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国大校到共和国上将,万海峰晚年回忆:我一生遇到太多贵人

近代史江湖论 2024-01-04 16:40:03

2007年,时值新四军成立70周年的纪念日,一位记者登门拜访了出身新四军、原成都军区政委万海峰将军。

万将军性格沉着内向,憨厚朴实,他婉言拒绝记者的采访:“抗日战争开始的时候,我才17岁,即使到了抗日战争后期,我也只是营团级指挥员,没有指挥过大战役,更不值得采访。”

记者听后说道:“如果不是你们当年浴血奋战,我们可能今天还是亡国奴。很多老将帅们都已经过世了,还健在的人越来越少,而我们的子孙中,有的还不知道什么八路军、新四军。尤其是最近日本人篡改历史,修改教科书,参拜靖国神社,甚至公然声称‘甲级战犯在日本国内已经不是罪人’。我们要以史为鉴,不忘国耻,怎么能不重视那段历史?”

万海峰将军听到日本人最近如何如何,便不再拒绝,谈起了自己过去的故事。

万海峰说,自己是在党的培养下成长起来的,没有党的培养,他早就死掉了。1920年末,万海峰出生于河南光山县,他的家庭非常贫困,三岁丧母,父亲腿有残疾,两个姐姐给人家当了童养媳,万海峰则很小当了放牛娃。

那个时候,活下去都很艰难,更别提上学识字了。好在有徐海东等人领导着红军在鄂豫皖创建苏区,为穷人打天下,所以13岁的时候,万海峰就跟着自己的二叔一起参加了光山独立团。

当时万海峰的年纪实在太小,因为长期忍饥受饿,个子也不高,红军希望他几年后再来,但万海峰死活不依,说自己什么苦都能吃,放哨送信什么活都能干。在他的坚持下,光山独立团接纳了他。从此,13岁的万海峰就成了一名红军战士。

不久后,万海峰的二叔病重,部队又没有照顾重病号的条件,组织于是就让万海峰带着二叔回乡休息,结果在回去的路上,二叔因为病情严重去世了。

万海峰埋葬了二叔后,便打算回去找独立团,然而此时已经他身无分文,又赶上了大冬天,他不得不在饥寒交迫中赶路。

一天,精疲力竭的万海峰挺不住了,晕倒了路边。一旦寒夜袭来,万海峰必死无疑,幸而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路过的红28军,带头的红28军政委高敬亭将万海峰带回了营地,并收留了他,让他在自己的军部警卫连当了战士。

不久后,徐海东等人率领红25军离开了鄂豫皖,剩下高敬亭带领红28军继续在鄂豫皖坚持游击。

直到晚年,万海峰还将高敬亭将军视为自己人生的一个“大贵人”,他不仅救了他的命,还教他如何打仗,如何学文化,甚至万海峰这个名字都是高敬亭给他取的(万海峰此前只有小名“毛头”)。

孤军奋战的日子是艰难的,这期间万海峰不断成长,渴望为革命做出贡献,有一次他偷偷跑到前沿阵地参战,结果被前哨连连长劈头扇了一耳光,这位连长告诉他:“有老子在这里守着,你这个小鬼赶紧给我回到首长身边去!”

万海峰将军说,在随后的战争中,这个连坚守阵地,掩护主力突围,没有一个能活下来。想起此事,万海峰热泪盈眶地说:“当年多么艰难啊,我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不是大哥哥大姐姐们的帮助照顾,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1937年对万海峰来说是难忘的一年,这一年三年游击战争结束,高敬亭部被改编为新四军第4支队,万海峰当上了警卫班班长,还光荣地入了党。

1939年6月,高敬亭将军死后,万海峰被调入新四军教导队学习,毕业后被分配到新四军江南指挥部工作,来到了陈毅、粟裕的身边当侦察参谋。

1941年黄桥守备战爆发,7团的一位营长牺牲,时任1师师长的粟裕派万海峰前去担任营长,万海峰从此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征战岁月,这年他21岁。

万海峰后来参加了多次反“扫荡”战斗、苏中七战七捷、莱芜、孟良崮、淮海、渡江等战役,到解放战争结束时,29岁的万海峰已经身经百战,担任了第二十四军71师副师长(军长是王必成,政委廖海光)。

新中国成立后,万海峰率部入朝,在军长皮定均的极力推荐下,担任24军炮兵室主任,参加夏季反击作战,用大炮痛击侵略战争,不久后因表现突出升任72师师长。

回国后,万海峰进入南京军事学院学习,在校期间被授予开国大校军衔。之后他重回部队,历任24军副军长、军长等职。70年年代,万海峰先后担任北京军区副司令员、副政委等职。

76年的唐山大地震令万海峰终身难忘,万海峰在24军任职期间,所部长期驻扎在唐山,万海峰对唐山感情很深,常说自己是“半个唐山人”。

地震发生后,万海峰主动向中央请战,担任抗震救灾前线指挥部副总指挥。万海峰回忆说,那次地震死伤太严重了,有一天他在灾区巡查,看见一个男人在废墟中用耙子扒出几具尸体就往车上扔,万海峰连忙上前劝阻,说一定要给尸体包裹一下,而且应该用手搬,死难者都是我们的同胞啊!

回到指挥部,万海峰立刻建议,对遇难者的遗体要妥善安置,不能让同胞赤身,一定要包上,让TA们的家人知道死者埋在哪里,这件事不容马虎。

由于地震发生在盛夏,死难者的遗体腐烂得很快,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一些解放军战士还因此发生了氨中毒。

万海峰经过调查发现,一些人为了省事,常常在就近的空地上掩埋遗体,万海峰对这个情况非常警惕,他告诉大家:“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我们不能麻痹,我们不能在尸体附近生活,一定要把尸体郊外,还要组织强大的队伍来开展防疫工作。”

在万海峰的建议下,部队先后出动140多架次飞机,230多台防化车和各类消毒汽车,反复对唐山进行大范围的空中和地面喷洒。

万海峰在这次抗战救灾中的细致工作,使得唐山在震后没有发生大的流行性疾病。对于自己的这个贡献,万海峰是非常骄傲的,不同于以往他在沙场建功立业,这一次他直接地保护了人民的利益,体会到了“人民军队为人民”的真谛。

1982年,万海峰被任命为成都军区政委,他在这个职务上继续奋斗了8年,期间他于1988奶奶获得上将军衔。1990年,万海峰因达到最高服役年限,正式退出军队领导的岗位。

2023年3月31日,万海峰将军病逝于北京,享年10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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