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结婚六年,林清雪和竹马贺锦洲约会999次。
竹马肾衰竭后,林清雪让我把肾移植给他,并承诺会爱护我一辈子。
可和客户谈生意时,林清雪却同意贺锦洲的提议让我趴下当人体餐桌体现诚意。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雪儿,非得用这么羞辱人的方式吗?”
林清雪不屑嗤笑。
“又不是要你命,矫情什么?”
贺锦洲拉我过去,逼我跪趴下,饭菜就摆在我的背上。
我全身颤抖不止,林清雪一脚踢爆了我的尿袋,黄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贺锦洲踩在我头上,满脸嫌弃。
“真恶心。你除了会把事情搞砸,还有什么用。”,
当晚,我一身饭菜倒在碎片里。
她和贺锦洲的床照在家族群里传得沸沸扬扬。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姐打来电话,声嘶力竭地质问我。
“你为了这个女人放弃家产真的值得吗?!”
······
我强压下心中的酸楚,嗓音沙哑。
“我找到合适的时间会离开的。”
“老公,你要去哪?”
不知道林清雪什么时候来了,站在门口盯着我,眼里竟浮起点点泪花。
好像真的很害怕我会离开一样。
这张虚伪的面具,困了我六年。
挂断电话,我闭了闭眼,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去出差。”
她松开咬紧的下唇,留下一排深深的痕迹。
声音轻快起来,“哦。我特意为你炖了鸡汤,快喝吧。”
看着她娇媚红润的脸,我不可抑制地想起家族群里那些不堪入目的床照。
沉默良久,空气好像凝固,林清雪面上有些挂不住。
她像以前一样嘟起嘴撒娇,靠近我时衣领开了,露出锁骨上暧昧的痕迹。
可想而知昨晚我在医院里奄奄一息,她却和贺锦洲醉生梦死。
“锦洲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公司好啊。听说甲方就喜欢人体餐桌,你想加入公司,必须得付出点什么吧。”
“你不会就因为这个生气吧?”
我突然觉得好笑。
当初创业成功后是她说让我休息,不用再管公司的事。
如今我再想参与公司的管理,竟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
心真的好累。
我不想和她争辩,只是淡淡点头。
“嗯。”
林清雪笑弯了眼,满意道,“那你吃吧,我去找医生了解你的身体情况。”
汤里有香菇,我最讨厌的东西。
趁她还没回来,我想偷偷拿出去倒。
路过办公室时,医生徒然增大的音量留住了我。
“你还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拿掉你老公的另一颗肾?!”
桌子被拍响。
林清雪冷哼,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和刚刚对我温柔撒娇的女人截然不同。
“这有什么难的。等会你就跟他说伤口腐烂伤到骨头了,马上就得动手术,拿掉之后再给他换上一颗人工肾脏就可以了。事成之后好处不会少了你的。”
医生擦掉满头大汗,有些犹豫。
“可是两颗肾脏都是人工的话很容易感染,他就活不了多久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一个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人需要那颗肾。”
······
我踉跄着跑开,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林清雪口中重要的人就是贺锦洲!
他们两个又把肾玩坏了想拿我的!
即使早就知道林清雪的心不在我这,但是看到她这么明显地偏袒贺锦洲,还是会心痛。
我这么多年的付出,永远比不上她那个一无是处的竹马。
蹲在角落,空落落的胃开始抽搐。
指甲嵌进墙壁又划下,留下一道血痕。
手机响了,她发来信息。
“立刻回来。”
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回到病房时,他们果然在那等我。
我一步步迈向深渊。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子上。
林清雪体贴地拿来纸巾帮我擦汗。
“老公,你出了好多汗,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她带来的保镖把我摁在病床上。
医生象征性地翻看了两下,低垂着头,“顾先生的伤口感染很深,需要马上做手术。”
我眼眶发酸。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既然林清雪想要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给她便是了。
从此,对她的那份情,我也就彻底割舍了。
医生帮我插入导尿管后,眼神都带着怜悯。
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最后一幕是林清雪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站在床边。
好像在看什么垃圾一样。
再睁眼时,手机里已经有了上百条信息。
2 第二章
我在家族群里被疯狂艾特。
家人们纷纷为我感到不平。
爸爸:
“敢欺负我儿子,我要让她知道我们顾家人的厉害!”
姐姐:
“老弟别怕,林清雪既然敢出轨,姐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妈妈:
“我的宝贝儿子啊,你受委屈了!”
······
眉心突突地跳,心慌慌的。
不顾身体的虚弱,我艰难地爬起来,两肾还在隐隐作痛。
我怕我不在的时候他们真的对林清雪做什么。
她一个弱女子,被欺负了怎么办?
等我踉踉跄跄地赶回家时,偌大的房子空无一人。
静得可怕。
我一级一级地爬上二楼,牵扯到伤口时渗出血来。
卧室的门虚掩着,也许她正在好好地睡午觉吧。
可男人清晰的粗喘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是多么地可笑。
做完手术担心她的安危,我急忙赶回来。
她还躺在贺锦洲的身下。
心如刀绞,我毫不犹豫推开门。
林清雪吓了一跳,推开身上的贺锦洲。
汗涔涔的发丝沾在脸颊上,她眼带水光还有未褪去的情欲。
贺锦洲冷笑,吐出一口气。
“我当是谁呢?窝囊废回来了啊。”
我掐紧大腿,望向光裸的林清雪。
“你非要在我们的卧室做这种事吗?”
“没做到最后一步呢,清雪怀孕了。我才舍不得伤到她。”贺锦洲拉过薄被盖着下半身,插嘴道。
我不敢置信。
林清雪下意识抚摸着小腹,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容。
看我的眼神却不带任何感情,“阿也,你不能剥夺我做妈妈的权力。”
结婚六年以来,我无数次提出想要一个宝宝。
她总拿工作忙来搪塞我。
原来不是不愿意生,只是不愿意生我的。
家人们来了,他们跑上楼找我。
见到这羞耻的一幕,爸爸气得大手一挥,拽着贺锦洲绑到床脚。
姐姐拿了根棍子,要落在林清雪身上时,她大叫着往后缩。
我冲过去,生生替她挨了。
眼泪和血砸在她身上。
我转过身,对着爸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直到鲜血顺着额角掉落。
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酸涩的硬块,“爸妈,儿子不孝,还得你们操心,剩下的事我自己处理。”
见我心意已决,妈妈泪流满脸地拉走爸爸和姐姐。
林清雪愣愣地看着我,伸出手。
“你的头······”
“清雪快帮我解开!”
她回过神来,奔到贺锦洲身边。
看着她的背影,满嘴苦涩。
原来真心被践踏是这种滋味。
哪怕我已经被她抛弃过很多次了。
贺锦洲想打我。
林清雪拦住了,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你先回去。”
他冷哼一声,不甘地离开了。
我的头剧痛无比,大脑一片空白。
林清雪掺扶我到卧室,细心地替我处理好伤口。
她握住我的手,声音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喜欢孩子。可你身体不好不能行房事,我只好让锦洲替你来。反正生下来也是叫你爸爸,是你的孩子啊。”
心底的伤口的剖开。
我胸口闷得喘不上气,几乎要窒息。
她似乎忘了。
我身体不好都是拜他们所赐。
当初我放弃继承家业,选择陪她创业时,她说过永远爱我的。
现在她又为了贺锦洲,让我生不如死。
见我不语,她冷下脸来。
“差不多得了。”
沉闷的关门声响起。
我看着灰白的天花板,发出痛苦的哀嚎。
既然她永远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
那我是时候,离开了。
可是老天偏不遂我愿。
当晚我高烧不退,整个眼球都是血红的。
林清雪吓哭了,叫救护车时手都在颤。
朦胧间,她一遍遍地呼唤我的名字。
3 第三章
医生说我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就受重伤,得修养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我第一次从林清雪的脸上看到了愧疚的神色。
她吻掉我眼尾的泪,眉眼间有豫色。
“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这个孩子,那我去打掉吧。”
没等我说话,贺锦洲踹开门,语气不善。
“不行!我不同意!”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脸,目光灼热,像要把我烧出一个洞。
“清雪。”他哽咽了。
“有什么气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
这样一来,不要这个孩子倒显得我小肚鸡肠了。
林清雪眸光一凛,把他拉出去。
看着他们握在一起手,我想,原来永远只有我是外人。
只有我这么狼狈,只能孤苦伶仃地躺在冰凉的病床上。
妄想插入青梅竹马的他们,一开始就是我异想天开。
身上还插着尿管,我根本动不了。
过了很久,门被推开。
贺锦洲眼底划过一丝嫌恶。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恶心,怎么配得上清雪。”
“以前我们创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来帮她。现在她有钱了,你又想起你们青梅竹马的感情了?”
“你!”他指着我。
他玩味一笑,摩挲着下巴,“你的另一颗肾也在我身体里了,知道吗?你这个废物,连自己的身体都保护不了。”
“我拿着你的肾上你老婆,就连孩子你都得替我养。”
“你不知道吧,清雪准备把她的股份送给我。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你的一切。”
心猛地下坠,悲伤冲击着我的四肢百骸,瞬间席卷全身。
贺锦洲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把我从里到外搅碎。
为了六年的感情我一再忍让,可换来的只有赤裸裸的羞辱。
“等下你就嚣张不起来了。”
我顿住了,在思考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大步过来,把手伸向下面。
尿管被用力拔出,疼得我面目扭曲。
脸上血色尽褪。
腥黄的尿液喷洒出来沾满了全身。
贺锦洲把门敞开,装模作样地惊呼起来。
“明也,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众人探头进来,纷纷对我指指点点,眼里的嘲弄丝毫不掩饰。
“林小姐的老公怎么这幅德行,真恶心。”
“天哪,听说他的肾还是坏的呢,每天得带着尿袋生活。”
“好臭啊……”
空气中弥漫着尿腥味。
我的尊严也在这一刻碎了一地。
林清雪拨开人群进来,不忍看我的糗态。
“怎么了?”她望向贺锦洲。
贺锦洲一脸委屈。
“我刚刚想帮明也擦身体的,没想到他会这么挣扎导致尿管脱落了,都怪我惹他生气……”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这样!
我鼻尖一酸,汹涌的情绪如海水般涌来。
不等我解释,林清雪皱起眉头。
“阿也,你怎么这样不懂事!锦州的好意就被你这样践踏!”
“算了,我不想多说。你自己好好反省。”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我泡在尿液里的身体颤抖不已。
一扭头,眼泪就簌簌地落下。
病房里又回归寂静。
我彻底死心了。
不再对这个我真心实意爱了六年的女人抱有希望。
拿出手机,我拨通姐姐的电话。
“我准备好离开了,姐,来接我吧。”
姐姐声音里充满了欣喜。
“你终于放下那个女人了,姐马上去接你。”
把定位发给姐姐后,我长舒了一口气。
我把录音发给律师,通知他寄离婚协议给林清雪时一起发过去。
心上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姐姐来时,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没忍住抱着我嚎啕大哭。
“阿也,我们回家。不会再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
护士来查房时,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拨通了林清雪的电话。
“林小姐,您的先生去哪里了呢?是您接走了吗?”
林清雪愣了好一会,她不知道一个虚弱成这样的人还能去哪。
与此同时,录音和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发过来。
林清雪指尖发颤。
听完内容后她眼前发黑,直挺挺地瘫倒在地上。