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四年五月,自开封外围南撤的李自成转战于河南南部一带,旋又挥军围攻南阳。南阳自古便是豫南重镇,明军在这里驻有重兵,防守力量比较雄厚,李自成久攻不克,还折损了不少人马,于是撤围去攻内乡。农民军经过淅川时与明悍将左良玉部遭遇,双方展开激战,互有胜负,旗鼓相当,谁也无法一口吞噬对手,随后李自成勒兵东去攻打邓州。邓州守军顽强抵抗,李自成作战不利,又不想强攻,担心遭受更大损失,于是再次撤围而去。
罗汝才、张献忠这对老搭档因意见分歧而闹起了矛盾,遂分道扬镳,罗汝才率领自己的人马北上,至邓州与李自成会师,联合作战。彼时,李自成早已今非昔比,他兼并了老闯王高迎祥的余部,在河南又吸纳了大量当地游杂武装和饥民,早已是各部农民军中实力最雄厚的榜一大哥,战斗力也最强悍。罗汝才精明狡黠,颇有谋略,故人送绰号“曹操” ,他麾下也有一支实力不俗的队伍,其军力在当时仅次于李自成、张献忠位居第三。罗汝才与张献忠闹矛盾后主动归附了李自成,自然又增强了李自成部的声势和力量。《豫变纪略》说:
“自成之兵长于攻,汝才之兵强于战,两人相须如左右手 ”。
罗汝才年龄长于自成,起事也比自成早,但他却事自成如兄长,对其言听计从,毕恭毕敬,服从李自成的安排。李自成与罗汝才联手作战,好比强强联手,如虎添翼,这支农民军在中原地区冲州撞府,攻城拔寨,搅起一阵阵血雨腥风,成为明廷的心腹之患。
李、罗合兵后,从邓州出发东攻唐县(今南阳唐河)。克唐县后,他俩于七月中旬率军南下湖广,沿途大造声势,扬言要攻打承天府(今湖北安陆钟祥)。承天府是嘉靖帝朱厚熜的“龙兴”之地,是他即位称帝之前的居所。新晋三边总督傅宗龙听说李自成要打承天府,害怕承天失陷,那可是会要他老命的事!因而傅宗龙急率贺人龙、李国奇等部紧急赶赴承天。
彼时李自成、罗汝才因在河南、湖广打了好几场规模不大的仗,连获小胜,一些在当地四处游走、打家劫舍的小股农军纷纷赶来归附,这使李自成的队伍如滚雪球般进一步壮大。李自成打仗一向注重情报搜集,他派出许多细作,打扮成贩夫走卒、游方僧人到处搜集情报,这样他对官军的动向和兵力部署就了如指掌、应付自如了。他得知承天府有重兵扼守,其他地方的官军也正源源不断地往承天开去,于是果断地终止攻打承天的作战计划,率军从湖广应山折返河南。
当年九月初,傅宗龙率部抵达河南新蔡,同保定总督杨文岳部会合。随后,傅宗龙督军直趋项城,计划在新蔡和项城一带将“巨贼”李自成一网打尽。九月五日,傅宗龙、杨文岳进驻龙口,侦知李自成军主力已经抵达距龙口不远的地方 ,于是连夜召集诸将商议,准备大举出击,将“闯贼”一股聚歼之。
李自成派出的探子也打听到官军的下一步动向,李自成于是做了一个局:装出一副移师汝宁的假象,主力大军佯装拔营而去,实则并未走远,都埋伏在不远处的大片树丛中,而小股部队在后面断后,以引诱官军追击。
激战马家庄傅宗龙、杨文岳率军来到汝宁和项城之间一个叫马家庄的地方,他俩误以为农军主力早已远遁,只留少许游骑断后,不足为患,没做认真防备,将士皆卸去衣甲,下马休息,当日傍晚,大股农军忽然从庄外树林中卷杀过来,官军立刻陷入一片慌乱中,被聒噪着冲进来的农民军击倒一大片。傅宗龙心知中计,急忙集中组织部队进行抵抗,但因事起仓猝,诸军方寸已乱,仓惶间很难抵挡住李自成精锐大军的迅猛冲击,在农军凶猛攻杀下伤亡惨重。傅宗龙麾下猛将贺人龙见势不妙,率先带领部下冲出道缺口策马飞逃。副将李国奇、总兵虎大威率众抵抗了一阵子,却迎战不利,见农民军如潮水般涌来,心胆俱寒,遂一起带着败兵往沈丘方向逃去。
傅宗龙、杨文岳坚守阵地,抵死不逃, 亲自率军与农民军浴血厮杀,拼命抵抗。二更天时,一部分保定兵无意恋战,偷偷溜出阵地,拔腿朝北面逃去。保定总督杨文岳麾下的一个部将突然闯进帐中,说形势危殆,不能再犹豫了,遂不由分说将杨文岳架上战马,簇拥他仓惶逃走。保定军见主帅逃逸,遂一哄而散。这时就只剩傅宗龙孤军死守了,但将士惊恐,军心摇动, 随时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有部下劝傅总督率众突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傅宗龙严词拒绝,慷慨激昂地对陈姓副将说:
“宗龙当死久矣!今日陷贼中,当与诸君并志决命,不能效他人走也”。《明史·傅宗龙传》
他召集多名未逃走的将领,立誓死守,当时阵中所剩士兵约六千人左右,在总督大人的激励下,官兵士气有所振作,人人俱怀必死之心,击退了农军一波波攻击,居然守住阵地。
九月九日清晨,已经逃出包围圈的贺人龙、李国奇就收到了傅宗龙派人冒死送到的急帖,大意是命二将率部急速回返救援。这两人也算是成名已久的百战之将,此刻却如惊弓之鸟,他俩明知是傅总督下达的命令,但由于被李自成打怕了, 就故意假装怀疑的样子对来使说:
“此书从贼中来,庸知非伪耶”?《明史》
二人以急信真假难辨为由对傅总督的将令不理不睬,继续率部向沈丘方向疾走。(铁马作品,剽窃、搬运必究)这伙溃兵抵达沈丘后,在城下大声叫嚷,逼县令开门放入。沈丘令拒绝开门,还登城揶揄道:
“若不往救傅督师,入城何为也”?!
贺、李二将闻言满面羞惭,无言以对,又不敢纵兵攻城,只得怏怏率部往陈州方向奔去。
力竭被擒李自成察觉到马家庄官军没有援兵相救, 就下令在庄外挖掘两道长濠,准备与傅宗龙进行消耗战,设法困死他。马家庄是个小镇,一下子涌入那么多官军,粮草很快消耗殆尽,时间长了定会不战自乱。李自成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很快就会立竿见影。
果不其然,九月十一日,明军粮食已经食尽,村墟中也搜刮不到吃食,只能杀战马充饥。这样也只能撑持几日,到十五日,能杀的马匹都杀吃光了,官军又将断顿。傅宗龙知道已不会有援军来了,再坚持下去已无意义,再耗下去无非坐以待毙罢了 ,于是决定率余部强行突围。
史载,十六日半夜时分,傅宗龙率幸存的数百将士突然开营冲出,农民军早有准备,箭如雨下,官军顿时死伤惨重,农军又发起围攻,长枪短刀齐上,全赖督师府亲军奋死搏杀,杀开条血路溃围而出,傅宗龙总算死里逃生,率百余残军向项城方向逃去。农军在后紧追不舍,终于在距项城不足八里之处追上,将精疲力竭的明军残余围杀殆尽,并将血染征袍的明三边总督傅宗龙抓获。
不屈被杀李自成率大军赶到后,见大名鼎鼎的傅宗龙被擒,大喜过望。他让人将傅督师五花大绑,押着他来到项城下,谎称是傅督师部下,让守军开城放傅督师入城。傅宗龙很明白自己身处险境,遂将生死置之度外,表现出大明忠臣的气节,他趁被解开绳索之机,在城下大声呼喊道:
“此贼也,身是傅督师,不幸落贼手,城上万勿开门,速用炮击,勿坠狡计”!《明史·傅宗龙传》
城头上的守兵这才知道是“流贼”袭来,欲诈开城门,于是用火跑猛轰。农军先锋中炮落马者甚多,李自成见傅宗龙如此狡猾顽梗, 恼羞成怒,于是下令将他乱刀砍死。一代名帅,忠勇绝伦,可怜瞬间化作南柯一梦。闯王见城中早有防备,赚城之计又因傅宗龙揭破而告失败,于是放弃攻打小小项城,率军撤走。
马家庄之战是李自成、罗汝才联军与明军的一次较大规模之战斗,双方都投入了大量兵力。傅宗龙本想在这场战役中团灭李自成,结果因大意而全军覆没。从此以后,李自成基本在中原战场上掌握了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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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所谓农民军就是流贼,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把能够农业生产自给自足的城镇全部破坏。李自成这种人失败之处就在于不建立自己的根据地,走哪里抢哪里,没有后方后勤基地,怎么能成大事。
汉人离心离德,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太不够看了。事实是非我族类,也其心未必异。是我族类,也常怀异心。
哪看出什么智勇双全了[得瑟]
虽亡不坠威名
李逆是个地地道道的反贼流寇!天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