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设下局中局 滇军旅长田宗谷的“头”确实不好剃

历史背景真实，细节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

一九二零年八月，熊系川军有三船军火、医药及稻谷要从汉口运到夔门（奉节）码头卸载，走川东北陆路运到川北熊系川军集结处。滇军在汉口的探子已获得情报，上报云南王唐继尧，老唐指示在川黔军总司令王文华、驻万县滇军旅长田宗谷，策划在夔门码头抢刼或烧毁这批军需物资。依附于滇黔的民军黄复生部驻万县的一个团长李崇善，暗中已投向熊系川军，及时将情报传到了熊系川军下川东最高指挥官杨森处。

杨森本想用这批军火，引诱在万县的滇黔军在云阳、或开江县打劫，趁机攻下万县，一举灭了滇黔军在万县的三个旅。没想到，滇军居然想出了用船队奔袭夔门码头，抢刧不成宁愿毁了这批军需物资。看来，这个滇军旅长田宗谷，也不是等闲之辈，想用奇兵奔袭、用较小的代价而达到目的。

在达县的川军第九师师长杨森，立即召来川军第四混成旅旅长潘文华。潘文华看了驻夔门川军第二混成旅刘明昭转来的电报。想了一下说：“子惠，如果不着急拿下万县，把袭击夔门码头的，灭了也不难。多用些炮弹，把这些船击沉在江中。川江正值秋汛、水势大，那些云南。贵州的旱鸭子，怕是一个也爬不起来了。”

“仲三，灭了这批袭击者，并不是难事。我想的是趁机灭了田钟谷，把滇黔军赶出万县，吸引王文华进一步向下川东增兵。在下川东黔军兵力己有四个旅了，他在下川东消耗的兵力越多，反攻时，刘浦澄要打下重庆，就简单了。贵州又向涪陵增兵一个旅了！我就不信，贵州一个穷省，有多少兵来派，我在下川东，耗不死你！”

“你说吧，我听你的。我们现在是兵员充足，该大干一场了。”

“我想，这一回，你、我、范哈儿，我们三部，把万县吃下来。刘明昭守住夔门码头不失就行了。敢不敢干？”

“有啥子不敢啊！三年多了，我的手已经痒了。不就是个万县嘛。”

“这一回，在万县城内，是一场混战。李崇善，王贵本两个团，打开城门接我们进去后，打巷战，他们只能是辅助，还是要靠我们两兄弟拼杀啊！滇军擅长近战，黔军要差一点。我们要靠手榴弹、冲锋枪开路，不要贴近肉搏。这样，我们人就死伤少。”

“谷正伦要调一个团来，怎么办？”

“我去收拾。黔军一个团，我用一个团就足够了。叫王光头（王赞绪）的老四团去。围住慢慢打，我要钓鱼。”老四团，是刘湘起家的基本部队之一，其老底子可是大清时新式陆军第十七镇。

“钓鱼，你想把朱绍良那个旅也调动上来？”

“对了，我给他来个一锅汇！”

“杨子惠，你胃口是不是大了点啊？你算一算，五个旅，你想一口吞下去？”

“不对，只有三个半旅。谷正伦的一个团在南岸，袭击夔门的一个旅，那是刘明昭的事。他会招待好他们的。”

“朱绍良那个旅上来，你又怎样收拾他？”

“李子俊占住忠县，卡断其退路，郭汝栋旅上来，拖住朱绍良旅打。我们把城里的收拾得差不多了，再收拾朱绍良。”

“哪个时候干？”

“轮船到夔门的头天晚上出兵，天一亮就开干。打巷战，我可不想摸夜螺丝。”

“老兄，你的心真大，不是击溃它，而是灭了他！”

“对了。黔军一下子涌进四川十个旅，一个穷省，真是穷兵黩武啊！我就不信，他能短时间又能把兵力能补充上来。这样，下川东能平静一阵。反攻时，我们可抽兵直下重庆。”

“子惠兄，这可是一场大仗。周绍轩团用不用上？”

“这一段时间，你是总教官，接触的时间多，你认为，能不能有点用。”

“周绍轩这个人，虽是袍哥出身，人也义气，还算是懂道理的。整训这一段时间，有点像一支正规军了。管他行不行，拖上战场再说，兵是打出来的。把他放在开江，你放心吗？”

“他要敢起打猫心肠，怕是不敢啊。我不信，他还想去当土匪？带上他，把他的三个营，编到你的三个团里去，一起打一仗看看。”

“进城后，李崇善团、王贵本团是退出城内，还是一起战斗？”

“不用退。我们还需要他们带路。范哈儿辖制王贵本团，因为王贵本团在东门，我辖制李崇善团，你辖制周绍轩团，让他们都打一仗。”

“那两个团，武器差了点，怕是起的作用不大。”那两个团的武器，是刘湘部换装下来的前清老式枪械，合川被滇黔军攻下后，这些仓库里的老枪全部给了黄复生、石青阳部，黄复生部才扔掉了火铳、大刀、长茅类的武器，都算是“鸟枪换炮”了。

“你也是的。我们的川造手榴弹不是多吗，一人发几个。哪个土匪兵都会扔炸弹！手榴弹比扔炸弹简单多了吧？炸弹还要点火，手榴弹一拉弦就扔出去，一教就会，你担心什么？再加上一句，缴的枪，算是他们的。你看他们会不会打？”

“子惠兄，高啊！没有枪扔手榴弹，正好用于近战！我们九个团，收拾田钟谷的四个团，这一仗，包赢不输。”

“不过，与滇黔军打仗，必定是一场恶仗。他们不会投降的。一定会向南门溃逃。我们用炮封住南门。码头上的船能打烂就打烂！能逃出去，算是田钟谷运气好。他要是死在乱炮之下，那是他的命。”

“你这是一战定下川东啊！”

“也别高兴得太早，谁知道，还会出些啥子事啊！”

这时，刘明昭来电，要求增加炮兵。要对付近百艘船冲滩，又是下水冲滩，船速快。陆炮打水上活动目标不好打，怕是挡不住冲滩。滩头大战，军需物资还堆在码头上，怕毁了军火。因此，尽量把敌人狙击在江中，是最好的防守。

“这样，就近把范哈儿的山炮、迫击炮，连人一起，全都调给他。不，还有所有的机枪，包括机枪兵！范哈儿打巷战，那些用不着。”

“范哈儿不会跳吧？”

“我拨两百支冲锋枪、一百支快慢机，三个六零炮连，连人都给他。打巷战，够了。”

“打近岸滩头用六零小炮最好。但我们巷战也要用，刘明昭配的都是川造仿法式八一迫击炮，是否拨点六零小炮给他。”

“行，我这里还有些。我在陈洪范处还买了点备用，就是没有炮兵。炮兵由他自己想办法。”

“仗要打这么大，需要时间准备啊。是否联系云松（乔毅夫）时间推迟一点。”

“要得，我与云松联系，并上报熊督、浦澄，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杨森把作战计划上报熊督、川军总司令刘湘。此时，刘湘与熊系第一军军长但懋辛在保宁（阆中）已组成熊系川军总司令部。熊克武看到杨森的电报，心中大慰！杨森这个战将一出马，就是大手笔！当年二次革命打泸州时，杨森就显露出了打大仗的能力。如果杨森的目的达到，四川这盘棋就盘活了。

“浦澄、恕刚，你们看如何？”熊克武滿脸兴奋地问。

“从下川东双方兵力对比来看，对付滇黔军五个旅足够，不用再增兵了。杨子惠指挥大仗的能力，打泸州时就证明他有这个能力。浦澄你看呢？”

“杨子惠打大仗没说的。可圈可点，那一次，我都差点被他装进去了。也就是那一次后，我才想尽办法也要把他拉过来。不过，汉口的启运时间，是否后推，推多久，还得问一问云松（乔毅夫）、亚修（刘光烈，熊系驻汉代表、军需专员。现在与乔毅夫在汉口合署办公）。因为这涉及到英商轮船公司。”

乔毅夫从汉口来电，时间最多推迟三天，以再装一船的理由，要英商轮船公司推迟，已获同意。新增一船以军火、战伤医药为主。来源是汉阳兵工厂、江南制造局、上海采购部分外国货，医药由买办代理购入的。现在不是三艘船军火，而是四艘了，这个饵，是吸太引人了！

熊系的几个大佬一看，只能这样了。只能要杨子惠、潘文华、刘明昭抓紧准备了。

滇军旅长田钟谷为了攻击夔门码头，可是下了血本。从三个旅中，抽出了约二千人的精壮士兵。编成两个支队。抽出了三个旅所有的迫击炮，一共三十六门。所有的机枪，三十六挺，还嫌不够，两支民军团的四挺机枪也抽出来了。还嫌火力不足，又把民军的抬枪，全都征用。这样，每艘船上有一门迫击炮、或者一挺机枪。或者一个抬枪小队，都有了压制火力，田钟谷这才算滿意了。主意是张春圃出的，就由张春圃带队。谷正伦担任接应的那个团，也归张春圃指挥。

山炮要是能搬上船，田钟谷可能山炮都搬上去了。不过，万一杨森来攻城，山炮没有了，城就不好守了。田钟谷还是留了余地的。

两个支队，以野外演习为名，渡过长江，起岸后，所有渡船又返回，以遮人耳目。在长江对岸驻扎、演习。从丰都、忠县征用的木船，逐步到达安坪场的赵家沱里。田钟谷对这次袭击的任务，并没有在官兵中敞扬，这两个支队是以突击支队演习为名临时组建的。除了带队的支队长，三个旅长、各旅参谋长、加上李崇善知道外，都不知道这两个支队的任务是什么。田钟谷自认为此事做得相当机密。他哪里知道，一切皆在杨森的掌握之中。

刘明昭部也在做秘密准备。夔门江防炮台的六门新造的江防炮，也各试射了一发开花弹。山炮的炮位、八一迫击炮炮位、杨森拨给的三十门六零迫击炮炮位、机枪位，按射程远近梯次布置，已在参谋的图上标好。以码头防卫为名，步兵狙击线，码头上的沙包工事，已逐步就位。在晚上，还封锁码头，进行了几次秘密演习。演习的名义，当然是保卫码头演习。不过，田钟谷派到夔门的探子，是李崇善团的，是李崇善的亲信兄弟，一到夔门，就到刘明昭那里报了到，他们当然不会把实情报告田钟谷的。

由于秋汛，长江水位较高。从码头到河坎上的距离大大缩短，转移码头物资上河坎时间缩短。但也给抢滩上陆提供了方便。不过，想爬上这只有十几米距离的陡坎，在现代火器的封锁下，那里真是一个死亡地带。

李崇善派进去的一个小队。已通知了杨森。杨森要刘明昭假装不知道，让他们活动。这个小队，滇军旅长田宗谷给的任务是，轮船到了码头，即到赵家沱对面，向赵家沱发信号。突击队上船。货物快卸完时，又向赵家沱发信号，袭击码头的船队可出发了。

船什么时候到达夔门，这个时间，杨森与乔毅夫有约定。轮船早上从汉口出发，夜宿宜昌，第二天到达巴东，到第三天天黑前，到达夔门。晚上开始卸货，故意拖到第二天早上卸完。卸完货后，因英轮船员夜宿奉节县城，各自寻欢作乐去了。英轮在码头上，滇黔军攻击时，投鼠忌器，炮不敢向英轮停靠处打，火力大大的受限制。而岸上的炮兵，可以从容狙击船只抢滩。

这个时间节点安排，也是为了攻击万县的军队，晚上行军，清晨到达万县，发起突然攻击，使田钟谷连预警的时间也没有。同时，李子俊旅也向忠县运动、郭汝栋旅向万县运动。杨森这一张大网撒下去，能不能一网打尽，就看他的运气了。

轮船到夔门码头的那天，天快黑时，邮局送给万县滇军旅部一封加急电报。电报内容是：母病、速回、发报人二弟。这是给李崇善部小队预先约定的暗语。意即船已到码头。田钟谷知道船到了。也仅此而已。他要对张春圃发什么指示，隔河渡水的，还要快马跑上百里路。再说，在夔门的侦探组会向赵家沱的张春圃发信号的。他是鞭长莫及啊。

其实，船从汉口一离码头，田钟谷就知道了。滇军驻汉情报人员，自会发电报通知他。什么时候到夔门，大致有个时间。不过，晚上船到码头，连夜卸货，连夜转移，如果货物已经转移完了，袭击还有用吗？即使抢滩成功，打上码头，能打下夔门吗？田钟谷预感到，这次袭击的结果可能不妙！他犹豫了，此时就是想制止，可是，如何通知呢？没有电台，那里也没有电话！此时长江正值汛期，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晚上不敢行船，没有哪个船老板有这个胆子！再说，川江从来就没有夜航。就连轮船也不敢，不要说木船了。

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马上派人，连夜赶到夔门，找到夔门的那个潜伏组，要潜伏组不发攻击信号，天一亮，找一艘船渡河，把命令送到，命令他们停止攻击，马上撤回来。田钟谷不想把兵力消耗在无用的攻击上，那可是集中了六个团的重武器！攻击无果，损失惨重，这可是太不划算了！

由谁去传达命令？当然只有找李崇善，由他派人去。田钟谷把李崇善招到司令部，向他交待了此事。并由田钟谷亲自签发的命令书，由派出的人带过去。李崇善叫他的副官，带了一个班的兵，全部穿便装，带手抢，马上出城。他们要在天亮前到达夔门。

李崇善回到家，马上给杨森、刘明昭发了电报，通报了他们。杨森接电一看，这个田钟谷，头还真不好剃啊！如果滇黔军停止袭击夔门码头，第二天，这两个突击支队必定返回万县。他们即使返回，也救不了万县了。但是，这两千人的两个支队，装备了六个步兵团的特科部队，滇黔军三个旅的重武器，除了山炮外，全部都在这两个支队里。把他们放跑了，滇黔军很快又可以组建三个旅。杨森一想不行，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刘明昭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他把滇黔这两个支突击支队打残！杨森一封电报发给刘明昭，要他依计执行。

入夜，杨森部的王赞绪旅、潘文华部、周绍轩部、范哈儿部，向万县城开拔。郭汝栋部直插万县的凉风场，隔断谷正伦部与万县的道路，并围困，攻击谷正伦部。李子俊部兵发忠县，攻击朱绍良部。李子俊不一定要攻下忠县城，将其拖住。郭汝栋击溃谷正伦部后，加入攻击忠县。杨森这个阵势，是要把滇黔军在下川东的五个旅，一网打尽啊！

万县的清晨，八月伏天早上难得的凉爽，一晚上心神不定的滇军旅长田钟谷，正迷迷糊糊的睡在床上。突然，似乎近处响起了枪声，爆炸声，他翻身起来，急叫卫兵。卫兵也是睡梦中被枪声惊醒，刚一坐起来，就听见田钟谷喊他。他迷迷瞪瞪地站在田钟谷面前，叫副官、参谋，去查问，发生了什么事？

田钟谷刚一说完，全城都响起了枪声、爆炸声、喊杀声。田钟谷知道有变，被袭击了！看来，人家已进城了。而且规模不小！

田钟谷想起还有电话。万县城内有一台五十门的电话，军队就占了二十几门。拿起电话一摇，要胡瑛，幸好电话还通。

“胡兄，我们怕是被杨森袭击了啊？你那里怎么样？”

“是啊，全城都在打！怎么办？”

“情况不明，用电话通知各团反击。打一下看。”

“不对啊，老兄，来者不善！我看，命令各部，向西门突围，通知谷正伦马上接应我们。”

“好，通知谷正伦，由你派人去，我下令各团营，立即向西门打。”

田钟谷命令各团、营，马上突围。电话打到李崇善团，没人接。打到王贵本团，也没人接。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能通知知道多少算多少。打完电话，下令副官收拾东西，他带着卫队冲了出去。他手下的一个团长，带了约一个营来接应他。田钟谷一行人立即向西门跑去。

还没转过一条街，双方就遇上了。一排冲锋枪子弹扫来，就打倒了十几个。双方就在街上打了起来。打了一会，田钟谷明白遇上了杨森的兵。他知道，杨森部才有冲锋枪。杨森是怎样进的城，他就不明白了。现在是前、后、右面都有枪声、爆炸声，而且还都有冲锋抢的“达达”声！难道全是杨森的兵？从枪声判定，他遭到了三面围攻，东门、西门、北门都已被破门！只有南门方向没有枪响。

此时，胡瑛旅、张春圃旅派人来报告，李崇善、王贵本团已叛变，就是他们带路攻击的各部。看来对方的兵势很大，他们想突围，都被对方的优势火力堵住了。田钟谷才搞明白了。他立即下令，向南门方向攻击前进，在南门处集中，控制住南门，再做打算。

田钟谷指挥军队边打边退。对方以冲锋枪、快慢机手枪，手榴弹攻击前进。撤到南门的命令一下，各部边打边向南门退去。

田钟谷终于见了了胡瑛、张春圃的参谋长，还有三个团长。其中两个团长到夔门去了，还有一个团长没到。

“老田，对方势大，我看，还是从南门出城，把军队收拢再说。”

“出南门？是长江，奔码头上，这几千人，有船装吗？如果顺着河边撤退，我敢说，杨森的兵正把住两头等着我们。”

“现在对方的火力太猛，走哪一面都是被封死的！”

“固守南门。找一只船，渡江。派人去送信，要谷正伦旅、朱绍良旅马上到万县支援。并要他们找船，放到万县码头，来接应我们。”

胡瑛、张春圃的参谋长认为，这个办法好。在城内利用房屋、街巷、城墙抵抗还能坚持一阵。三人约定。田钟谷负责正面，胡瑛旅、张春圃旅负责左、右侧面防御。要求，逐房逐屋争夺，死战不退。这样一打，城内的战线逐渐形成。

杨森原计划进城后，两个民军团带路，攻击滇黔军各处驻地，尽量在各驻地大量的杀伤他们，逼着他们从南门退出城内，然后在城外，集中炮火杀伤他们，把他们消灭在长江边上。没有想到，残敌与他打起了巷战，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是要驻扎在万县的，这个川江上的通商口岸的。有海关、有各国的领事馆办事处。打烂万县，杨森可不干！看来，田钟谷的头真不好剃，这是真的。滇黔军不怕打烂四川任何地方的！

杨森下令，暂停攻击。各部守住防线，防滇军反扑。

潘文华、范哈儿问为啥子停止攻击啊！用手榴弹就可以把他们赶走啊？

“打烂万县，对我们不利。你们看，那些房子打烂了的人，都拖儿带女的跑到街上来了。再打下去，南门这半边城怕是要打烂了啊！先困住他们，再想办法。”

“要困多久啊？早饭都没吃。”

杨森一看，那个胖呼呼的范哈儿，肥肉把军装绷得紧紧的，背上汗湿了一大块，就是一副吃相！

“哈哥饿了？好，各部轮着班找饭吃，万县的饭馆包了！先说断，后不乱，要给钱的，不准估吃霸賒！老子还要在万县驻军，别把名声打糟了！”

“郭汝栋打谷正伦，朱绍良的援兵上来，怎么办？”潘文华问。

“那是郭汝栋、李子俊的事，两个旅、六个团都搞不定三个团，还带啥子兵啊！不管这些，我要看一看，田钟谷还会现什么怪相。”

各部报告，滇黔军正在城墙上，顺着城墙向东、西方向攻击。

“田钟谷的头，果然不好剃。向东是假，向西是真。他想控制西面，军队顺着河边向西撤。命令炮兵，向南面城墙上射击！所有的炮，都给我打！打准点，不准打着民房！”杨森怕打烂民房，不好对地方父老交待，打城墙上，他到是没有顾忌。

炮兵接到命令，山炮炮弹落在南城城墙上，城墙上的滇黔军官兵被炸得飞起来！一顿炮火下来，杨森在望远镜里看到，南门城墙上，没有看见一个官兵爬起来。

“命令炮兵，露头就打！看看田钟谷这个老儿还有什么名堂！”

滇黔军炮兵没有还击。原来，滇黔军的三个山炮连，一个也没有跑出来。一共十二门山炮，全部被缴。清点炮弹，一门炮，平均才有二十枚炮弹。滇黔军穷啊！报告到杨森那里，杨森心里有数了。郭汝栋、李子俊收拾谷正伦、朱绍良两部，不会费多少力气。李子俊在杨森手下打过仗，用杨森的话来说，孺子可教矣。李子俊原是刘湘的宪兵团长，没有点本事，刘湘会让他当宪兵团长。

老师王陵基对郭汝栋大加赞赏。再说，郭汝栋旅的主力团，是他永宁民团的老底子，基层军官是护国战争时，与北洋军打出来的。两个旅的武备比黔军强得多！旅属炮兵营，加上团属炮兵连，一共有二十四门七五口径山炮，是黔军一个旅的六倍！炮弹一个基数五十发，带了三个基数的炮弹。迫击炮更不能比，黔军一个团四门，杨森部一个团是十二门。是黔军的三倍，机枪也是三倍。步枪是一色的德式、或汉阳造1898仿德式，加上冲锋枪、手榴弹。他们要是打不赢谷正伦、朱绍良，那真的是带兵的资格都没有了。

万县城外凉风垭场的那一场川黔军大战，指挥战争的，居然三个旅长，后来都成为蒋系政权赫赫有名的大佬级人物！郭汝栋、朱绍良、谷正伦！

在那一场仗，就已划出了他们今后在蒋系民国中的作用。郭汝栋，是会打仗的，集团军司令。朱绍良集团军司令、省主席，也是一员战将，谷正伦是紧贴老蒋，当了宪兵司令，他是捣鬼有术。

要知道这场战争如何发展，过程中有多惨烈，请往下看。并点关注，还可以看见川军混战系列文章。

附：关于川军装备的说明：

一九二零年时，川军总员额不到二十万，还有钱，装备还是有模有样的。后来连年战争，军队无限扩大，发展到近百万，战争频繁，对社会生产力破坏越来越大，越打越穷，就没有这么多钱来装备了！除了刘湘、刘文辉部的军队还像一点样子外，其它各部，相当可怜！有一挺机枪就叫机枪连！到抗战前夕，川军各部还有七十余万的军队。有的军队，真像一群叫花子了！红四方面军进了四川，在通南巴、川北打仗，为什么不想在四川发展？因为缴的枪又杂又老，前清的都有！川造步枪缴来几乎不能用，还不如红军的武器，而川军打红军六路围攻时，正是川北、川东北最穷的田颂尧等部队。这些军史上都有记载，有兴趣的网友可以去查。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当然是胜利者获益。但对社会生产力破坏之大，越打越穷！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度”。“忘战必危”，但还有一句“好战必亡”！川军，实际上是自已把自己打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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