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干部峥嵘岁月故事(五十一)姚公安潇洒断案

奇章有吴璨 2024-09-28 21:12:58

山区农村人,把赶场日作为日常生活中重要日子,赶场日作为休息日。赶场日,大家约定俗成的日子,人们担粮食,背鸡鸭上街变卖成现金,用现金处理家庭事务,交学费,交农业税上交款,买肥料,走人户礼金,农村家庭需要现金开支的地方太多了,只有赶场天人们把农付产品集中在场上交易,容易交易。有的当家人利用赶场天,在街上茶馆,叫几杯花茶,和几个亲友摆龙门阵,约好农活帮忙,生日,婚嫁相聚喝酒的日子。也有的媒人,赶场天把男女双方约到茶馆里见面,看人,看起了,男方开茶钱,又到酒馆请女方亲友喝酒。赶场天街上的人怀着各自的目的上街,集市,乡村的酒窝,繁华闹热。

农村耕作劳动生活,涉及到方方面面,田边地角界限,牛吃羊啃庄稼,兄弟之间,财产分割,妯娌之间,婆媳之间,闲言碎语,骂架斗嘴,渣渣草草,上不了台面,但处理不好,酿成大事。这些扯筋之事,在农村有长辈,村社干部,乡干部调解,三言二语,化解了许多大大小小矛盾纠纷,处理在萌芽之中,有着法院,公安机关不可替代的作用。

事无巨细,人怕成堆,一上一百,形形色色。赶场天,小小的一条街,五花八门的人,玲珑满目的商品,理发店,茶馆,酒馆挤满了赶场的人,一句话不对,引起纠纷,有的农村人,比的是声音高,拳头硬,人多势众欺负弱小,因此,每场都有打架骂架之事发生。

逢场天,小场镇上,没有派出所,乡政府就是调解群众矛盾纠纷的地方。化解这些鸡毛祘皮,大大小小的矛盾纠纷,由姚公安来处理。

姚公安,一九七九年在某部队任付连长,为照顾年迈的父母,生病的妻子,嗷嗷待浦的儿女,转业到乡政府,担任武装部长,人不高,胖,墩独,壮实,在部队练就一身好本领,无论是队列正步负重越野,还是擒拿格斗拼刺刀,都是他的拿手好戏。回到地方,早上起来,在乡政府院坝里,一套军体拳虎虎生风,几个人近不他的身。附近场镇,社会上的天棒耍横,只要他到了场,轻轻几句话搁得平。

一九九二年撤区并乡建镇从武装部长岗位退下来,一九九四恢复团结乡,担任乡公安员,成立治安室,一名退伍军人为治安员,协助他负责全乡社会治安工作,调解矛盾纠纷,处理农村中扯筋又构不上刑事判刑的事。

一个逢场天,一个人来报告,浸水场的红娃子,带一帮人来乡场上耍,行客没拜坐客,坐客倒是晓得明白,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秋大侠认为红娃子来场上没有拿言语,没有拜码头,说白了就是没有请秋大侠一伙喝酒,要红娃子走不倒干路。秋大侠邀约本地人,在万家沟水库大坝上,要与红娃子比试一下高低。姚公安得知消息,单枪匹马,上了水库大坝,两起人鼓噪乎子,秋大侠和红娃子摔跤,两起人准备动手打群架。姚公安一声吼,叫两个人起来,两人不听招呼,姚部长一手一个,提将起来,两人合力把姚公安抱住,想把姚公安丢翻在地,说是迟那时快,姚公安顺手把两人提起原地打圈,一用力将秋大侠甩在大坝坎下,红娃子一丢丢在水库边上,红娃子不服,爬起来冲向姚部长,姚公安一脚把红娃子踢进水库,在水里扑通扑通游,姚公安手一指:"那个还闹事,来,告一手",二伙的年轻人面面相觑,聋子放火炮一一散了,像兔子一样一溜烟跑了。

逢场天,乡治安室坐站一屋的人,几起要求处理的人事。姚公安如同乡卫生院坐堂的医生,一起一起的来,一张办公桌,他问,别人讲问题,叫治安员在侧边详细记录,根据情况,对症下药,能够当场处理的矛盾,岳池到广安一一县(现)过县(现)。不能当面处理,下村调查后处理。

自长坪村一个俩老口,中年得一儿子,百依百顺,要天上的星星,也是没有那么长的梯子,不然也要上天摘一颗给他耍。长大了,浑蛮不讲理,没有钱用,撮木仓里的稻谷去卖,父亲阻挡,被一掌推翻在地,儿子还是担起稻谷上街出卖。独狗不叫,独儿不孝,俩老口在场上把儿子扭起到乡治安室,要求处理这个杵逆不孝的二流子。姚公安问清了问题,属于娇生惯养,好逸恶劳的人,需要教育,让他醒悟,重新做人。把那个娃儿喊过来,跪在他父母面前认错,递一根竹蔑片,让他父亲打,不打,让他母亲打,母亲象征性打了几蔑片,姚公安接过蔑片,"你不教育,舍不得,我替你教育",呼呼呼的几蔑片下去,跪着的娃儿嚎啕大哭,哎哟连天,引得看的群众拍手称快。据说,这个娃儿从此孝敬父母,热爱劳动,规规做人了。

小岭村一个彭哑巴,独人,四十多岁,勤快,一个人做庄稼,喂一头猪,形影不离,他上坡猪跟着在坡上找吃食。他有一手编竹背蔸的手艺,方方正正,密不透风,逢场天,人们喜欢买他的竹背兜,一场卖几个背蔸,卖了背蔸到小酒馆喝酒。暖饱思淫欲,喝了酒,仗着酒性,在场上去撵妇女,呀呀呀大叫,搞得场上鸡飞狗跳。几个妇女反映到姚公安那里,这种情况,够不上治安拘留,对着妇女们耳语几句,几个妇女笑哈哈去了。二场,哑巴卖了背蔸,喝了酒,又呀呀呀追妇女,妇女们一哄而上,把彭哑巴按在地下,用污泥巴堵嘴巴,阴沟水洒在哑巴脸上,哑巴上气不接下气,叫不出声来。从那以后,彭哑巴老实了,看见妇女老远走了,不惹事生非了。

乡场上,有一个张聋子,三十多岁,耳朵有点背,带残疾,父母为了给他找一个生计,让他跟着本队的裁缝师傅学手艺,他眼水好,悟性快,看见师傅做,默记在心里,学得一手好裁剪手艺。乡卫生院和乡政府礼堂之间,有一丈宽空隙。乡政府兴二,五,八逢场,活跃市场,鼓励进场经商,张聋子用石头,砖,木材,将空隙修建成了一间屋,摆一门市,裁剪衣服,经营百货,维持生活。

乡场上一个矮子,头脑通泰,灵活,担任生产队会计。田土下放,没有当会计了,人们还是喊他矮会计。矮会计的算盘打得快,打得准。生产队的人喜欢看他打算盘,听算盘清脆声,算盘口诀声,一边打,一边念:

″八大王,

杨六郎,

四马投唐。

一进门,

九江口,

七郎死在潘人手。

五哥怕死当和尚,

二人打架,

三人动手。"

热天晚上,大家在地坝里乘凉,他用一把算盘,让每人报一个数,他毕毕剥剥一阵响,得出数字,然后,又让每人不按顺序报自己原来报的那个数字,重新摸黑打,毕毕剥剥一阵响,又是原来那个得数。矮会计记忆力强,过目不忘,在山坡上,社员挖红苕他过称,用石子摆一个算盘,加减乘除,分到一家一户,回来记帐,不差分毫。

矮会计不当会计了,平常在张聋子裁缝百货门市,和他耍,逢场天帮他的忙,拿货,看门市。

农村人上街买东西,有时没有现钱,在摊点赊账。有了现钱,又到摊点销帐。店家拿出记帐本,一五一十,加起来,现钱两清,互相信任。

乡场一个大胡子,在场上到处赊账,凉粉摊,小酒馆,肉铺,聋子门市,有了钱到处当帐。到了张聋子那里,张聋子把大胡子一次一次的赊账,算起来,共计516元。大胡子不依教,扯筋,说:“我只久了一百伍十元,如果是这个数,就给钱,不然一分都不给"。

张聋子听了气愤说:“大胡子,你红口白牙吃了不认帐",大胡子:"我那门不认帐,你乱记,我也认"。张聋子把帐本拿给大胡子看,大胡子说:"那是你个人写的,我又没有签字,那门算数"。

两人扯起到姚公安那里,一听,一看,张聋子的帐记得清楚,某月某日赊的什么商品,单价多少,合计多少。大胡子说是张聋子自己写起的,自己没有签字,不认可。姚公安明知张聋子是对的,大胡子扯弯筋,但没证据不好断。

矮会计这时站出来了,说:"大胡子,莫扯筋,欺负别个聋孑。你大部分赊账,我基本上在场,我证明聋子记的对的",大胡子恨恨地说:"矮会计,你讲嘛,我那次赊的什么"。姚公安把帐本拿过来,矮会计站在板凳上,周围围了许多人,都要看一下聋子记的帐真假,大胡子赖帐赖不得赖得脱,矮会计到底记不记得清楚。

矮会计大声说:"一月五日,大胡子赊春耕烟一条,11元,酒一斤1元2角,粉条二斤,1元四角,小计13元6角,一月十日赊半斤酒,五个红糖饼子,在门市部吃的,小什

1元1角,二月十日,赊红缨烟一条,22元,白酒一斤1元2角,海带一斤1元2角,盐2斤1元,火柴10盒2角,小计25元6角,"………,矮会计报一笔,姚公安勾一笔,每一笔都是对的,在报最后几笔,每一笔,围观的人报以掌声,大胡子惊讶得合不上张开的嘴,冷汗大颗大颗滴在脸上。

矮会计计算大胡子赊帐和张聋子记的久帐相符是516元,姚公安让大胡子给钱,大胡子说身上只有300元,给了聋子,其余的欠起。姚公安努一努嘴,让张聋子把大胡子的衣服脱起抵倒,张聋子去脱大胡子衣服,大胡子想打张聋子,姚公安一声"杀人偿命,久帐还钱,天经地义",大胡子知道姚公安的厉害,从衣服包里拿出钱,给了剩余的216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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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章有吴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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