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视者,视之为社会自然演变;保守者,视之为浮躁浅薄;甚者,上升为文化的背叛。
谁对谁错呢?
语音变化之事,不是今天才有,这本是语言发展以至形成的必经过程。只是今天,这种变化正在以加速度推进,同一地区,相差10岁的人群语音都出现变异,以至出现交流“代沟”。
以西南官话为例,七十年代前生人读:世界(gai)、风俗(xv)姓颜(ngan);而年纪稍小的则通通读作世界(jie)、风俗su、姓颜(yan)。
这些都是受主流语言,也就是受普通话的影响“变异”,尚在可控范围内。问题是,到了现在更年轻一代,这种变异在无限扩大,让人无所适从。
最典型的就是:微信(普通话音 威信),而西南标准音应该是(维信),奈何这种工具先是从年轻群体中普及起来的,中老年者,明知读音不对,也只得顺从“威信”了。
在生活阅历尚浅的少年中,这种音变就刹不住车了,基本是跟着普通话滚,用普通话音来读方言,比如说:撕态(错误读音,失态的意思,西南标准音读“实态”)、拍照(西南标准音读“排照”)。
说实话,这种方言,我本人是真的听不下去。
这与保不保守无关,因为如果一种方言变到这种地步,已彻底失去原有的语言学意义上的规律和特征,以至音韵流畅性、美感丧失和交流的不畅,那就不如说普通话好了,干嘛要抱着这样一种“病态”的语言不放呢?
西南官话的一致性,远超国内任何一种方言,南国之地的赣州、桂林,可以用家乡话无障碍地地与数千里之外的汉中、陇南交流,当然,这种交流是指剖除口语的书面语。这种跨度是普及前的普通话所达不到的,此类方言在整片地区的社会经济交流,以至历史发展上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我们不能忽视它的正面价值,更不能忽视历史。
这种具有广泛社会和文化基础语言,规范使用既能传承传统文化,又能节省管理成本,为什么不从社会层面去予以干涉和规范,而任其支离呢?
所以,语音变异不是放任自流,西南官话作为大区统一性较高、文化内涵极丰富的方言,无论是机构也好、舆论也好,都有必要发声,对演变过程中进行干涉和规范。
而通常的情况是,语言管理的社会工作者是语言使用的局外人,他们一味强调国家统一、社会进步、管理和谐的一类极为正确的东西,而他们不是语言改革的接受人,他们只管使劲抽打语言改革的这匹马,不管马路是否平整,马车上的人会不会摔下来。
既然是车走快了、或是路走错了,车上的人就要说出来。
当然,以上的看法,只针对大区的西南方言,其他较小众的,只具有语言文化学意义上的方言,不在此讨论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