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三十年中美蜜月期:1980-2010年,中国经济年均增长10%

罗sir职话 2024-10-18 18:40:31

这可能是全球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且没有之一。

美国财长耶伦在今年年初的对华演讲中曾提到过一组数据,从1980年到2010年这三十年的中美蜜月期里,我国经济年均增长超过了10%。

耶伦提到这组数据,当然不是说美国对我们的重要性,尽管这是事实;但更多的,耶伦仍然是想表达,两个全球最大的经济体之间,合作要远比分歧更为重要。

这也是今天双方的共识。

从1990年到2015年的25年时间里,美国对华直接投资累计金额为2280亿美元,同期我国对美国直接投资也高达640亿美元,美国对华直接投资是我国对美投资的3.56倍。

在某种意义上,过去四十多年的对外开放,其实就是对欧美的开放。

但要认识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我国对外开放是1978年,第二年也就是1979年的时候,高层即宣布访美;2月5日访美归来的12天后,也就是2月17日,我们发动了对越自卫反击战。

这一历史事件,被很多人解读为是向美国交纳的“投名状”,借此换来美国乃至整个西方对我们的接纳。

在这之前,美国在越南战争中折损,而我们的对越反击战,在当时也是非常冒险的一步棋;其中最大的风险不在越南,而在隔壁的老大哥。

当时对越自卫反击战后,大量的军事力量都被调到了和老大哥接壤的边境,而老大哥由于吃不准访美期间的内容,因此也不敢贸然行动。

靠着这一步棋,在此后的三十年时间里,我国经济可谓是脱胎换骨,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成就了五千年历史上,普通人物质精神最充沛的时代。

但美国对我们就完全放心吗?也不绝对,如果不是9·11事件的出现,美国可能早就宣布了自己的重返亚太计划。

也正因为反恐的出现,这迫使美国把目光重新放在亚太,也推迟了数年,这是给我们的第二个发展机会。

到今天,几乎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从新冠病毒到俄乌冲突,再到中东战火,尽管新的风险不断涌现,但美国乃至欧盟的对华方针,和过去相比,已经出现了质的转变。

今天,中美关系暂时处于一个平静阶段。对美国而言,在大选前期,国际事务维持现状是最重要的,对我国而言,也需要等待大选结果之后,再制订相应的对策。

也得益于这样一个平静阶段,恰恰是我们反思中美关系的最好时刻。

我们需要反思的是,为何双方关系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因为这并非是两国刻意追求的结果,在此之前,双方一直都是彼此的最大贸易伙伴,可以说从经贸关系上,没有任何一个经济体可以比拟。

但细分下来,影响两国关系最关键的有两点,其一是价值观不同带来的安全风险;其二就是制造业和科技技术带来的零和博弈。

第一点已经不用多说了。在过去的文章里,我已经多次阐述了这一点,大抵上新冠病毒冲击的供应链以及俄乌冲突带来的军事风险,这是导致欧美去风险化的两个黑天鹅因素。

至于第二点,反倒是更值得细究。

两个彼此最大的贸易合作伙伴,为什么会产生零和博弈?

这就不得不提到大卫李嘉图的比较优势理论。按照这一理论,不同经济体之间的比较优势不同,有些经济体造袜子、服装是比较优势,而有些经济体则更擅长芯片、汽车这类高端制造业。

在比较优势不同之下,彼此的贸易往来,是一种双赢的结果。

但科技研发是有瓶颈的;今天美国的新技术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那么新,而哪怕是新能源汽车和AI这类原创性的东西,我们也可以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追上,这就导致比较优势理论的失灵。

经济学家萨缪尔森就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原来造自行车的现在开始造飞机,原来造飞机的开始造什么呢?

我们已经生产了世界上三分之一的制成品,这也意味着,发达国家造的我们要造,发展中国家造的,我们一样可以造。

这个时候,在双方共同的比较优势下,一方的发展可能永久损害另一方的利益。

这一点,应该是今天中美关系的核心问题。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全球近乎所有的发展中国家里,只有我们的制造业升级迭代是最快的,其中我们的汽车出口已经是全球第一,这一点和发达国家的产业已经是高度重叠的。

特朗普上台的时候,单方面对我们发动了贸易关税,当时特朗普是想要把我们拉上谈判桌,让我们多买美国货,这是由于双方常年的贸易额差导致的。

这算是拉开了中美关系下行的序幕。

到了拜登上任后,则开始奉行“战略模糊”的对华策略,但在俄乌冲突的背景下,双方关系也开始不断恶化。

9月18日,这一天对我们来说具有非常特别的意义,但更特别的是美国方面的动作。

这一天美国副国务卿坎贝尔在出席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以“印太地区的大国竞争”为题的听证会时,就公开发言说,我国是“美国历史上最重大的挑战”,美国必须为先进技术领域投入资源,因为“主导中美竞争的领域是技术”。

除此之外,美国的战略大师基辛格、布热津斯基等也反复告诫美国高层。布热津斯基在他的《大棋局:美国的重要地位及其地缘战略》一书中,就明确建议美国要想方设法遏制我们。

而坎贝尔,作为美国的副国务卿,应该是代表了美国对华的基本认知。

坎贝尔过去对华的言论也非常不友好,2020年12月的时候,坎贝尔和布鲁金斯学会在《外交事务》上发表了一篇文章。

该文就指出,“衰落主义”认为美国的卓越地位正在不可逆转地下滑的观点有其吸引力,但这种宿命论是错误的;美国仍然拥有令人羡慕的优势,包括年轻的人口、金融主导地位、丰富的资源、强大的联盟和创新的经济。此外,美国还拥有非同寻常的自我纠错能力,可据此来扭转衰落之势。

到了2024年6月份,坎贝尔在出席华府智库的活动时表示,美国应该发出明确讯号划红线及表达关切,在尽可能不损害美国或盟友的利益下,与我国共存。

到了9月18日,坎贝尔更明确地指出,要在技术领域和我们展开竞争。

坎贝尔是职业外交家,虽然是民主党人士,但考虑到美国两党对华态度的一致性,因此坎贝尔的这些认知,基本上就属于美国长期的对华战略。

事实上,大国关系的确并不容易掌控,哪怕是对两国而言,都不愿意看到今天这一局面,但在一些意识的潜移默化下,最终中美关系可能会不可避免地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可能是由修昔底德陷阱导致的。一个新兴大国必然会挑战守成大国的地位,而守成大国也必然会采取措施进行遏制和打压,两者的冲突也就在所难免。

回顾两国关系,1980年到2010年,这三十年绝对是中美关系的蜜月期,在这三十年时间里,我国年均经济增长超过10%,双方可谓是互有成就彼此依赖,是真正共赢的阶段。

其中又以2008年最盛,这一年美国对华投资达到210亿美元,是历年投资的最高峰值。

2007年3月时,英国《电讯报》还发表了一篇文章,创造了“中美国”这个词。为什么要创造这个词呢?因为双方的经济影响,实在是太深了。

我国加入世贸组织后,推动了美国企业利润从2001年占GDP总值的7%左右上升到2006年的12%,这背后得益于我国的廉价劳动力。

而我国储蓄也在那个时候开始涌入全球市场,导致全球长期实际利率从2001年前的5%左右降至2006年的2.8%。

中美关系,在当时如同新婚一样“甜蜜”。

一个国家负责出口,另一个国家负责进口;一个国家负责花钱,另一个国家负责存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进口和花钱的国家开始撑不住了,随即表达了不满,威胁加关税,逼迫买更多美国货。

当一段关系难以维系的时候,我们就必须要直面现实。

从2018年的贸易摩擦开始,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六七年时间,在这个过程中,世界又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大事,三年的新冠病毒、两年多的俄乌冲突,一年的加沙战争,在这些黑天鹅事件的推动下,一步步让两国关系越走越远。

在分歧之中找到红线,并管控分歧,合理地竞争,这已经快要成为两国的共识了。

但竞争也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这更像是一种无奈。在各种复杂因素的推动下,哪怕是大国关系,很多时候也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当竞争成为常态化的时候,我们也就不太可能想着和好,想着如何防止局势失控。更多的,我们只能想着如何赢。

一旦竞争是以赢的目标为结束信号的时候,往往也意味着,输的代价很大。

对两个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而言,这种竞争的状态,可能是以十年为单位的;在这个过程,比拼的不仅仅双方的优势,更多的还要比拼谁能够不犯错,或者说更少犯错。

这个时候,优势要被无限放大,但自我纠错能力,更会被无限放大。

end.

作者:罗sir,关心经济、社会和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切;好奇事物发展背后的逻辑,乐观的悲观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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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乐观的悲观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