么多金钱肯定是要对等的收益的,这个对等收益也只有道子党核心人物王国宝的命才能对等。当看到王国宝还在犹豫的时候,车胤又进一步分析当前局势对王国宝说:“一旦你反抗王恭而逼王恭退守京口,若未能快速击败王恭,等到殷仲堪东下建康,就将受两军夹击。当年桓温何等英武,攻一个寿阳尚且久攻不下,现在你想快速击败驻扎在京口的王恭,我看前景很不乐观。”看王国宝有点动摇的样子,王珣又来一个助攻说:“王恭、殷仲堪和你又没有深仇大恨,所争不过是权位罢了。你放弃权位不就没事啦?”王国宝有点儿不自信:“你该不是把我当成曹爽了吧?”王珣“诚恳”地说:“这叫什么话?你哪有曹爽的罪大啊?况且王恭也不是宣皇帝(即司马懿)。“

在车胤和王珣的一连套招式下,王国宝很快就招架不住,立即就上请解职并待罪,但不久后又反悔,假称获诏官复原职,可惜为时已晚,王国宝已经错过了最后挣扎的时机了,现在主动权已经不在他手上了,因为害怕的人并不止他一个。司马道子不敢对抗两路大军,又见王恭的矛头指向的是王国宝,而不是自己,决定丢车保帅,将罪责全推给王国宝,并派谯王司马尚之逮捕王国宝、王绪,移送廷尉审判。

公元397年4月17号,也就是王恭喊起清君侧口号的十天后,朝廷下诏赐王国宝自杀、王绪斩首。同时,司马道子还派人去向王恭赔礼道歉,眼看里子面子都赚到了,王恭也没有乘机来个一劳永逸,反而收兵回京口老巢了。而东边的荆州刺史殷仲堪虽然响应王恭,但这个人瞻前顾后,又觉得王恭在京口,距离京都建康城不足二百里,而荆州到建康又太远,势必无法联合出击,想看看时机再出兵,所以当王恭出兵的时候他一直在王恭后面摇旗呐喊,实则按兵不动,一直干打雷不下雨,在听说王国宝被杀了后,他才上表朝廷兴兵举义,派龙骧将军杨佺期进驻巴陵,威风凛凛地挥师东下,司马道子这边刚刚应付完王恭,马上又连忙写信向殷仲堪道歉劝阻,殷仲堪看了信,觉得刷足了面子和存在感,就班师回巢了。

从这次孝武帝地方派兴兵清君侧的前后剧情来看,无论是王恭和殷仲堪,还是司马道子和王国宝,这两派的人都瞻前顾后,没有决心魄力来打破僵局,打仗水平也菜的抠脚,幸好此时的北方政权大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不然再来一次南侵,估计凭借着东晋此时的状态,估计要被狠狠地啃下一块肉来,可以说此时的东晋领导层水平是建国以来最菜的,既然你领导层这么无用,那被底下的人推翻不就是理所当然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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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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