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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悲伤的事情,没见过这么苦命的女人。今天上午,楼下闹哄哄的,才知道五楼二号

这是一个悲伤的事情,没见过这么苦命的女人。今天上午,楼下闹哄哄的,才知道五楼二号独自生活的女人不知道哪天走的,今天早晨亲属因为几天联系不上她,找到她家里,才发现她已经离世了。我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五楼那扇永远拉着纱帘的窗户,今天破天荒地敞着,像一张突然忘了合上的嘴。 今天上午楼下突然吵起来的时候,我正蹲在门口换鞋。 是五楼二号的门被撞开的声音,接着是女人的哭声,尖利地扎进楼道。 “几天联系不上了……就怕出事……”邻居们扒着门缝往里看,我也跟着抬头——五楼那扇永远拉着米白色纱帘的窗户,今天破天荒地敞着,风灌进去,把窗帘吹得鼓鼓的,像谁在里面拼命挥手。 我和她住对楼,中间隔了三棵老槐树。 认识快五年,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她总穿灰或蓝的衣服,头发在脑后挽个松松的髻,早上七点二十准时下楼倒垃圾,垃圾袋永远扎得方方正正,提手处还会套个塑料袋防脏;傍晚五点半回来,拎着的菜篮里总装着一把小青菜,几颗鸡蛋,偶尔有块肉,用保鲜膜裹得严严实实。 有次我加班到深夜,十二点多开车进小区,看见五楼她家亮着灯。 纱帘没拉严,留了道缝,暖黄的光漏出来,在楼下的水泥地上投出一小片亮斑。我停好车站了会儿,那片光里始终没人影,只有偶尔闪过的电视光——大概是开着电视当伴儿吧,我当时想,转身回了家。 还有次在电梯里碰见她。 她提着个旧藤篮,里面是刚买的药,标签朝上,我扫到一眼“降压药”。电梯到三楼,我该下了,手搭在按钮上,想说“您慢走”,又觉得太刻意,话到嘴边变成“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我低着头走出去,听见身后她按了五楼的键,声音轻得像怕打扰谁。 原来有些“安静”,不是“有分寸”。 是真的“没人说话”。 她儿子我见过一次,去年冬天,开着辆黑色轿车来接她,她站在楼下不肯走,说“你们忙你们的,我这儿挺好”,儿子硬要帮她提行李,她死死攥着那个印着碎花的布包,最后还是自己上了车。当时我以为是“老人不想给孩子添麻烦”,现在才后知后觉——她是不是怕,一离开,这个住了半辈子的地方,就再也没人等她回来? 我们总说“独居自由”,可自由的背面,会不会是“连离开都要等别人发现”? 楼下张阿姨下午挨家挨户敲门,手里攥着个小本子,问“家里有没有独居的老人孩子,留个紧急联系人呗”,问到我家时,她眼眶红着,说“要是早两天我多问一句‘吃了吗’,哪怕就一句……”话没说完,用围裙擦了擦手,转身去敲下一家的门。 物业晚上在群里发了通知,说以后每周三下午会派工作人员“顺便”去独居老人家“看看水表走没走”,配了个笑脸表情,后面跟了句“大家要是看见邻居家灯总不亮,也麻烦吱一声”。 其实哪用那么麻烦啊。 下次在楼道遇见那个总低着头的阿姨,就说“今天的云像棉花糖”;下次电梯里碰到那个总背着双肩包的小哥,就问“这周末的球赛看了吗”;下次楼下那个总独自晒太阳的爷爷,递颗糖过去说“甜的”。 这些话,轻得像羽毛,可万一下面托着的,是一个快要沉下去的人呢? 傍晚我又抬头看了眼五楼。 窗户关上了,米白色的纱帘重新拉得严严实实,和过去五年的每个傍晚一样。 只是风再吹过时,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不是风声,是那天她攥着布包不肯上车时,布包里钥匙串碰撞的轻响;是电梯里她按五楼按键时,指尖微微发抖的颤音;是无数个深夜,她对着亮着的电视屏幕,想说“我有点冷”,却只化作一声叹息的余温。 原来有些人的“再见”,早就藏在我们没说出口的“你好”里了。 下次,一定先说“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