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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很讨厌父亲喝酒,他每次都会弄一个咸鸭蛋或者一个咸鸡蛋,又或者一碟剩菜,偶尔

小时候很讨厌父亲喝酒,他每次都会弄一个咸鸭蛋或者一个咸鸡蛋,又或者一碟剩菜,偶尔也会弄个花生米,自己坐在小桌子旁自斟自饮,每抿一口就发出满足的叹息。我躲在门缝后看他微驼的背影,总想冲出去摔了那瓶劣质白酒——直到那个飘雪的冬夜。 小时候总躲在木门缝后,看父亲喝酒。 他的下酒菜永远简单,有时是个裂壳的咸鸭蛋,蛋黄流油;有时是碟剩菜,油星凝在碗边;偶尔奢侈点,抓把炒花生米,红皮剥得桌上星星点点。 昏黄的灯泡照他微驼的背,劣质白酒味混着油烟飘过来,呛得我皱眉——那时不懂,只觉得他浪费钱,更讨厌他每抿一口就发出的“嘶”声,像在炫耀什么宝贝。 我攥着拳头站在门后,指甲掐进掌心,总幻想冲出去,把那豁口的搪瓷杯狠狠摔在地上,看酒液在水泥地上洇开,像幅难看的地图。 直到那个飘雪的冬夜。 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玻璃上,滋滋响。我又躲在老地方,却没忍住,木门“吱呀”一声晃了晃。 父亲猛地回头,昏黄的光落他脸上——我才看清他眼角的纹,比门框上的裂痕还深,胡茬上沾着点白,不知道是雪沫还是霜。 “冷不冷?”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指了指旁边的小马扎,“过来坐。” 我没动,他也没再催,低头又抿了口酒,这次没“嘶”出声,只是慢慢嚼着碟里的咸萝卜干,嚼得很轻,像怕惊动什么。 “今天去王叔家,”他忽然开口,眼睛盯着杯底的酒沫,“他说……明年的活儿,可能要少一半。” 我没接话,那时候不懂什么叫“活儿少一半”,只知道父亲最近总在夜里咳嗽,母亲偷偷抹眼泪时,会盯着米缸发呆。 他又倒了半杯酒,酒瓶底磕在桌上,“当”一声,很轻。“你妈总说我喝酒费钱,”他笑了笑,嘴角扯着疼似的,“可这酒一下肚啊,浑身就暖了,那些事儿……好像也没那么沉了。” 那天我没冲出去摔酒瓶,甚至悄悄退了回去,把门缝掩好——怕风灌进去,吹凉了他手里的酒。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飘雪的冬夜,父亲揣着仅有的五十块钱,在寒风里站了两个小时,才从王叔那借到下个月的米钱。而那瓶劣质白酒,是他给自己的奖励,也是唯一的安慰。 那时我不懂,成年人的世界,是不是都需要这样一个角落,把日子酿成酒,一口口抿着过? 现在想起那个躲在门缝后的自己,总觉得好笑又心疼——好笑当初把父亲的叹息当成炫耀,心疼他独自扛着生活的重量,却连一句“累”都不敢说给孩子听。 短期里,那个冬夜的酒没被摔碎;长远来看,是父亲教会我,有些沉默不是冷漠,是爱得深沉。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想推开那扇门,不是去摔酒瓶,而是给他递双筷子,说:“爸,分我点花生米呗。” 现在每次看到有人独自喝酒,总会想起那个微驼的背影,和昏黄灯光下,那杯冒着热气的、廉价却滚烫的白酒——原来有些温暖,要长大后,才能尝出味道。

评论列表

杀猪的汉子
杀猪的汉子 4
2025-12-14 04:08
跟你王叔借钱是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