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怀孕39周马上到预产期了，前天晚上因为婆婆一句话，老公将我打了两耳光，我不哭不闹，半夜一个人打车带着待产包来到了医院。急诊室的灯光白得刺眼，我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手心还火辣辣地疼。护士拿来胎心监护仪，冰凉的探头贴上肚皮时，宝宝突然踢了我一下，像是在安慰。 肚子沉得像揣了块大石头，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宝宝在里面翻身——这是怀孕39周的日常，也是我曾经以为最幸福的时刻。 婆婆总说“我们那时候怀孕还下地干活呢”，我一直当是老观念，笑笑就过了。 前天晚饭时她又提，说“你这天天躺着，孩子以后肯定懒”，我还没接话，老公突然把碗往桌上一摔。 “你能不能别总挑事？”他冲婆婆吼，眼睛却盯着我，“整天就知道躺着，我妈伺候你还不够？” 我愣住了，想说“医生让多休息”，话没出口，左边脸先挨了一下，火辣辣的，像被泼了杯热茶；右边脸跟着也来了一下，耳朵嗡嗡响。 手心攥得太紧，指甲掐进肉里，待产包是早就收拾好的，放在门口柜子上，拉链头磨得发亮——那是我每天睡前都要检查一遍的习惯。 他打完就愣在那儿，婆婆拉着他胳膊说“你这是干啥”，我没哭，也没看他们，走过去拎起包，钥匙在玄关柜上碰出轻响。 半夜的出租车开得很稳，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好几眼，问“去医院？”，我点头，手不自觉摸肚子，宝宝安静得很，大概在睡觉。 急诊室的灯白得晃眼，护士问家属呢，我说“一个人”，她没多问，递来登记表，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像在割什么东西。 胎心监护仪的探头贴上肚皮时，冰凉的凝胶让我打了个哆嗦，就在这时，肚子突然被轻轻顶了一下，很轻，却像有团小火焰在里面炸开——是宝宝在踢我。 护士笑着说“小家伙挺精神”，我看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曲线，突然想起白天他摔碗的样子，想起婆婆那句“孩子以后肯定懒”，也想起他最近总说加班，回来就躲在阳台抽烟，身上有股散不去的烦躁味。 他以前从不这样的，是我哪里做错了吗？还是那句“懒”戳中了他心底对“没用”的恐惧？ 后来医生来做检查，说宫口还没开，但胎盘有点老化，建议住院观察，我签知情同意书的时候，手抖了一下，不是怕，是突然觉得，原来一个人也能签完所有字。 护士给我盖被子的时候，我才发现待产包里还放着他前几天买的小袜子，蓝白条纹的，那时候他说“女儿要穿得像小海军”，现在摸起来却像团冰。 凌晨三点，监护仪的滴滴声和窗外的雨声混在一起，宝宝又踢了一下，这次用力些，好像在说“妈妈，我在呢”。 我把脸贴在肚子上，手心的疼还没消，但心里那块冻了一晚上的冰，好像开始化了。 原来这世上最该被指望的，从来不是别人的承诺，而是自己怀里这个鲜活的小生命，和他一起，我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