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前台八个月被当空气，今天投资人看到我，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
......
导语
八个月前，我从清华拿到博士学位，来到恒泰科技做前台。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我也不解释。
每天早上7点45到公司，开门，泡咖啡，擦前台玻璃。
同事们进进出出，没人看我一眼。
行政主管叫我「小江」，实习生叫我「喂」，技术总监路过从不抬头。
我笑着说「好的」，「没问题」，「马上就去」。
他们以为我怂，我以为他们快了。
直到今天，一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扫了我一眼，脚步停住了。
他盯着我看了三秒，突然说：「江听川？」
我端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抬头，对上他难以置信的眼神。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向我。
气氛，在这一刻，彻底变了。
1
我7点45到公司。
这是我第243次在这个时间开门。
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灯亮了，空调响了，咖啡机开始预热。
我放下包，拿出抹布，擦前台的玻璃。
玻璃上有昨天的指纹，是销售部王经理留下的。
他昨天趴在前台上打电话，手按在玻璃上，留下一片油腻。
我擦掉它，玻璃恢复透明。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8点半，同事们陆续进来。
第一个是技术部的小李，戴着耳机，低头看手机，从我面前走过。
我说：「早上好。」
他没听见。
第二个是财务部的张姐，抱着一摞文件，脚步匆匆。
我说：「早上好。」
她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没说话。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一直到第108个。
有3个人回应了我。
我在心里记着数。
243天，每天108个人，324次「早上好」。
回应我的，平均每天3.2次。
我喜欢记数字。
数字不会骗人。
9点整，行政主管赵姐来了。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小西装，脸上的妆有点厚。
她走到前台，把一摞文件扔在我面前。
「小江，这些报销单下午4点前整理好，别又弄错了。」
她的声音很响，带着点不耐烦。
我说：「好的。」
她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高跟鞋敲在地板上，咚咚咚。
我翻开文件。
报销单，43张。
我扫了一眼第一张：周副总，咨询费，50万。
第二张：周副总，差旅费，18万。
第三张：周副总，业务招待费，32万。
我的手顿了一下。
周副总是公司的财务总监。
这三个月，他的报销单总额是287万。
我在电脑上打开公司内网，调出财务系统。
表面上在核对报销单，实际上在看账目流水。
287万，对应的是三笔对公转账。
收款方，都是同一家公司：鸿信咨询。
我打开浏览器，搜索这家公司。
天眼查显示：鸿信咨询，注册资本10万，法人代表周建国。
我又查了周建国。
他是周副总的哥哥。
我截了个图，存进加密文件夹。
文件夹名字叫「10.15」。
今天是10月15号。
我来公司整八个月。
文件夹里有372个截图，28段录音，14个视频。
都是证据。
中午12点，我在前台吃外卖。
9块钱的盖饭，一荤一素。
我一边吃，一边看电脑。
屏幕上是一篇论文，arXiv新上传的，关于图像识别的。
作者是MIT的团队。
他们的算法思路有个小问题，第三步的损失函数设计得不够优雅。
如果换成动态权重调整，准确率能提升2个百分点。
我在心里默默改了一遍，没写下来。
实习生小王路过，看了我的屏幕一眼。
「哟，看英文啊，看得懂吗？」
他的语气有点嘲讽。
我抬头，笑了笑：「看不太懂，随便看看。」
他撇撇嘴，走了。
我继续吃饭。
盖饭有点凉，米粒硬硬的。
我哥以前也吃这种外卖。
他在这家公司做前台的时候，每天中午都是9块钱的盖饭。
他跟我说过，省下来的钱，能多给我买两本书。
那时候我在读博，每个月生活费3000块，都是他给的。
他自己的工资是3500。
他留500，给我3000。
我当时不知道他怎么活的。
现在我知道了。
9块钱的盖饭，一天两顿。
早饭不吃。
我放下筷子，看着柜子。
柜子最下层，压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穿着恒泰科技的工服。
照片背后，是他的字迹：「听川，哥供你读博，你要争气。」
这是他给我寄钱时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我合上柜子。
下午2点，赵姐跑过来，脸上有点慌张。
「小江，今天有个重要客户要来，你把会议室的茶水准备好。」
我问：「什么客户？」
她说：「投资人，做AI的，叫宋锦年，周总说这次融资很重要，你别搞砸了。」
我点头：「好。」
她又看了我一眼：「还有，周总说了，你就在会议室外面待着，需要倒水再进去，别乱说话。」
我说：「明白。」
她走了。
我去茶水间，烧水，洗茶具，准备茶叶。
龙井，周副总指定的。
180一两，公司账上报的是600。
差价进了谁的口袋，不用猜。
我把茶叶装进茶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是周副总。
他在走廊上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账都做干净了吗？」
「那些转账记录，别让人看出破绽。」
「今天这个投资人很重要，不能出岔子。」
他说完，挂了电话。
然后他看到了我。
我正端着茶壶走出来。
他盯着我，眼神很冷。
「你在这站多久了？」
我说：「刚出来，准备茶水。」
他打量我，没说话，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捏紧了茶壶把手。
这个人，三年前也在这家公司。
我哥辞职的时候，就是他在背后封杀。
2
2点半，投资人来了。
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大概40多岁，眼神很锐利。
我站在前台，说：「您好，请问您找谁？」
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找李总。」
我给他倒了杯水：「您稍等，我带您过去。」
他接过水，没喝，跟着我往会议室走。
走廊上，他的脚步声很稳。
我走在前面，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背后。
不是打量，是观察。
但他什么都没问。
会议室门口，我敲了敲门。
「李总，宋总到了。」
李总打开门，满脸笑容：「宋总，欢迎欢迎。」
他们握手，寒暄。
我把水放在会议桌上，退到一边。
赵姐说过，让我在外面待着。
但周副总看了我一眼：「你进来，随时准备倒水。」
我说：「好。」
我站在会议室角落，端着茶壶。
就像一个摆设。
李总开始介绍公司。
「恒泰科技成立十年，主营AI智能监控系统，客户覆盖全国200多个城市......」
他说得很激动，PPT翻得很快。
宋锦年听着，没什么表情。
他偶尔点点头，偶尔看一眼资料。
气氛有点紧张。
技术总监方启明接过话题，开始介绍技术方案。
「我们的核心算法，能在高并发情况下保持稳定......」
宋锦年打断他：「高并发是多高？」
方启明愣了一下：「日活百万级。」
宋锦年：「延迟呢？」
方启明：「平均200毫秒。」
宋锦年皱眉：「200毫秒？这个延迟，在实时监控场景下会有明显卡顿。」
方启明：「我们优化过，应该问题不大。」
宋锦年：「应该？」
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
「你们做过压力测试吗？极端情况下，延迟会飙到多少？」
方启明支支吾吾：「这个...我们还在测...」
宋锦年靠在椅背上，没说话。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周副总打圆场：「宋总，技术细节我们可以慢慢优化，关键是市场前景，您看我们的客户增长率......」
宋锦年没理他，继续看方启明。
「你们的算法架构，我看了一下，底层用的是传统的队列模型。」
「这种模型在千万级并发下，延迟会指数级增长。」
「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方启明脸色有点白。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气氛更尴尬了。
我站在角落，听着他们的对话。
宋锦年说的没错。
传统队列模型在高并发下，延迟确实会爆炸。
但解决方案很简单。
分层缓存，加异步队列，再用动态负载均衡。
延迟能压到50毫秒以内。
我哥以前跟我说过，他虽然不懂技术，但他知道，好的技术应该让人生活更方便，不是更被监控。
我想起我的博士论文，就是研究这个方向的。
图像识别的低延迟优化。
我的论文去年在CVPR上发表，被评为最佳论文。
那篇论文的核心思路，就是分层缓存。
我没忍住。
在给宋锦年续茶的时候，我轻声说了一句。
「用分层缓存加异步队列，延迟可以控制在50毫秒以内。」
我的声音很轻。
但会议室太安静了。
所有人都听到了。
所有人都转头看我。
周副总脸色一沉：「你懂什么，一边去。」
他的语气很不客气。
宋锦年却抬起手，示意周副总别说话。
他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我低下头：「对不起，我只是...」
宋锦年：「你继续说。」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犹豫了一下，说：「如果用分层缓存，把热点数据放在内存里，冷数据放在磁盘，再配合异步队列处理请求，可以大幅降低延迟。」
「具体来说，可以用Redis做L1缓存，MongoDB做L2，MySQL做持久化。」
「队列部分用Kafka，配合动态负载均衡，根据实时流量调整资源分配。」
我说了三句话。
点到为止。
宋锦年盯着我，沉默了三秒。
然后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周副总又想插话：「宋总，他只是个前台，不懂技术...」
宋锦年没理他。
他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
我说：「江听川。」
他的眼睛睁大了一点。
「江听川...你是江听川？」
他的声音里有点不可思议。
李总也愣住了：「宋总，他是我们前台，可能对技术有点兴趣...」
宋锦年打断他：「你毕业于哪里？」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清华，计算机系。」
会议室炸了。
3
周副总瞪大眼睛：「清华？你简历上写的是...」
我说：「我没写教育背景。」
赵姐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你是清华的？那你为什么来做前台？」
我没回答。
我只是看着她。
她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尴尬。
她想起来了，她这八个月是怎么对我的。
小王（实习生）也愣住了，嘴巴张着。
他刚才还问我看不看得懂英文。
宋锦年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问：「你去年在CVPR发了论文？」
我点头。
他又问：「图像识别那篇？刷新业内记录的那篇？」
我说：「是。」
方启明手里的笔掉在地上。
咚的一声。
特别响。
宋锦年转向李总：「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李总支支吾吾：「一个前台...」
宋锦年笑了，但笑得有点冷。
「他是AI图像识别领域最年轻的顶尖专家。」
「去年他的论文，刷新了ImageNet的准确率记录。」
「腾讯、字节、阿里都想挖他，开价都是年薪百万起步。」
「他拒绝了所有offer。」
他看着我：「我两年前就想挖你，你一直不回我邮件。」
会议室彻底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
眼神从轻视变成难以置信，又变成恐惧。
周副总的脸色最白。
他死死盯着我。
李总结结巴巴地说：「江...江先生，您...您怎么...」
他开始用「您」了。
八个月，第一次。
宋锦年问我：「江听川，你为什么在这做前台？」
我放下茶壶。
看着在座的所有人。
八个月了。
该说的，终于可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