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捡回来的苗疆少年有多野?我嫁给了他哥哥,他哥哥当天就死了……

青梅酒 2023-09-26 14:26:27

逃婚路上,我好心捡了个少年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于是我嫁给了他哥哥

后来烛影摇红,苗疆少年笑容昳丽、步步紧逼

他说——

「嫂嫂可听过,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洞房花烛夜,夫君下落不明

1.

我是南楚的公主,及笄都过了三年了。

父皇才打算为我赐婚。

据养心殿门外守夜的小太监说,他近来为了这事日夜不眠、茶饭不思。

最后,他选了淮扬王。

所以月黑风高夜,我逃婚了。

开玩笑?

淮扬王马上过他六十大寿,我嫁过去图什么?

图他死得快?图他小老婆成群?还是图他最小的儿子比我大三岁?

让我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小公主嫁过去给人当续弦,他们是真的、真的不怕爹爹的爹爹叫爹爹。

我是公主,又不是傻子。

连夜铺盖都没卷,藏进倒夜香的桶里被咕噜着逃出了皇城。

别问,问就是桶是空的。

但我后来还是在河里泡了三天。

没办法,我也想去客栈,可身无分文。

摊牌了,不装了。

我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没钱、没粮、没娘爱。

就是地里的小白菜。

不论宫里还是宫外,都得沦落当乞丐。

至于捡到楼弃,那完全是个意外。

彼时凭借着多年跟冷宫里那条黄狗抢食的狠劲,我终于在成堆的乞丐里抢到了巴掌大的一块糙米窝窝。

刚准备找个角落打算偷偷摸摸吃完,结果一抬头就对上双干净得不加掩饰的眸子。

虽然他看起来像饿了三天。

正蜷缩着身子窝在角落里,脸上的灰跟锅底的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衣服脏得像在泥地里滚过,只能隐约看见绣着的暗纹。

可他叫我,

「姐姐……」

那一刻,乐山大佛都得给我腾位置。

「我吃了,姐姐吃什么?」

「没事,姐姐我不饿。」

于是半个窝窝头,楼弃三口给我干完了。

连粒渣渣都没留。

他愧疚地看着我,

「对不起,姐姐,我太饿了。」

我母性的光辉当时就泛滥了,当场雄赳赳气昂昂地重新一头扎进乞丐堆里。

最后被人锤了两拳丢了出来。

不过这次运气好,我顶着熊猫眼回去,还乐呵呵地将摸来的野菜一股脑全塞给楼弃。

但这次楼弃没接,

「姐姐吃。」

他目光盈盈地看着我,带着几分期待。

我当场给他表演了个生吞香椿。

无语。

我说怎么这么好抢。

这是臭椿。

2.

我将楼弃带回了藏身的破庙,他比我还小上两岁,缩在角落里的时候看上去小小的一只,可站起来身量却高了我一个头。

也不知这小可怜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怎么还那么能长。

我那时尚且没想到,有句俗语叫扮猪吃老虎。

我有点善心,但不多。

在第三次没填饱肚子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姐姐要走了吗?」

楼弃仍是眨巴着那双眼睛看我,我偏过头去不看他,

「阿弃,我要去衡州太守家里当婢女,不能再留在庙里了。」

「我不能跟姐姐一起走吗?」

我拒绝了,骗他等我安定下来就来接他。

当时楼弃眼里明明灭灭,最后勾起了嘴角,笑道,

「好啊,那姐姐可要早点来接我。」

我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了。

但我还是大意了。

再见面时,我是后院打杂的丫鬟,但楼弃摇身一变、成了太守府的座上宾。

我甚至都没敢认他。

结果洗得干干净净、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却拦住了我的去路,凤眼里带着三分戏谑,开口便唤我,

「姐姐。」

他穿着绛红广袖短衣长裳,还绣了银色的祥纹,脖子上挂着的银饰滴溜当啷地垂在胸前。

是苗疆的打扮。

而衡州太守这些年,没少招揽苗疆之人。

「楼弃?」

「真是难为姐姐还记得我。」

他似笑非笑,阴阳怪气。

自他耳骨上垂下的银坠嵌了宝石,在阳光下闪着鳞光,富贵夺人眼。

这样一个异族公子哥,却跟我一起在破庙里呆了半个月。

我觉得荒谬。

结果还没来得及反应,楼弃突然上前将我扯进了怀里,手指抚上我的眼角,语气莫明,

「怎么?我还没怪姐姐抛下我,姐姐居然先生气了吗?」

话里话外都透着亲密。

身旁为他引路的管家不理解,但他大受震撼。

于是当晚,太守将我打包丢上了楼弃的床。

3.

行!衡州太守那混账东西真是够行的!

居然让我堂堂公主当个暖床的侍女!?

我被绑着手脚动弹不得,急得干瞪眼,心里把太守祖宗三辈都骂了个遍。

好不容易骂累了想歇歇,结果层层的床幔被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撩开,楼弃看着我,眼里没有丝毫的惊讶。

倒是我,突然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你啊。」

楼弃居高临下,笑着问我,

「哦?姐姐以为是谁?」

「没谁没谁,快把绳子给我解开。」

我打着哈哈糊弄,抬了抬胳膊,催促他。

结果楼弃的手划过我被麻绳勒得发红的手腕,反反复复。

「楼弃?」

帐外的烛光投进来,打在少年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暗变换间、凭添缱绻。

他解开了我腕上的绳子,我还没来得及坐起身,便被他拦腰抱住。

「脚腕上的就先留着吧,毕竟万一解开了,我又不知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姐姐。」

他埋在我的颈窝,头发扎得人发痒,语气发闷。

他在怪我,但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我是真的想丢下他。

「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母亲丢下我,父亲厌恶我,如今连姐姐也不要我。」

我真该死啊!

那一刻,难得的愧疚在我心头蔓延,谎话几乎是张口就来,

「没有不要你,我不是说了,等安顿下来再来找你?」

楼弃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似是而非地叹道,

「那姐姐以后,可不要再抛下我啊。」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反正谎话说多了也就习惯了。

但后来苗疆十万大山,重重叠叠。

无数个破碎的夜里,锁链碰撞、情欲满身,哭声嘶哑。

我身体力行地认识到了一个真理:

别心疼男人。

4.

我被楼弃四脚并用地搂着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醒来时,半个身子都是麻的。

结果始作俑者幸灾乐祸,眉梢里都带着看热闹的喜意,她问我,

「怎么样?成了吗?」

衡州太守,梅无筝。

我忍着踹她两脚的冲动,翻了个白眼,

「没、有!」

结果这厮当下皱着眉头连声叹气,口中直道,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鬼啊!他还是个孩子!」

「不就比你小两岁?公主殿下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了?」

她大惊,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我额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反正他没用,快点将人送走!」

梅无筝听了我的话。

她确实将人送走了。

可她祖宗的把我一起送走的!

太守府门前,我咬着牙看管家客气地与楼弃作别,视线扫过我,他说,

「大人见楼公子跟这丫头情谊匪浅,已放了她的身契,就让她跟在楼公子身边吧。」

楼弃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喜上眉梢,

「替我多谢太守大人。」

但梅无筝的算盘还是落空了。

「你不回苗疆?」

我惊讶地看着楼弃那张不谙世事的脸,他点头道,

「嗯,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我没说话,反倒是楼弃疑惑问我,

「不过,姐姐怎么知道我要回苗疆?」

我心烦意乱,随口敷衍,

「偷听太守大人说的。」

虽然她的原话是——

「反正你也要去苗疆,多个伴嘛这不是。」

刚跨出衡州府城门,楼弃突然拉住我,

「姐姐还没说要去哪。」

我随手指了个方向,是北面。

正好与苗疆位置相反。

楼弃当时就笑了,拉过我的手,十指相扣,

「姐姐和我想得一样呢。」

南风荡起他一身红衣,热烈张扬,却不及少年嘴角上扬的那一抹笑意,眼波澄明。

我摸着胸口,感叹自己还算有点良心。

但我早就说了。

我有点良心,但不多。

所以走出半个月后,我把楼弃卖了。

5.

我们走走停停,一路往北。

越往北,忙着抄家搜寻的士兵越多,各处人心惶惶。

「听说了吗?宫中失窃了,那贼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偏偏要偷皇帝最喜欢的那颗夜明珠!」

「可不是说,这都搜俩月了,还是这么紧的风声。」

「呵,给先皇个面子才当他是个皇帝,还真是小家子气,不过一颗夜明珠,也值当得这么大动干戈?」

「害!小声点,这话可不敢乱说!」

……

我是公主。

可我逃出宫中,我那父皇却连寻人的名号都不敢打。

不过这一路上,楼弃倒是省心得不能再省心。

跟在破庙里的那半个月不同,有梅无筝给的盘缠,我们不必再风餐露宿、跟乞丐夺食。

他简直对我言听计从,就像明明有桥,可我说淌水过河,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就要背起我下水。

仿佛我所有的无理取闹,在他那都像是理当如此。

只除了一件事——

「我们有盘缠,为什么只开一间房?」

楼弃晃着与我十指相扣的那只手,

「姐姐,太守大人小气得很,咱们已经不剩多少钱了。」

十万两的银票,还有两大包碎银,到了楼弃这居然叫小气。

梅无筝就算是死了,都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喊冤叫屈。

「好吧,那我睡地上。」

我转身要走,可扯了扯手,没扯动。

「那你睡地上?」

我跟他打着商量,楼弃却突然将我拽了个踉跄,少年的手环住我腰,他的下巴放在的肩上,呼吸打中我的耳朵,有点痒。

「姐姐就不能与我一起睡床?」

「就像、在太守府的那样。」

苗疆之人善蛊人心。

世人诚不欺我。

半夜,我揉着身上酸疼的各处刚要在床上下来,却被人揽着腰又抱了回去。

楼弃甚至都没醒,却知道重新将我缠进怀里。我废了半天劲才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偏偏每到第二日,这人还满面春风,笑容灿烂,狡黠得像个吸人精气的狐狸精。

「我昨日睡得极好,姐姐呢?」

我看着他,微笑。

本公主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你说好不好??!

这美人陪睡的福气,我真是无福消受!

6.

到宣城的那日,是在傍晚。

夭寿喽,谁家好人逃婚,结果逃到了赐婚对象的老窝啊?

没办法,只有这一处没什么寻夜明珠的士兵。

淮扬王的马车穿街而过,带起一阵风,惊得百姓四处躲窜。

「三天两头往烟花巷里钻,这淮扬王还真是老当益壮!」

「我呸!什么王爷,不过是个荒淫无道的老匹夫!不守男德!」

「你不要命啦?这话也敢乱说!」

……

「阿江?你在想什么,我说话都没听到。」

我被楼弃掰着脑袋转向他,他近日脾气古怪得很,稍有不如意都要给人甩脸色,连姐姐都不叫了。

「啊?你刚才说什么?」

他耷拉着眼角,不情不愿地开口,

「我说今日恰好是乞巧节,我们要不要也去月老庙逛逛?」

天色渐晚,街上商户门前的灯笼接连挂起,烛光散影片片,照得楼弃的耳垂愈也发红。

我疑惑道,

「咱们是姐弟,又不求姻缘,干嘛去凑这个热闹?」

我说着,突然恍然大悟,

「哦!阿弃想讨媳妇啦?那好说……」

「金江!」

嘿,这臭小孩!

我话都没说完,他反倒甩手走了。

但楼弃的姻缘,还真的来了。

那位穿金戴银的富家小姐挽着我的胳膊亲亲热热喊姐姐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她说,

「不知令弟可有婚配?」

我一时怔住,她身边跟着的丫鬟倒是反应快,

「大胆!我们郡、我们小姐问你话呢,还不快点回答!」

她想说郡什么?

郡主?

整个宣城,只有一位郡主。

就是淮扬王与他前王妃、唯一的女儿。

我顿时喜气洋洋道,

「尚未、尚未,家弟如今年方二八,尚未婚配。」

那位郡主欢喜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他可是苗疆人?」

我狂点头,

「正是呢,小姐真是目光如炬。」

淮阳王那位早逝的发妻,也是苗疆人。

她眼睛亮得发光,颇为矜持地咳嗽了两声,就见她身边刚刚呛声的丫鬟换了副表情,笑嘻嘻道,

「哎呀,这不是巧了吗?我家小姐也尚未婚配,正缺个伴读的仕童。」

7.

很久之前,南楚还不叫南楚,而是被人称为女姜。

因为在诸国都以男子为尊的背景下,姜国由女子建国,后又历经诸代女帝,自然没有什么男尊女卑的条条框框。

贵女之中从小养个仕童陪伴左右,若是得其欢喜,及笄之后纳为妾、或者许出正室之位也是常有的事。

而如今,虽说自父皇称帝后,男子地位水涨船高,还逐渐在朝堂上排挤女官,但毕竟这么多年过来的。

有些事要想改变,可不是一朝一夕。

那位郡主目光灼灼,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我当时就乐了,

「能陪着郡主,是我那弟弟修了八辈子才修到的福气!」

她身边的婢女抬着下巴附和,

「那是自然。」

要不说大户人家,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是一流呢。

我不过稍微露出了点不可说的神色,那发了善心的郡主小妹妹就问我是否有什么难处。

「不敢瞒小姐,我们姐弟二人是逃难来的……」

我很委婉。

但郡主很直接。

直接到开口就问我要多少钱。

流程极其熟练,熟练到她那丫鬟当场就开始翻荷包。

我犹豫着伸出五根手指,结果她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是张一千两的银票。

「不用找了。」

我甚至一时都不知道感慨到底是她这郡主财大气粗,还是我这个公主活得实在窝囊。

但也来不及感慨了。

因为我得跑。

挑了匹千里马连夜跑了五百里,一路向南。

因此我不知。

那晚楼弃在月老庙前等到半夜,等到华灯渐熄、人烟四散。

终于等到了、谢清禾。

肆无忌惮的小郡主开口便是,

「你姐姐将你卖给我了!喏,这是卖身契。」

怔在原地的少年视线扫过那张纸,却只看到女子张牙舞爪的签名并四个大字——

「金江、钱货两讫。」

这一刻,晚风忽起,吹得庙前那株姻缘树上的祈福布条都发出阵阵呜嚎。

楼弃笑了,笑得眼角泅出一片猩红 。

是他装得还不够乖吗?

为何还是要弃他而去?

罢了,既然这层乖巧的皮怎么都扮不好,那就找到她、关起来。

从此不管愿与不愿,她也只能陪在他身边。

日日夜夜、年复一年。

楼弃要走,谢清禾怎么肯。

「拦住他!」

「是!郡主。」

她身边的护卫一冲而上,却又生生捂着脖子痛苦倒地。

谢清禾脸色大变,

「隔空投蛊?你到底是谁!」

月光皎皎,红衣张扬,亮如明镜的银饰随风飘扬,楼弃笑容粲然。

他只说,

「郡主,我姓楼,楼赢的楼。」

某个荒诞的想法在心底升起,谢清禾险些要当场哭出声,偏偏性情恶劣的少年没有丝毫怜悯、缓缓补上最后一刀,

「好歹同母异父一场,或者你也可以唤我一声——」

「兄长。」

月上柳梢,拉长了少年孤身离去的背影,落寞又匆匆。

却无人知道,楼弃心中想。

姐姐,你可要跑得远些。

毕竟一旦被我抓到,可便只能、哭着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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